蒙古兵如潮水一般的退了出去,虽然是退兵,可是错落有致,一点都不慌乱,数十万大兵行走,连一点杂音都听不到。
郭靖独立城头,喟然叹道:“拖雷有子如此,蒙古铁骑,确实难有抗手。”
夕阳下,郭靖影子拉得很长,洪金在他一旁看来,陡然间体会到他的心情,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小院中。
洪金与郭靖正在对坐饮酒,这是难得的静谧时刻。
一个丐帮弟子匆匆地走了进来,向郭靖禀报,探得杨过下落,说是到了一个山谷。
“绝情谷吗?”
洪金一楞,没想到杨过一人,依然去了绝情谷,难道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不错,正是绝情谷。我们看谷中地形特别复杂,就没有跟进,特意回来禀报。”
这个丐帮弟子一脸精明,办事极为干练,颇得郭靖和鲁有脚的倚重。
绝情谷外。
洪金一个人,遥望绝情谷地势,不由深吸一口气,云霞明灭,果然不俗。
郭靖忙于军中事务,片刻不能分身,洪金孤身一人前来。
沿着清清溪水,洪金走不过千步,就见到绝情谷入口,原是一块大石,上面非常平整,刻着三个大字“绝情谷”。
在下面还有四个小字“擅入者死”,杀气十足,看年代相当地久远。
洪金微微一笑,迈步走了进去,他艺高人胆大,可不理会这等恐吓。
进入谷中,只觉绿草如茵,鲜花盛开,蜂蝶在面前翩翩起舞,好一个世外桃源。
“真是一个好地方。”洪金脱口叹道,在这样的地方,本不该有杀戮。
洪金踏过一座石桥,看到角落处绿苔如盖,想必有些年头,透着一种沧桑古老的气息。
桥下有着流水潺潺,清澈透明,水中游鱼清晰可辨,自由自在,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什么人,胆敢擅闯绝情谷,还不束手就缚?”数名绝情谷弟子,拦住去路,一色绿衣,眉宇之间,荡漾着杀气。
洪金微微笑道:“我有一个朋友,迷失在绝情谷中,特来寻他回去,只要找到,立马离开。”
为首的绝情谷弟子,上下打量洪金一番,威严喝道:“你随我们来,听候发落。”
洪金无可无不可,随着他们,一路向前行去,一路之上,这些人看洪金,没有丝毫异动,防备渐渐地淡了。
众人一起来到一堆石屋旁,见到一个身悬长剑的汉子,上前禀道:“孙师兄,抓到一个擅自入谷的奸细。”
孙奇皱了皱眉:“今天,是师父的大喜日子,先将他关起来,回头请樊师兄发落。”
一众绝情谷弟子冷冷地道:“请吧。”
洪金道:“我想起来了,我与你们谷主,原是素识,他既然大婚,我不能不参加。”
一众绝情谷弟子尽皆冷笑:“就凭你。省省吧,想要见师父,只怕没那个资格。”
洪金微笑道:“那可不一定。请问你们谷主,是不是复姓公孙,单名一个止字,你们口中的师兄樊一翁,当年还给我端过茶,倒过水。”
绝情谷弟子都愣住了,他们一向与外界少有往来,江湖中没人知道公孙止的名头。何况,洪金说得煞有其事。
孙奇道:“既然这样,我就带他去找樊师兄,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洪金笑道:“不假,不假,你们的樊师兄,是不是留着一个大胡子,功夫很独特。我曾与你们师父论过功夫。他一口黑剑,一把锯齿金刀,好厉害。”
众人越听越是动容,对洪金的态度。无形中恭敬了许多。
孙奇带着洪金,穿过一片片的竹林,绕过一丛丛的情花树,来到一个石头建成的大厅外。古老中还带着肃穆。
迎面撞到一位少女,身穿绿色轻衫,眉目清雅。肤色白里透红,眼神清澈,自有一股清灵之气。
“孙师兄,这人是谁?”少女好奇地问道。
洪金笑道:“绿萼,你不认得我了,当年你小时候,我还领着你玩呢。”
公孙绿萼愣住了,任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到过这么一个人。
“师妹,师父大婚,你为什么不参加?”孙奇一脸惊讶地问道。
公孙绿萼皱了皱眉:“我有点不舒服,出来走走。”
孙奇点了点头,带着洪金,一路向前走去,很快进了大厅。
大厅正中间,站着一人,身穿宝蓝锻子袍,面目英俊,举止潇洒,上唇与颏下留有短须,想必就是公孙止了。
公孙止旁边,有着一个白衣少女,她容颜清丽,隐隐然有着令人不敢逼近的光辉,正是小龙女。
下面两厢各站有人,一方竟然是金轮国师等人,只是没有断腿的尼摩星,另一方只有一人,就是杨过。
“姑姑,我是过儿,你不认识我了吗?”杨过声音凄楚。
公孙止将袍袖一拂,大声喝道:“混账。我告诉你,你认错人了,这是我的柳妹。她不认得你,乱认什么亲?”
杨过情热如沸,只觉心中痛如刀绞,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正是所中的情花作祟。
小龙女“啊”的一声惊叫,随即掩住口,将脸转到一边,不去看杨过。
杨过道:“大和尚,你们都认得,她是我的师父小龙女,快出来给我做个证吧。”
金轮国师摇了摇头:“老衲记性不好,实在不记得了。”
潇湘子等人的脸上,大都泛着冷笑,完全就是看戏的心态。
孙奇本来想要禀报洪金的事情,看到场中起了冲突,只好静静地站在门旁。
金轮国师一帮人,瞧到洪金出现,不由地都皱起眉头,看到他的身侧,没有郭靖,这才心神稍定。
公孙止道:“一翁,给我将他赶了出去。”背着小龙女,暗自将手一挥,竟然是要他下杀手。
一个身高四尺的老者,从公孙止背后走了出来,他的胡须极长,拖到地面。
“傻小子,快走吧,凭你的本领,无论如何,都讨不了好。”樊一翁看着杨过可怜,不由地温言说道。
杨过将心一横,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凭你怎配赶我?”
樊一翁只气得哇哇大叫,本来残存的一点怜悯,被他远远地抛开。
呼!
樊一翁将胡须一卷,就卷住杨过身子,猛地甩了出去,要将他摔个七荤八素,苦不堪言。
嗖!
杨过身子飞了出去,不过他顺势向前一滚,立刻站起身来,身手相当地敏捷。
经过这一番试探性的过招,双方都很惊诧,没想到对手,功夫如此高明。
樊一翁擅长擒拿功夫,他双手不断地抓出,招数灵巧狠辣,胡须就象软鞭一样,自成一套武功。
杨过施展古墓派轻功,以全真掌法对敌,不落下风,可是想要取胜,同样非常地困难。
两个人如同走马灯,在场中不停激斗,越来越见凶险,场中多有高手,都看得透不过气来。
第四百四十章忘却生死
啪!
樊一翁将胡子一甩,将杨过抽了出去,一路翻滚,很狼狈地跌翻在地上。
小龙女眼中流露出关切的神情,可是她依旧抿紧嘴唇,并未说话。
公孙止瞧在眼里,怒在心里,将面色一沉,冷哼一声。
樊一翁跟着公孙止最久,自然知道他的心意,要将杨过出手杀死。
“喂,你如果再不住手,我可要施展兵器了。”杨过背倚着一根石柱,语带威胁地说道。
樊一翁不屑地道:“臭小子,再不滚蛋,我就抽死你,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
嚓!
杨过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大剪,形状非常地特别,剪刃泛着白亮的光。
出其不意之下,樊一翁的大胡子,差点没被杨过剪掉,将他吓了一跳。
“嘿嘿,这个杨过,真不简单,竟然专门弄了一把剪胡子的刀。”马光佐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小龙女心中一酸,忆起往日情景,这把大剪刀,是为了对付李莫愁的拂尘,杨过与她一起设计,专门请铁匠打造而成。
嚓嚓嚓!
杨过一剪在手,顿时挽回颓势,一张大剪不断地张合,直指樊一翁的大胡子。
樊一翁这把胡子,蓄了许多年,爱若珍宝,怎肯让杨过随便剪掉。
两个人翻翻滚滚,在场中过起招来,樊一翁身子不断地前仰后合,胡子甩来甩去,攻势凌厉。
杨过一张大剪来回地剪落,用的是云帚剪法,出手之间,极有法度。
“你再不知好歹,我可就要将你的胡子剪去了。”杨过冷哼一声说道。
“有本事你就剪,剪掉算你厉害。”樊一翁丝毫不示弱。可是他提高了警惕。
呼!
杨过猛地将大剪一合,向着樊一翁扎了过去,非常地迅速。
樊一翁将头一甩,胡子立刻扫了过去,发出啪的一声大响。
嚓!
杨过大剪一张一合,动作快速无比,就如等在那里,等樊一翁的胡子上钩一般。
一道道或长或短的胡须,顿时随风飘舞起来,樊一翁的胡子。竟然被齐中剪断。
“哎哟,我的命根子,被剪没了。”樊一翁气急败坏,大吵大嚷,“臭小子,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金轮国师等人无不大笑,对于杨过的身手,不由地都感忌惮。
“去吧。我等着。”杨过漫不经心地道,他决定跟绝情谷耗上了,不使小龙女回心转意,他绝不出谷。
樊一翁走到角落处。取出他的兵刃,原来是一根钢杖,十分地粗大沉重。
达尔巴手里摇晃着金刚杵,很想跟樊一翁较一下力量。可惜没有机会。
杨过道:“你既然使用兵刃,我就要换个兵刃。”
樊一翁怒道:“好,我等你。可别想着逃跑。”
杨过走到门前,这才看见洪金,不由地一愣,就如没看到一般,直接到外边,折了一根柳枝,大小长短,都与打狗棒差不多,连柳叶都没取下。
小龙女心头一震,心想我说姓柳,他就以柳枝为敌,可谓情深义重。
樊一翁看到杨过兵刃,不由地大怒,他将钢杖顿了一顿:“臭小子,你敢戏弄我?”
杨过摇了摇头:“你胡子一抓一大把,我怎么敢戏弄你?”
此言正戳到樊一翁的痛处,他不由地大吼一声,将钢杖一摆,就向着杨过砸了过去。
杨过故意将身子一让,樊一翁钢杖落到空处,只差一寸,没有砸中杨过身子。
这一招真是险极,就连杨过惊醒过来,都不由地暗呼侥幸。
至于小龙女,则是直接惊呼起来,看到杨过无恙,这才察觉失态。
樊一翁一杖击到地面,只砸得石屑乱飞,声势极其惊人。
还不等樊一翁抽回钢杖,杨过手中柳棒一点,一缕绿光,直刺樊一翁的面门。
樊一翁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将钢杖抽了回来,快速地向后逃去。
眼看逃到安全距离,樊一翁不由地恼羞成怒,使出泼墨杖法,拼命地向着杨过砸了过来。
嗤!
杨过将手中柳棒一摆,恰好点在樊一翁劲力空隙中,双方立刻僵持不断。
这一手一出,所有在场的绝情谷弟子,都不由地面目失色,连公孙止都是目瞪口呆。
金轮国师等人,都曾经见识过杨过的打狗棒法,此时一见,仍觉难以置信。
樊一翁钢杖越来越急,斗不多时,整个大厅中,都充满着他挥舞钢杖的声音,气势相当凶猛。
杨过施展柳棒,显得极为得心应手,他一根柳棒,就如沾在钢杖上一般,这是打狗棒中的得意功夫缠字诀。
不多时,樊一翁就觉得,他手中钢杖越来越重,就如在上面压了一座山,随时都摇摇欲坠。
樊一翁怒了,他猛地将牙一咬,借着短暂疼痛刺激,想要摆脱杨过手中的柳枝。
杨过借势一挑,樊一翁手中的钢杖,立刻脱手而出,竟然向着公孙止飞了过去。
到了这般地步,场中对敌,完全都在杨过掌控,他想让钢杖,落到那个地方,就落到那个地方。
“没想到你这小子,功夫倒真是不差,一翁,退下。”公孙止上前一步,牢牢地将钢杖握在手中。
杨过冷笑道:“你何必假悻悻?有什么本领,使出来吧。”
“既然你这么不知进退,那我就不客气了。”公孙止走下场来,将衣襟掀开,露出里面的黑剑和锯齿金刀。
四下不由地一阵哗然,谁都没料想,公孙止在如此大喜日子,竟然还暗藏刀剑。
“只要你能在我的手下,走过四十招,就尽管离谷而去,我绝不拦你。”公孙止冷哼一声,面色阴沉。
杨过傲然道:“接你四十招。又有何难,可是我胜利之后,你就得让我和姑姑一起离去。”
公孙止摇了摇头:“我能饶你性命,已是大发慈悲之心,你竟然还敢来撩拨我的柳妹,真是找死。”
两个人话不投机,立刻动手。
公孙止左手黑剑,使出刀招,右手锯齿金刀,使出剑招。招式非常地古怪。
饶是杨过深得打狗棒法精髓,乍逢这样的奇怪招数,都觉得很是为难,不多时便落于下风。
两个人酣斗一阵,公孙止招数上的力量,越来越强,渐渐地将杨过迫得施展不开。
啪!
公孙止一刀,将杨过手中的柳棒,从中削断。原来他的兵刃,竟然削铁如泥,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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