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棉不由地醋意暗生,可是她自恃身份,还不敢有丝毫地放肆。
刀白凤却是冷哼了一声,只觉心中酸溜溜的极其不痛快。
瞧着段正淳一脸苦恼的样子,洪金的心中不由地暗自警醒,可不要象他一样,堕入风流债中。
众人一起回到了镇南王府,正在喝茶说话,陡然间听到传报,说有客人来了。
段正淳道是有请,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一身丧服,头戴麻冠,双眼红肿,显是家中有人新丧。
来的这人正是过彦之,他师父柯百岁被人打死,如今到镇南王府,是来寻找他的师叔崔百泉。
见到众人大惑不解的样子,洪金笑道:“请霍先生出来见客吧。”
段正淳这才恍然大悟,立刻叫人去请帐房霍先生。
过不多时,霍先生的踢踏声响了起来,他一脸地苦笑:“你这一来,我的清闲日子,就算到头了。”
崔百泉化装成霍先生,隐身镇南王府,深恐段正淳责怪,连忙走到他的身边磕头。
段正淳伸手去扶,却感觉到崔百泉身法凝重,功力居然不逊色于四大侍卫,不由地脸上变色,冷哼了一声。
崔百泉连忙借势跌了一下,借机向段正淳再度赔罪。
段正淳本来就是豁达的人,就此原谅了崔百泉,令他的心中颇为感激。
过彦之拜见了崔百泉,然后大放悲声:“师叔,师父他老人家,被人打死了,所用的正是那招‘天灵千裂’。”
在场的人大都听说过伏牛派的绝学,其中柯百岁最得意的一招,就是这招“天灵千裂”,想不到他居然死于这一招上。
崔百泉和段正淳等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叫道:“姑苏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洪金听人提到慕容家,立刻想起慕容博来,想到玄悲大师就是被他和鸠摩智两人害死,禁不住恨得牙根只痒。
提到了慕容家,崔百泉陡地一声大叫,衣袖连茶水都打翻了,碎片落了一地。
段正淳讶然道:“崔兄,你见过慕容家的人吗?”
崔百泉的身子都颤抖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才道:“我见过……没见过……大概……可能……”
众人瞧得崔百泉脸色青白,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不由地眼中充满鄙视,都道他是个脓包。
过彦之的心中暗自难过,他千里迢迢来寻师叔,想要替师父报仇,没想到师叔刚一听到仇人,就吓成这个样子。
黄眉和尚长叹了一口气道:“崔兄大概见过慕容博了,成为惊弓之鸟,那也难怪……”
众人都向黄眉和尚望去,只见与段延庆连番苦斗,脸色丝毫没变的他,神色中居然有着无法掩饰的惊恐。
连黄眉和尚都如此恐惧的人物,崔百泉就算害怕,那都不为丢人了。
“说起来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我喜欢打抱不平,在江湖上着实干了点轰轰烈烈的事情。那一次,我用金刚指点杀了四名盗贼,正在夸口,道我的金刚指力,可算天下无双……”
洪金想到了黄眉和尚当年的风采,不由地心向往之,满怀热情的少年侠士,令人敬佩。
黄眉和尚心绪完全回到了四十多年前,那是个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时刻,他记得很清楚。
正是因为他的过激言语,激怒了那个一身傲气的少年,结果差点将性命都给断送了,却从此带来一生的痛苦。
似乎为了验证他说的话语,黄眉和尚掀开了他的僧衣,大家都能看得清楚,在他的左边心脏处,有着一个寸余深的洞口,如今虽已结疤,仍能想象当年所受的伤痕之重。
黄眉和尚正是靠着他万中无一的心脏偏右,方才逃了一条性命,众人见了,全都骇然。
洪金知道正是慕容博的指力所为,这老儿动不动就出手伤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见到连名重武林的黄眉大师,都并不掩饰当年的丑事,坦然说清了事情的真相,崔百泉却也讲起了他的经历。
崔百泉为了替师兄柯百岁出头,杀死了土豪蔡庆图一家,结果遇到了慕容博和一位年纪较轻的少女。
慕容博当时正在研究凌波微步,他只是随手除下三颗算盘珠子,就掷到了崔百泉的身上。
崔百泉解开衣襟,众人看到在他**上各有一颗,两个**中间还有一颗,事隔多年,居然没有起出。
正是这小小的三颗算盘珠儿,每到变天下雨时,就阴痛无比,折磨得崔百泉雄心顿消,连传宗接代的兴致都没了,躲在了镇南王府,天天凭着烧酒打发日子。
保定帝说了有关慕容氏的传闻,河北骆氏三雄遭飞锥夺命,山东章虚道人被斩断四肢,在地上不停地翻滚,哀叫半天方死。
说到这些,保定帝脸上有着强烈的不忍神色,显然很是看不惯姑苏慕容家的恶毒手段。
洪金说了玄悲大师被害的事情,道是慕容博先使暗算,打伤了玄悲大师,这才使得鸠摩智偷袭成功。
提到慕容家的狠毒,过彦之和崔百泉都是破口大骂。
崔百泉明知上姑苏慕容家只有九死一生,依然决定到燕子坞替他师兄柯百岁报仇,这般不怕死的行为,令得众人立刻对他刮目相看。
洪金与段誉正在花园中散步,陡然间见到木婉清走了过来。
木婉清如今去了面纱,更显得脸面晶莹如玉,极为的俊俏。
纵然知道不该乱看,段誉依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的心中深有负罪感。
木婉清冷冷地对段誉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见到木婉清连个哥哥都不愿意叫他,段誉苦笑着摇了摇头,紧跟在木婉清的身后离开了。
洪金的耳目,实在是太灵敏了,纵然相隔很远,可是木婉清和段誉低声的谈话,还是会落入他的耳鼓。
纵然洪金没有刻意地去听,可是一言一语,还是清晰地向他传了过来。
木婉清面色极其严肃地问道:“段郎,你想我不想?爱我不爱?”
段誉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你是我的妹妹,我当然十分地想念你,我也很疼爱你。”
木婉清尖声叫道:“你知道,我说的这种爱是不同的,就象乾和坤之间的爱恋。”
段誉一脸地尴尬:“这是上天注定的东西,我们根本无法改变,命中注定,没有那种缘分。”
木婉清陡地将一柄长剑扔了过来,凶巴巴地道:“你先用这剑自刎,然后我接着陪你,我们今生当不成夫妻,就来世再会。”
段誉吓坏了,连忙道:“来世传说,都是虚无飘渺地东西,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木婉清冷笑道:“看起来你是怕死,那好,就让我先杀了你,然后再陪你殉情好了。”
段誉脸色大变,他身形一飘,立刻快速地窜了出去。
如今比起轻身功夫来,段誉比起木婉清可是要高明多了,只见他身子几个起落,人已消失不见。
木婉清的脸上充满了气苦,她想了很长时间,才想出来了这样的笨主意,没想到段誉并不配合,令她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洪金看不得美人落泪,立刻走了过去,温言劝解道:“木姑娘,凡事当看开一点,岂不闻失之桑榆,收之东隅,段誉不解风情,说不定你会碰到更懂你的男子。”
木婉清白了洪金一眼,嗔道:“我的心中只有他一人,就算谁有一千个好,一万个好,都休想再让我动心。”
洪金微笑道:“如果我有法子,能够让你的段誉哥哥,变成你的如意郎君呢?”
木婉清脸色一红,眼中露出了异彩,随即无力地叫嚷道:“他说的对,我们之间,终究是不成的。你……该不会是想学恶贯满盈,将我们关起来吧。”
洪金连续地咳嗽起来,他连忙摇了摇头:“你怎么能拿段延庆与我相比呢?真是没有品味。”
第三十四章情痴遇到醋坛子
良夜风清。
洪金与木婉清离得很近,见她下颏尖尖,肤色如玉,一张樱桃小口灵巧端正,嘴唇很薄,两排细细的牙齿碎玉一般,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得绝色无双。
奈何这样的美貌佳人,偏偏钟心于段誉,真是让人好生羡慕。
听到洪金满怀信心地说可以让她和段誉在一起,木婉清半信半疑,神色中却是充满了欢喜。
告别了木婉清,洪金去寻段誉,他心中有一个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段誉真相。
想了又想,洪金决定暂时还是瞒着,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告诉段誉不迟。
洪金远远地就看到段誉,正在对着一株茶花出神,口中还在吟咏着:“海榴红似火,先解报春风。叶乱裁笺绿,花宜插鬓红。蜡珠攒作蒂,缃彩剪成丛。郑驿多归思,相期一笑同。”
这是温庭筠写的一首咏茶花的诗,诗中充满着对茶花的喜爱。
洪金知道,段誉的心中,并非对木婉清无情,实在是怨恨造化弄人。
恐怕整个世上,只有洪金能够宽慰段誉了,他正想赶上前去,却见前方陡地人影一闪,看身形却似南海鳄神。
“便宜师父,跟我走吧。”南海鳄神一招就擒住了段誉,顺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负在了背上,动作熟练至极。
洪金从南海鳄神的这一招中,看出来了云中鹤的影子,想来这劫人的招术,他是借鉴云中鹤的抢人术。
镇南王府中守卫很多,南海鳄神竟然能够从容地抢人而去,可见他的实力,却也不容小觑。
洪金连忙快速地追了过去,却见南海鳄神奔逃的如同一溜烟。
如果洪金大声叫嚷,南海鳄神难免被抓,可洪金担心他会因此伤害段誉,故此只是紧追不舍,想要伺机夺回段誉。
见到南海鳄神翻墙而出,洪金紧跟着翻了过去,深知他背了一个人,必然逃脱不了。
谁知南海鳄神早有防备,居然在墙外准备了一匹快马,将段誉的身子在马上一横,他双腿一夹马腹,那匹快马立刻快速地飞奔了出去。
洪金傻了眼,凭他的轻功,根本就追不上这匹快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一骑绝尘而去。
瞧南海鳄神离去的方向,正是奔向万劫谷,洪金只得向万劫谷中赶了过去。
不多时赶到了万劫谷,洪金突然间听到说话的声音,连忙避到了一旁。
借着月色一瞧,洪金只觉得啼笑皆非,居然是段正淳来了,只见他今日打扮的非常齐整,端得是人物俊秀,潇洒风流,在段正淳的身后,跟着华赫艮和两个下人。
洪金知道,段正淳肯定是想钻地道会甘宝宝,真想不到,这人已经有了一堆的烦恼,居然还是贼心不死。
华赫艮扒开树丛,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这儿能够直通万劫谷甘宝宝的房间。
段正淳走上前去,不顾地洞的肮脏,将华赫艮推开,急不可耐地钻了下去。
华赫艮等人都识趣地离开了,凭段正淳的功夫,根本就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洪金出现在洞口前,他叹了口气,为了营救段誉,还是一咬牙钻了进去。
纵然华赫艮挖地道的本领非常地高明,可依旧是非常地不舒服,幸好没过多远,洪金就找到了一个出口,算是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万劫谷。
白日里万劫谷一片喧嚣,此刻却是特别地安静,谷中一片房屋处,却是灯火透明。
洪金悄悄地摸了过去,此刻万劫谷中,根本没料到会有外敌,所以防守并不是特别地严密。
眼看进入了万劫谷中的腹地,洪金不敢有丝毫地大意,他借着一株松树藏身,悄悄地探听着四下里的动静。
陡然间,洪金听到了一个幽幽的声音,却是甘宝宝的声音,只听她说道:“如果你不是王爷,该有多好,是小贼也好,是农夫也罢,不管是困苦哀愁,我都愿跟了你去,与你一起承担……”
洪金听到甘宝宝的心中,对段正淳实在是真情无限,不由地颇有所感,心想这个段正淳到底有什么好,惹得这些女人为他如此牵肠挂肚。
一个声音突然间从地底传了出来,却正是段正淳的声音,只听他说道:“亲亲宝宝,乖乖宝宝,我想你想的好苦……”
甘宝宝长叹了一口气,哀伤地道:“我又开始做梦了,我梦到你将我搂在怀里,那种欢喜,真是比做神仙还要快活。”
段正淳再也忍受不住了,他霍地一下子将地道上的托板掀到一边,大声地道:“宝宝,真的是我,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
洪金不由地大为叹服,论起说情话的本领来,段正淳可真是天下第一,而且他说的话,句句都是发自肺腑,一点都听不出作伪的痕迹。
这真是天生的一个情种,女人遇到他,实在就是遇到了自己的魔障,想要不陷入里面,只怕都会很难。
洪金本来不想听段正淳和甘宝宝的情话,可是知道一切变故,都从这里而起,倒是起了一个守株待兔的心。
果不其然,未让洪金等的太久,立刻就有声响传来,居然是南海鳄神挟持着段誉而来。
南海鳄神道:“便宜师父,你到底肯不肯将我磕你的头磕还回来,再恭恭敬敬地拜我为师。”
段誉道:“我死都不拜,南海一派的规矩,应该是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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