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率属下高手,如潮水般蜂拥而上。
千面人魔仍然卓立如故,惧意全无地道:“林清风,你不怕老夫将神仙谷的丑事抖出来?”
这一着真灵,林清风似是有什么隐私或把柄落在他手里,投鼠忌器,未敢放手去干,立又下令属下高手,停止围杀。
但一转瞬间,忽又变了主意,道:“老贼,事到如今,老夫也顾不了这许多,你要说便说,要抖便抖,你既然不要脸,林某也豁出去了,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正欲率属下高手,与千面人魔决一死战,歹命夫人及时挺身而出,道:“林谷主且慢动手,在他未死之前,本夫人尚有一事必须查清楚。”
千面人魔抢先道:“老夫也有一事请教,你可是穿云堡主夫人纪香云?”
歹命夫人答非所问地道:“是本夫人在问你,我想知道你是否是铁胆魔星雷天豹?”
千面人魔道:“不是,这一点相信林清风可以证明,而且,夫人也不止问过一次了,你累不累?”
“事关重大,本夫人不得不慎重行事、既非铁胆魔星,那么,是你杀死了雷天豹?”
“可以这样说。”
“可知他身边有无收养一个孩子?”
“老夫一无所知,你何不到阴曹地府去问姓雷的。”
小鱼儿接口说道:“糟老头,我和阿呆的身世你不能说一概不知吧?”
千面人魔道:“当然,老夫清楚得很。”
小鱼儿道.:“我是谁?我爹我娘又是何人?”
阿呆亦道:“我是谁?我爹我娘又是哪个?”
千面人魔自然不肯据实相告,沉声说道:“想要知道你们的出身来历不难,但必须答应老夫三个条件。”
小鱼儿道:“妈的,你想敲诈?可以,先说说看是什么条件?”
“第一:你们必须重新回到我老人家身边来。”
“哼,你想得倒美,继续充当你的工具、打手,帮你打天下?”
“第二;立刻将乌剑、玉镯、太极棍双手献上。”
“好精的如意算盘,山洞里的金银财宝大概数不在少?”
“第三:我们四人联手,将葫芦谷内所有的人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你休想,咱们既已拆伙,就不可能重归旧好,乌剑、玉镯、太极棍是我们抢来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归我们所有。”
阿呆补充道:“至于联手合击,那更是痴人说梦,葫芦谷就是你老小子的葬身之地。”
千面人魔独眼之中射出一道摄人的寒芒,道:“假小子,你可曾想到拒绝老夫的严重后果?”
阿呆双眉一挑,道:“什么严重后果?”
千面人魔阴冷的声音道:“没有解药你们就会毒发身亡。”
小鱼儿脸一沉,道:“妈的,你少唬人,把你这个老混蛋打个半死,本帮主就不信逼不出解药方子来!”
阿呆瞪眼道:“对!先生擒活捉,再来一顿毒打,铁打的金刚也保证叫你变成水,变成血!”
小鱼儿振臂高呼道:“上啊!打啊!杀啊!干掉这个魔鬼就天下太平啦。”
阿呆亦道:“畏缩不前,贪生怕死的是孬种,是乌龟,是天下武林的公敌!”
言语间,两小齐一步骤,早已不要命地一马当先攻上去。
英雄所见略同,林清风、安乐公主、歹命夫人也是这个主意,彼此互望一眼,同时弹身投入斗圈。
张婷婷、宗轲将军、乃至葫芦谷的众高手也没闲着,立将包围的圈子缩小,重重叠叠地筑下无数道人墙,一则从旁掠阵,再则伺机而动,围得滴水不漏,密不透风,看来合该千面人魔要吃瘪,插翅难飞。
全场的人都在动,掌风呼啸,金铁交鸣,打得天昏地暗,打得不亦乐乎。
有一个人没有动。
是凤儿!
刹那之间,她的心似已被撕成碎片,甚至丝丝缕缕,血肉模糊。
现实委实太残酷,无论如何,她不能接受自己有一个如此卑鄙、下流、冷酷、无情、阴险、狡诈而又不择手段的爹。
面对这一场恶斗,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觉得心头如负千斤重担,一颗破碎的心,一个劲地下沉、下沉、下沉
猛可间,一声娇叱出自段菲菲之口,抽冷子在千面人魔的背后印上一掌。
千面人魔向前疾冲,正巧迎上小鱼儿的折扇,在胸前划了一道血口子。
祸不单行,阿呆的太极棍又打中他的铁手,巨震声中,铁手立告变形。
与此同时,林清风、歹命夫人亦乘虚而入,又添了一拳一掌。
这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五面夹击,伤痕累累之下,千面人魔仍挺立未倒,而且还有逃生之力,乍然一式“一鹤冲天”,突破重围,冲天而起。
“截住他!”
“宰了他!”
“干掉他!”
“杀!”
“杀!”
“杀!”
一时杀声四起,不论内圈外圈,无分主将副将,大家一齐腾身拦截,就好像是一只巨大的铁钟,罩住了千面人魔,将他罩落回地面。
双拳难敌四手,千面人魔的本事再大,也不是群豪的敌手,情势急转直下,随时都有被生擒活捉,甚至丧命亡魂的可能。
孰料,就在这个节骨眼中,凤儿忽然惨叫一声,噗通!栽倒在地。
不是伤感心碎而倒,而是毒性发作。
来势好猛,钢牙紧咬,汗如雨下,痛得她在地上翻滚不止。
小鱼儿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过去,道:“小凤,你怎么啦?”
“毒——毒——”
凤儿已神智不清,难以尽言。
小鱼儿急声道:“阿呆,凤儿毒性发作,快拿解药来。”
阿呆探手入怀,取出来一个药瓶子,可是,瓶子里却空空如也,不禁面如死灰地道:“惨啦,惨啦,解毒药已经吃完啦。”
这话彷若晴天霹雳,吓得小鱼儿透体生寒,目注千面人魔道:“老贼,拿解药来!”
由于这一突发事件,场中的恶斗已止,千面人魔先运了一口气,慢吞吞地道:“要解药可以,但得先将条件谈妥。”
阿呆破口大骂道:“混蛋王八蛋,凤儿是你亲生的女儿,简直六亲不认,猪狗不如。”
千面人魔道:“老子是怕你们两个魔崽子私吞,除非……”
小鱼儿道:“除非怎么样?”
“让老夫亲自来喂她吃。”
“这办不到!”
“为什么?”
“谁敢保证你不会乘机夺取乌剑、玉镯?”
“那就谈谈条件吧。”
“有屁快放。”
“以解毒药换取乌剑、玉镯、太极棍,以及老夫安然离开葫芦谷。”
阿呆大怒道:“你做梦,砸烂你的头照样可以得到解药。”
千面人魔道:“阿呆,你听清楚,老夫临死之前,会毁掉一切。”
“果然如此,你就是毁掉你女儿小凤的杀手。”
“凤儿死而无憾,至少赚一个。”
“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也会陪她一起死!”
阿呆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话到口边时,突觉双眼发黑,腹中隐隐作痛,急忙改口说道:“糟啦,糟啦,我——”
话至此处,人已栽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呼疼喊痛不已。
小鱼儿一见阿呆也毒发而倒,惊出一身冷汗来,声色俱厉地吼喝道:“死老魔,臭老魔,千刀万剐的恶魔,本帮主和你拚啦!”
扣好一把铁葡萄,将功力叫足十成,如疯似狂般冲向千面人魔。
然而,仅仅跨出去三步,便仰面栽倒,毒性亦告发作,在地上滚拥如球,痛如刀绞。
毒性好猛好烈,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凤儿、阿呆、小鱼儿三个人使先后陷入昏迷状态;不省人事。
当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仍然在红楼后方的现场。
千面人魔、歹命夫人、铁拳排云林清风等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安乐公主段菲菲那伙人,仍守在阿呆、小鱼儿的身旁。
阿呆一跃而起,傻呼呼地道:“奶奶的,我阿呆先生好像没有死呀?”
安乐公主喜不自胜地道:“两位帮主本来就没有死嘛。”
小鱼儿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道:“是谁救的?”
段菲菲道:“自然是服下了千面人魔的解毒药。”
“是老魔自愿给的?”
“这样他就不是千面人魔了。”
“那是谈判的结果?”
“不错。”
“我们付出多少代价?”
“保证他安全离开葫芦谷。”
“他又交出多少解药来?”
“全部。”
言毕,取出一个药瓶来,里面还有大半瓶药,交给阿呆。
阿呆道:“精老头已经离开了?”
段菲菲道:“嗯,交出解药后,拔腿就走。”
“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了那老匹夫?”
“为了三位的性命,我们别无选择。”
“老贼肯降低条件,倒也颇不寻常。”
“他也同样无路可走,不答应就只有死。”
“林谷主和歹命夫人他们呢?”
“已咬着老魔的尾巴追下去。”
小鱼儿道:“其实,公主也应该尽速离开,‘天王之星’对大理国无比重要。”
宫女甲道:“我们公主是特意留下来照顾公子的。”
小鱼儿道:“这我知道,公主的浓情厚意,我小鱼儿会永志不忘。”
想到自己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安乐公主满腹辛酸,痛不欲生,幽幽一叹道:“公子请勿客气,只要你的心眼儿里还有我段菲菲的影子,本宫就感激不尽了。”
光顾着说话,这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小鱼儿道:“咦,怎么没见凤儿?”
安乐公主道:“她毒发在先,解毒药也服得早,清醒之后便不告而别。”
“不告而别?公主的意思是说,根本不知凤儿去向何方?”
“是的,这种打击太大,任何人都承受不起,谁会愿意有一个魔鬼老子。”
“公主为何不将她拦下来,或者问一下她的行踪去向?”
“真对不起,当本宫想到这些的时候,凤儿姑娘已远去不见,不过,时间相隔不久,此时追赶应该还来得及。”
“不知公主作何打算?”
“不论天涯海角,本宫非要追到千面人魔,将‘天王之星’夺回来不可。”
“如此,请公主珍重。”
“也请两位帮主保重。”
“再见!”
“再见!”
阿呆和小鱼儿拱手一揖而别,发足狂奔,一转眼的工夫,便已奔离葫芦谷。
“小鱼儿,人海茫茫,也不知凤儿到哪里去啦?”
“去黄山。”
“黄山?她去黄山干嘛?”
“找她娘!”
“找到神仙谷主凌波仙子上官婉倩,也没有办法抹杀千面人魔是她生父的事实。”
“起码她可以证实自己的身世,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小鱼儿料事如神,凤儿踏着月色,当真是朝黄山的方向奔去。
她的心已经碎了,碎得片片断断,丝丝缕缕。
她感觉得出,自己的心在淌血,一点点,一滴滴,无休无止。
眼泪干了再流,流了再干,已欲流无泪。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了多少次,此刻已欲哭无声。
好不容易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母亲出身名门,何等风光,却偏偏有一个魔鬼爸爸。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宁愿永远做一个孤女,也不要一个魔鬼爸爸。”
“我宁可魂游地府,命归九阴,也不愿做一个被人耻笑的人。”
“我怨!我怨!我怨——”
“我恨!我恨!我恨——”
怨满脑海,恨满心头,凤儿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放步疾行,不知不觉间已一口气奔出去十数里地。
霍然,金风贯耳,凤儿好快的反应,猛一个急转身,玉手双举,奇准无比地接住了两支竹叶飞刀。
迅速朝四下里一扫,竟空荡荡的没见一人。
凤儿一杨柳眉儿,冷声娇叱道:“什么人?有种就站到明处来,别于偷袭暗算的勾当来。”
余音未落,异事陡生,身后一棵大树上黑忽忽的泻下来一条人影,以泰山压顶之势坠击而下。
好快,眨眼就到,暴风般的掌力便广及三丈方圆以内,就算凤儿脚底抹油,也逃不出对方的威力圈外。
情急事危之下,顿生拚命之心,不退反进,弹身疾迎而上。
一下一上之间,快如电光石火,说时迟,双方的暗力已撞在一起,人影一触即分,凤儿疾飘出一丈五六,落地后娇躯仍自摇摇欲坠。
对方则仅退后丈许,脚踏实地。气定神闲。
显而易见,对手的功力较凤儿略胜一筹。
定目处,凤儿看得清清楚楚,对方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巾,仅仅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来,口鼻莫辨,根本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凤儿沉声喝问道:“你是谁?”
既然黑巾蒙面,必是不愿暴露身份,蒙面人听而不闻,兀自放步行来。
凤儿又道:“我们有仇?”
蒙面人终于开口了:“可以这样说。”
“何仇?何恨?”
“你毁了老夫一生的幸福。”
“我毁了你一生的幸福?此话怎讲?”
“你娘会告诉你的。”
“我要你自己说。”
“老夫羞于启齿。”
“你到底是什么人?”
“娃儿不必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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