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三几年- 第8部分

　　俞璐第一次是带他们去逛超市，这伙人看什么都觉得新鲜，见到有人发宣单就跑过去要，在超市买东西挑一件见另一样便宜马上扔掉手中的去抢，见到更便宜的又扔掉手上的，不停重复，货架上的东西被翻遍了，半天手上却只有一样东西，还有的挑了一大堆全拿在手上也不知道要个购物篮，以为要收费，最终又一样都不买。还有些人听到商场促销玄喝就围上去，知道一些摊点试吃是免费的纷纷抢着来试，试完吃的试喝的，喝完一杯嫌促销小姐给他的那杯没倒满，要再来一杯，促销小姐解释说这是试喝，每杯都是只装一半，然后他们一哄而散又跑到下一个摊点，引得商场顾客纷纷侧目。其中一个男生想买个指甲刀，在柜台上让售货员拿出来给他试，他剪完一只手的五个指甲还没表示要不要买，售货员不好意思催他，当他剪完另一只手的五个指甲，售货员见他没东西可剪了，问他觉得怎么样，他说，他爸说现在的东西质量不如以前了，上商场买东西，就得厚脸皮的试。售货员说你都剪了一地的指甲屑了，我这东西还不好使，到底要不要？他说还要试下才能确定，售货员说你十个手指头都剪过了，还要怎么个试法啊？此时他低头一看，确实一地被锋利指甲刀剪下的碎片，想想也是，都没指甲试了，正欲掏钱，发现自己鞋带掉了，蹲下来绑，售货员吓得以为他要脱鞋用脚趾来试指甲刀，吓的连忙说：“小兄弟，我这东西其实就是你爸说的假冒伪劣，你别买了，还是饶了我吧。”

　　这帮人都没有用过手机，来到商场的手机专柜，欢呼雀跃，以为可以像刚才试吃试喝那样试打，争着要售货员拿出来给他试打回家里，看看通信效果有没座机好使。值得一提的是，还有一个更搞笑的家伙，拿着要来的广告单去割手机柜台上摆着的一盆金钱树，问是什么做的，如此逼真。营业员连忙冲过来制止，说：“先生这不能吃。”他还傻乎乎的说：“人家那边都是任试的，为什么这个不行。”

　　俞璐想起这些就后怕，说：“晚上还有事，下次吧。”几个人别过俞璐后便簇拥着走出学院。

　　第二天中午，俞璐听陈宇晖说昨晚在潮阳市场杀价买下一件牛仔裤，还是苹果牌的，大家都说便宜，便要他拿出来看一下，不出所料果然是冒牌货，问他多少钱卖的，陈说：“不贵，才一百块。”

　　俞璐听完说，那家店自己也去过，店老板从来没有买过这个价。陈宇晖听到高兴极了，说：“真的，太好了，大家都说便宜，我也觉得值。”

　　“你们上当了，我意思是说那家的老板平时才买40元，他可真从来没卖过那么高的价钱。”

　　周六方振兴给俞璐打来电话借钱。俞璐问是不是伙食费不够，华丽不是提供岗位勤工俭学吗？一如第一次问人借钱的人，方振兴吱吱唔唔，俞璐听他声音颤抖得利害，不好拒绝，假装豪爽的答应下来。周日按方给的邮政储蓄帐号把钱汇了过去。

　　俞璐想通了，自己应该放下架子积极锻炼，勤工俭学是以后踏入社会的第一步，只要这事敢干，以后就没有什么事拉不下面子了。

　　俞璐鬼使神差的去开会了，比起学院其它社团和组织，勤工俭学小组务实得多，没有要求参与者一一上台演讲，事实也没听闻哪个大学为谋一份擦桌子的活儿还要演讲的，所以劳动部只是联合学生科象征性的开了一个简单的工作会议，劳动部长做了简单的发言，时任主席的学生会主席不太满意，不知是为突出自己的领导能力，还是出于强调学院功能完善，组织齐全，他把学院的所有部门罗列了出来，俞璐这才知道这么小小一个学院有这许多部。这个些部，俞璐听的心烦，一个没记住　，他所关心的是学院有没有财务部，能给自己发工资就行了。

12
晚上的阅览室灯火通明，热爱学习的学生洗完澡泡了衣服就会来看书，矫厚根几乎天天来，他是极少数从不到外面逛街的学生之一，俞璐晚上除了在宿舍游荡，偶然也会来找矫厚根聊天。矫厚根说李中天家很有钱，不仅和大伙经常去外面玩，还每晚和刘傍晚在饭堂吃夜宵。俞璐也知道那伙人晚上老出去，但有钱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俞璐问：“他们都这么有钱吗？”

　　“不，就李中天和刘傍晚两人有钱，其他人都是跟着尾巴去的，高中那会就这样。”

　　到点阅览室角落那间用玻璃隔开的小房就会开门提供杂志借阅。

　　现在的报刊杂志为了增加销量，封面上的标题都标新立异，起得触目惊心，以满足读者的猎奇心理，如：某地中学学生课堂笔记卖高价，街头行乞被偷，断腿乞丐健步追小偷，某摄影师是语言奇才，能说20种方言和5种外语，哑女止步“环球小姐”竞选却收获爱情，获残疾人求婚。最骇人听闻的是这则：5年前，88高龄的她惨被连环*犯*2次，英92岁老妪痛诉*犯。俞璐浏览了个大概，把这些杂志统统拿下，登记时被告知每次只能借一本，俞璐犹豫不决，最后锁定目标，要看看92岁的高龄老太是怎么用法律与*犯作斗争的。

　　待登记完发现没带阅览证，只好回去取，取来时那个苦命的老太已经被人借走了，俞璐很无奈，但马上使用阿Q精神，觉得吃不到的葡萄肯定是酸的，这些杂志就是哗众取宠，借这些杂志的人品味不高。事实这些标题确实引人注目，由其男生见到都想看其内容。

　　时间如白驹过隙，方振兴很长时间没打电话回来了。

　　一个月后，俞璐忽然觉得好像什么要来没来，急得仿佛到了年纪初潮还迟迟没来的小姑娘，又好比非安全期内没做采取措施就跟男生发生关系后盼经的无知少女，一天一觉醒来，俞璐感叹道：是啊，很久没考试了。一打听大学里平时是不进行考试的，只在期末大考一次。

　　这段时间俞璐觉得一切自由过度，没有任何约束反而不太适应了。直至国庆节方振兴也没打过电话回来，倒是吴智力惦记着那500元介绍费给俞璐打过几次电话，除此并没有意料之外的事情。

　　国庆前一天方振兴回来了，国庆当天两人去了趟中大，俞璐清楚记得第一次去中大正念高二，那年中大新校区刚落成，适逢国庆搞了开放日，两人走马观花一轮到荣誉室，里面有一个本子专供留言，其时俞璐大学概念模糊，甚至不知道本科与大专有何区别，以为只要上了大学自然出人头地，更别谈什么是国家112工程大学了。所以他天真的写到要考取中大，日后在家门口上大学。

　　高一他希望能考上大学，母亲也是这样想的。当年地方政府做了一件蠢事，把多年前预留下来建大学的地皮送出去，引来中大大兴土木，筹建校区。

　　高二俞璐知道大学有重点不重点之分，希望自己能考上好大学，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是112工程，母亲觉得只要是本科就行了。中大校区建好，母亲知道在家门口，希望儿子能在家门口上大学。

　　高三俞璐能把1112工程大学的名子倒着背出来了，但此时希望考上大学就行了，管他什么大学，能拿到本科文凭就行了。高考倒数一百天，刘松让大家写目标表决心，班上半数学生说要相约中大。刘松说如果他们能上中大，中大起码得再建100个分校。母亲懂得了什么是重点大学，希望俞璐能考上，虽然不知道都是哪些大学。这年政府出台的许多针对高校的优惠政策，陆续引来许多中国有名大学来建分校。

　　俞璐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实现。

　　因为他从小偏科。说偏科似乎不准确，因为他只是英语没学好，准确来说是缺科，但这科缺得厉害，从来没及格，使他从小被理科老师表扬的同时被英语老师批评着长大。

　　俞璐觉得自己是太爱国了，所以对英语一直有抵触情绪，导致没学好，他不能理解，别人所谓的全面发展其实就是科科平庸为什么能上好大学？自己各科都行，就是英语没学好，却不能上好大学？

　　填志愿时，班上许多学习不好的同学知道高考没戏了，纷纷恶搞，天天抄作业的都喊着要报中大，清华还只是第六志愿。俞璐向他们学习，但心存一丝希望相信会有奇迹发生，本科第一志愿填的是录取分数最低的民族学院，第二志愿开始瞎来，填的是清华，接着北大，然后同济，最后南大，由于笔没墨了后面就没往下了。

　　回去时，公交沿着海边行驶在情女路上，车外，海面被月光耀得银光闪闪，似乎有无数架相机埋在海底正往上拍照。俞璐托腮，若有所思。

　　长假最后一天，两人商量去吃一顿，俞璐建议吃肯德基，方振兴说东西贵份量少，吃不饱。俞璐问那吃什么？方振兴说：“还是吃肯得基吧。”

　　出发前两人想好一切省钱的方法，两人走到家附近的超市，买了新鲜出炉的热狗，然后搭超市的购物免费接送车来到拱北，在肯德基找最隐蔽的位置坐下，点了鸡腿汉堡，偷偷从背包里拿出从超市买来的可乐，接着用包汉堡的纸褒着热狗。一切就绪，开始就餐，整个过程两人提心吊胆，深怕被服务员发现招来鄙视，吃得很不自在，但有一种莫名的刺激，很是开心，服务员走近两人装得安然无恙，唯一一次暴露是旁桌一伙人吃完离开，其中一个小女孩无意看见俞璐咬了一半的热狗，误以为是肯得基新推出的产品，指着热狗转身对妈妈说要吃，问爸爸为什么不点。妈妈看一眼，说：“好像挺好吃的样子，刚才没看到，我们下次来再点一份尝尝。”

13
长假后一切回到轨道，晚上俞璐在阅览室写英语作业，听见有人聊到上上岗演讲，记起答应过矫厚根要去捧场，便收拾东西下了楼直奔电教室。到时已经座无虚席，后来的只能站着听，前排桌子铺了红布，坐的是领导，杨伟拿起话筒吹了几口气，又用掌心拍打几下，可能自己不便介绍自己，一学生会学生给他作介绍，这人讲了一通中学生都知道的大道理，最后预祝演讲成功。

　　当晚演讲者大都在唱赞歌，如何爱国爱党爱人民爱社会主义，关键看谁唱的响，第23个上台者很聪明，后半段突然激动万分，把声音提高八度，籍此惊醒已经听得昏昏欲睡的评委，个别计算机专业的师兄师姐还制作了课件配上好听音乐，边播边唱，效果颇好，还有一位女生在台上频频引用伟人名言，仿佛名人代言人，搏得领导连连点头，胜算在望，值得一提的是一些连话都说不直的人也跑来竞选，某人在作自我介绍时出奇紧张，他介绍道：“嗯，我也没什么特长，也不会什么跳歌唱舞的。“片刻大家反应过来狂笑不止。

　　俞璐心想这些莫非就是班主任所说的来锻炼自己的那帮人？他很后悔来听这些无聊东西，早知呆在阅览室看杂志，没等结束便走了。

　　虽然矫厚根很喜欢唱赞歌，但喜欢唱和善于唱是两回事，矫厚根显然不是唱赞歌的料，次日俞璐从其表情就看出。气人的是夏建仁进了团委，温汉也成功打入学院宣传部。

　　不日，俞璐开始在饭堂勤工俭学。饭堂勤工俭学小组分成两组，一天劳动三次，每次大约要干15分钟，干满一周休息一周。在此劳动的多是大二女生，事实只要拉得下面子，这钱也是挺好赚的。第一次干活俞璐很别扭，同学都在吃早餐，他揣着盆子清理秽物，像快餐店的待应，他觉得很丢脸，头都不敢抬起来。同样难堪的还一个人，俞璐惊奇的发现经不住补助诱惑的还有夏建仁，原来师兄指导大家写申请书当天，住隔壁宿舍的夏建仁正在厕所，宿舍墙簿，所以师兄的高招被他悉数听去，夏建仁到学生科找杨伟诉苦，杨伟见其一表人才，马上答应，还安排他去工资较多的饭堂，他是个势利鬼，听说钱多自然愿意。但开始干活他就后悔了，这那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干的活啊，想不干但又想钱，做起事来比当年公社的人还会偷懒。

　　中午11点40下课，12点半饭堂小组才开始劳动，起初俞璐每天在饭堂吃饭，干完活再回家，但饭堂的饭份量少，俞璐要吃两份才饱，一个月的补助还不够吃饭。为了省钱俞璐改变策略，中午回家吃了饭再赶回来干活，时间短赶得紧，长期如此胃会痛，无奈只好等完活再回家吃饭，但中间时间不好打发，于是俞璐每天利用这几十分钟去学院旁边的书店先来点精神食粮，干完活再回家吃物质食粮。

　　每天总有人吃了饭不舍得离开，挤在饭堂看电视，一次刘傍晚几个人挤在看NBA，电视虽然得21寸，但质量颇好，俞璐曾亲眼看过它被饭堂员工鼓搞掉了下来，当时发出巨响声把那名员工吓得手足无措，一旁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