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三几年- 第36部分

　　回到学院，宿舍楼已经关门，宿管阿姨训了波波与陈一顿，却如何也不肯让俞璐进去，陈说白天听到阿姨骂人，她挂在门口的腊肉不知被哪个缺德鬼偷走了，肯定是因为这事。

　　波波说那就没办法了，俞璐只好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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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璐给方振兴打了一个电话，提到梁文辉，方说他早就不读了，俞璐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读了。

　　俞璐想清楚了，不能一直这样混下去，要在大学混出来。

　　他对波波说要写一部小说，这么多同龄人都写出来了，自己不能吗？高中就打算写，因为高考放弃了，这么多年，内心的冲动没一刻停过，现在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只要把生活的点点滴滴写出来就是东西。

　　波波问写什么内容？

　　“写变态，是文学青年干的事，写骂人，是伪文学青年干的事，写光明才是真正爱好文学的，写阴暗丑陋的都是被逼爱上文学的。我既不是文学青年，也不热爱文学，所以写什么暂时还没想到。”

　　波波问打算怎么写？

　　“我打算把多年看书摘录的妙语巧句，平时所思所想的随笔全部搬到小说里。电影的买点就是戏里的明星，如果把大腕都请来了，导演水平再差，电影也能吸引眼球，也会有市场。同理名作家的妙语巧句当然算明星，把这些名星请来出参演，东西自然好看。”

　　“你抄录了谁的句子？少年作家的？”

　　俞璐递给波波一本硬皮抄。里面全是著名作家作品的出彩之处，还有一些畅销小说里的精彩句子。

　　“我还要把钱钟书写人情关系的深刻和王朔写女性情感的细腻结合起来。两人的长处和特点结合起来，小说就精彩了。”

　　“你这叫结合吗？叫抄袭！小心人家告你！”

　　“这个你放心，我会处理很小心，像丰胸减肥广告那样专打擦边球，保证即能出版又不被告抄袭。”

　　俞璐喝口水润润噪子，接着说：“其实天下文人本一家，你抄我来我抄他。谁成名不是靠的抄袭？像娱乐圈的‘花儿乐队’不就是抄人家日本乐队的嘛，《几扇门》销量再好，不就是仿着《围城》抄的嘛，只是钱老已在天堂，无法告状。郭敬明就没这么幸运了，选错了对象，抄了个活着的，还是个女的，女人嘛就是小气，所以才会打起官司。再说汉语又不是这些人发明的，大家都是学，退一万步，我承认抄袭，也只承认抄钱钟书的。难道还能把我煮了吃不成？好比王朔不能指责海岩一样，大家走的是同一条路子。王朔现在收山了，我若把小说写成他那风格了，他后继有人，也没必要走出来反我吧？这不等于自打嘴巴？依少年作家的文学造诣不可能写出什么巨作的，受欢迎只不过是幽默搞笑比较到位，骂了书市消费能力较强的学生想说而又不能说的话，这些都是其次，主要还是当代的小说写的真不是东西。”

　　波波打断道：“你意思是你就能写出？”

　　“我要写肯定比他们好。喜欢看少年作家的书那帮人该上大学了，那帮子鱼人数颇多，少年作家忙着赛车泡妞，没心思也没精力再弄个《几扇门》，若他的读者转型，人手一本我的，岂不发了？他的风格算给我免费做宣传了。哈哈，不仅有销量，读者大部分还是知识分子，读者老是中学生，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落他们手里，被吹捧得再好也是没面子的。波波，我第一本小说就以你为蓝本，要不让你当第二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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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璐开始用常人没有的思维写小说，主人公是波波。俞璐答应让波波在现实生活中得不到的，在小说里全部得到，条件是波波要用他的电脑帮忙查资料和搜素材。

　　俞璐找不到以前开了头的小说稿，只能从新开头。俞璐写得很痛苦，三个星期才开好头，他开始赶起来，后来发现赶是没用的，文字用来干什么？首先是记录观点，自己急切地想表达什么，结果什么也没表达好。于是放慢下来，慢慢的写，这样下去，恐怕小说写好就直接成文物了。

　　俞璐自我安慰说：写这类小说是辛苦的，一年半截是不可能的。钱钟书写《围城》断断续续也得两年多才完成。自己写的不是一般的小说，是一部能挣百万，能引起轰动，能一夜成名的小说，花的时间当然要更长。

　　俞璐越写越难过，写长篇最痛苦的地方不是不知从何写起，而是开头没灵感，写到中间又忘记了写过什么，写到后面才发现前面写的东西都是瞎写。

　　俞璐渐渐悟出一技巧，写长篇就像美术里的素描，先要把框架画好，再往里面填充内容。只要掌握方法，写长篇不过如此。

　　俞璐经常写着写着就问波波想在第几学期恋爱，第几章开宝马。波波听了就很激动，胡乱说上一嘴。

　　“你说话应该一句句的说。”

　　“为什么？”

　　“这样我俩的对话写进小说可以增加篇幅。”

　　波波建议俞璐先给小说写好序言。俞璐采纳了，写了一篇不怎么满意，再写一篇。小说写着写着发现序跟不上了，无聊时又重写，小说还没成样儿，序倒写好几篇了，后来一连又写了几篇后记，仿佛有了这些小说前后多余的东西，内容倒可以忽略不计了。

　　两人下棋消遣时波波就会追问小说进展。如果说俞璐是走火入魔了，波波就更离谱，小说腹稿还在俞璐肚里，波波就计算好自己作为第二作者能分到多少稿费，分得稿费后怎么花。

　　李敖的女儿李文写了一本《我和父亲一起骂》，波波在网上看到便下载下来给俞璐看，俞璐看完，说以后自己也要写一本，叫《我和波波一起骂》。

　　俞璐平日懒散惯了，为确保小说不日完成，他每天都在构思小说，有的时候还被自己构思的情节感动了，由于太累，没能及时记下，闲下后再想又全没踪影，俞璐觉得很可惜，不禁懊恼。灵感这东西神出鬼没，有时临睡觉时来，有时大便时来，有时洗澡时来，有时吃饭时来。灵感这东西又好比当地的公交车，平日随处可见，真到需要时却珊珊来迟，好半天忽然来了，写到稿纸上才发现这灵感不行，会破坏小说结构，又好比上了车才发现等半天等来一辆故障车。

　　这几天，灵感放低了架子，说来就来，俞璐吃一顿饭的功夫，它要来好几次，俞璐不敢怠慢，餐桌与书桌之间奔走，结果一顿饭吃了两个钟，但收获颇丰。不得已，俞璐买来一硬皮抄，随身携带，灵感来了就写，走到哪写到哪，曾试过在公园蹲着石椅写，在床上打着手电写，在饭堂边劳动边写，甚至在厕所边拉边写。

　　俞璐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只要把它写出来，生活的点点滴滴就成东西了。

　　一次俞璐与波波逛吉之岛，突然来了灵感，俞璐急忙翻开硬皮抄找地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好扒在商场服务台写。

　　服务台一员工频频向他翻白眼，俞璐懒得理她，今天一个字都没写过，这灵感来之不易，不能轻易放弃，于是继续埋头写。待波波买完东西出来，俞璐也写得差不多了，服务台员工看他写的满头大汗，骂道：“还让不让人活呀？”

　　俞璐向波波抱怨道：“要不要这样子啊！占她一点地方而已！”

　　波波笑了，说：“我看过一篇报道，一个顾客投诉厉害，某员工没拿到奖金，跟经理对骂，后来被抄掉，最后自杀死了。”

　　俞璐吓了一跳，原来对方以为自己在写投诉意见啊！从此俞璐都不敢在商场服务台写字。

　　其实许多单位的意见箱不过是花瓶，用来摆设的，意见从来没人要看，某些地方还故意把意见箱设计成特大号，以示广纳百言，其实早承包出去了，收破烂的每周准时出现，恨不得人人来投，为环保业多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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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璐写不出东西时就看借回来的书，大家见他天天看得入迷，不知发奋了，还是发疯了，都感到好奇，纷纷要过书来看封面。

　　一次高数老师来晚了，班长通知大家先自习。

　　矫厚根在看一本青春励志，俞璐要过来。作者很狡猾，在序言上说只要坚持看完用心钻研此书，一定会有收获。如果真有收获就要感谢作者了，但万一煞费苦心读完了没有收获怎么办？作者可以说是读者不够用心，也可以说是读者没读彻底。俞璐把书丢下，教导说：“你怎么还看这种书啊，要看就看我这种。”

　　矫厚根接过俞璐的先锋小说，说：“我爸说了，人心浮燥才会看这种书。”他现在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盲目的崇拜俞璐了。

　　俞璐惊奇道：“你觉得什么书才值得看？”

　　“我爸说了，要看就看对生活充满美好向往的书。像我这本。”矫厚根说完把被俞璐丢下的书奉若神明的捡起。

　　俞璐已经不学习了，所以与矫厚根也失去了共同语言。他忽然觉得矫厚根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大声质问道：“那为什么人心会浮躁啊？”

　　这时高数老师进来，听到二人争吵走了过来，了解事情后帮着矫厚根说话。

　　如果是一样的问题，波波会说一些与自己观点近乎相同的话，俞璐便认为是英雄所见略同，但不知道蠢才所见未必不同。现在矫厚根不仅不附和自己，连高数老师也帮着他一起来说自己，俞璐接受不了。

　　矫厚根还没完没了的说：“我爸说了生活菁彩真诚，做人要老实肯干才有前途。”

　　俞璐记起一部电影里的台词，说：“地里的牛也老实，怎么不出人头地！”

　　“两者不一样，你说的是牛，我说的是人要脚踏实地。”

　　“地里不穿鞋子干活农民多的是，他们怎么不出人头地啊？！”

　　高数老师听了也生气了，说：“你这是抬杠。矫厚根，你别理他！”

　　“什么都是你爸说，你爸说的，你爸说没说你什么时间出人头地啊？！”

　　高数教师直摇头，说：“俞璐，你别太过份了！”

　　波波和俞璐在下象棋，陈宇辉来串门。俞璐问他怎么样了？他反问：“什么怎么样？”

　　俞璐说：“你和美静啊？！”

　　陈说：“没戏了，她想找个有房有车还要帅的。”

　　波波说：“你不是说你叔叔有房子在当地吗？”

　　“那也是我叔叔的房子啊！再说，我说房子是我的，车子我怎样变出来啊？”

　　“要有车的是吧？”　黄豪伟指着棋盘说，“他们俩可以，一个有两个车，一个有一辆车还有两个宝马，如果她觉得我们宿舍也算是房子的话，你问问她要哪一位！”

　　“美静主要是想找个帅一点的。”

　　波波大喊一声：“将军，没棋。”然后把卒重重的压在俞璐的帅上，说：“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

　　陈宇辉也听说了俞璐在写小说的事，建议他要写大学生看的，大学生舍得花钱。

　　黄豪伟说：“才不是，大学生都爱买盗版书，你写的东西挣不了钱，还是写点中学生看的，他们还没开窍，不会买盗版。”

　　“你以为呢！”陈打断他的话，说：“我高中的学校，学生都爱买4块钱一张的盗版碟，里面压缩了上千本书。”

　　“不会吧？”俞璐有些沮丧。

　　陈说：“你打算怎么写？”

　　俞璐把忽悠波波的话加以粉饰又说了一遍。

　　陈听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动心了，也想成为第二作者，问道：“我们要怎样合作？”

　　“我文采好，主要负责构思，写作，当然你可以适当提些意见，但主要是负责我的后勤工作，你知道作家都是寄生虫，虫的特点就是懒，恨不能吃饭与拉屎同时进行。如果成功出书，我就说你是我出版人，不，你干脆就做我经理人。报纸一采访，我们就成名了，将会红遍大江南北，还会一夜暴富，电视台也会邀请我们，不过，我们长像一般，最好还是上电台，所以只能接受电台邀请，保持神秘感嘛，你回去以后就把以前照的丑照片全烧了，免得以后流传出去破坏形象。”

　　陈信服了，连俞璐也觉得这一切会在不久的将来实现，他们的未来不是梦！

　　陈想起上次去电视台彩排的车费没给报销，未得报销的两块钱阴魂未散，偷偷在他心里作祟，陈说：“对，只接受电台的专访，*电视台。”

　　陈还说要把俞璐的文章贴到各大论坛，还要通过QQ群以一传十，十传百的方式扩散开去。

　　“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现在盗版猖厥，会不会有人买我们的正版书啊？”

　　俞璐本想说届时每本书上要有自己的亲笔签名才给销售，但想到书是印刷品，无法鉴别名字是不是亲笔签的，真要签工作量多大啊！转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