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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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孙-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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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府里到处逛逛,有什么事直接吩咐秦管家就行了。”
  于耿早就迫不及待了,带着祁青远几人去了秦府的后花园,几人走走逛逛,又参观了于耿住的地方,一上午也就过去了。
  中午吃的是郭金熙在聚味楼订的酒席,四个酱菜,四个前菜,八个主菜,两个膳汤。聚味楼不愧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楼,一桌子的珍馐美味,让祁青远几人大快朵颐。
  秦府的戏台子自然比不上国公府的大,不过再小也能容纳小生花旦们催泪剧下的表演。祁青远此刻正坐在秦府的西厢房,欣赏最近在京城火的不得了的《还珠记》。
  在戏开场之前,祁青远几人拜见了秦府的男主人,于耿的姨父秦来辉,他是专门请了半日假回府的。一番契阔之后,秦姨父开明的领着夫人和儿女去了东厢房,把西厢房留给了他们。
  祁青远有些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里的两颗玉坠,是刚才秦姨父给的见面礼,就听郭金熙兴致勃勃的道:“这《还珠记》你们都还没看过吧,这出戏一出来就受到了京城达官贵人的追捧,听说那叫一个动人心弦,荡气回肠啊。”
  郑业一贯不喜声乐靡靡之音,不甚动容的答:“不是达官贵人,是达官妇人吧,几个戏子在上面哭哭啼啼的,也就那些深闺內宅,无所事事的妇人喜欢。”
  郭金熙嗤笑了一声,“郑业你真是无趣,什么哭哭啼啼,那是情到深处,感人肺腑。明明才十多岁,偏偏要把自己当成一个老头子,整天掉书袋子,你就不能欣赏欣赏艺术么。”
  郑业面无表情的答到:“不能。我没看到什么术,只看到了艺。”
  于耿忙劝道:“行了金熙,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他能陪我们坐在这儿,就算是给了你很大面子了。”
  郭金熙想想跟一个小古板谈戏曲是不得劲儿,就朝祁青远道:“青远,你喜欢看戏么。”
  祁青远被他的声音拉回来,见他很是期待的表情,又见郑业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情况,收了思绪,笑着答道:“还成,闲暇时看看,既打发时间,又能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郭金熙有些得意的看了郑业一眼,夸道:“还是青远有情趣,这看戏嘛就是图个乐子,还扯上什么术嘛。”
  倒是郑业感兴趣的问了一句:“感受不一样的东西。青远,你仔细说说看。”
  祁青远组织了语言,朝着他道:“都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戏台子上演员花几个时辰演的整出戏,其实就是一个浓缩的人生。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我们的人生不也是如此么。每一出戏讲的都是不同的人生百态,自然有不一样的东西,值得我们细细感悟。”
  郑业仔细想着他的话,觉得不无道理,人生其实也就是一场戏,他朝祁青远微微颔首,没了之前的不耐烦,倒是摆出一副仔细欣赏的架势出来。
  郭金熙朝祁青远伸出了大指拇,有些感慨道:“没想到看个戏还能品出人生百态来,真是服了你了。”不过看到郑业的样子,到底有些得意。
  于耿见郭金熙和郑业都把心思放到了戏台子上,朝祁青远使了个眼色,祁青远点头,等了片刻后,起身朝几人说到:“我出去一下,你们先看着。”
  郭金熙两人以为他是去方便,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于耿趁机道:“你第一次来秦府,不甚熟悉,我派阿粟跟在你身边伺候吧。”
  祁青远朝力行吩咐道:“有阿粟跟着我,你就留在这儿看戏吧,等我回来把我错过的地方,给我说说。”
  说完向于耿投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带着啊粟走出了厢房。

  第30章 见面

  出了厢房,阿粟快步带着祁青远朝戏台后边的偏院走去,“祁少爷,您要见的人已经在偏院候着了。”
  祁青远从腰包里掏出两个银稞子赏给他,道:“辛苦你了,拿去吃茶。”
  阿粟恭敬的接过银子,“谢祁少爷赏。您请,马上就到了。”
  绕过戏台子,果然见到一个小院子,可能因为很久没住人,祁青远一踏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潮湿之气,不过倒是很干净。
  于磊和一个褐衣少年站在院内,听到开门声还惊了一下,见到是祁青远,于磊才松了一口气,向那褐衣少年说了句什么,就领着他走到祁青远面前,向他行了一礼:“大少爷。”
  “嗯,”祁青远挥了挥手,见褐衣少年有些紧张的样子,吩咐于磊道:“你和阿粟在外面去候着。”
  阿粟和于磊退出了院子,只留下祁青远和褐衣少年在院内。两个人都默默的打量着对方,时间似乎都停止了一瞬。
  时间紧急,祁青远打破了两人的沉默,他微微一拱手,朝褐衣少年微微一笑:“是大表兄吧。”
  伍俊的眼眶瞬间有些湿润,他无措的还了一礼,嘴角微动,呐呐的有些说不出口话。
  祁青远知道这是一个阶级鲜明的时代,虽然两人是血缘之亲,但身份天差地别,他能叫伍俊表哥,是因为他有着上辈子的经历,而让伍俊叫他表弟,他肯定是叫不出口的,看出他的窘迫,祁青远体贴的道:“我名青远,表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伍俊吐了口气,终于出了声:“青远。”
  祁青远见两人站在说话也不成样子,他打量了一番,见院子里的穿堂内放置着一张桌子,桌上还贴心的摆了茶水点心,他心里微微一暖,这定是于耿安排的,否则空置多年的偏院哪里有这些。
  他指了指穿堂的方向,“我们去那儿坐着说话吧。”
  伍俊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见祁青远坐下,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他连忙接过,心情有些复杂,实是不知道跟这素未蒙面的表弟说些什么。
  祁青远知道时间有限,实在耽搁不起,想了想,含笑道:“你我虽为表兄弟,但十多年来不曾联系过,今日初见,本该好好叙叙旧,可时间的确来不及,只能问问表兄一切可好?”
  伍俊有些激动,喃喃说道:“父亲在世时,总是念叨姑母,我虽不曾见过姑母一面,但多年来,姑母一直照应着我们,如若没有姑母,恐怕我们母子三人如今早就,早就……”
  祁青远拉过他的手,安抚他有些激动的情绪,“舅舅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天有不测风云,非人力可抗衡。斯人已逝,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着,我想舅舅在天之灵,希望看到的是两位表兄都能出人头地,好好的生活。”
  伍俊听着祁青远的劝慰,一直起伏不定的心情平顺下来,心里暗骂自己失了平日的稳重,又对眼前这个才十岁出头的表弟,所表现出来的成熟感到心惊。
  他整理了情绪,有些抱歉的答道:“现在我们都好,二弟在戏班子里受到了班主的器重,我也在师塾安心的念书,准备后年的童生试。这都多亏了你给我们的那一出戏本子。”说着起身郑重的朝祁青远行了一礼。
  “今日秦府演的就是《还珠记》,这出戏让春喜班重新成为了京城最受欢迎的戏班,也解了我们两兄弟的困境,不瞒你说,如果没有这个戏本子,二弟肯定会被戏班辞退,我也再负担不起书杂费,我们两兄弟本来都打算去码头当搬运工了。”伍俊唏嘘道,语气中全是对祁青远的感激。
  “你我兄弟就不要说这些感激的话了。”祁青远打断伍俊的感激之词,“表兄想参加科举,这是好事,我会把我在国子监的读书笔记让于磊带给你,虽说表兄的进度肯定比我快,但国子监的讲经教授在应对科考方面,有独到见解之处,表兄不妨借鉴借鉴。”
  伍俊欣喜至极,如果能得到国子监五经师傅的讲义,对他来说院试又多了几分把握,他知道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也不忸怩,只道:“伍俊定不辜负青远的相助之情。”
  祁青远心里不禁高看了他两分,能知道什么是自己不能放弃的,抓住一切机会,不枉他费心帮助他。
  他含笑道:“要是后年能听到你取得生员资格的好消息,我姨娘也会很高兴。”
  伍俊见祁青远提到伍姨娘时温柔的神情,也心神摇曳,脑里也勾勒出他爹描述的,温柔美丽的姑母的模样,到了此时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他和祁青远是血脉相连的。
  祁青远似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之前我让于磊叮嘱二表哥,让他千万不要学唱戏的事情……”
  伍俊连忙回道:“二弟一直只是在戏班子里打打杂,就算现在被班主看重带在身边,也只是因为他以为那出戏本子是我写的。你让于小哥传的话,我们都明白,二弟现在跟在戏班主身边,只是学些管理戏班的本事而已。”
  祁青远点点头,大赵阶级分明,戏子娼妓是最下等的人,他不希望伍昊走上那样一条路,他沉吟了片刻道:“现在还没有办法给二表兄找个好的差事,就让他跟在班主身边,学些管事的本事也不错,以后有钱了可以自己开个商铺,到时候也不至于两眼摸黑。”
  伍俊想着他在戏班混得如鱼得水的弟弟,有些无奈,“二弟从小不喜欢读书,还是个倔脾气的人,娘和我都管不住他,他现在是安心留在戏班里打杂,就先随他去吧。”
  祁青远见一杯茶见底,知道在这停留的时间不短了,提出了今天见伍俊的目的之一,“你说戏班主以为那出戏是你写的?”
  说起这个伍俊有些尴尬,当时他只是不想暴露戏本子的来源,就擅自做主,说成是自己写的,“嗯,是的,我只是……”
  祁青远打断他,快速的说到:“这么说很好,我只是有一个想法想和表兄商量商量。”
  伍俊见祁青远并没有不悦的意思,稍稍放了心,道:“是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去做么?”
  祁青远点头,斟酌的说出自己的意思:“我手上还有几个好的戏本子,放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我就想让这个几个戏本子,在你手里发挥出作用来。”
  伍俊了然,“你的意思是说,还是把这些戏本子卖给春喜班?”
  祁青远轻笑道:“也不一定要卖给春喜班,做买卖么,价高者得。再说没有点竞争,哪能显出你的重要性。不过,卖给其他戏班的戏本子,你最好不要亲自出手,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伍俊见祁青远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再想想他的话,小小的一个手段,就把京城的几个有名的戏班都算计到了,他心里实在佩服这个才十岁出头的少年郎。
  他应声道:“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会把这些戏本子卖到最高的价格。”
  祁青远愉悦的笑了出来,“成,那就辛苦表兄了,卖到的钱,还是跟上次一样,我们一人一半。”
  心里不禁感概,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一样,上辈子父母早逝后,他也是才十多岁,就要为金钱苦恼。可上辈子还要好些,可以拿社会保障金和学校的奖金,这辈子他有一个显赫的家庭,父母俱在,可是尴尬的身份,让他更缺钱了。
  伍俊忙要推辞,“不可,不可,上次卖戏本子的钱,还剩了八十多两,够家里用好几年了,怎么能再要你的钱。”
  祁青远摆摆手,叹道:“表哥就不要推辞了,这些戏本子要你想办法卖出去,本就该算你一份。再说,也算是我和我姨娘的一点心意吧。”
  伍俊见祁青远说得坚决,而且从一见面开始,他就被祁青远拉着鼻子走,他想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祁青远见他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也不跟他多言,站起身,直接道:“表兄,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伍俊见他直接要走了,也不纠结什么推辞的话了,有些不舍道:“这么快就走了。”
  祁青远颔首,微笑道:“我的几个朋友还在等我,我是瞒着他们出来的,回去晚了不好向他们解释。”
  伍俊也起身,跟着他往院外走,一边低声道:“今日虽是初见青远,但也知道青远实非常人。我是个不中用的,痴长了你几岁,但什么也帮不到你,还要费心你来照应我们,实在是愧疚不安……”
  祁青远忙道:“表哥说哪里话,你我血脉兄弟,相互照应本是常理,再说我也没做什么。表哥莫要多想,只管好生准备科考就好,姨娘还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呢。”
  伍俊停在院门口,十分郑重的道:“伍俊定不会辜负你和姑母的期望,待他日金榜题名,青远若有所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门外的于磊和阿粟听到声音,忙打开了门,祁青远也不好对伍俊多说些什么,吩咐于磊:“等我走远些,你再悄悄把伍少爷送回戏班后台去。”
  于磊应诺,祁青远朝伍俊拱拱手,带着阿粟快步离去。

  第31章 荏苒

  时光荏苒,一晃到了武顺十九年。
  继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立府封王,五年时间过去,四皇子、五皇子也即将成人,而嫡七皇子才虚岁十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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