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是古人,没看过《唐伯虎点秋香》,恐怕是察觉不出其中的笑点。即便自己与他讲了,他能察觉出,可一旦成了当事人,恐怕也笑不出来了。
退一步说,王复很大度,不介意宁采臣的嘲笑,但为客之道,不可失礼,不得不自制一下。
“王兄节哀,哀大伤身。对了,刚好我习了一手医术,不若帮王兄号号脉吧?”
怎么突然从家事转到了健康上,王复愣了一下。在想到自己家事不是喜事,家丑不可外扬,也是欣然同意。
宁采臣是不会什么医术,但是他身边可跟了一个神医-白素贞。更何况他的目的也不是看病,而是让白素贞帮着确诊一下,自己这同窗,到底是人,还是尸?
手刚搭在脉上。
“咳咳-”
“是王老爷。”
“是采臣来了。我儿病了,还劳采臣看望,光临寒舍,倒是蓬荜生辉。”
话虽客气,却是话里带刺。看到他身后的八字胡,宁采臣倒明白了。
那人叫王一手,也叫王小手,是杭州城里有名的名医,特别是在fù科上极有一手。
但是很可惜,他偏偏遇上了白素贞。一下子便流失了所有的女病人。就是他以小手伸入产fù**取子的绝活都斗不过白素贞的医术,就更不要说法术了。
虽然宋朝没有太明显的男女不平等,但输给女人,还是让他火大。
更重要的是他认为他的输,不是医术不行,还是在于男女大防。在于那些员外官人们大男子主义,不乐意让自己这男人给他们的妻室女眷看病。
本来若是一般女人,他可以直接借助官府的力量赶走她。可她偏偏不仅是官宦之后,更有宁采臣这护花使者。
宁采臣为了白素贞与左玉郎相斗,全杭州城都知道。正由于宁采臣,白氏医馆的生意才一日好过一日。
王一手绝不相信一个漂亮的年轻小娘子有多好的医术。人们只是追捧偶像罢了。所以他连宁采臣都恨上,认为宁采臣为追求女仔,竟置病人的安危于不顾,实在是该死。
其实他们一早就到了,就是要看看宁采臣在干什么。
当然,王老爷是因为儿子宣扬家丑,他不好意思进去罢了。也是心虚,老实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选的儿媳竟然是这么的不守fù道,把自己宝贝儿子都弄哭了。
心虚、惭愧,恨不能不见。宁采臣要在自己儿子身上试验医术,他这才不得不lù面。
“宁相公也懂医术?”
看王一手咄咄逼人的架式,宁采臣知道,他要是回答懂,那么他是必然要与王一手比拼医术的,可这么好的机会,他同样不愿意放过。“略懂一二。”
“略懂?老夫,五岁做学徒,12岁学医,前后三十二年,老夫也不敢说一‘懂’字,你一略懂竟敢在王公子身上施术?”
宁采臣的脸yīn沉下来,这分明是来找茬的,把把脉,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他们越不让瞧,宁采臣越想瞧,越是怀疑。
“哼!学海无涯,达者为先,你不懂,并不等于别人也不懂!”宁采臣撕破面皮,近乎放肆了。
医生是什么?自古便有不为良相,便为名医之说。别说这说法有几分真实,总归是有这类说法。这也是王一手等人得以自慰的话。可是宁采臣今儿竟然这么不给他这个名医的面子。“你,你……”
“你什么你?王公子就在这儿,比比不就知道了。”宁采臣立即建议道。
“好!比比,就比比。”王一手就不信这书读的好,这医术也能高明?要知这人的精力有限,并不是说行就行了。而医术更是需要大量的实检,以及经验。
在他看来,以宁采臣的年纪,单是经验便败定了。
“那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宁采臣说:“先来后道。你既是王兄的大夫,自然由你先来。”
这话一说,王一手一幅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心说:哼!果然没有本事,等我诊断后,你再跟着复述,那还比个屁。看来他不过是嘴巴上说的好听,手上并没有多少真来事。真要来了,头便缩了回去,做起了缩头乌龟。好!我先来就先来,我先说病症,并不开方,到时你若附和,我便让你开方,看你丢人不丢人?
这样一想,他便看起病来,先是切了会脉。想了想,他又让王复拉开衣服,前面还好,后面却把人惊住了,全是大片大片的痤疮。
在宁采臣看来,那痤疮就像是肉身腐烂的腐肉似的,这一点很符合他的猜测。所以看了这痤疮一眼,他的脸sè便yīn沉下去。
看到儿子的后背,王老爷显然大吃一惊:“王大夫,我儿这是怎么了?”
王一手先得意地看了宁采臣一眼,然后说:“王老爷放心,令郎不过是阳热上升所致。”
“那应该怎么治?”
“不急,不急。还有人没人看过呢?”王一手拿眼看宁采臣,只等他出丑。
你的手是你的手,我的手是我的手;你的手不是你的手,我的手不是我的手;你的手是我的手,我的手是你的手。换手之术。
本来无须这么麻烦,可白素贞又不能出来,只得施法与宁采臣换了手。
从宁采臣右臂间,白光闪过,宁采臣与白素贞已换了胳膊。
“这胳膊……”白素贞在剑鞘内看着宁采臣的胳膊,“这胳膊真是好闻,恨不能吃了。”
此时白素贞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蛋糕爱好者,突然遇上了世界第一的蛋糕师为她做了份世界第一的蛋糕。
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时至今日,竟然还会这么纯粹的,几乎不为后天所污的**。
不是修道以来,她从来都没有吃过肉,否则她还真忍受不了这从她骨子带出来的血肉飘香。
蜘蛛精盯着白素贞,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她真要吃宁公子的胳膊,自己到底要不要拦?
要拦?
怎么拦?
要知道她只是大金佛脚下的小蜘蛛,除了念经,谁见过佛祖有练武的?
所以斗讲经,她还行。打架?实在是不行。拿不出手,和谁打都是一“输”字。
C!。
卷四:序战第156章、错了
更新时间:201262810:42:55本章字数:4229
宁采臣的感觉又不相同。
首先,这是一个女人的胳膊。(废话!)
其次,这是一个美女的胳膊。(有点意思)
形容美女的胳膊,怎么说来着。
看,手如柔荑,纤纤出素手。
嗅,幽香迷人,泌入肺腑,一股香气袭人。
摸,柔若无骨,似棉絮在手,似弱水三千。
……
“喂,你到底号不号脉?”
王一手大声嚷嚷,让宁采臣收起心猿意马。真是不得了,虽然早听说修炼有成的龙蛇体味有催情的,想不到竟是真的。
宁采臣默念着甥侄媳妇,专心号脉。
准确来说是白素贞认真号脉,他则是抱元守一。
有了反应,只想想这是自己亲人,只有禽兽才会对自己亲人下手。
其实他们都不知他们这次换手行为,他们的身体是起了变化的。
白素贞是多了一丝宁采臣血液带去的人道,她的想吃,其实是因为她的神魂直觉在告诉她,宁采臣的血肉是好东西,要得到。否则为什么昨夜她几乎游遍了宁采臣的全身,也没有想吃他,反倒今日血肉相连了,倒想吃他了。
至于宁采臣的反应,简单点说,叫化学反应,想女人了。玄奥神奇一点,就是阴阳调和。
中医有云:精满自溢。
就是说男性成熟了,**是会自己跑出来的。
宁采臣不是修真,修真是可以修炼精气神的,炼精化神,不漏金身,都是仙道手段。
这些他都没有。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有,王剑,天道之剑。天道手段自然可以演化天道之剑。
这才是宁采臣感到下体一阵抽搐凉气的原因。
道生一,一生二,二为阴阳。阴阳互转为一。
一开始,宁采臣的王剑便以极好的起点。
一个是在室男极阳之身,一个是至阴之蛇白蛇化身。一阴一阳,正好符合后天元阴元阳之说。
怎么是后天?
拜托!这到了什么时代了,哪来的先天之物。能有后天一点元阳元阴,已是极大的造化。
下身会凉,也是他这元阳抗不过人家过千年的元阴。
“如何?”
宁采臣自从把脉,表情就没变过。王一手不得不开口问他。“你不会把我刚才的话又说一遍吧?”
宁采臣看了他一眼,不缓不慢说:“我当然不会与你说的一样。”现在的嘴看上去还是宁采臣的,其实早换成白素贞的,这也是她控制自己不吃宁采臣胳膊不得已的法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诊断错了。”王一手非常自信,他绝不相信他诊断错了。
白素贞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然后看着王复说:“你是不是已经吃了不少清热解毒的方子?”
“是啊!你怎么知道?”
王复这一回答,王一手的脸色变了,因为他要开的便是这清热解毒的方子。
白素贞微微一笑,故意对王一手说:“王大夫,我看的医书不多,我想问下,这消热解毒的方子是不是都差不多?知果都差不多,那么我便知道怎么开药了。”
打脸,红果果的打脸。
至少王一手听了白素贞的话,是立即老脸通红。清热解毒的方子固然有多种,但归根结底功效只会只清热解毒,不然也不会叫清热解毒的法子了。
更重要的是,听他口气,他是没读几本医书。
一边是科考的秀才,不过是随意读读医书;一边却是职业大夫,不是打脸是什么?
这是白素贞对他的打脸,对他的怨气。她实在很怒王一手,一边王一手说她医术不行,她提意比试,他却以女人为由,坚决不比。这次便是她的报复,她的打脸。
“那你开什么方子?”王一手还不死心。他希望宁采臣也弄错一次,这样也算是平手。
虽然他明知这是自欺欺人,一个大夫输给了外人,又谈何平手。这本身便是输上一筹。但这种输,总比彻头彻尾的输个一干二净要好些。
白素贞说:“我自然不会用消热解毒好方子,王兄的病不是阳热上升所致,恰恰相反是阴盛阳衰所致,所以我会开温阳解毒的方子。”
“不可能!《内经》有言‘热者寒之’,他后有生疮,分明是风热阻于肌肤所致,这两月来,杭州一直是气温偏热,哪来的一丝寒气?”
与此同时,宁采臣的嘴巴也在剑鞘里问道:“是真的吗?只是病?不是僵尸?”
他怀疑王复一家是僵尸,但这不等于他们希望是。
可惜白素贞只有一张嘴,回答了王一手,自然就顾不上宁采臣了。
只见她大袖扇风,看王一手打了冷战了,才停下。见王一手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她胜利的一笑。
她的笑容只会让王一手更怒:“不可能,你是怎么看出的?”
白素贞见他还不服输,重新转向王复问道:“王复兄,你是不是手脚湿冷,尤其冬天手脚更是如此?”
王复张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仙芝,你真的成神医了。你怎么知道我手脚湿冷,尤其是冬天,我穿多厚,双脚都是冰冷冰冷的。就是在炕上,也要好久才会暖和。你也看到了,这都快五月了,我还得在屋内点火才行。”
他的话提醒了王一手。王一手立即大声道:“对!是你看到火盆才想到的,一定是这样!”
因为什么猜对的有差吗?只要诊断对了,不就行了。
这时王老爷却开口了:“我也与复儿一样,手脚冰冷,可我为什么没生痤疮?”
这是救驾来了,王一手毕竟姓王,又是他请来了。他不能无动于衷。
王老爷的话让王一手眼前一亮,振奋了精神,大声道:“对!这不通,不通!”他仿佛抓住了宁采臣的痛脚似的。
白素贞却一笑说:“本来不想过于打击于你,想给点面子,既然你不要,那我就收回好了。”
他给我留面子吗?
王一手气得都想吐血。
留面子?说只看几本医书叫留面子?说不知道消热解毒方子的药性,叫留面子?
你还不如说你不懂医术,却看出我诊断错了,更给我面子。
看了几天医书就可以指出我诊断错了。这要传出去,我还做什么大夫?我连一个啃书本的书生都不如了我。
王一手是真的气极了,喘着粗气,就像一输红眼的公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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