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朔把棍子立在身旁,道:“这位姑娘,在那边的是我刚结拜过的大哥,你们这般随意抓我大哥,我岂会坐视不理!”“你……”白映霞努了努嘴,一个箭步冲将上去。朴朔继而舞动木棍,白映霞不知道他的反应会这般快,看到棍头已经砸向自己的脑袋,想要停下脚步亦不可能了。白映霞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可是久久都没感觉到有东西砸在自己头上的感觉。她缓缓睁开双眼,发现棍子停在了她鼻尖前三寸处。她惊愕地看着朴朔,眼睛眨巴眨巴似乎不相信这一切。“放心吧,没打到你!”朴朔瞪了她一眼,收了棍子。白映霞好歹是大小姐出身,娇宠惯了,就算武功好,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她一下子像是失去了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手扶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着。白空劲一招“飞鹰掠兔”,双脚一蹬,飞身跃起,双手扣起,想要制服朴朔。朴朔忙舞起木棍,一棍棍挥扫白空劲的下盘。白空劲伸手去扣朴朔双肩,结果朴朔举起木棍,白空劲双手扣在木棍之上。朴朔飞起一脚,踢中白空劲小腹,白空劲顿觉吃痛,倒飞回去,重重摔在地上,四处的积雪都洒了出来。
那边厢,宫萧羽和白度天又动起手来,两人弃了剑,拳掌相向。两人对起掌来,掌风强烈,周围的积雪都被吹起,在空中旋转不落,形成雪雾。两人在雪雾中只有似虚似实的身影,没有人能确定到底谁是谁。
这次两人似乎用上了全力,雪雾吹起来连朴朔等人无法视物。白空劲缓缓爬起,看到两个人影,实在分不清是朴朔还是白映霞。白空劲紧握了一下拳头,暗暗道:“这该如何?要是错伤了侄女,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可是那个山野小子恁的难缠,如果不先撂倒他,恐怕宫萧羽还会逃掉。”白空劲想来想去还是抓住宫萧羽为先,毕竟他如今知道了白帝门的阴谋,如若让他逃脱,那么白帝门势必会遭众门派围剿,到时候就什么都保不住了。于是,白空劲咬咬牙,仔细端量一番,想起之前白映霞跌坐在地,看这样子,站在那里的人影便该是朴朔。想到这里,白空劲于是就运上轻功,冲将上去,一掌击出。白映霞此刻缓缓爬起来,朴朔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正冲将过来,方向是白映霞!朴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白映霞拉到一旁,自己胸口却实实地受了这一掌。这掌力道很大,朴朔虽有过人的气力,但是也向后退了好几步。朴朔揉了揉胸口,突然跪倒在地,吐了好几口血。
也就在这时,一旁对掌的两人也停了下来。宫萧羽眼角瞥见朴朔的样子,又呼一掌,掌风袭向白度天的面门,白度天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这只是宫萧羽虚晃一枪,他甩开白度天,直奔朴朔身旁。宫萧羽给朴朔把了把脉,立马盘坐给他输真气。才一会,宫萧羽发现自己身上真气游走不畅,原来,他已被白度天在背后点了穴道。宫萧羽叹口气道:“今日我宫某栽在你们手中,心不甘情不愿!”白度天道:“尽管说来听听。”宫萧羽道:“宫某受伤在前,你们却聚众而来,是为不甘;我小兄弟身受重伤,我替他疗伤,你们却趁此点我穴道,逼我就范,是为不愿!”白度天道:“你的这位小兄弟多管闲事,我们便只好教训教训他。”宫萧羽喝道:“他只是一位住在山野的少年,你们这般对待他,还有人性么!”白空劲和白映霞有些心虚,毕竟一个差点错伤自己人,一个两次被他所救。白映霞对了一下白空劲的眼神,缓缓道:“我们此来只为宫公子,如若你乖乖跟我们走,并且这位小兄弟不与我白帝门为敌,我白帝门答应绝不对他怎么样。”宫萧羽哈哈大笑,道:“我呸!你们白帝门干这种肮脏的勾当,以为还是什么名门正派有承诺么?胡说八道!”白映霞道:“的确,你知道我们白帝门的秘密,不过我们白帝门还是有家教,我们说好了就不反悔!”宫萧羽哼了一声,道:“这种鬼话谁都会说!”白空劲喝道:“这小子两次救我侄女,虽然和你有所瓜果,但鉴于他有恩于我侄女,我白空劲以人头担保,只要他将来不与我们为敌,我白帝门还是会保着他的!就算你看轻我们也罢,哪怕打心底瞧不起我们也罢,我白空劲说到做到!”宫萧羽道:“虽然我宫某昨日知晓了你们白帝门的秘密,但是你白空劲的名声在江湖上还是很响亮的,我且信你一回。不过,但凡将来我知道你们回头对付我这兄弟,我宫某做鬼也决计不放过你们!”白空劲猛地拍了一下胸脯,道:“宫公子爽快!我白空劲说到做到!”宫萧羽就这么被带走了。朴朔躺在地上低吼:“你们给我回来,把我宫大哥还回来!”白映霞走了几步,又走回到朴朔面前。朴朔瞪着她,缓缓道:“哼!你现在来作甚?是不是要一剑了断我?你尽管来好了!我告诉你,只要我一日不死,你们白帝门就给我等着我来找晦气!”白映霞脸蛋红扑扑的,轻声道:“你来不来那是你的事情。只是,我看你似乎从没修习过真气,适才三叔那一掌带上真气,你一时半会好不了的。我这有两本书,一本是《炼气》,一本是《小周天回转心法》。你先练《炼气》,待得能够运用真气自如了,再练《小周天回转心法》。”说完,白映霞从怀里取出这两本书塞在朴朔怀中。朴朔不解,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白映霞说道:“好让你有点实力来找晦气啊!就你这样子,还没到大堂就没命了。”朴朔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白映霞扶起朴朔,将他扶在茅草屋中那石床上。“啧啧啧,这什么鬼地方么!还是人住的么?”白映霞环顾四周,不满道。朴朔冷笑道:“当然了。您是堂堂大小姐,自然娇生惯养,我们这种山野民夫,自然只能住住这种鬼地方了。”白映霞觉得自己适才所讲似乎有些过分,连忙道:“我适才不是这个意思。”朴朔道:“无论你什么意思,现在你还站在这里作甚?”白映霞欲言又止,看了朴朔一眼,轻步离开了。
一连几天,朴朔都是服药度过。
话说宫萧羽被捉回白帝门后,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被服了软筋散,锁在地牢中而已。宫萧羽此刻倒不关乎自己的生死,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朴朔他伤那么重,我的话他到底听见几分……”随即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暗暗道:“为了江湖这些事情,把自己的兄弟牵扯进来,简直禽兽不如!”之后,宫萧羽就静静坐在地牢中,双眼紧闭,不知在冥想些什么。
这一天,朴朔终于能下床走动了。他缓缓下床,从怀里掏出了那两本书,随意翻了翻后,既又放回怀中。“无论怎样,先找了猎物再说。”朴朔捂着胸口,目视前方,想起宫萧羽,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随后的几天,朴朔外出狩猎,身体恢复也很快。这天,他感觉身体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就缓缓拿出那本《炼气》,开始攻读起来。只是此书天生绕口,里面的内容也枯涩难懂,朴朔耐着性子看了近半个月,愣是没看出些什么门道。可是,此时他却无法平静下来,他只是想救出被白帝门带走的宫萧羽。朴朔知道这样子无法学会《炼气》中的运气之道,于是他逼迫自己站在雪地之中,任由寒风穿透自己,而正是寒冬这份寒劲,使得朴朔冷静下来。被寒风吹袭着的朴朔才知道,急是没有用的,依照自己目前的状况,想要进白帝门救宫萧羽无疑是天方夜谭之事,或者说自己根本是有心无力!白度天的实力就与宫萧羽相差不多,而他还不是白帝门中最强的,自己现在的样子,恐怕保命都保不住,又何谈救人?想到这里,朴朔席地而坐,眼前摊放着那本《炼气》,即使看不懂,只要有信念存在的话,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朴朔这样想。
第二回 初踏江湖(中)
话说白帝门内。
“霞儿,最近不曾看见你练功呢。”一位少妇说道。没错,她正在询问白帝门的大小姐——白映霞!只见白映霞说道:“额……师傅……我……”少妇淡淡地问道:“霞儿,你是不是对《小周天回转心法》中的些许地方不明白呢?”白映霞红着脸点头道:“是……是的,师傅……”少妇笑道:“那好,把书拿出来,指给为师看看到底何处不明白……”白映霞惊慌失措,支支吾吾道:“这……其实……我……”少妇冷冷笑道:“霞儿……你知道不知道那本书意味着什么?”白映霞吃了一惊,抬头看向那位少妇,问道:“是……是什么……”少妇一个掌掴过去,白映霞倒地。白映霞捂着红肿的脸颊,缓缓坐在地上,道:“师傅……”少妇喝道:“你这孩子知道什么!那是我师门的独门心法,你居然弄丢了?!”白映霞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少妇续道:“你这孩子……每次你丢了东西总是这般!以前你犯下的错误我可以容忍,但是唯独这次!霞儿你太过分了,师门的东西也能丢掉?!”白映霞支支吾吾道:“师傅……霞儿负责……负责找回心法……”少妇喝道:“不必了!我会派白帝门的勘察精英——‘蜀猿’去找的。”白映霞心道:“心法我给了那傻小子,要心法的话我只要去他那里拿就是了,只是蜀猿的能力实在无可估量……他们作为白帝门的勘察人员,勘察功夫不是一般的了得,要是找到那小子就不好了。”白映霞随即道:“师傅……我会负责找回心法的。”那名少妇冷哼道:“你?别在这里胡说了!丢掉书的是你,现在你倒是想找回来?!简直是给我看笑话!”白映霞闭上眼睛,没有答话。少妇看了看她,叹了口气,语气柔和道:“霞儿,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呆在房间里不要乱走了……”白映霞猛然抬头看着少妇,眼眸不住左右晃动。白映霞怎会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白映霞点点头,眼睛半闭半开的样子,径直走回房去了。少妇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虽为霞儿的姑姑,但自小教她功夫就对她这般苛刻,估计霞儿这孩子心里对我早已恨之入骨了吧……”说罢,缓缓离开了。
话说朴朔又练了几日,初见成效,感觉到体内有气流在游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真气了吧……”朴朔笑道。随后几日,朴朔的感觉愈发强烈,对真气的控制力度也能上去了。白映霞要是知道的话,定会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一个从来没有武功底子的山野少年,能在短短近一个月内学会御气之道,实在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这种情况就如同宫萧羽教朴朔雪影掌和移形换影步法一般:连宫萧羽这般的人当时跟从乐清月学武,也花了一月有余才学得似模似样;而朴朔在宫萧羽的指导之下,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能学会,虽说这也许与宫萧羽的教导方式有关,但是宫萧羽再优秀也无法使一个对武学完全不理解的人在这点时间内学会雪影掌和移形换影的。换句话说,这一切,只能归于朴朔的天赋。
这大半个月,白映霞都是坐在闺房窗口,望着天空。“那个傻小子,可不要被找到呀……”白映霞暗暗说道。这些日子,白映霞总想起朴朔,她自己认为,既然受人恩惠,就得涌泉相报。自己虽然将师门的内功心法借给他,自己受了禁闭,但是这样便了了一桩事情。
突破了《炼气》的境界,朴朔继而研习《小周天回转心法》。只是,这心法毕竟是白映霞的师门内功心法,较之《炼气》更为枯涩难懂。白映霞尚有自己的姑姑在旁教导,而朴朔只能靠自己的悟性来研习了。
又过了一月有余,此时春暖花开,大地复苏。朴朔这天修习完后,抬头看天,竟发现有几只燕子飞过。“呵呵,原来已然是春天了啊,时间真是快……”朴朔整理被春风吹起的秀发,不禁想起了宫萧羽的音容,心中一荡。是啊,经过一个月的钻研,朴朔对《小周天回转心法》稍有心得了。“她……”朴朔脑海中浮现起了白映霞的面容,续道,“唯有她……我不想亏欠于她!”说罢,站起来,眼光看向天空极远处,突然微笑,整理了一下衣着,把两本书揣在怀中,向成都走去。
这天好热闹!原来,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今日开始举行了,地点就是在成都郊外。朴朔来到城内,发现有许多来自各门各派的门徒。朴朔正想上前询问去白帝门的路,却被他们喝道:“死叫花子,滚远点!”朴朔看看自己,确实,穿着薄薄的布衣,上面还都是破烂的地方,确实与叫花子无异。朴朔苦笑了一下,看到一家人家门户大开便上前叩门。走出来的是一位老婆婆,老婆婆打量了一下朴朔,道:“孩子,你找老婆子有什么事吗?”朴朔作揖道:“老婆婆,我只是想问问去白帝门该怎么走。”老婆婆笑道:“你先进来吧。”朴朔“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