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一转眸瞥见她,便迫不亟待地探臂将她拥入怀中,饥渴的唇瓣瞬即封印住她似惊讶又似已等待多时的檀口,不容她拒绝,不容她反抗——事实上,这些“正常”反应她都没有。
他贪婪地轻啄深吻,她急切热烈地响应,任何人看见都不会相信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亲热,更不会相信这是他们第一次和异性亲热。
许久、许久之后,在两人即将窒息之前,段清狂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纤雨的唇瓣,双臂却仍放不开她纤细的身子,他将下颔抵在她头顶上喘息,并惊愕地呢喃着。
“天哪,怎会这样?怎会这样?第一次见面,我才刚发觉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到了第二次见面,我就已经觉得我们好象是相恋多年的情人了;而这回,只不过第三次见面,我竟然觉得我们应该是老夫老妻……”
说到这儿,他忽地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喔,老天,我想我可以猜到你的性感带在哪里,你最喜欢的姿势又是什么,我敢打赌,第一次作爱我就能让你达到三次高潮……”
“清狂!”纤雨抽气,不敢置信地脱口惊呼,娇容剎时涨得通红。
他窒息了两秒,而后轻喘。“是的,清狂,你是应该这么叫我,而我,应该叫你纤雨,我的纤雨,是的,是的,你是我的纤雨,永远都是我的纤雨……”
“清狂,你怎么了?”
他已放开她,紧闭双眼靠着树干好象快滑下去了。
“没什么,有点头晕,我想我是太激动了,让我冷静一下就好了。”
片刻后,他睁开眼眸,微笑。
“好了,我们到医辅中心去,那儿有一间我专用的房间。”
“可是……你的轮椅呢?”
段清狂哈哈一笑,搂着她朝医辅中心走去。
“坐轮椅我就溜不出来啦!”
说是大学的医辅中心,其实差不多等于一座小型医疗中心了,除了没有一般医院那么多病房之外,所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一应俱全,还有手术室、加护病房等,甚至连值班医师都是专科大夫。
严格来讲,这所大学医辅中心的医疗设施几乎等于一般大型综合医院了,只可惜这么高级的医辅中心却只有学校里的师生可以使用,外人是无法随意进入的,否则医辅中心早就爆满了。
段清狂与纤雨相偕进入医辅中心之后,便轻车熟路地领路来到三楼,三楼只有一间病房,其它都是各种各样的医疗室、手术室和加护病房,而那唯一的一间病房更是奢华得连饭店里的总统套房都比不上。
一进病房,他就先从背包里拿出针药盒给纤雨。
“来,帮我打两针吧,这样我的脸色就会好一点,你也不必用那么担心的眼神来看我了。”
“血管吗?”
“对。”
他躺上病床,在她替他打针时阖眼假寐,她打完针后便顺手替他盖上被子。
“要是我睡着了,冰箱里有饮料,厨房柜子里也有零食,你可以自己去拿来吃喝,还可以看看电视或录像带,玩计算机也行,就是别溜走,否则我一定会全校走透透去找你!”
这一回他只睡了半个钟头就醒了,一睁眼即见纤雨正若有所思地凝睇着他,看他醒来,唇畔即染上一抹温柔的微笑,他也跟着笑了。
“看样子我的脸色一定好看多了吧?”
纤雨颔首,然后起身去浴室拧了一条温毛巾给他擦脸,之后,他靠在床头深深凝视她好半晌。
“我们真的只见过三次面吗?”
纤雨迟疑了下,点头。
“真诡异!”段清狂摇摇头,似乎仍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过无论如何,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用任何理由叫我放弃你!”
“我……我……我也不想放弃你,可是……”几经挣扎,纤雨还是吐出了实话。“宋育群真的很可怕,你只要见过他的眼神就知道了,那是一双毒蛇的眼,还有残忍的心,阴险的个性,我不希望我的家人受到我的连累,更不希望你因为我而……”
“我?”段清狂不以为然地笑了。“我的身体是很肉脚没错,可是我并不打算和他来上一场生死决斗,这种事得靠头脑,了吗?”
双眉疑惑地微攒,纤雨不解地望住他。“你是想……”
“很简单,我要想办法吃掉他的公司!”
“吃掉他的公司?!”纤雨吃了一惊。“可是……这种事……”
“这是最快的办法。”段清狂说。“无论宋育群想作什么,没有本钱,他什么也干不了,如果吃的够彻底的话,还能逼得他去要饭,甚至跳楼!我要用这个去和他交换,只要他和你解除婚约,我就把公司还给他;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阴险狡猾的话,那种人一定会急着先保住自己,绝不会想和我同归于尽。”
“但你怎能……”纤雨突然顿住,左右看了一下病房。“你说这是你专用的病房?”
“没错。”
纤雨睁大眼看住他。“你家……很富有?”
段清狂两肩一耸。“老实说,如果我家不够富有,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所以你有能力吃掉他的公司?”
“是没错,不过也不是说吃就吃这么简单,还是要使用一些商业手段才能吃得他不知不觉。”段清狂解释。“原本我是想请我大哥帮个忙,如果是他的话,保证用不了十天半个月就OK了。可是……”
他抓抓脖子。
“怎么说呢?我大哥那个人啊,脑筋是很古板的,做事一板一眼,想法也一板一眼,如果他知道我想作什么,不抓我去碎碎念个三天三夜才怪!他一定会说什么抢人家的未婚妻是不道德的啦,为这种事吃人家的公司更是卑鄙无耻啦,台面下的苦衷他一概不论,所以说找他是不行的。”
吁了口气,他又说:“当然,找我二哥或三哥也行,三哥或许会慢一点,但肯定没问题。可是……”他无奈地摇摇头。
“二哥、三哥从不对大哥隐瞒任何事,所以我也不能找二哥或三哥帮忙,因此还是我得靠自己。不过你放心,我正在想办法套我大哥的嘴,让他教我该怎么作,我相信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你的身体……”纤雨眼带担忧地低喃。“我不要你勉强自己……”
“安啦,安啦,我不会勉强自己的!”段清狂掠来她的柔荑亲了一下。“只要我知道该怎么作,一台计算机就可以掌控一切了,我大哥都嘛是这样!”
见她还想说什么,他赶紧抢着转移话题。“我饿了,我们先去餐厅吃东西,下午你有三堂课,我在这儿睡觉等你,你一下课就来找我,OK?”说着,他跳下床拉着她就走。
“下午养好精神,嘿嘿嘿,我要好好在你身上种几颗草莓!”
夜里摸黑走路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尤其是山里的路,段清狂跌了好几跤,吃了好多土才狼狈地绕过主宅摸到了自家地盘上,从凉台进到黑漆漆的起居室,再回到卧室里啪一下打开电灯,五秒后,啪一下又暗了。
情况不妙,非常非常不妙,刚刚那五秒钟里有三秒钟他在适应光亮,而剩下的那两秒钟已足够他看清楚一张狂风暴雨的脸,还有一张天崩地裂的脸,最恐怖的是那张世界末日的脸。
他死定了!
“老四,开灯!”
“不要!”
“开灯!”
“死都不要!”
一阵静默后,段清狂感觉到有人摸到他身边,下一秒,世界再度恢复光明,他的心却乌黑一片,不待某人火山爆发宣告世界末日来临,他就抢着大叫。
“大哥,我警告你喔,我现在很累,非常非常累,你要是敢对我大吼,我保证一定会哮喘得喘不过气来,或者紧张得胃穿孔吐血,也可能吓得心脏病发作,甚至脑溢血当场噶屁……”
这样一连串威胁下来,不要说火山了,大概连太阳也要熄火了!
“够了!”段仕涛低叹,无奈又哭笑不得。“老二,去帮老四放水让他洗澡;老三,打电话请陈医生尽快来一趟,说老四的脸发青;老四,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
他的脸发青?
可是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么累呀!
摸着自己的脸颊,段清狂乖乖地依言坐下,段仕涛也在一旁落座,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半天,那眼神是万分忧虑的,也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更是怜惜溺爱的,看的段清狂都有点同情起他来了。
“老四。”
“大哥?”段清狂戒备地瞅着眼。
“我们真的很担心你呀!”段仕涛耐心地把语气放到最温和,甚至带点哀求的味道。
“谁叫你都不让我去上课。”段清狂嘟囔。
“我说过,只要确定你没事了,自然会让你去上课。”
“那我这学期又得休学了。”
“学校不点名的。”
“可是要写报告或考试啊,”段清狂反驳。“我都没上课怎么写报告,怎么考试?”
“你可以跟同学借笔记。”
“有些课光是看笔记还是不懂嘛!”
“我可以请教授另外替你上课。”
“那我不如休学算了!”段清狂赌气地说。
段仕涛又看了他好一会儿。
“好吧,”他不得不让步了。“那么只要陈医生说你可以去上课了,我就让你去上课,这样可以吧?”
险胜一局!
段清狂差点爆出得意的狂笑。
“一言为定!”陈医生才不像大哥这么龟毛哩!
段仕涛点点头。
“好,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今天究竟到哪里去了吗?你并没有去上课呀!”
段清狂耸耸肩。“我在医辅中心的病房睡觉!”
“欸?”
他辛辛苦苦溜出去,就为了跑到医辅中心睡觉?
段仕涛忍不住东张西望。“医辅中心的病房里有什么这里没有的吗?”
“当然有。”
“什么?”
“便器。”
“……”
第四章
既然创办人是哈日族,J大校庆当然也有个日本意味浓厚的名字——樱花祭,而且跟日本的学园祭一样,前后共有三天,第一天是校内各系年级的运动竞赛,第二和第三天则是各社团的表演与园游会。
最令人兴奋的是这三天必定会排在星期五到星期天,再加上之后的两天补假,所以如果都不去参加校庆的话,前后至少有五天的假了。
第一天纤雨没有来,因为她必须提前一天去为宋育群整理家务,所以段清狂也没有来。
第二天纤雨一大清早就来了,因为她得在园游会开始之前先行检查摊位准备的状况——她实在很怀疑某人是不是已经把摊位给砸烂了,所以段清狂只好先一个人到处乱逛。
他们约好园游会开始一个钟头后在医辅中心碰面。
“段清狂!”
喔,饶了他吧!
段清狂朝身后的“奴隶”使了个眼色,那人马上推着他落跑,一直跑到听不见某个花痴的鬼叫,那人才上气接不了下气地停下来。
“Shit,作你的奴隶还真不是普通的累呀!”没错,他又输了,所以不但拿不回他的血汗钱,而且还得任劳任怨地任由段清狂支使三个月。
真是他妈的有够衰!
段清狂哈哈大笑着递给蓝少谦一包刚买来的鸡蛋糕。“忍耐,忍耐,你只要在十点前十分钟把我送到医辅中心,之后你就自由了。”
恨恨地瞥去一眼,蓝少谦无可奈何地接过来鸡蛋糕,泄愤似的一口一个塞进嘴巴里。
“可恶,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老实说,他真的有这种感觉,哪个人不说他既奸诈又恶劣,可是在段清狂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抬不起头来,样样自动自发地矮人家一截,只要段清狂说一句话,他就无法不听,简直比老莱子还孝顺!
“要不要吃棉花糖?”
“去,我又不是小鬼!”蓝少谦嗤之以鼻地道,同时在旁边的花坛坐下,目注段清狂自行去棉花糖摊位买了一支棉花糖回来。“我说大少爷,我真是不了耶,朱美伦是咱们J大三朵名花之一,哪个男人不追着她跑,可是你偏偏不要,请问你到底是瞎子还是白痴?”
段清狂悠哉悠哉地咬了一大嘴棉花糖。“如果是你,你要吗?”
“废话,当然要,不要的是白痴!”蓝少谦理所当然地说。“她老爸是连四任的市议员耶,家里有钱的不得了,她又是独生女,要是能把到她,将来她家里的一切就全都归我啦!”
“你在作梦!”段清狂不屑地哼了哼。“她那种个性你吃得定吗?我看还没把到她,你就已经先被整得灰头土脸了!”
“那可难讲,”蓝少谦挺挺胸脯。“这边的人是正港仔十八铜人,俗搁有力,啥米拢不惊,这款仔尪婿尚介赞啦!”
段清狂放声大笑。“听你在喇咧!”
“真的,不是马扁你的喔,”蓝少谦一本正经地说。“算命的说我会娶一个有钱有势的老婆,从此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