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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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少东-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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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你也是情妇生的孩子吧?”突然,她撇唇一笑。
  他一震。也?他在意的不是她知道他是偏房所生,而是那个“也”字。
  她的意思是……她也是?
  “你觉得我跟你一样?”她凄楚地看着他,“你同情我?就像怜悯你自己一样?”
  “我没自怨自艾过,我从不觉得自己可怜卑微。”他说。
  “当然。”她冷冷地直视着他,“虽说都是情妇生的,你的身分地位却崇高极了。”
  “里绿……”
  “我们一天一地,一点都不适合。”她说。
  听见她这么说,他难掩懊恼地说:“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你走吧。”她故作无情地说。“我们分手。”
  “里绿!”他猛地撞住她的肩膀。“我……”
  “是谁啊?”突然,屋里传来男子的声音。
  一名年轻男子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裹着浴巾,悠闲地从浴室踱了出来。
  顿时,真矢就感觉像有人狠狠的在他胸口槌上一拳般。
  刚洗完澡的正秀,疑惑的望着站在门口的陌生男人,立刻意识到他可能是里绿的男友。
  他想上前打声招呼,却又惊觉到自己服装不整。
  “难怪你打死都不肯让我进去……”真矢冷然一笑,眼底盛满受伤及愤怒。“他才是你要跟我分手的主因吧?”
  里绿一怔,惊讶地发觉,他竟不知她还有个弟弟。难道说……他父亲没告诉他?
  不过,也不重要了。既然他误以为正秀是她的同居人,那么就让他这么认定吧。
  “你都发现了,还不走?”她眉梢一扬,一脸的无所谓。
  真矢看看她,再看看屋里一脸愕然的男子,然后冷然地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
  里绿飞快地关上门,就像是只要再晚一步,她就会忍不住追上去似的。
  背靠着门板,她一阵无力,身子瘫软地滑落在地上。
  “姐……”正秀趋前扶起了她,她却虚弱地倒在他怀里,无法站立。“姐,你……”
  刚才一直故作冷漠无情的她,终于让满腔的伤痛及悲哀宣泄而出。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他不懂她为何没向真矢解释。
  “因为……”她声线哽咽而颤抖,“已经结束了。”
  第十章
  近午夜前,真矢来到了天川家。
  一进门,他就嚷着要见天川育广。
  “少爷,老爷他睡了。”管家虽然不知道他半夜前来所为何事,但还是试着安抚他激动的情绪。
  “我现在就要见他。”他一字一句清楚地告诉管家,“现在。”
  “少爷?”管家面有难色。
  此时,听见楼下有骚动的天川百惠下楼来,“真矢?”看见真矢在这个时候来,她知道事情不妙。
  “爸呢?”他直视着天川百惠,“我要见他。”
  “发生什么事了?”天川百惠急忙来到他面前,“先告诉我吧。”
  “您知情吗?”真矢直问。
  她一怔,“什么事?”
  “爸去找她,千叶里绿。”他说。
  她徒地一震,“什……”她隐约知道天川育广会有所行动,但并不知道他会直接去找那女孩。
  看见她惊讶的表情,真矢知道她是毫不知情的。
  他浓眉一扬,“我上去找他。”说罢,他掠过天川百惠身侧就要上楼。
  “不必了。”突然,楼梯上传来天川育广威严的声音。
  真矢头一扬,只见父亲已站在楼梯口。
  “你要问什么?”天川育广缓缓地步下楼来,语气淡漠地说:“有什么好问?”
  “为什么要那么做?”真矢沉声问道。
  天川育广走到他面前,站定。
  “我要她知难而退。”他说。
  “育广……”天川百惠趋前,想阻止他说出可能会令他后悔的气话。
  天川育广手一抬,打断了她。
  “她不适合你,也不适合天川家。”他说。
  “我知道谁适合我。”真失冷冷地说,“一直以来,我听从妈的交代,事事遵照您的安排,您要我念什么学校,做什么事业,我都顺着您,但是唯有这件事,我绝不妥协。”
  “你说什么!?”天川育广眉心一拧。
  “我说得很清楚。”他冷然一笑,“我会选择自己所爱的女人,我会依自己的意志组织我的家庭,您或任何人都别想插手。”
  “就为了她?!”天川育广懊恼地低吼。
  真矢露出了悲愤的神情,想起在她家里那个半裸的男子,他的心就像快被撕裂了般。
  为什么她收了父亲给的钱?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有了同居的男友,却还欲拒还迎地接受了他的追求?
  一切都是假的吗?她那率真的性情及纯真的笑脸都是假的吗?
  他知道不管再怎么跟父亲呛声,里绿也不可能属于他。他只是要父亲知道,他的人生主导权在他自己手上。
  “我只能说,即使我跟她不能在一起,我还是爱她。”他直率地说。
  “你!”天川育广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真矢不想多说,转身就要走。
  “她只是个情妇生的私生女!”突然,天川育广脱口一喝。
  天川百惠陡然一震,“育广!”心细如丝的她,非常清楚这句话的严重性,而她怕的就是这个。
  真矢停下脚步,空气在那一瞬间冻结。
  仿佛一世纪般长的几秒钟后,他转过头来,冷冷地一笑。
  “是吗?”他的眼睛不带一丝情绪地注视着天川育广,“那我跟她不是太相配了?”说罢,他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
  “育广,你……”眼睁睁看着真矢离开却无计可施的天川百惠,转而看着天川育广,“你是气糊涂了吗?你怎么能那么说?”
  此时,天川育广也惊觉到自己的冲动失言,但大男人又好面子的他却放不下身段承认错误。猛然转过身,他往楼上走。
  天川百惠无奈地看着他,长叹一声。
  突然,天川育广停下了脚步,接着身子一晃,倒了下来——
  接到天川百惠的电话,才刚离开的真矢立刻赶往医院。
  他以为自己应该会觉得无所谓,但亲情这种关系终究不容易斩断。
  天川育广脑血管栓塞,必须即刻开刀,而跟他一样是稀少血型的真矢成了他活命的机会。
  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滴的输出,他神情漠然。
  医院……让他想起了母亲生前的那些日子,也想起了父亲刚才所说的那句话。
  他看不起情妇?看不起情妇所生的孩子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死去的母亲算什么?母亲所生的他又算什么?
  输过血,他平静地躺在床上。
  “天川先生,请你先休息一下。”护士说完话,转身走了出去。
  看见护士走出去,他翻身坐起。他不喜欢医院,待在这里让他浑身不自在。
  “真矢?”天川百惠走进来,只见他坐在床沿,一副随时要离开的样子,她快步超前,阻止了他。“你刚输了血,别起来……”
  “我要回家。”他说。
  她一怔,语带恳求地说:“真矢,不等你爸爸开完刀?”
  他眉丘微微隆起,没有说话。
  “真矢,别恨他。”天川百惠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他不是有心那么说的,他气坏了,一时失去理智……”
  他蹙眉苦笑,“也许那才是他的真心话。”
  “真矢,他太爱你,太在乎你,才会说出那……”
  “他把我母亲当什么?”他打断了她,神情悲愤,“卑微的情妇?”
  “不。”天川百惠急得红了眼眶,“不是那样的。”
  “您也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了……”他说。
  她蛾眉一锁,无限哀愁惆怅地说:“其实你刚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当年也曾经跟你爷爷奶奶说过。”
  真矢微怔,疑惑地望着她。
  “当年他为了跟你母亲在一起,也努力过、抗争过,要不是你爷爷奶奶几乎要以死相逼,你跟你母亲就……”说到这儿,她声音有点哽咽。
  “大妈?‘睇着她,真矢有点不知所措。
  “尽管你恨透了他,但他对你及你母亲的爱绝不是假的。”天川百惠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声线幽侧地说:“在我们那个年代,婚事都是由长辈作主的,我跟你爸爸也不例外……”
  “我不想听。”真矢眉头一拧。
  “不,你要听。”天川百惠凝望着他,眼眶里泛着泪光,“你对你爸爸有太多的误解,他不是个无情的人。”
  “我妈妈在医院里过世时,他在哪里?”他愤恨地说。“他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不见。”
  “他有苦衷。”她说。
  “什么苦衷!?”
  “你奶奶也病倒了,而她不准你爸爸去见你母亲。”她流下眼泪,神情哀戚地说:“他心里比谁都苦,你当时还太小,无法体会他那种心情……”
  看见她声泪俱下,真矢的心头一阵抽紧。
  “你爷爷奶奶都是十分传统的人,即使我不孕,要求跟你爸爸离婚,他们还是不肯。”
  她抹去眼泪,续道:“后来你爸爸认识了你妈妈,并有了你,你爷爷奶奶明明盼孙心切,还是不肯接受你们母子俩,你爸爸不是没争取过,但他是独子,又是个孝子,终究还是委屈了你们母子。
  你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她体谅你父亲,既不争名分也不要天川家任何的好处,认命地当个不见天日的第三者,直到去世前都还无法被天川家所接受的她,还是没有一点点的埋怨……我同情她,但我一点忙都帮不上……说着,她忍不住又淌下泪来。
  “真矢,”她神情歉疚地说,“我欠你母亲,也欠你……”
  “大妈……”天川百惠的沮柔善良令真矢的心一软。
  “别怪你爸爸,他是用所有的生命在爱你们。”她说。
  “大妈,”看她哭得那么伤心,真矢歉然地安慰道:“别哭……”
  “真矢,留下来。”她捏紧了他的手,“不管你爸爸的手术成功与否,你都要看看他。”
  真矢浓眉一蹙,又想起母亲临终前孤单的身影。
  “真矢,”她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哽咽地说道,“你爸爸他……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微怔,不解地望着她。
  她跟底闪着泪光,“你妈妈死的那一天,他的心也死了,他是为了你,为了你妈妈生前的交代而活下来的。
  天川百惠的这些话像大钟被敲响的巨大声响般,传进了他耳里,心里。
  他的思绪在一瞬间跌回了过去,那个母亲过世,窗外飘着雪花的早上。
  穿着黑色风衣的父亲,孤单的站在楼下,仰头望着母亲的病房窗口。
  他那沉默而哀伤的神情,到现在还深刻鲜明的印在他脑海里。
  那天,他就“死”了吗?他已经跟着母亲死去了吗?当时的他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为了不能见母亲最后一面而伤心自责?
  “真矢,”天川百惠轻抚着他的脸。“拜托你,留下来。”
  望着她的脸,真矢想起当时哀求他顺从父亲安排及教导的母亲。她不是他的亲妈,却跟他母亲有着同样的表情。
  他拒绝不了她,就像当年他拒绝不了他母亲一样。
  尽管挣扎,他终于还是点了头。
  天川育广睁开眼睛,感觉自己仿佛从很深很深的睡梦中醒来。
  慢慢地,他想起昏睡前的片段,
  他记得真矢离开后,他要上楼,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接着,他身子不听使唤地一晃,只听见百惠尖叫的声音,然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刚才在睡梦中他看见富美,她还是当年的样子,温柔、美丽又端庄。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想跟,而她却一把将他推了回来——
  “富美……”他喃喃地唤着,跟角不觉已濡湿。
  突然,他感觉到旁边有人,他警觉地转头一看,却见真矢坐在一旁,沉默而平静地看着他。
  “您醒了?”真矢起身要按对讲机,“我叫医生来……”
  “不。”天川育广阻止了他,声音有点虚弱,“我现在不想看见医生……”
  真矢犹豫了几秒钟,重新坐了下来。
  “我怎么了?”天川育广问。
  “脑血管栓塞,医生替您开了刀。”
  “是吗?”天川育广喃喃低道,“我怎么没死?”
  听他这么说,真矢的心一抽。“别那么说……”
  刚才几次听见父亲在呓语之际唤着母亲的名字,令他心里百感交集。
  好几回,他动了想让父亲尝尝跟母亲当时一样孤单的念头,但终究……他还是坐在这里。
  “真矢……”天川育广若有所思地唤着他,“我……”
  “您休息,别说话了。”真矢说道。
  “我……”天川育广望着他,总是锐利的眼睛此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很抱歉。”
  真矢一怔,惊疑地看着他。
  “我说了愚蠢的话,也做了愚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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