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把两个麻烦送回南宫家,他就可以打道回府,谁知他真是太天真了——麻烦如果不叫麻烦就不麻烦了,小鬼头一回到家,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与家人拥抱在一起,哭诉自己三个月来遭遇了多么可怕的事,惹得南宫大家长南宫无极好是心疼。
可在陆天眼里,他觉得那两个小鬼明明玩得很开心呀!
结果,就在两小鬼讲述这些天的遭遇时,南宫无极注意到陆天的存在,惊讶之余却听见孩子称赞陆天这几日的帮助;当下眼神转为复杂,再由欧阳晴在一旁推波助澜,说明了陆天的身分,并解释他不像江湖上讲的爱摆架子和难以应付,南宫无极这才卸下防备,并邀陆天住上几日,以表护子回来的感谢。
因此,陆天就莫名其妙被一群人挽留下来;随和的好脾气让他怎么拒绝就是拒绝不了,只有答应小住几日。
“晚辈想向南宫老爷打探一下,可曾听过暖玉这宝物?”既然留下,不如多多利用这些人脉,搞不好可以找到爹要的贺礼。
“陆公子指的可是那块如卵石般大小,放在掌中可以取暖的乳玉?如果是的话,老夫正好有一块,不过放在渖南的宅邸。”
“晚辈正是想找这个暖玉,不知南宫老爷可否割爱……”
“放心好了,既是陆公子要找的东西,老夫这就派人去取来给陆公子,以答谢你带我孩儿平安回来,不过这一来一往问,可能需要大半个月时间。”
陆天思付了一下,“如果南宫老爷不嫌弃,晚辈就在此打扰一段时日。”就这样,他住下了。
没想到欧阳晴也跟着住下,隔着一座小庭园,两人几乎天天见面;面对欧阳晴那抹注视,陆天是真的受不了,更不知为什么,那位南宫家的小姐——南宫璇,另一个骄傲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也莫名其妙看上了他。
明明一个娇艳可人、一个绝美动人,应是属于男人喜欢的类型,但这两个女人他就是觉得烦!
只有当每晚夜深人静,躺在空荡荡床上时,那个令他心中失落和想念的女人才能顺他的眼。
害他每日清醒,总会对着身边的空位发愣片刻,然后苦笑着劝自己别想太多——既然走了,还想什么呢?
尔后趁那两个女人尚未出现,陆天马上整装好溜出南宫家,省得撞见她们心更烦。
这日,陆天如同以往早早溜出南宫家,带着南宫老爷特地安排在他身边的小僮仆到市镇上去逛……不,是去躲人。
只不过虽然避开了那两个女人,陆天却老是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他,那抹视线好像是恨不得把他剥了皮似的。“小童。”
“陆少爷有何吩咐?”
“我们出门时,你家小姐和欧阳姑娘真的都还在睡吗?”
“是,小的再三向伺候小姐和欧阳姑娘的丫鬟询问过,两位小姐确实都还未起床梳洗。”
是吗?陆天皱眉,那真是他的错觉了。
“陆少爷今日想上哪逛去?”小童掩嘴偷笑,他知道这位少爷是在躲那两位黏人的姑娘。
“去市集吧!”
人来人往的清早市集,小贩叫卖声此起彼落,陆天一方面惊讶这里的人潮如此拥挤,一方面也怕身后的小童走失,可才一眨眼工夫,他的担忧就已成真。“小童!”
在这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上,哪还有小童的身影?真是糟糕,陆天紧张的东张西望,忽地,他眼尖发现一抹身影钻入拐角巷内,那抹背影、衣衫、个头,似乎就是小童……
“小童!你往哪里走?”不疑有他,陆天立刻追过去。
可这巷子里哪还有小童的身影?“小童!你在这里吗?”又往更里面定进去,拐了个弯,竟然是个死巷。
咦?才觉得不对劲,他的后颈又遭到重物一劈——这已是他第三次后背遇袭了!
黑影笼罩眼前,在晕过去的那一刻,陆天在心中不断暗骂……该死!下回一定要叫爹教他如何在后脑长眼睛,三次都是遭人暗算,绝对不能再有一次……绝对不能!
“唔……”他的后颈好疼。
“你终于醒了。”
这声音……陆天努力睁开眼,入眼的是一间昏暗的房间,隐隐的光线从桌边传来,这样的情景令他想到几个月前他被人掳绑,而方才那个声音……
陆天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那个黑影——他梦中想念的人,梦中成了亲的娘子,出现了!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工夫才找到你,哼哼!你挺会跑的嘛!”来人咬牙切齿道:“早料到你会随同那两个死小鬼来这个什么狗屁南宫家,果然不出所料,我在这等了十几日终于等到你,哼哼!我看你这一路上玩得很爽嘛!”
等等,不是这样子的!“呜呜……唔?”陆天一愣——为什么他发不出声音?
当然啦!嘴里塞着布,是要怎么发得出声来?他想起身,手脚却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不会又来了吧?
蜡烛让人拎到床头,照亮他那张狼狈的脸庞;烛光那头是笑得阴森森的徐阿瑛!
陆天意外发现到她的脸上洁净无瑕,是什么原因让她忘了把胎记画上脸?
她冷着声,一字一句仔细道:“你答应过我不会逃走的!”叛徒!
“呜呜……”我不是想逃走呀!
“我把你当作自家人的信任,你却欺骗我,欺骗整个山寨的人!”
“呜呜……”我没有!
“徐六婶说要做你喜欢的大饼给你吃,四哥还说要去猎只山猪给你补身,好把你养壮点,三哥也说要去镇上买好的布料给你做新衣裳,你把他们的关怀都扔到屁股后面去了!”
“……”
“小宝也说你要教他放风筝,当他兴高采烈来找你,却发现你跑了,你让他有多失望和难过?”
你也难过了是吗?男人不再挣扎着想解释,他的眼神放柔了,可怒火满头烧的徐阿瑛却没注意到。
“不!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一点都不知道小宝有多难过,好几天他都因为想你想到睡不着,甚至哭闹着说要出来把你找回去!”徐阿瑛愈说愈激动,好像口气中的小宝就是她自己,“你这个没良心的混帐王八蛋,哪里值得小宝去找你!”
那你呢?你也是因为想我才追出来的吗?陆天在心中轻问。
“所有人都该怨你、气你,谁教你是说话不算话的叛徒,可是大家都居然很想要你回去,真是见鬼了!”徐阿瑛扯着自己的头发,只觉得气愤难平,“真他妈的,第一次居然有人能让我这么挂念,出来半个多月找不到你,我竟然还不想回寨去,我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这么疯狂的想找到你!”
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思念,男人的黑眸透露出浓浓的眷恋:可惜女人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因为她是真的气疯了。
“你要我练习写的字,我都写好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更正;该死,你这下负责任的王八蛋师傅!很好,你敢逃,姑奶奶我就追,我对自己发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逮着你!”
陆天心中有一丝不舍——这女人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在外面奔波,就是为了来追他。
徐阿瑛终于骂到累了,她停歇下来喘口气,再抬眼,目光却比方才更加凶狠;看得陆天心跳漏了一拍,心中直有股不祥的预感。
“我说过,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将烛台重重往桌上一放,她一脸森冷的朝床边迈进,眼底跳跃着两簇火焰,嘴里放出狠话,“我也说过,绝对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呜呜……”等一下,先让他解释一下啦!
徐阿瑛一脚跨上床沿,两手将他的衣领用力一扯,一副不怀好意样,“怎么着?你害怕我会对你施暴吗?对,我就决定要这样惩罚你!”
她学着寨内老粗们发火时最爱说的那句话,“我想,你喜欢粗暴一点是吧?”
“呜呜……”他猛摇着头。
不会吧!被女人“硬上”两次,真的很丢脸耶!他努力呸出口中的布团,对即将下手的女人喊道:“阿瑛,你听我解释……”
她回以一个怒瞪,随即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用最简单的方式封住他的口——用她的嘴!
被硬吻的陆天起先一愣,当意识到覆在自己唇上的柔软物是什么时,所有思绪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凭感觉想撷取更深的吻。
可惜女人只懂得“以嘴覆嘴”,男人在心中直叹息,才打算教她什么才是亲吻时,那张小口在瞬间离开了他。
“你……啊!”陆天立刻发出一声尖叫,“等等呀……你别再脱我衣服了……
不要……等等,你听我说……啊!好痒,哈哈,不要咬啦!真的好痒……“
他又叫又笑,表情痛苦万分,“不要呀……啊!你别又啃……啊哈哈,好痒……不要这样,拜托……啊哈哈……啊!”
床上春光弥漫,外头经过的人实在满脸尴尬,心想里头那男人还真是幸福呀!
可这屋外人毕竟不是屋内人,不懂得男人的苦!
一番云雨,不,是一番折腾后,徐阿瑛的折磨终于结束——因为她累了,使力的人是她耶!
报复后的快感令她的怒火稍微平息,斜睨了一眼身下喘息的男人——他的黑发凌乱、满面红光,光裸的上身直冒薄汗,再加上那双迷蒙让人着迷的黑瞳,这副景象……莫名让她的心中起了某种蠢蠢欲动的异样感,心跳也不自觉加快。
她是怎么了?有什么好感到害羞的?他这副模样之前不也看过一次?不同的是,那时她对他尚无任何感觉,后来却因认识与了解,对他的感觉开始变得不一样了,莫非号坦就是……
他常说的故事中,女子对情郎春心荡漾的感觉吗?心中一震,她猛地跳下床找水喝,好去掉口中那股莫名的燥热感。
“阿瑛,你误会了……我、我没要逃走!”那头的陆天趁自己还有一点力气,赶紧开口,就怕这女人等下又来玩一次,那他真的会因嘶吼过度而无力了。
徐阿瑛白眼看过去,一副“不必多做解释,事实就摆在眼前”的表情。
他苦笑,“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根本没要逃离你身边的念头,真的!相信我,就算此刻你看到我离开,那也不是出于我的自愿。”
他无奈的叹气,“阿瑛,我压根就没想要离开山寨,是南宫家那两个小子把我打晕搬下山,我一张开眼,人已在镇上的客栈里。”
喝水的动作蓦地僵住,徐阿瑛瞪大了眼,难道事实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吗?她报复错了人?
听完解释,徐阿瑛愣了好一阵子,才从错愕中回神——搞了老半天,她的气根本就是白生了,她的相公并没抛下她。“可如果你不是自愿离开,又为什么不回来?”
他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想从她千里迢迢跑来找他算帐的模样里确定些什么,随后他扯出一抹可怜兮兮的模样,“先帮我松绑,我们再说好吗?这样的姿势真的很难说话呢!”
她哦了一声,赶紧取出钥匙替他松绑。
陆天好笑的看着那四条锁着他的铁链,真不敢相信这女人把教训他的“道具”
准备得这么齐全。
他扯了扯僵硬的臂膀,上头还留有不少的齿痕,全是方才女人激烈时所留下的:幸亏他的裤裆还在,不然真是羞人呀!
看见自己的杰作,徐阿瑛只觉得一阵不好意思,她忙手忙脚把地上的衣物替他拾起,帮他穿妥上衣,“抱歉,我、我好像真是太过粗暴了。”
替他整装完毕,徐阿瑛迫不及待问道:“你可以解释一下,既然你是被人带走的,又为何不回来?”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令二当家的身子痊愈,保证可以活到年过半百,你会愿意让他补上我这个夫婿的位置吗?”他不答反问。
“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有何相关?等等!”她突然喜出望外,“你是说,你有办法令二当家的身子好起来?”
陆天牢牢盯紧她异常开心的反应,感觉有个东西紧紧勒着他的脖子,让他非常不舒服,“先回答我,你会让他顶替我的位置,做你的相公吗?”
徐阿瑛一脸困惑样,“为什么我要找他当我相公?他是二当家,又是我兄弟,而且我嫁的人是你耶!明明你才是我的相公,关他屁事?干嘛扯上他?”
突然陆天觉得勒在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原来只有兄弟之情,是他想多了,他蓦地觉得好想笑——都是自己在胡乱猜测,活该自己饱受相思之苦。
“等一下,你还不承认你是大夫!”她瞪着他。
“我真的不是大夫,我所学的全都是由我娘传授。”得知自己相公的地位无人可取,他的心情蓦地转好,伸手拉住妻子,要她在他身边坐下。“我真的不是大夫,但我确实懂得一些医术,也恰好知道如何根治二当家的病;先前没明说是因为要替二当家准备的药材实在太麻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