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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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 第5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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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没法策马。”

寇仲笑道:“让我们轮流扶你吧!”

两人不敢告诉他仍陷身险境,随时会给赵德言等追上来。

徐子陵只好道:“不若再休息一天,到日落后再赶路。”

跋锋寒愕然片刻,沉声道:“是否有追兵?”

寇仲知无法瞒他,否则就不用将他从帐幕移到这里,遂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跋锋寒断然道:“我们更须立即起程,凭人马如一之术全速赶路,这是唯一撇掉追

兵之法。”

徐子陵突然大喝道:“停!”

寇仲领着跋锋寒的爱驹塔克拉马干回头奔来,见到面容苍白如死的跋锋寒不禁大吃

一惊道:“什么事?”

跋锋寒闭上眼睛,伏往徐子陵背上,道:“我的头很晕。”

徐子陵道:“没什么事的,只要休息一会就成。”

寇仲下马过来帮徐子陵把跋锋寒扶下马背,让他躺在草地上休息。

太阳已过中天,大草原虽不见敌踪,但敌人却可在任何一刻出现。

几头野鹰在远方一个小湖疏林上盘旋,教人更是草木皆兵,疑神疑鬼。

跋锋寒闭上眼睛,竟酣然入睡。

寇仲担心道:“不是有什么不妥吧!”

徐子陵搭上他的腕脉,喜动于色的道:“不但不用担心,还该欢呼喝采,换日大法

已进入夺天地精华以固本体的第二阶段。老跋不是受不住颠簸之苦,而是受阳光地气的

影响,自然而然要躺下作卧禅。我本没信心他可功力尽复,现在有啦!”

寇仲疑虑未释的道:“这岂非等若吸收日月精华,有没有这么厉害?”

徐子陵道:“不是吸收日月精华,而是吸取来自天地的先天真气,就像我们的长生

气。”

寇仲苦笑道:“希望他不会睡七日七夜,那时只有待人来宰我们的份儿。”

徐子陵剧震道:“糟哩!”

寇仲循他目光瞧去,只见昨夜敌人驰走的方向尘土大起,隐隐有人马赶来——

提交者:Rocki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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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卷 第三章 草原之盟

大唐双龙传(第40卷)

第三章草原之盟——

定神看清,始知虚惊一场。

这该是一队从西方来出使的某国队伍,由百多个披挂垂至齐膝锁子甲,裤子塞在高

筒靴子中,圆领上衣只遮一截手臂的骑土负责护送。令人注目的是战士都戴顶部呈鸡冠

状的头盔,有护檐垂至耳际,护颈背,既是头盔,更是沙漠区民族流行防风沙的风帽。

队中有十多头骆驼,货物就绑扎在双峰所装设的木架上,除此外还有五辆骡车,每辆车

由四头骡子拖拉,不缓不急地在他们之前经过,朝东北方推进。

他们观察马队,对方亦打量他们。

寇仲低声道:“不知是西方那一国的人?穿得这么古怪。”

暂失跋锋寒这最佳向导的指点,他们是无从猜估。

徐子陵道:“骆驼是沙漠的畜牲,他们的帽子又有防晒防沙的作用,应是来自沙漠

区的人。”

一声叱喝,整队停下来,横亘前方达半里之长。

领头的一个年轻骑士笔直朝他们策骑驰至。那匹马儿头细颈粗,非常精壮。

骑士身型强悍壮实,肤色黝黑,面容忠厚朴实,但一对眼非常精灵,该是智勇兼备

之辈,腰挂马刀,背负长弓,威风凛凛。

两人直觉感到对方没有恶意,因对方只是孤身来会,更因对方举起右掌,似是向他

们打招呼问好,忙学对方般举掌回礼。

待驰至三人前方,骑士竟以汉语道:“汉人兄弟,你们要到哪里去,是否有人受伤?”

目光落在平躺草地上的跋锋寒处。

两人哪想得到对方懂得汉语,大感愕然。且是首次在塞外被人唤作兄弟,更有受宠

若惊之感。

寇仲答道:“他确是身受重伤,须卧地休息。老兄你们是哪里来的?”

年轻骑士飞身上马,走到两人身前,俯首审视跋锋寒,沉声道:“是否被突厥人打

伤的呢?他该是突厥人吗?他应是内脏受伤。”

徐子陵讶道:“他是我们的突厥兄弟,老兄你怎晓得他是被突厥人打伤的?”

年轻骑士道:“我叫越克蓬,是吐鲁番车师国王座下护驾将军,昨晚有一群突厥人

到我们营地查询两个汉人的行踪,该是你们吧?”

两人你眼望我眼,始知昨晚赵德言等追兵误追的对象是这来自车师国的使节团。

越克蓬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道:“我回答他们好象听到有蹄声朝西去了,他

们便朝那方追去,哈!”

寇仲喜道:“多谢帮忙。”

越克蓬冷哼道:“突厥人满手血腥,横行霸道,不骗他们骗谁。”

徐子陵忍不住问道:“将军为何能说一口这么漂亮的汉语?”

越克蓬欣然道:“在你们汉明帝统治中原的时期,贵朝大将班超领兵前来,驱走欺

压我们的匈奴,成立西域都护府;后来汉朝覆亡,屯驻的汉军归化我国,娶妻生子,我

本身也有汉人血统,故对中土文化非常倾慕,自少学习汉语。”

两人心忖难怪他会称他们为汉人兄弟,际此跋锋寒受伤,前路茫茫的当儿,遇上有

汉人血统的人,份外有他乡遇故知的惊喜。

越克蓬友善的道:“小弟今趟是奉王命送贺礼到东北的龙泉去,你们若走那方向,

大可和我们一道上路,你们的突厥兄弟可在骡车内养伤。”

寇仲大喜,旋又摇头道:“我们开罪突厥人,若跟你们走在一道,会连累你们。将

军的好意心领啦!”

越克蓬竖起拇指赞道:“很多人都说汉人无义狡猾,我看你们却是好汉子。不用担

心,突厥人早认定你们不在我们队中,只要三位肯屈就躲在蓬车之内,包保他们不会生

疑。来吧!若给他们的猎鹰发现你们,将是大祸临头的时刻。”

在密封的骡车内,两人舒适的挨在布帛一类的货物上,护着平躺中间的跋锋寒,三

匹马儿紧随骡车之后。

寇仲叹道:“过去的一天一夜,肯定是我们一生中最惶惑失落的时间,现在终于过

去了。”

徐子陵淡淡道:“不要说得这么早,老跋一天未复原,我们仍不会有好日子过。唉!

我首次后悔接过美艳夫人的五采石,更怕牵累见义勇为的越克蓬兄弟。”

寇仲苦笑道:“现在只有见一步行一步,总好过被毕玄干掉我们。”

另一名懂汉语的车师战士,越克蓬的副将客专在车旁说道:“小心点!突厥人来哩!”

寇仲的手摸上放在身旁的井中月,两颗心提至咽喉。

若给发现,他们只好尽力反击,既不能舍下跋锋寒,更不能任对方杀戳义助他们的

车师战士。

蹄声轰鸣,迅速迫近。

墩欲谷的声音以突厥话喝道:“有否碰上那两个汉人?”

越克蓬答道:“我们再没有遇上任何人。”

蹄声远去。

两人松弛下来,暗叫侥幸。

到黄昏扎营休息,追兵没再出现。

安顿好仍酣睡不醒的跋锋寒,两人加入越克蓬一众的野外晚宴,团团围着篝火,在

大草原清寒的晚风中,喝互相传递的葡萄美酒,寇仲大喝两口后动容道:“这是我喝过

最清醇美味的酒。”

架在篝火上铁窝内的羊肉汤,香气传遍营地。

众战士好客热情,把食物以大陶碗盛送到两人手上。

越克蓬道:“尚未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寇仲不愿骗他,坦然道:“我叫寇仲,他是徐子陵。”

越克蓬显是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字,欣然道:“原来是寇兄和徐兄,两个都是好名字。”

寇仲好奇问道:“若我想称将军为兄,越克蓬三字该以何字为姓?”

越克蓬答道:“我的全名是越克蓬他古鲁那,鲁那是族名,他古是祖姓,越克蓬是

小弟的名字。”

寇仲哈哈笑道:“那我称将军为蓬兄如何?是否会冒犯呢?”

越克蓬笑道:“蓬兄叫来很好听啊!”

徐子陵道:“今趟全仗蓬兄仗义帮忙,让我们避过劫难,我两兄弟永志不忘。明早

我们会自行上路,希望将来仍有见面的日子。”

越克蓬愕然道:“你们的突厥兄弟仍昏迷不醒,为何不待他醒后再作打算?”

寇仲明白徐子陵不想牵累越克蓬,道:“蓬兄放主,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越克蓬面色一沉,不悦道:“两位是否不把我当作朋友?”

徐子陵忙道:“蓬兄勿要误会,你永远是我们的兄弟。”

越克蓬断然道:“那就待进入契丹人的牧野,大家才分手吧!”黑实的面容忽露难

色。

寇仲苦笑道:“契丹人对我们不会比颉利的手下好。”

越克蓬皱眉道:“你们究竟做过什么事?”

寇仲道:“蓬兄可知我们这位受伤的突厥兄弟,就是跋锋寒?”

越克蓬和懂汉语的客专同时动容,前者剧震道:“竟是马贼克星跋锋寒,我真的看

走眼,大草原谁能伤他?”

寇仲叹道:“还不是毕玄那老家伙。”

越克蓬和客专立即色变。

越克蓬倒抽一口凉气,面上却现出坚决的神情,道:“那此事我更不能不管,跋锋

寒曾为我们除去横行吐鲁番绿州的两股马贼,是我们的恩人。”

客专插入问道:“毕玄一向手段凶残,杀人不眨眼,跋锋寒又是颉利恨之入骨的人,

毕玄为何会留他一命?”

寇仲坦然道:“不是毕玄手下留情,而是我们从毕玄手上把跋锋寒的性命抢了回来。”

越克蓬和客专瞠目以对,似是不能相信。

寇仲笑道:“幸好只是毕玄孤身追来,否则我两兄弟肯定没命坐在这里和各位喝葡

萄酒。”

越克蓬难以置信的道:“你们曾和毕玄交手?”

寇仲道:“真正和他交手的是跋锋寒,所以差点掉命,我们只和他过了两招。毕玄

走后,墩欲谷等人就赶来寻我们晦气,我们为照顾老跋,只好跑跑逃逃。”

越克蓬剧震道:“刚才那批突厥人,竟有墩欲谷在内?”

寇仲解释一番后,诚恳的道:“向你们问话的那个便是他,蓬兄有任务在身。不宜

趟这浑水,蓬兄对我们的恩惠,我们非常感激。”

越克蓬忽然打个哈哈,欣然道:“两位在中土必是大大有名的人,所以能成跋锋寒

的朋友,且能迫退毕玄。实不相瞒,小弟今次到龙泉去参加粟末部的开国大典,是另怀

目的,早存舍命之心,不若我们同舟共济,衷诚合作,互惠互利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亦被勾起好奇心,暗忖朋友有事,当然该出手帮忙,何况

是恩人,更是义不容辞。

寇仲肯定的道:“蓬兄请直说无碍,只要老跋醒过来,天大的事我们也可想办法。”

越克蓬沉吟片晌,道:“你们听说过伏难陀此人否?”

徐子陵道:“是否煽动拜紫亭立国的‘天竺狂僧’伏难陀?”

越克蓬双目杀机大盛,狠狠道:“正是此人,七年前此人到吐鲁番传教,舌战摩尼

教和景教两教教主,辩才无碍,法理精深,深得各国君主赞许,并成立天竺教。那时他

并不叫伏难陀,整个脸面给毛蓬蓬的胡子掩盖,自称苦僧。那时谁都以为他是法行高深

的圣僧,被他骗得贴贴服服,岂知……唉!”

寇仲道:“蓬兄是否被骗者之一?”

越克蓬道:“那时我年纪尚少,父母是景教徒,所以没有被骗。可是各国王族无不

奉他如神明,在他巧立名目下献金献宝,又着子女随他修法,直到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

主忽然暴毙,才有人怀疑是他下的毒手,但已迟了一步,被他挟带大批财宝逃个无影无

踪,更发觉大批有姿色女信徒被他借修法奸淫杀害。此事惹起轩然大波,先王更因曾把

他竭诚推介而被众人责难,忧愤而死,此仇此恨,我们车师国的人绝不会忘记。”

徐子陵道:“吐鲁番有多少国?”

越克蓬答道:“共有八国,最强大的是我们车师前国,其它就是车师后国和山北六

国。两年前,我们有人到龙泉作买卖,凑巧碰上伏难陀,他虽剃掉胡须,仍给一眼辨认

了出来。”

寇仲恍然道:“你们今趟是借送礼为名,其实却是去找伏难陀算帐。照我看拜紫亭

亦不会是什么好人,十有八九与伏难陀狼狈为奸,骗你们的财富作开国之用。”

徐子陵道:“这种淫僧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是蓬兄的事,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越克蓬苦笑道:“问题是我们能否过得第一关,就是把贺礼送抵龙泉。因为契丹恶

名最着的马贼头子呼延金得到契丹势力最强的阿保甲全力支持,誓要截劫我们送往龙泉

的贺礼。”

寇仲道:“蓬兄绕道不经契丹,不是可把问题解决吗?”

越克蓬叹道:“不经契丹,就要经室韦,听说室韦人因反对拜紫亭而和契丹人结盟。

南室韦的深末桓,据传比呼延金更难应付。”

寇仲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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