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静斋的最高心法,必须入世始能修得,非是闭门造车可成。”
徐子陵呆看她好半晌后,问道:“那是什么心法?佛家与道家讲的不是四大皆空,
清净无为吗?为何要缠上人世间的烦琐事才成?”
师妃暄平静地道:“儒家有独善其身和兼善天下之分,佛家也有小乘大乘之别。我
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正是舍身的行为。敝斋《慈航剑典》上便有‘破而后立,颓而后
振’的口诀,可知经不起考验磨砺的,均难成大器。敝斋最高的心法名为‘剑心通明’,
历代先贤,从没有人能在闭关自守中修得,甚至仅次的‘心有灵犀’,亦罕有人练成。
正因破易立难,秀心师伯本是近数百年来最有希望攀上‘剑心通明’的人,但因石之轩
的关系,只能止于‘心有灵犀’的境界,但已非常难得。”
徐子陵尴尬道:“小姐是否暗示小弟正是小姐修行的障碍之一,那我会感到非常自
豪。”
师妃暄估不到徐子陵忽然爆出这句话来,噗哧娇笑道:“你现在有点像寇仲哩!难
怪会成为难兄难弟。妃暄倒没蓄意要作这暗示,只是想告诉你人家非如你想像般无情,
以报答你肯投店赴约吧。”
徐子陵更不敢揭露真相,但心情确大大转佳,道:“我必是表现得气忿难平,所以
小姐才会大费唇舌解释。”
师纪暄点头道:“该有一点影响的。先是问你在路上发生什么事,你又支吾以对;
问你何时去幽林小谷,你又无可无不可的。使你气忿的该是我吧!”
徐子陵老脸发红道:“因为我怕枉作小人,所以有些事不便提起,倒非存心隐瞒,
请小姐见谅。”
师妃暄动容道:“可否说来听听,妃暄绝不会把子陵兄当作搬弄是非的小人。”
徐子陵略犹豫后,道:“我在大巴山的栈道被侯希白截击,差点没命,小姐怎样看
这件事呢?”
师妃暄黛眉轻蹙道:“他真想杀你吗?”
徐子陵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缓缓道:“我确有这感觉。但后来他又扮足老朋友状,
说什么要装出非杀人不可的样子,才能逼得我动手过招。但打起来时确是拳拳到肉,绝
不像比试玩耍。”
师妃暄莞尔道:“你这人平时道貌岸然,要在闲聊时才露出真性情。事实上我对他
挑战你丝毫不感意外。他早向我表示过要领教你和寇仲来自《长生诀》的绝学。”
徐子陵愕然道:“你仍是那么信任他。”
师妃暄淡淡道:“只能说有待观察。花间派如能因他走上正轨,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徐子陵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把刚想说出侯希白在扬州打算偷袭他一事也吞回肚内,大感
意兴阑姗。
师妃暄柔声道:“我对他和对子陵兄有一点不同处,就是仍有戒心,子陵兄明白吗?”
徐子陵的心仍是直冷下去,徐徐道:“索性一并告诉你吧,刚才我在市内曾惊鸿一
瞥的见到石姑娘,却没有和她说话的机会,所以才没意思到幽林小谷去。”
师妃暄露出讶异神色,思索半晌,忽然道:“子陵兄有没有兴趣与妃暄夜游灯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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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卷 第十二章 天下形势
大唐双龙传(第23卷)
第十二章天下形势——
酒酣耳热之际,洛其飞道:“我从江淮军处,还打听到另一个消息,就是在大败唐
军后,薛举忽然得病暴死,由其子薛仁杲继位为秦帝,屯兵折庶城。”
众皆动容。
陈老谋不能置信的道:“薛举功力深厚,除非是走火入魔,怎会忽然病死?”
寇仲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问道:“唐军大败是什么一回事?”
洛其飞道:“他的死尚另有传闻,不若一并从头说起,两个月前薛举亲率大军攻打
泾州,沿途纵兵掠虏,直杀至豳川、歧州附近,震动关中。李渊遂封秦王李世民为西讨
元帅,以刘文静和殷开山两人为副,领兵前往对垒于高庶。奇怪的事发生了,李世民突
然抱恙,只由刘殷两人指挥大军,给薛举以精锐的轻骑从背后包抄掩袭,激战于豳洲的
浅水原,结果唐军损失近半兵将,失去高庶城,李世民被迫退回长安,自晋扬起兵后,
李世民尚是首次吃败仗。”
卜天志大讶道:“这确是奇闻,李世民怎会于这时间突然染病?”
寇仲道:“若我猜得不错,阴癸派定脱不了关系,出手者极可能是涫妖女。李世民
也算了得,竟死不去。哈!我明白哩!师妃暄追着妖女直到合肥来,为的可能正是此事。”
众人听得大感茫然,寇仲扼要分析后,问洛其飞道:“薛举的死另有什么传闻?”
洛其飞道:“有一个说法薛举是遇刺身亡的,因为在他死前的几个时辰,他还能龙
精虎猛的去巡视前线的营垒。”
寇仲拍台道:“定是杨虚彦那小子,只他才有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若探囊取物
的本领,好小子!”
洛其飞道:“不过杨虚彦还不是在少帅手下吃了大亏吗?”
陈长林道:“薛举之子薛仁杲武功高强尤胜乃父,大将宗罗候更是智勇双全,薛举
虽死,恐怕唐军仍不能讨得便宜。”
洛其飞大摇其头道:“薛举的威望岂是仁杲能及,薛仁杲最大的缺点就是赋性骄横,
与诸将不合,薛举之死,极可能是西秦军由盛转衰的关键。”
寇仲神色凝重的道:“有没有刘武周那方面的消息?”
洛其飞摇头道:“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寇仲沉吟道:“那定是因突厥人仍不肯与李渊撕破脸皮,没有突厥的支持,刘武周
和宋金刚绝不敢贸然南犯。唉,这又叫坐失良机。”
洛其飞道:“不过听说薛举今次东进关中之所以如此威猛难挡,皆因有突厥在暗中
供应装备和战马的缘故。”
陈老谋道:“会否刘宋两人是怕若领军南下,会便宜薛举父子呢?因为他们怎都想
不到薛举会突然横死的,只认为薛举父子能大大削弱李阀的力量,最好是彼此来个两败
俱伤,那时他们才施施然南下也不迟。”
陈长林摇头道:“若他们这么想,就是不懂兵法。照我猜想,刘武周仍未敢遽然南
下,该是受到窦建德的牵制,此人从不卖突厥人的账,非像郭子和、梁师都等要瞧突厥
人的脸色做人。”因他曾跟随过王世充,自然熟悉北方情况。
寇仲思索道:“薛仁杲背脊后尚有个李轨,西秦军倾巢东侵,薛举又命丧征途,李
轨会有什么行动?”
洛其飞道:“李轨一向觊觎薛氏父子占据的秦、陇之地,但至于他有什么行动,仍
没有任何消息。我们所谓的最新消息,至少是个多两个月前的旧事。”
寇仲叹道:“李小子便像小弟般那么有运道。照我零零碎碎听回来的印象,薛仁杲
这小子长于速战速决,当得上将骁卒悍、兵锋锐盛的赞语而无愧。可惜他的对手是李世
民,李小子的最大优点就是‘稳守’两个字,恰好克制薛仁杲。可以推测薛仁杲必是先
小胜后大败。一旦李世民尽收陇右之地,李轨只有投降一途;接着就轮到关外诸雄。唉!
我们要赶快点部署才行。”
陈长林摇头道:“假若李家父子真的出军关中,势将成天下众矢之的,王世充和窦
建德固然绝不肯容他们得逞,南北诸雄亦会乘机北上南下,看来形势非是如斯简单。”
寇仲苦笑道:“我也希望如此。问题是不但李世民有通天手段,擅于收买人心。最
糟是这小子还有师妃暄在背后支持,并为他散播仁义形像,故很多时可能不用硬取都可
收附敌人降卒,绝不可小觑。”
接着问道:“我尚未有机会问长林兄关于王世充和李密的斗争哩!”
陈长林道:“我离东都时,王世充仍是占尽优势,不断扩充领土,又招降大批李密
的将领和士兵。不过王世充用人惟私,心胸狭窄,致内部矛盾重重,派系勾心斗角,不
得人心,尤其他想杀少帅一事传出后,更令诸将心寒,始终难成大业。”
卜天志问道:“李密方面有什么猛将投靠王世充?”
陈长林答道:“最著名的首推秦叔宝、程知节和罗士信三人,不过照我看王世充很
难留得住他们。”
寇仲终于听到秦叔宝的消息,动容道:“原来秦叔宝依附王世充。这人确是个猛将,
连沈落雁都曾差点败在他手上,却给我和陵少搞乱了他的局。”
卜天志道:“程知节听说又名程咬金,在武林颇有名声,也是不可忽视的一员虎将。”
寇仲笑道:“都是程咬金这名字易记点,程知节太文皱皱哩!李密这小子现况又是
如何?”
陈良林道:“据王世充得来的情报,李世民的头号大将李靖搭上李密的首席谋臣魏
征,再由魏征出马劝说李密归降李阀,如若事成,李阀说不定可不费一兵一卒夺得瓦岗
军现时仍东至海、南至江、西抵汝州、北控魏郡的大片土地。不过听说徐世绩和沈落雁
均大力反对,摆出宁为玉碎,不作瓦存的壮烈姿态,这两人均对李密很有影响力,所以
王世充对此事仍非常放心。”
寇仲叹道:“李小子真厉害,这也给他想到,至少他只派人去说几句话,立令李密
军分裂成主降和主战两派,多么划算,我们要好好学习。”
上天志道:“王世充、刘武周和窦建德固是李渊父子的劲敌,而萧铣和杜伏威均在
此带全无敌手,只要消除一些障碍,均可随时北上,若我是李渊,就绝不会在这种情况
下挥军攻打洛阳。”
寇仲皱眉道:“萧铣会否与杜伏威合作?在一般的情况下,这当然不可能发生。但
若李渊父子真的兵出关中,什么没可能的事均会变得可能。”
陈老谋道:“若李家想先对付萧铣或杜伏威,只有自金川出巴蜀一途,那时大可沿
江而下,先迫江陵,再顺江东攻杜伏威,不过如此劳师动众,实非智者愿为。”
寇仲色变道:“我的娘!终于明白为何师妃暄会到西南来啦!”
※※※
徐子陵呆看师妃暄好半晌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道:“我和师小姐间实有点小
误会,坦白说我本打定主意不到悦来栈投宿的,岂知却遇上个不想碰到的人,为摆脱他
的纠缠,只好谎称有朋友给我在此订下房间。结果给他缠到这里来,才将错就错的留宿
一宵,打算明早离开,岂知给小姐寻上门来,嘿!真不好意思。”
师妃暄蛮有兴趣的听着,然后含笑道:“这就叫机缘哩!子陵兄为何忽然有不吐不
快的冲动?”
徐子陵回复一贯的洒脱从容,道:“在答这问题前,小弟可否先问一件事?”
师妃暄淡淡道:“子陵兄请下问。”
徐子陵道:“据闻成都所有客栈都一早客满,小姐到此的时间该不比我早多少,为
何却可轻易订得房间,而外边那掌柜老先生又对我那么尊敬有礼?”
师妃暄若无其事的道:“皆因妃暄是透过别人做的,这人在成都很有办法。可到你
回答妃暄的问题了哩。”
徐子陵到此刻始知师妃暄来成都,非像表面那么简单,因为以她的性格,绝不会随
便拜访任何人。微一沉吟,道:“答案很简单,皆因我不想接受小姐的邀约。”
师妃暄丝毫不以为忤,更是兴致盎然的微笑道:“这个妃暄当然猜想得到,只是想
听到子陵兄进一步的解释,子陵兄当知道妃暄的邀请绝不涉及男女之私,而是另有用意。”
徐子陵更是一阵心意索然,旋又把这令人烦扰的情绪抛开,道:“小姐任何举动言
语,均暗含玄机,岂是我等凡人所能测度。而且我现在只想大被蒙头睡一好觉。其余的
事明天才去想,小姐幸勿笑我。”
师妃暄微嗔道:“谁会笑你呢?只会怪你口不对心。实情是你猜到石青璇会来找你,
又不满妃暄对侯希白的看法,对吗?”
徐子陵一呆道:“我真没想过石青璇会来寻我。听口气小姐似乎和石青璇不大和睦。
至于小姐另一个猜测,是否暗示我徐子陵在嫉忌呢?”
师妃暄就像她自己形容的那一任水流冲击仍不留下痕迹的坚石,平静无波的道:
“算妃暄误会你哩!我只是以言语试探,想弄清楚徐子陵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没多少
人能像子陵兄般引起我的好奇心,这是实话,子陵兄信吗?”
徐子陵苦笑道:“除了师门重任,有什么事会给小姐放在心上的。我今趟入蜀,只
是想提醒石青璇,着她小心杨虚彦,事了立即离开,其他事都不想管,亦管不到。”
师妃暄点头道:“妃暄明白,若没有寇仲,徐子陵只会是闲云野鹤,不问世事。我
尊重子陵兄的决定,更希望子陵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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