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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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 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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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楚红忽然深吸一口气,老脸红晕一现即逝,然后停止喘气。

寇仲向尤楚红行了个晚辈之礼,微笑道:“不如坐下先喝口热茶,有事慢慢商议,

若小子们有甚么做得不对的,随便教训好了。”

虚行之等自是心知肚明,寇仲是想借她们之口,把刚拟好的消息传递出去。

独孤凤不悦道:“少说废话,就看在你们尚有点道行份上,饶你四人一命,交出和

氏璧便可以走!”

四人中,只有虚行之大惑不解,不明白为何在尤楚红无功而退后,独孤凤仍大言不

惭的以如此口气说出这番话来。

但寇仲等人自不会当她在乱吹大气。

跋锋寒曾被她折断佩刀,更深悉她的厉害。

寇仲和徐子陵则是从尤楚红的高明推测出独孤凤的本领非同小可。

当日侯希白曾推崇独孤凤为独孤阀尤楚红以外最厉害的人,只要她的成就接近尤楚

红,又没患哮喘病,就不是可说笑的事。

寇仲故作惊讶的道:“假若我们真有和氏璧,保证立即奉上,好免去成为众矢之的

那种苦不堪言的处境。真不明白两位为何要沾手这不祥之物?”

虚行之踏前数步,来到徐子陵处,正容道:“我敢代表他们以项上人头立下毒誓,

和氏璧的而且确不在他们身上,所以根本无从交出。”

尤楚红和独孤凤交换了个眼色,均感愕然。

尤楚红冷哼道:“你是谁?那轮得到你代他们说话。”

虚行之捻须微笑道:“晚辈虚行之,曾在竟陵方泽滔手下办事。”

独孤凤目光转到跋锋寒脸上,出奇的客气地道:“跋兄敢否亲口立誓?”

跋锋寒皱眉道:“跋某人生平从不立誓,皆因觉得这种行事无聊兼可笑,不过和氏

璧确不在我们手上,你们若不信就算。”

寇仲等心中叫妙,他以自己的独特方法说出这种话来,比甚么誓言更有说服力。

尤楚红冷笑道:“那为何了空秃驴却认定是你们偷的?”

寇仲苦笑道:“因为我们走正大霉运,先一步摸到禅院盗宝,连和氏璧的影子都摸

不着,便给人迫走了,后脚才离开,就有人成功盗宝。我们只好哑子吃黄连,代人背了

这黑锅。哼!兵来将挡,我们才不怕呢。”

尤楚红的眸珠在只剩下一隙的眼帘后射出骇人的精芒,紧盯着寇仲,声音俱厉地道:

“是否王世充指使你们到那里去的?”

寇仲等有点明白过来。

两人来此的目的,志不在和氏璧,而是针对王世充的一个行动。

假设她们能取回和氏璧,便可公开把宝物交还净念禅院,如此独孤阀必可声威大振,

又可争取师妃暄方面的好感和支持。

但更重要是她们深悉寇仲和王世充的关系,希望凭此一事实指证王世充乃幕后主使

者。

此实各大势力斗争中,最能起关键作用的环节。

寇仲抓头道:“这事与尚书大人有何关系呢?”

尤楚红踏前一步,凌厉的杀气立时紧罩四人,厉叱道:“还要装蒜,若非王世充,

你们这几个初来甫到的人,怎猜到和氏璧藏在了空那里?”

虚行之首先受不住她庞大的气势,连退两步,徐子陵忙移到他身前,为他挡着。

一时杀气漫厅。

寇仲装模作样地叹一口气道:“误会!告诉我们和氏璧所在的人,是阴癸派的上官

龙而非王世充,当时还以为他为保命才以此作交换,岂知竟是这坏家伙布下害我们的陷

阱。这趟真是阴沟里翻船,栽了他娘的一个筋斗。”

尤楚红呆了一呆,杀气立减。

此时一阵长笑在院墙外远方瓦顶响起,道:“既是如此,为何要躲起来不敢见我王

薄呢?”

听得王薄之名,包括尤楚红在内,各人无不动容——

提交者:skp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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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卷) 第九章 久别重逢

大唐双龙传(第14卷)

第九章久别重逢——

在众人期待下,一人现身窗外,含笑瞧往厅子内来。

这人年在五十许问,身材修长,腰板笔直,唇上蓄着一把刷子似的短髭,清俊的脸

上有种曾经历过长期艰苦岁月磨练出来的风霜感觉,这或者是由于他下眼脸出现一条条

忧郁的皱纹致加强了感染力。双目则精光烁烁,深邃严肃得令人害怕,与他挂着的笑意

显得格格不入,形成极其怪异的特别风格。

以擅于作曲而名闻全国,被誉为辽东第一高手的王薄,竟大驾亲临。

寇仲等心中叫苦,不但感到他完全不相信他们的话,更是个绝不易被骗的人。

他的眼神就像能看破任何谎言。

尤楚红冷哼道:“你滚来洛阳干吗?”

王薄微一颔首道:“王薄先向红姊请安。少弟这次到洛阳来,至少有一半原因是为

了红姊。”

众人才知两人不但是素识,还关系不浅。

寇仲笑嘻嘻道:“趁两位前辈叙旧谈心,能否容我等晚辈到外面兜个转处理些儿私

人事务,迟些再回来讨教?”

王薄讶然瞧往寇仲道:“你该是寇仲吧!别人不是说你既精明又狡猾吗?为何竟连

大难临头仍不自知?”

跋锋寒哈哈笑道:“少说废话,要动手便动手好了。和氏璧确是我们偷的,你要代

了空出头,便来拿吧!”

配合着刚才的否认,又同是从跋锋寒的口中说出来,这番“直言”反变成似是意气

之语,比任何“辩白”更有效。

独孤凤似是对跋锋寒有点微妙的好感,娇叱道:“若真非你所为,就不要乱说话。”

王薄冷静地揪着跋锋寒,好半晌才道:“我不理你是否盗宝的人,只冲着你刚才的

一番话,王某人便要出手教训你。”

尤楚红冷笑连声道:“那老婆子便要看你这几年长进了多少,不要令我失望才好。”

王薄愕然道:“你和他动过手吗?”

尤楚红碧玉杖在地上顿了一下,发出沉郁若闷雷似的声音,震荡力传到所有人的脚

板处。

寇仲三人都暗中咋舌,更高兴刚才自己能力拚她而毫无失误。

这老太婆目光扫过众人后,点头道:“我相信和氏璧确不在你们身上,首先是只凭

你们三人之力,根本没有盗宝能耐,更没理由只让一个人去下手。其次你们看来都不像

那么愚蠢的人,如此抢得和氏璧肯定是得物无所用,对你们更是有害无利。”

接着双目一瞪,眼帘上扬,露出精芒大盛的眸珠,环视全场枭笑道:“你们最好离

开洛阳,否则下次碰上,我再不会像今趟般因和氏璧而留有余地,明白吗?我们走!”

四人那想得到她如此“明白事理”,又提得起放得下,目送独抓凤掺扶着她消失在

破碎的大院门外。

四人的目光再移到王薄处。

窗外虚虚荡荡的,那还有王薄的踪影。

来无踪、去无迹,确不愧名传天下的高手。

太阳移往西山之上,斜照洛阳。

徐子陵和跋锋寒昂然在行人逐渐稀疏的街上并肩漫步。

后者哑然失笑道:“以王薄的自负,为何未动手就溜之夭夭?照道理他该不会是怯

战吧。”

徐子陵道:“当然不会。此人在武林中的威望,一向在李密和杜伏威之上,虽然胜

不过我们三人联手,但肯定有保命逃生的资格。照我猜想,他是因听到阴癸派可能牵涉

其中,故赶回去作布置。”

跋锋寒低语道:“阴癸派这黑锅是背定了!妙的是想找个阴癸派的人来对质也办不

到。且最精采是阴癸派比任何一方都更有理由去破坏师妃暄的好事。这虚行之确是个人

才,只一句话,顿然扭转乾坤。”

徐子陵苦笑道:“睁大眼睛说谎的感觉真令人难受!这种事一次便足够,我不屑再

有下一次。”

跋锋寒淡然自若道:“两军相对,若无诓敌之计,怎能取胜。尽避我们现在直认盗

宝那又如何?你非是第一趟说谎吧。”

徐子陵沉吟道:“当然不是第一次,但以前说谎的对象都是认定的恶人坏蛋。今次

要骗的却是代表正义的两股方外高人,所以心里不太舒服。”

跋锋寒冷哼道:“规则是人定的,故此为何不可由我们来决定?任人牵着鼻子走,

岂是能造时势的好汉子。”

徐子陵耸肩道:“事已至此,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勿要弄出人命,否则会结下解不

开的深仇。”

跋锋寒微微一笑,领头横过长街,道:“所以这诓敌之策,是善意而非恶意的,目

的是减低发生火拼的可能性。”

徐子陵叹道:“也只有这么想好了。”

跋锋寒指着前面一间挂书“河洛酒铺”的馆子道:“就是这间!”

推门而入。

铺子此时尚未开始晚市,两名伙计在抹拭铺内的十七、八张桌子。

“啪!”

跋锋寒把一锭金子掷在桌上,大喝道:“这间铺子我包了!”

***

尚书府。

密室内。

王世充拍案叫绝道:“亏你想得到,刚才我还苦无良方,因为这确是一个欲盖弥彰

的破绽。”

寇仲心中暗骂他自私兼欠义气,脸上却堆起笑容,打着哈哈道:“我当然首先要为

王公着想,现在推到上官龙身上就最理想不过,黑锅改放到比我们更老资格的阴癸派的

魔背上,正好减轻我们这三个清白无辜者的痛苦。”

在三人之中,寇仲是不怕说谎,跋锋寒是不屑说谎,而徐子陵则不爱说谎,只从这

方面,便看出性格的分异。

王世充瞟他两眼,点头道:“我和希夷兄筹思过,大家都同意若是你们偷的,便有

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例如你们给人发现迫退后,怎会忽然又掉头回去要强抢,且何来

信心只让一个人去冒险;更不运功改变身型,以致给人认了出来等诸如此类。”

寇仲叹道:“都是王公明白事理。这块鬼玉我们拿去有啥用,送给我也要拒收。何

况还要以小命去博。唉!不知王公有没有关于了空或师妃暄的消息可以告诉我?”

王世充摇头道:“没有任何消息。但王薄却来找过我说话,表面虽是客客气气的央

我劝你们把和氏璧交出来,其实却是间接向我发出警告。哼!我王世充何等样人,岂是

这么容易被吓倒的。”

寇仲心中好笑,道:“王公现在不暇分身,还是置身事外的好。我只有一事相托,

就是请王公保护我的一个朋友。”

王世充点头道:“你指的是否那随你来的虚行之,这个没有问题,若连这等小事都

辨不到,我王世充那还用出去见人。”

寇仲喜道:“那我就放心了!”

接着压低声音道:“王公可否给他一官半职,此人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论智计

更胜于我。他成了你的下属后,别人来要人时,你便有大条道理不把他交出来。”

王世充半信半疑道:“我会和他谈谈的,若真是人才,自会按才录用。”

寇仲微笑道:“他是个可以信托的人。且若有他对付李密,保证王公今仗必胜无疑。

好了!我要走哩,如若命未该绝,明天再来拜谒王公吧!”

***

“叮!”

碰杯后两人将酒饮乾。

徐子陵叹道:“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变成酷爱杯中物的酒徒。”

跋锋寒挨在椅背处,目光扫视空无一人的铺子和关上的大门,道:“我们今晚不宜

饮醉,横竖闲着,不如让我们来猜一猜谁会是下一个推门进来的人。”

徐子陵皱眉道:“实在太多可能性,你可以猜到吗?”

跋锋寒微笑道:“最大的可能当然是仲少,他该安置好虚行之这着重要的棋子!”

话犹未已,大门给人推得敞了开来。

***

寇仲甫离皇城,转入大街,一直在后面跟踪他的两个人急步赶上。

他正奇怪为何对方会如此不怕暴露形迹时,其中一人喝道:“死寇仲,还不停下来!”

寇仲一震转身,失声道:“小姐!”

来的赫然是翟让之女翟娇和当年护送她逃离荥阳的屠叔方两人。

翟娇扮成男人,确是“惟肖惟妙”,令人难辨雄雌,屠叔方则依然故我,只是脸上

多添几分风霜的感觉。

翟娇毫不客气的一把抓着他臂膀,拉得他跄踉转入横街,骂道:“你两个小子出名

哩!不用再听我的吩咐了。”

不知是否因素素的关系,寇仲心中涌起劫后重逢和一股难以形容的亲切感觉,苦笑

道:“奴才怎敢!小姐你这几年必是日夕练功,抓得我的臂骨都差点折断。”

又觑空向另一边的屠叔方打个招呼。

翟娇冷哼道:“这个还用你来教我吗?没有真功夫,如何可手刃李密那叛主的奸贼。

这边来!”

放开他,窜进左旁的横巷去。

此时天色逐渐昏沉,家家户户亮起灯火,巷子冷清清的,杳无人烟。

寇仲和屠叔方展开步法,紧蹑在她身后。

翟娇确没有吹牛皮,身手明显比以前高明,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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