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大亏,无奈下放过裴炎,转身挥手,硬接敌剑。
“蓬!”
掌剑交击。
徐子陵被震得血气浮动,横移两步。
那人则借势飘飞,落在倾斜的帆桅上。
裴炎刚滚到甲板斜坡部,没入江水里。
那偷袭者一身黑衣,瘦长英俊,脂粉之气极重,长笑道:“今趟算你们狠,但终有
一天我白文原会好好报答你们。”
再一个翻身,没进江水里。
他的声音忽而暗哑,忽而尖亢,正是那在舱内说话的人。
此刻江水已浸至徐子陵脚下,巨舶终于沉没。
※※※
寇仲这时在水底追了近里许远,到离两女不及四丈时,两女左右分开逃走。
在暗黑的江水中,寇仲认定其中一人,发力追去。
从对方潜游的美妙姿态,他可肯定眼下这条美人鱼是游秋雁,尤其是她光滑的秃头,
更是别人无法假冒的。
寇仲已和她多次交手。
若论水底功夫,他绝及不上她这水上专家,但他在内功和手脚上均远胜于她,故不
愁她可飞出他的掌心。
前面的游秋雁似是气力下继的缓了下来。
寇仲心中好笑,知她不是要发暗器就是要撒网,诈作毫不知情的加速潜去,同时手
握腰间的鞭把,准备给她来个意外的惊愕。
三丈、两丈、一丈。
游秋雁猛一旋身,网子迎头罩至。
寇仲倏地下潜,右手轻抹,长鞭脱腰而出,水蛇般往游秋雁绕去,左手伸指点在网
沿处。
真劲借网传去,游秋雁娇躯剧颤时,鞭子缠上她修长的玉腿,封闭了她的穴道。
寇仲一把将她抱个结实,升上水面。
上游处仍是喊杀阵阵,江上的搜捕游戏显是方兴未艾。
寇仲在游秋雁的香唇吻了一口,笑嘻嘻道:“雁姐想在江中亲热,还是待上岸再温
存呢?”
游秋雁气苦地瞪了他一眼后,紧紧闭上美目,这是她目下唯一表示抗议的无奈方式。
寇仲搂着她爬上一道浅滩,把她压在身下微笑道:“我上趟放你,还以为你会心中
感激,怎知对我最凶的竟是你,贵帮主身体好吗?”
游秋雁瞪开美目,冷冷瞧着他道:“杀了我吧!”
寇仲凑到她晶莹如玉的小耳旁,咬着她耳珠道:“不!我仍要放你!”
接着拍开她的脉穴,弹起身来,豪情万丈道:“因为我喜欢你的俏样儿,当日贵帮
主搂着你的小蛮腰时,累得我都不知多么想当帮主。哈!不过我终不是也抱了你亲了你
又摸了你吗?”
游秋雁跳了起来,美目滴溜溜转了好一会,叹道:“寇仲你莫要后悔,有机会我绝
不肯放过你的。”
寇仲探手在她脸蛋摸了一把,淡淡笑道:“其实你是爱上了我,所以才特别恨我,
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吧!我们走看瞧好了。”
游秋雁不知是气自己给他摸时不懂闪躲,还是心中对他爱恨难分,猛一踩脚,转身
便去。
看着她美好的背影逐渐远去,寇仲不由想起东溟公主和徐子陵间那种暧昧的关系,
接着又想起李秀宁,叹了一口气,往上游赶回去。
天际终现出第一道曙光。
※※※
是役寇仲和徐子陵大获全胜,震动了整个巴陵城。
敌人遭擒者三十多人,其中有三个是女的,包括昨晚登岸的女婢在内。死伤者由于
随水下飘,所以难以点算。
萧铣和香玉山知道将军府内暗藏内奸,都非常紧张,立即展开调查。
云玉真却有点不高兴,既怪两人没有通知她就私下去对付敌人,更怪两人没得她同
意,却指使她的手下去作战,颇有越权之嫌。
不过在寇仲的温柔手段下,很快她就回嗔作喜,与两人谈笑如常。
到晚时,寇仲问起查探内奸的事,香玉山面色沉下来道:“早已知机逃了。”
素素接口道:“她是我的一个贴身小婢,自今早出门便失去踪影。唉!想不到我待
她亲如姊妹,她竟会做这种事。”
香玉山苦笑道:“她自幼便侍候我,想不到竟会给人收买了。”
徐子陵皱眉道:“她懂武功吗?”
香玉山愕然摇头。
寇仲叹道:“你给人骗了,若我猜得不错,这小婢必是遭了毒手,好使你以为已没
有了内奸的问题。”
素素剧震道:“小梅!”泪水同时夺眶而出。
徐子陵怨怪地瞪了寇仲一眼,扶起素素,进入内厅加以劝慰。
寇仲拍额后悔道:“是我不好!”
云玉真低声道:“你们对素姐确是好得令人没话说。”
香玉山沉吟道:“怎样才能把这内奸挖出来碎尸万段呢?”
寇仲望了内厅一眼,又长长一叹,沉声道:“只是他令素姐伤心落泪,我便不肯放
过他。给我把那被活擒女婢提来,我保证可从身上得悉内奸的身分。”
※※※
女婢被带到偏厅,寇仲挥手命其它人全退出厅外。
这女婢年华双十,长得颇为娟秀,虽是脸色苍白,但却神色坚决,显是不肯轻易屈
服。
寇仲挨坐太师椅内,微笑道:“姑娘请坐!”
小婢摇了摇头,紧抿嘴唇,摆明不会说话。
寇仲好整以暇道:“只要你肯答我几个问题,我可以立即放了你,让你好好享受你
的大好青春。”
小婢呆了一呆,眼睛射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但旋又摇头。
寇仲知她不肯相信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笑道:“谁不知我寇仲是个好人,你的主
子要杀我,并非因为我做过什么坏事,只为对‘杨公宝库’起了贪念,所以你的主子才
是坏人。哈!这道理多么简单,不明白的就是笨蛋。”
小婢虽没说话,但俏脸再不绷得那么紧了。
寇仲拍胸道:“就让我这好人作出保证,只要你肯答三条问题,我就放了你。”
小婢娇躯微颤,垂首哑声道:“若我答了你,但你又硬指我说谎,那……”
寇仲截断她道:“是否说谎,大家都心知肚明,例如假若你稍有犹豫的情况,又或
说得断断续续,便分明在编故事,那就不用继续下去了!”
小婢咬着下唇道:“真的只问三个问题?”
寇仲摊手道:“当然!我岂是言而无信的人。”
小婢勇敢地与他对视,俏目生机尽复的道:“只要我没有犹豫,说话更没有断断续
续,就可以走了吗?”
寇仲肯定地道:“就是这样。不过假若你犯上这些错误,我立即废了你武功,并把
你卖落最低级的子,让你每天至少接十个客,明白吗?”
小婢听得脸色大变,而事实上寇仲根本不懂得如何可废她武功,更不会卖她落青楼,
全是一派恫吓之言。
好半晌后,小婢点头答应。
这么便宜的事,换了任何人都难以拒绝,寇仲正是摸准她这种心理,不愁她不入圈
套。
寇仲虎目寒芒亮起,瞧得小婢心中发毛垂首时,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婢
愕然道:“我叫小秋。”心想这么容易,不知是否算作一个问题。
寇仲拍几道:“第一个问题过关了!”
小婢忍着心中狂喜,轻轻道:“寇公子请说第二个问题吧!”
寇仲柔声道:“第二个问题是,嘿!你的主子是谁?”
小婢迅快答道:“媚公主!”
寇仲欣然道:“恭喜姑娘连过两关,答完下个问题后,我会亲自送姑娘出城与家人
团聚,最好不要回媚公主那里去了。如此声名狼藉的主人,黏上了随时有祸,今趟当作
是个教训好哩。”
小婢低声道:“公子问吧!”
寇仲故意默然半晌,到小婢紧张得浑身不自然时,倏地喝道:“昨晚谁把信交给你?”
小婢猛地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寇仲暴喝道:“不能过关!”
小婢泪水涌出,急叫道:“我不知他的名字啊!”
寇仲不容她有思索机会,喝道:“他有多高!”
小婢不敢犹豫,答道:“比我高半个头。”
接着寇仲连珠弹发的连问十多个问题,最后长身而起道:“我知道他是谁了,这便
送姑娘离开,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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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九章 井月得主
大唐双龙传(第八卷)
第九章井月得主——
寇仲含笑步入大厅,迎上云玉真、香玉山期待的眼神,却见徐子陵倚窗而立,神色
无忧无喜,奇道:“小陵不想知道内奸是谁吗?”
徐子陵淡淡道:“这样的嫩娃儿那是你仲少对手,除非她根本不知道。”
香玉山按捺不住问道:“有什么结果呢?”
寇仲在两人对面坐下,道:“是你其中一个近卫,好象叫什么欧阳忌的,你懂怎么
做了吧!”
香玉山双目杀机大盛,一言不发的去了。
寇仲向云玉真眨眨眼睛道:“美人儿师傅有没有兴趣和我两兄弟出城一游,我答应
了要送那可怜的小姑娘一程呢!”
※※※
接着几天,寇仲和徐子陵尽心督促段玉成四人练武,而四人亦知这关乎到荣辱生死
的问题,又得这两大天才横溢的明师指点,在努力不缀下突飞猛进。
余下时间,他两人便拋开一切,与素素游山玩水,尽量逗她开心。
时间飞快地流逝。
明早他们就要动身北上。
萧铣设宴为他们饯行。
席上还多了位陪客,原来是刚从岭南赶回来的萧大姐萧环,而萧铣的左路元帅张绣
却于早上率军开赴战场,未能出席。
风情万种的萧大姐照例向两人乱拋媚眼,猛灌迷汤。
萧铣敬了一巡酒后,道:“那天暗袭子陵,教裴炎能趁机溜掉的白文原,原来是净
剑宗新冒起来的高手,也是朱媚的现任面首,在四川颇有名气,不知是否贪朱媚美色,
才投靠朱粲。”
寇仲失笑道:“现任面首。萧当家用的这个名词确是妙至毫巅,一句话便使人知道
朱媚以前有无数拼头,哈!”
萧大姐白他一眼道:“做朱媚的拼头绝非什么好事,因她多疑善妒,若疑心拼头勾
上别的女人,动辄杀之泄愤。故江湖上人称之为‘毒蛛’,白文原定是因嫌命长才黏上
她。”
香玉山笑道:“这种庸脂俗粉,两位大哥怎看得上眼呢?不过朱媚手底极硬,听说
已得朱粲九成真传,那晚她没有反击之力,只因慑于两位大哥搏杀任少名的威名,又不
明情况,所以才要落荒而逃吧!”
素素担心道:“她既是心胸狭窄的人,定不肯就此罢休,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
云玉真笑道:“素姐放心好了,论智计和能耐,小仲、小陵绝不逊于任何人。素姐
想想吧,他们自出道以来,吃亏的只有别人,何时试过是他们呢?”
萧大姐花枝乱颤的笑道:“云帮主一副有感而发的模样儿,定是曾吃过两人的亏哩!”
云玉真俏颊霞生时,她又向两人大拋媚眼道:“大姐倒未试过吃亏的滋味!”素素
见她公然在席上挑逗两人,心中不悦,黛眉紧蹙。
萧铣亦对乃妹的浪荡有些受不了,岔开话题道:“有一事到现今我仍想不通,两位
小弟是怎样发现朱媚和沉法兴等人伺伏城外的?他们都是老江湖,我们的人便都给他们
瞒过。”
寇仲自然不会透露徐子陵拥有玄妙感应的真相,胡诌道:“这纯粹是一种推测,可
笑我们初时猜的根本不是他们,而是恶僧和艳尼,岂知误打误撞下寻到他们,算他们倒
足了霉运,哈!”
香玉山莞尔道:“我这位寇大哥说话常常都是这么轻描淡写,却又谈笑风生的,故
有他在总是会有欢乐满堂的气氛。”
萧大姐忍不住奇道:“香将军为何仍是左一声寇大哥,右一声徐大哥,说年纪你比
他们大,论关系更是他们的姐夫,素素你都不为他更正吗?”
素素欣然道:“我这两位弟弟是非常人,自然使玉山格外尊重了!”
云玉真也微笑道:“所以我也觉得玉山没有用错称呼。”
萧铣呵呵笑道:“说得好,两位小弟确是我萧铣平生罕遇的非常人,有谓翻手为云,
覆手为雨,经经松松的就把整个南方的形势扭转过来,使我大梁国亦得而威势大张,虽
然你们没有正式加入我军,但我萧铣已视你们为自家人了。”
接着拍手叫道:“人来!”
众人呆了一呆时,两名美婢已各捧一长一短两个精美锦盒,来到席前。
萧铣打了个手势,两婢分别把长盒奉给寇仲,短盒则送到徐子陵面前。
婢子退下后,萧铣欣然道:“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两位请打开盒子一看。”寇仲
打开锦盒,赫然是一把钢刀,初看第一眼时似乎平平无奇,但细看后却感到无论刀把刀
鞘,虽没有任何华美纹饰,但总有种高古朴拙的味道,使人不敢生出小觑之心。
萧铣看着寇仲取过长刀,眼中射出令人不解的神情,柔声道:“这把刀没有名字,
但据传是来自上古的神兵利器,纲质奇怪,刀身会隐透黄芒,二百年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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