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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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下留人-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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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口下留人
  作者:典心
  男主角:雷贯天
  女主角:刘丁儿
  内容简介:
  为了保全爹爹肩上那颗胖脑袋,刘丁儿哭哭啼啼的戴上凤冠,被迫嫁给独眼将军为妻。
  京城里人人都在传说,那个男人粗暴而冷酷,不但渴饮匈奴血、饥餐胡虏肉,还会拿那些叛军的脑袋来喀喀喀的猛啃。
  呜呜,太可怕了!
  难道,他对她也颇有“胃口”……
  否则,怎会像尝味道似的吮着她的唇儿不放,还对着她的颈子又啃又舔,活像是想一口吞了她……
  雷贯天是纵横沙场、所向披靡的猛将,他本想尽速解决婚事,掳了新娘就回北方定居,谁知这颗小肉包一哭二闹三开溜,非但不肯乖乖就范,还找来京城龙家当靠山,妄想“休夫”。
  内忧外患逼得他狂怒不已,这才明白,原来,娶个老婆比打仗还要累人……
  正文
  楔子
  咕噜——
  晌午时分,郊外的凉亭里,响起奇异的声音。
  一个身穿华眼的中年男人,坐在石椅上歇息。他拿著丝质手绢,擦拭著胖脸上的汗,双眼却像是被黏住似的,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前方的石桌。
  石桌上,摆著一篮热呼呼的包子。
  包子,热腾腾、软呼呼的包子呢!那诱人的香气钻进鼻端,刘广肚子里的馋虫,发出一阵更激烈的鼓噪,让他饿得头昏眼花,全身软绵绵的。
  咕噜噜——咕噜噜——
  “喂,这些包子到底是谁的啊?”刘广开口问道,急著找出包子的主人,想买几颗来填肚子。
  亭内亭外却静悄悄的,瞧不见半个人影,更没听见人声回答,只有几只春燕缩在亭梁上,歪著脑袋,对著他瞅瞅瞅的乱叫。
  暖暖的春风吹过,带来一阵清新的花草香气。亭外春暖花开、风和日丽,刘广却视而不见,只能对著包子猛流口水。
  他是京城严家的大掌柜,每日经过他手中的银子,多得难以计数。只是,这会儿他正饿得慌,而银子不能填饱肚皮,可比不上眼前这篮包子来得实在。更何况,他比寻常人贪吃,根本经不得饿——
  咕噜噜——咕噜噜——
  馋虫们又在造反了,刘广摸摸肥嘟嘟的肚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今日清晨,他去邻近的城镇收租,原本还有著小厮伺候、护卫随行,一群人浩浩荡荡,收了田租就准备打道回府。离京城十多里处时,他一时内急,进了草丛解手,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随行的小厮、护卫,连同马匹毛驴,竟然平空消失,全跑得无影无踪。
  咦,那些冤崽子们,该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扔下他先回去了吧?!
  他又气又疑,揣著怀里大把的银票,在暖暖春阳下,气喘吁吁的边走边骂,好不容易才走到这座凉亭,整个人早已是又饿又渴。
  亭内空荡荡的,只有石桌上搁著一篮包子,不知道是谁放在这儿的,他在桌边等了半晌,也不见主人出现。
  咕噜噜——咕噜噜——
  馋虫冲脑,刘广看著那篮包子,舔舔嘴角,再也忍耐不住了。
  唉啊,他要是再不吃,包子可就要凉了。这包子啊,一旦搁凉了,那味道可就要大打折扣了,不如他做做好事,趁著包子还热呼的时候,先吞吃入腹,也祭祭自个儿肚子里的馋虫。
  主意既定,他伸出胖手,迫不及待的挽起袖子,双手各抓起一个包子,急忙往嘴里塞。
  呼,这个好、这个好,包子面皮软呼呼的,馅儿却软滑烫口,一咬就满嘴的油,肉末、葱末剁得细腻欲化,见筋不见骨,带肉不带皮,虽然比不上他家丫头做的美味,却也挺合他的胃口——
  像是算好时间似的,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伴随著咆哮陡然响起,八匹骏马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把亭子包围得水泄不通,男人们翻身下马,握著闪亮的大刀,杀气腾腾的挤进亭子。
  刘广嘴里那口包子还没吞下去,那几把大刀就架到他脖子上来了。
  “大胆贼徒!”
  “竟敢偷吃雷将军的包子!”
  “割了他的舌头!”
  男人们叫嚣怒骂,个个面目狰狞,刘广则是目瞪口呆,茫然的看著这群突然冒出来的凶神恶煞,手里还抓著咬过一口的“证物”。
  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披著猩红色的大氅,面无表情的在石桌旁坐下。
  那人满脸乱糟糟的大胡子,完全不修边幅,左眼还戴著黑布眼罩,遮住狰狞的刀伤,完好的右眼则冷冷的瞪著刘广,那锐利的眼神,可比冰刃还要刮人,让人打从骨子里发寒。
  “雷、雷将军?”刘广吞下嘴里的食物,小心翼翼的求证。
  大胡子后的嘴动了动。
  “雷贯天。”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吓得刘广脸色一白,差点就要昏过去。
  完蛋了,他竟然吃了雷贯天的东西?!
  “呃,请雷将军见谅,小民——小民是一时饿昏了,所以……”他吞吞吐吐的说道,胖脑袋垂得低低的。
  “少罗唆,那可是雷将军的午饭,你竟敢吞吃了!”一个持刀的大汉嚷嚷著,黝黑的大脸逼得好近。
  “我——我——”刘广急得快哭出来了。
  呜呜,他不过是吃了个包子啊,没那么严重吧?
  “说,你要怎么赔偿将军?”
  “呃,那、那、包子还给您——”他伸出颤抖的胖手,把包子搁回石桌上,想要物归原主。
  锵锵!
  又有两把刀出了鞘,紧抵到他脖子上。
  “包子都被你咬了,难道你要将军吃你咬过的包子?!啊?”男人们吼叫著,一副深受其辱的模样。
  “不、不是的——”刘广用力摇头,连忙从袖子里掏出钱袋,把银子全倒在桌子上。这堆银两,可是足够买上几十笼的包子。“我再补些银两,就当作是赔偿——”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汉子就粗声打断他。
  “将军不缺银两。”
  刘广喘了一口气,不得不问。
  “那将军缺什么?”
  听见这句话,那几张原本凶神恶煞似的脸,突然变得和蔼可亲,钢刀也纷纷撤下。
  “算你运气好,将军正好缺个老婆。”对方笑咪咪的说道,还亲切的拍拍他的下巴。
  “嗄?”
  雷贯天缺个老婆,关他什么事?总不会是要他嫁过去吧?
  “你不是有女儿吗?”
  “我是有女儿,但是——”
  对方咧著嘴,冲著刘广笑。
  “很好,那就让你女儿嫁给将军吧!”
  “是啊是啊,算你这胖家伙有福气,今后你女儿就是将军夫人了。”一名大汉伸手勾搭著他的肩。
  “这样的好事,可不是人人都遇得到的。”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要记得去庙里上香拜谢,知不知道?”另一名大汉拍拍他的脸,还露齿吆喝著。“来啊,大伙儿来跟将军的岳丈道贺啊!”
  说著,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轮流重拍著刘广的背部,庆贺他赚到一个女婿。那重重的手劲,拍得他岔了气,剧烈的咳了起来,眼里也挤出泪来。
  “瞧瞧,他高兴得都哭了!”有人嚷道,男人们愉快的大笑。
  刘广边咳边喘,胖脑袋像博浪鼓般猛摇,好不容易才顺过气儿。“不是不是,各位壮士误会了,我怎能拿女儿来赔偿将军——”
  锵锵锵锵!
  刀子全数出鞘了。
  “你竟敢不同意?”
  “妈的,这家伙简直不识好歹!”
  “别拦我,让我剁下他的脑袋!”
  男人们挥舞著刀剑,扯著嗓子咆哮著,一个比一个吼得更大声,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全都张大了嘴,在瑟瑟发抖的刘广耳边狂吼。
  蓦地,始终沉默的雷贯天,举起一只拳头。吼叫声瞬间全停了,男人们全数噤声不语,亭内陷入岑寂,只听见刘广慌乱的喘息声。
  那只幽暗深邃的黑眸,紧盯著他那张汗水涔涔的胖脸,强大的压迫感,让刘广紧张得手足无措。雷贯天的眼神,可比那几把大刀,更让他魂飞魄散。
  “你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雷贯天问道,低沉的嗓音里蕴涵著不耐。
  “呃——这——那个——这个——”
  不愿意!不愿意!他当然不愿意!
  刘广在心中呐喊著,却没胆子动一下嘴角。
  看这些人的脸色,他要是胆敢张嘴说个“不”字,肯定就要身首异处,把胖脑袋留下来,给雷贯天当球踢,好让他消消气。
  肥嫩的脸上渗出了点点汗珠,各种恐怖的景象,在刘广脑子里乱转,眼下除了点头答应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主意既定,他硬著头皮,向前拱手为礼,使出缓兵之计。
  “将军愿意娶小女为妻,刘某当然欣喜万分,只是这桩喜事,可得要从长计议,不如先让我回去准备,咱们改日再来详谈?”他挤出笑容,嘴上的客套话说得十分流利,脑子里却是在盘算著,该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带著宝贝女儿们逃出京城,躲到南方去避避风头——
  雷贯天眼中的光芒一闪,大胡子后的嘴角扬起。硬如巨石的拳,重重的往桌上一槌。
  “好!”他大喝一声。
  那个“好”字,活像旱天炸雷似的响起,正在考虑该乘车还是坐舱落跑的刘广,被轰得脑内嗡鸣,胖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待他回过神来时,这群凶神恶煞已经如来时一般,迅捷的撤出亭子,跨步回到坐骑旁。
  雷贯天扯住缰绳,单膝入蹬,俐落的翻身上马。坐在黑马上的他,看来更加的威武慑人。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午时,我就登门迎娶。”他朗声宣告婚约成立,然后一扯缰绳,领著属下们追风逐雷似的离去,马蹄声轰隆隆的远去,大队人马转眼就没了踪影。
  刘广站在亭子里,双眼发直的看著他们沽失的方向,久久无法动弹。
  明、明天?!
  不不不、不行啊!
  忽然反应过来,他瞪大了眼,捧著肥嫩三层下巴肉,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才一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让他们父女逃命啊!
  春阳暖暖,和风徐徐,四周鸟语花香,而刘广却胖脸惨白,全身发冷,像是整个人被浸在冰水里似的。
  他抓起桌子上的“证物”,然后抖著双腿,泪眼汪汪的往严府的方向撒腿狂奔,急著去找人主持公道,保住他这颗胖脑袋。
  呜哇,少主,救命啊——
  第一章
  京城之外,城南湖畔。
  湖岸绵延数里的桃花林旁,有座高墙大院的豪宅,高耸的围墙,圈住墙内华丽的亭台楼阁。宅内花木扶疏,景色雅致,在春阳的照拂下,犹如一幅美丽的画。
  穿过春花满布的小径,在宅院的深处,有一座书斋。
  书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采用厚重色沉的黑色砚石、青铜,以及轻巧细致的柳木,看来简洁而典雅。
  在书斋外头,那扇菱花纹的窗棂上,趴著四颗小脑袋。她们紧挨在一块儿,紧张兮兮的往里头瞧,脸上都带著惶恐不安的神色。
  四个少女都生得圆润软甜,滴溜溜的黑眼珠,配上粉嫩嫩的脸儿,让人看了就想捏一把。
  她们是刘广的女儿,一胎四胞的姐妹,因为生得极为相似,又打扮得一模一样,同样的丫鬟髻、同样的轻暖绸衣、金绣花鞋,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她们的爹爹都难以分辨。
  “怎么样?怎么样?”刘甲儿问,胖软的身子直往窗台上挤。
  “少主没说话。”刘乙儿小声报告。
  “该不会真的要我们去嫁那个——那个——”刘丙儿甚至不敢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号,光只是想到他,就伯得瑟缩不已。
  靠在最左边的刘丁儿,伸出小手,轻拍姐姐的肩头。“别担心,少主一定会有办法的。”
  想起自个儿的少主,四姐妹顿时涌现无穷希望,晶亮的眼儿全转向书斋内,望向倚坐在黑砚石桌后,那个面目俊雅的白衣男子。
  她们的少主,可是航运首富的独子严耀玉,放眼天下,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但富可敌国,兼而机深诡谲。她们从小到大,还不曾见过有什么人、什么事,能难得倒严耀玉的!
  看,少主要开口了!只要他一开口,她们就有救了——
  “没办法。”严耀玉慢条斯理的宣布。
  啊?!
  此话一出,挤在窗口的甲乙丙丁全呆了。
  趴跪在桌前的刘广,更是吓得下巴都快掉了。他连忙掏掏耳朵,赶紧又问了一次。
  “少主,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没办法。”严耀玉言简意赅,语气平淡的重复,挥动手中的狼毫笔,继续批阅帐册。
  不会吧,少主……少主不是无所不能吗?
  刘广挪动庞大的身躯,急忙往桌前凑,把胖脸贴在帐册上,想引起严耀玉的注意。“可是,来龙去脉您不是都问清楚了吗?既然如此——”
  “就因为问清楚了,我才会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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