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的推论绝对合乎逻辑,只不过这样的逻辑必须建立在——他对她有好感的情形上。
“你对自己的魅力未免太有信心了吧?”她说的全对,但为了自尊心,他说什么都不会承认。“虽然我目前没有个固定的女友,但我的标准绝对不会因为目前的空窗期而有所调降。”言下之意,她根本就还构不上成为女友的标准。
“既然我的猜测错误,那我可以请你大发慈悲的告诉我,到底你是为何反对吗?”只要他能提出合理的解释,就算要她向他道歉都成。“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当初我提出彼此有交友的自由选择权时,你的反应为何那么激烈?”她还记得当他说出那句“其他人如何敢碰你一下,我绝对会让他们的余生为此而付出代价”时的凶狠模样——由先前的反应,再加上现在他对她升学计划的反对,这男人很显然是在喝他不愿意承认的干醋嘛。
男人啊,死要面子!
“我并不需要为我的行为对你提出任何解释!”他嘴硬地说:“而且,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点,并不会有所改变——只要你还是我的,我就不准你和别的男人乱来!”
“你这话自相矛盾哦。”对于他的霸道,她只觉得好笑。“你说我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又叫我不准和别的男人乱来,那岂不是说你承认我有足够的魅力魅惑其他男人,却又要我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足……这点你不觉得很怪吗?还有,维克,”她必须再提一点严正声明:“我不是你的,就算和你有了性关系还是怎么着,我永远不是你的。”男人都喜欢将女人视为所有物,可他也要看女人愿不愿意成为他们的所有物——如果仅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只会让人觉得可笑至极。“所以,不管你提出多合理的反对理由,都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我之所以会请你帮忙呢,是因为我尊重你,可我的尊重并不表示我得样样都听你的。”
维克听完她的话,还想要说点什么,以挽回颓势,但不知怎地,每次和她唇枪舌剑,五次总有四次落败;他就是提不出什么令人信服的答案,他若真照心中所想的话说出口,只会显得他的立场不坚定,于情于理他都站不住脚,同时更凸显他深藏内心的妒意。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有人出现解决了他的困窘。
“少爷,你的朋友杰森来了,他正在楼下等您。”
佣人来通知他朋友到访,正好解决他的窘境。
“杰森?”维克点头表示了解。“我知道了,你先请他等一下,我马上就到。”说完这句话后,他又回头对艾琳说:“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让你心服口服的解释。”杰森的到来等于替他争取延长加赛的机会。“就在今天晚餐前。”这句话一说完,随即离开了她的房间。
艾琳看着离去的背影说:“好啊,我就等着听听你能掰出什么让人信服的理由。”
而后,她用脚将房门给关了起来,然后用力躺下床,努力的伸展四肢,同时深吸了口气,准备好好睡上一觉,先储存些体力等着晚上听听他的“高见”。
“你是谁?”
艾琳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她很确信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一个她不认识的男人,居然可以像个主人般自在地走过她门前,显然这男人八成是经过充分授权才能这么做。她猜想,授权给这男人的肯定就是维克。
“你又是谁?”杰森好奇地反问她——身为维克工作上的伙伴,来这里也不是一、两次的事情,可他怎么都不晓得这屋子里还藏了这么个年轻的女人。“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这问题应该是我来问吧?”住在这里的人是她,理所当然她有权利间。反倒是维克的这个朋友,怎么一到这儿就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的——虽然大家客套上都会说: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但身为一个客人,还是该有分寸,要不然只会让人当成“鱼”来看待——第一天很鲜,第二天开始发臭,第三天烂得教人不得不将它丢出门。
“抱歉。”杰森优雅地欠身。“我想我应该自我介绍才对。”他曾听说维克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只是他每回上这儿来时,总是不曾见。而瞧她开口质问他为何人时的理直气壮看来,必定就是维克的妹妹了。
“我叫杰森,是维克事业上的伙伴,恰巧最近排到几天休假,便专程到府上叨扰几天——如果有冒犯之处,就请你多多见谅。”
对方都已经先行示好,她当然也不好再拿捉小偷的心态来对待他。因此艾琳让微笑回到脸上。
“当然。既然你是维克的朋友,我们欢迎都来不及了。”今天就算她和维克处得不好,冲着同姓一姓的关系,也要表示她的欢迎之意。“对不起,先前态度不太好。”
“没关系。”杰森很大方地接受了她的道歉。“突然在家中见到陌生人,任谁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对于她,他仅止于“知道”有这么号人物存在,至于其它的细节,他可就真的一概不知己“艾琳·戴凡波。”
她总觉得“戴凡波”这字念起来份量硬是和别的姓氏不同,有种……贵族的感觉。她之前念大学时,看了本叫《黛丝姑娘)的英文小说,女主角的姓氏里有个Field……而不知道为啥,一般的名门望族之后的姓里头大多都会有个field、port之类比较不寻常的字尾——这就好比在云南的话,听到有人姓段、第一个直觉联想便是:这人和大理皇族在关系。
“艾琳……很美的名字。”他将她的名字重复了一次。“不介意我叫你艾琳吧?”毕竟叫‘戴凡波小姐’会让人有种距离感。“
“没关系,你就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对了,艾琳。”既然两人已做过初步的自我介绍,算起来不再是陌生人了,他心中有疑问,自然得向她请益。“我来这里的次数不算少,怎么我对你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平均每一年都至少会来上一趟,可他和维克成了生意上的伙伴也已经不少年了,怎么以前从没见过她?
“嗯……”她怎么会知道他为什么遇不上“她”。
“第一种情形,我那时根本不在家;第二种情形,可能你们太过忙碌,所以忘掉了我的存在。”忘了也好,省得她还得浪费口水向他解释她转变的原因。“我以前可是很安静的。”相对之下,现在的艾琳可是长舌许多。
“不过,这无所谓,毕竟我们两个还是认识了。”反正他是维克的朋友,她顶多也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所以早认识和晚认识还不都一样。
“不过我倒希望能早点认识你,”杰森对她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维克也真是小气,竟然把这么漂亮的妹妹给藏了起来,不让人认识。”
“漂亮?”艾琳指着自己。“你觉得我漂亮?”她觉得外国人就应该长得像超级名模辛蒂·克劳馥那样才叫漂亮。至于她自己……嗯,她虽有着一头金发,可惜却不够耀眼;有一双蓝眼,可却蓝得不够深邃……五官比起一般的外国人,又不够立体。整体来说,实在称不上什么美女。“谢谢,你是第一个这么称赞我的人。”虽然她现在的身体只有十七岁,但她的心理年龄已有二十六岁,因此对于外表这件事早已看开,毕竟美不是自己可以决定的事——不过有人觉得她长得不惜这事,倒是挺让人愉快的。
“看不见你的美的人,对美一定没什么鉴赏力。”
杰森对于她和善、不作假的态度十分欣赏。“我想,肯定是你长得美,维克怕你被太多人骚扰,所以才从没让你出现在公开场合里。”他认定了是维克藏私。
“这个嘛……”对他的猜测她不予置评,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就算维克肯让“她”出席,“她”也会拒绝。再说,那些“大人”们的社交场所,实在不适合她这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生——天啊!她有多少年没称呼自己是小女生了?好像大三以后这名词便和她绝缘了。“我想,可能是年纪太小不适合吧。”
“太小?”杰森总觉得她的年纪虽称不上大,可应该也有二十来岁左右——而这可不是从外表判断的。
因为现在有太多十岁出头的女孩子看起来有二十五。
六岁女人的成熟度,只是她们一开口时,马上打破化妆所营造出来的假象。“恕我冒昧的请问——你今年几岁?”
“十七。”艾琳说这话时,是有点心虚的——因为她明明已经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六年,可现在人家要她报年纪,又不得不按照“她”的年纪来说。在心里面,她总有种欺骗世人的感觉。
“十七岁?”这怎么可能!杰森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竟会出错!她才十七岁?!一个甚至还未成年的小女孩!“你给人的感觉不太像只有十七岁。”
如果说,刚才他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的话,在听到她的年纪后,他决定最后只将她当成自个儿的妹妹看待,要不然他会以为自己是不是病了,竟会对一个小他十来岁的小女生有兴趣——也许有些人专门喜欢找些年轻的小女生来当女友之类的,但那不是他——老天!当他上高中时她才刚出生啊。
“真的。”她紧张的捂住脸。“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外国女孩子十来岁到二十出头时,就像朵盛开的蔷薇,美艳不可方物。可过了三十,那老化的速度可真教人心惊肉跳——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比较希望当个东方人,因为东方女孩子就算到了三十好几,比起外国女人,依旧青春光彩——照理说,她现在的身体年龄应该正是最美的时候,怎么有人说看起来不像“只有”十七岁?会不会是她的“心理年龄”加速了她身体的老化速度?
“你别紧张,我不是说你看起来年纪大。”杰森瞧她紧张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女人哪,不管几岁都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表。不过,他要是没弄错的话,像她这种年纪的女孩子,不是总希望别人称她们成熟吗?
怎么她反倒紧张成这个样子?“我是说,你给人的感觉相当的成熟——当然不是外表上的。”
“呼!”她听完这话后轻了口气。“你早说嘛,真是吓我一跳!”原来是指“感觉”成熟!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毕竟她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六岁了。
“艾琳,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从刚才的交谈到现在她的表现,他真的觉得她相当特别——如果,他俩认识的时间再延后个几年,等她二十来岁时,难保他不会被她吸引。至于现在,他对她最好还是抱持一个对妹妹的友爱心态就成了。“如果你再年长个几岁,也许我会成为你的俘虏。”
“俘虏?”她笑着说:“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再年长个几岁,你可能就不觉得我成熟,而会认为我那年纪这样的成熟度是应该的——所以啦,到时你就不会觉得我特别,当然也吸引不了你了。”
“嗯,说得有理。”‘为她巧妙的应答,他鼓掌以示嘉许。“维克有你这样的妹妹,还真是十分幸运。”
“我也觉得他十分幸运——只可惜,他本人可能不这么想。”她猜想维克听到这话时,一定会一脸的不以为然。“你知道吗,他以前还经常嫌我惹人厌。”这绝对是未加油添醋的事实。
“不会吧?有你这样的妹妹,我疼惜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嫌弃你。”杰森很难想象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妹妹——如果说,他自个儿的姐妹能少花点时间在逛街、打扮上,而多花些心思充实自己,他想或许会有更多的男人穷追不舍,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别的男人当成只会下蛋的金鸡母。
“没法子,”她耸耸肩。“就是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反正维克不在,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况且,就算他在,他也不能反驳她所说的“事实”。
“是吗?”维克才刚上楼,便看到杰森和艾琳站在她房门前有说有笑,好不快活的样子,一时心中有气,不禁回忆脚步,想破坏这个碍眼的画面,谁知道他才一走近,便听到她在“毁谤”他。“我现在可是相当珍惜、爱护你。”
艾琳一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子,看着站在她身后的维克。“维克……你怎么来了都不出点声音!”人好像真不能作啥亏心事,她也不过说他一、两句,就被他当场活逮。
“不是我没出声音,而是你们聊得太高兴了,似乎忘了还有别人存在。”他语气微酸地说:“我这个恶人当然更不在你的注意范围内。”
“我可没说你是恶人哦。”不过,他要自个儿承认她不反对就是。“杰森,你有听到我说他是恶人吗?”
杰森决定在这种兄妹阋墙的情形下,不是做壁上观比较安全,要不然到最后弄得两边不是人,可就难看了——一边是他多年好友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