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多了。”
她脸色倏地一变,“不可能,高明杰明明说……”
“她根本没让他碰过,他怎么知道她的身材比你好?”话语一歇,他突然抱起她所有的衣服、皮包等物品往窗户一扔。
林莉莉脸色丕变,“你干什么?!”
他冷漠的将她塞到他衣服里的钞票全塞回她手上,在她尚未回过神时,他已将她拉到门外并关上了门。
她全身光溜溜的,接着面露惊慌,用力拍门,“放我进去,我没穿衣服啊!”
“你手上有钱,有钱就是老大,你不是这样的心态吗?既然如此就用钱遮吧!”
“蓝劭伦,你快开门,不然我一定报警将那间俱乐……”
“请便!不过你跳脱衣舞的美妙舞姿也全被我侧录到电脑里,我可是很乐意将它贴到网站上流传。”
“你你你……”她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火冒三丈的去敲隔壁套房的门,一名老婆婆开了门,见她全身赤裸又拿着钞票,立即以一种轻蔑的眼神看她。
林莉莉瞪了回去,迳自走进房间,“这些钱给你,你快拿件衣服给我穿。”
老太婆眼睛一亮,立即找了件阿妈级的衣服给她,笑咪咪的收了钱。
孙诗颖一直到午夜一点才回家。
她没想到蓝劭伦还没睡,林莉莉也不在了,不过,她完全不想理他,倒是他沉眉锁眼的盯着她看,“这么晚回来?脸色也不好看,去哪里了?”
她去淡水海边吹了一整晚的海风,吹到她头疼、浑身发抖,才惊觉时间已经好晚了!这样也好,这么长的时间该够他们胡搞瞎搞了吧?
她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安静的去洗了澡,然后窝在她的沙发上沉思。当她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她其实是很气自己的。
不管他多么有男性魅力、多么英俊,难道她就这么滥情吗?她怎么可以这么差劲,见一个爱一个?她眼圈一红,一声来不及咽下的呜咽就逸出口中。
“你在哭?!”蓝劭伦皱着眉头,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要看她,没想到她伸手就用力推了他一把。
“你走开!我讨厌你!”她说完,立即将头埋在被子里,不理他。
“发什么疯?”搞什么?害他为她担心一整夜,她竟对他这么凶!
蓝劭伦不悦的回到床上,却听到她抽噎的低泣声,他咬牙逼自己不要去理会。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半夜两点多,半梦半醒的孙诗颖全身发烫,不仅头痛、四肢酸痛,还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细碎的声音惊醒了蓝劭伦,他立刻下床跑到她身边,“诗颖,你怎么了?醒醒,快醒一醒。”
但她只是无意识的梦呓呻吟,他伸手碰她的脸,这才发现她发高烧、冒冷汗。他马上套上衣服,将她打横抱起冲下楼去,招来一辆计程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只是感冒。
病房内,蓝劭伦抿着唇瞪着躺在床上打点滴的孙诗颖。她睡着了,但她的脸色好苍白!想起他把她送到急诊室,医生要求他退到布帘外时,他以为她就要死了,一颗心失速狂奔,焦急得不得了,结果医生居然只给她打退烧针,开了药,再挂上点滴后,就将她丢着不管了。
他吐了口长气。这个笨女人怎么变得那么虚弱?
感冒根本不算是病!连药都可以不必吃的。
他伸手爬了爬刘海,盯着她的睡容。这张脸究竟有什么魔力?就算面对数亿元的合作生意,他的心脏也不曾像刚才跳动得如此快速。
她的脸蛋很小,眉形姣好,纤长浓密的睫毛在此时形成一道扇形阴影,而阖上的眼眸——他的脑海里浮现她那双带着倔强、冒火的翦水明眸,还有含笑时的甜美眼神,他的唇不由自主的微扬,目光往下移到她丰盈的唇瓣,她的唇色是淡淡的粉红,很诱人……
诱人?!蓝劭伦浓眉一蹙。
他从小就讨厌女生,她们老是喜欢贴近他,抢着当他的新娘,在求学的时期,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是多到数不清,让他烦不胜烦,觉得女人这种生物根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就连他的母亲、奶奶、外婆,每次见到他都是又亲又抱,吻得他一脸口水,真够恶心的。
所以,他不曾有女人,也不正眼看女人。
因此,当他遇上了见一个爱一个、口中老是喊着“宝贝、甜心、蜜糖”的庄恩屏,两人怎么看彼此都不顺眼,最后更是一言不合,见面就打,所以他们的深厚友情完全是打出来的。
然而,此刻跟前的孙诗颖看来就像一个……
“宝贝?”他喃喃低语,再倾身凝睇这张愈看愈顺眼的小脸蛋。
难不成……他就要爱了吗?
孙诗颖在医院躺了一天,也跟公司请了病假,接到好几通小乔等好友们关心的电话后,在蓝劭伦的陪伴下回到家里。
“这是什么东西?”
她发现小小的圆桌上竟然摆了一大堆彩色瓶子,走近一看,有各种维他命锭、善存、保肝丸、降血脂,挺立钙片、巴西蘑菇、蜂胶、人参粉、林林总总一盒又一盒,她看得眼花撩乱,“你是要开药局吗?”
蓝劭伦没回答她,只是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塞到她手中。
她不解的拿起来一看,又是一愣。这是附近的一家高级健康生活俱乐部的VIP会员卡,听说入会费就要数十万,可这上面竟亮澄澄的刻印着她的名字?!
她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干什么?”
“你认为是干什么?你才几岁,身子就那么烂!我付了两年费用,从你开卡的那一天开始算起。”他酷酷的把问题丢还给她。她居然不是受宠若惊的表情,这女人是什么笨反应啊?!
“我身子哪有烂?”
“一个小感冒还要住院,你说呢?”
孙诗颖诧异的瞪着他。才一个小小的感冒,他竟然到药房扛了一大堆的营养药品,还替她办了健身房的会员?
她眼眶红红的,喉间像被什么东西梗住,鼻酸起来。
“你昨晚跟她在一起吗?”她并不想提这件事,可是她真的很在乎,也好想知道答案,于是嘴巴与心都有了共识。
“你是因为……你昨晚去哪里?”
“去淡水海边吹了一夜的风。”
“笨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自己脱光了衣服,我把她的衣服扔到窗外、把她关在门外,你说我们有没有在一起?”他没好气的反问。
她的眼泪迅速盈聚,笼罩在心里的乌云瞬间散开了。
“别给我哭,不然我还得花钱去买护眼液!”
嘴巴明明一样的坏,但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好呢?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顿时涌上心坎,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滚落眼眶。
蓝劭伦浓眉蹙得更紧,“我说不能哭你还哭,我早就怀疑你的中文有问题。”
“呜呜呜……”她的泪水决堤,再也不能克制的愈掉愈凶了。
“笨女人!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孙诗颖哽咽一声,再也忍不住的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
过去,她把每一分钱都花在高明杰身上,舍不得对自己好一点,高明杰也觉得理所当然,就算看到她吃泡面也没表示什么,拿她的钱也不曾说过一声“谢谢”。而蓝劭伦这个心肝坏,嘴巴坏的男人,竟然……
他这份心比什么都要来得珍贵,她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幸福过,原来幸福就离她这么近,并没有遗弃她。
蓝劭伦抿紧了唇,环抱着哭个不停的小女人,“你哭够了没?我的衣服都湿了。”
听出他口气的不自在,看来他也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绪,她这一哭一抱竟然让这个向来冷静冷酷的男人不知所措了!她突然拉起他的针织衫擦干泪水,还用力的给他擤了擤鼻涕——“喂,你这笨女人,你以为我的衣服是卫生纸?!”
他虽火冒三丈的吼叫,却没推开她。她含泪的美眸飞上笑意,退后一步,抬头看他。
他拧眉瞪她,“做什么?”
孙诗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瞧着他。
这下换他有些不自在,“说话啊,笨女人!”
偏不!一双泪水洗净的秋瞳,带着挑衅的光芒睨视着这个愈来愈不自在的男人。
蓝劭伦轻咳一声,“我要出去。”
他往前走一步,她却跟着移动挡住他的路,继续以那双像是洞悉他心中某个秘密的眼神盯着他看,“你干嘛?”
孙诗颖只是侧着头继续看着他。
“好狗不挡路,听过没?”
她仍是不说话。
他倒急了,“你再不说话……”
她一挑柳眉,无言的询问:怎样?
蓝劭伦黑眸半眯,有些被激怒了,“我就吻你!”
但她仍然不动,美丽的眼眸反而浮现笑意。
“原来你真的欠吻!”
他嘴巴很坏她早已领教过,但她知道他的心其实一点都不坏,他胸口这颗暖烘烘的心,清楚的告诉她这一点。
他咬咬牙。他都讲得这么难听了她还不动?那就……那就不能怪他了!他臭着一张俊脸俯身吻了她,先是轻吻,接着情不自禁的转为狂野,愈吻愈深入。
滋味其实挺不赖的,不,是好到不能再好了,那就一次吃干抹净,直接来个全套大餐,反正都已经下手了……
他在两人相爱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不过,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从这天开始,孙诗颖也跟蓝劭伦睡在床上,两人相依偎的感觉很好,这个鸟窝像一个家了。没有人去提两人协议的同居日子已经过期,而蓝劭伦特地为她办的健身会员卡则静静躺在抽屉中,因为他们一直持续在做床上运动,她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健身。
至于小乔等友人看到她粉嫩光润的气色,脸上还洋溢着幸福光彩,不难猜测她再次坠入情网,只是在得知她竟然把自己给了蓝劭伦后,每个人都震惊不已她竟把自己给了一个牛郎?!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不用替我担心。”她真的很清楚。
不担心才怪!但给都给了,小乔只好叮咛,“那玩玩就好,不可以认真。”
小唐跟小如也说:“心要把持好,不然你又会受伤的。”
其实她的心境已经改变了,已经不再那么容易受伤,因为她对爱情有了不同的想法。
她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了。因为天长地久的爱情有太多的期待、压力及包袱,而“曾经”只会是一个阶段、一个过程,不会让人耽溺,也不会有太多的伤心,她是真心这么想的。
所以蓝劭伦最多只会是男朋友、情夫,绝不会是丈夫!
她也明白的向他坦承自己的想法,不希望她做了抽身的打算时,他却沉沦了。
她也想过这样的想法也许太“自作多情”,男人应该都只喜欢短暂的邂逅,何况他的职业如此特别,怎么可能专一?
在她思绪百转的同时,坐在沙发上的蓝劭伦也是内心翻涌,正在消化她那“曾经拥有”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爱上了我,但这段感情已经先打上有效日期?”
孙诗颖点点头,看着他那双沉潜得不见任何波动的黑眸。她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因为完全看不出他真正的思绪。
这个白痴女人,他蓝劭伦好不容易动了心,而且还是三十几年来惟一的一次,她竟然只是要玩玩?!
“好,我明白了。”
他会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好好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用力摇一摇,把她那个年久失修的小脑袋瓜重新组装一遍,让她说出“正确的中文”——也就是他要听的话来!
就……就这样吗?她傻愣愣的看着他神情平静的起身,开门出去。
第八章
寂静的午后,老旧大楼的楼梯间突地冒出怒不可遏的狂吼声。
“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笨得过火了?我这种优质的三高男人,她竟然在打上时效后,还敢说爱我!”
“类!你不懂,那个女人神经有问题,中文表达能力又差,说我最多也只能当情夫而不会是丈夫,这不说明了她连劈腿的打算都有了?不然我当得了情夫吗?”
“我当然气,我还是第一次被嫌弃!难道真要我当个不伦情夫?!”
憋了一肚子怒火的蓝劭伦,一走下楼,就是打手机给不知人在何方的“难兄难弟”藤原类,一古脑儿将刚刚所受的“委屈”全吐给好友。
“至少她承认爱你。”这句话是藤原类在他连珠炮的怒吼中,好不容易插进去的一句话。
“什么意思?”
一段长长的沉默后,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浓眉一拧,抬头看了看寂静的楼梯间,由于这栋大楼都是租给上班族居多,所以白天几乎成了空城,“怎么了?你的‘不类情夫'不是结束了吗?”若依日子来计算。
“还没。”
“当得不顺利?”
“当得不伦不类,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