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飞刀!”那几个脱口齐呼。
梁二飞刀道:“不错,在下就是梁某人。”
那先前被制汉子发了话,恶狠狠的。
“好嘛,原来是有头有脸有字号的大人物,那就难怪了,我几个不行还有行的,姓梁的,有种你就等着!”带着那几个扭头走了,跑了。
梁二拔回飞刀,闩上门,脸色铁青的转了回去。
他一进堂室便道:“三弟,祸事大了,鹰犬上门了!”
李燕豪很平静道:“我听见了,我要出去,涵英不让。”
梁二道:“你本来就不该出去,听他说有人密报,你们猜是谁密报的,铁柱儿,咱们的好铁柱儿。”
盖涵英叫道:“铁柱儿……”
小绮跺了脚说:“好个该死的铁柱儿,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我找他去。”
拧身要走。
盖涵英一把拉住了他道:“小绮,你胡闹。”
那里梁二飞刀气得直打哆嗦。
盖涵英道:“二哥,您先别生气,怕是他们故意的……”
梁二飞刀道:“不会的,小妹,要不是他人家会说出铁柱儿这名儿。”
李燕豪道:“二哥,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眼前连番风雨,咱们该想个对策。”
梁二飞刀扬眉说道:“没什么好想的,我是那句话,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李燕豪道:“二哥,你且听我的。”
梁二飞刀道:“听你的怎么样?”
李燕豪道:“咱们走,离开这儿。”
梁二飞刀叫道:“走?离开这儿?”
李燕豪道:“让他们在这儿碰头,让他们在这儿斗去。”
梁二飞刀一拍桌子道:“对,好计,这叫狗咬狗,一嘴毛……”
忽然一顿摇头道:“不,我不走,我要在这儿等老三的那个好徒弟。”
李燕豪道:“二哥明知道这不是办法,就算是铁柱儿告的密,他敢到这儿来么?”
梁二飞刀道:“他既然敢告密,还会怕谁,三弟,你瞧扁他了。”
李燕豪道:“二哥闯了几十年江湖,怎么在这节骨眼儿蹩扭。”
梁二飞刀道:“三弟,我不蹩扭,我是要等那小子,问问他还有没有良心?”
李燕豪道:“二哥明知他不会来。”
梁二飞刀道:“他既敢告密,他就该来。”
李燕豪道:“二哥,事关重大,小不忍则乱大谋。”
梁二飞刀道:“这样吧,三弟,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盖涵英道:“那怎么行,要走咱们一块儿走。”
李燕豪突然抬手一扬点了出去。
梁二飞刀没防他这一手,就是防着他也躲不掉,两眼刚一睁,便应指歪在了椅子上。
李燕豪伸手抱起了他道:“小绮去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
小绮应声进了屋,很快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打个包袱走了出来,道:“别的没什么好收拾的了,也不好带。”
李燕豪道:“你们三个先走,走后门!”
盖涵英李鸾拉着小绮出了堂屋。
等到李燕豪抱着梁二飞刀出了后门,前门又响起了敲门声。
几个人没停留,穿小胡同离开了“天桥”,专挑小胡同走,没一会儿已把“天桥”抛的老远。
看看快到城墙根儿了,李燕豪拍醒了梁二飞刀。
梁二飞刀一睁眼便叫道:“三弟,你……”
李燕豪道:“二哥原谅,我不得已。”
梁二飞刀一摇头,苦笑说道:“算了,自已三弟,还说什么,我就是不甘心放过那东西……”
李燕豪道:“二哥,来日方长!”
梁二飞刀微一点头道:“三弟,你说的是……”
抬眼四下一看道:“这儿是……西城根儿,三弟,咱们出城了?”
第十七章 丐帮长老
李燕豪道:“我看差不多了!”
梁二飞刀道:“那咱们上哪儿去?”
李燕豪道:“这儿我不熟。”
梁二飞刀道:“那就跟我来。”他转身往前走去。
梁二飞刀在前带路,几个人跟在后头,一阵急走之后来到一处,眼前一座祠堂,年久失修,残破的差不多了,横匾四个字“傅氏宗祠”。
梁二飞刀道:“三弟,我看咱们就在这儿安安身吧。”
李燕豪抬眼看了看道:“也只好这样了。”
进祠堂看,左右两间屋,享堂也只是一小间,住是够住了,只是够脏的。
几个人站在那小天井里,东看看,西看看,小绮头一个皱了眉:“既是祠堂,怎么没人打扫。”
梁二飞刀道:“要有人打扫咱们就进不来了。”
这是实话,祠里要有人看管,是不会随便让别人进出的。
梁二飞刀话锋微顿之后,接着说道:“这样没办法住人,咱们得先把各处打扫打扫。”
盖涵英道:“大伙儿一块儿动手吧。”
小绮道:“一无扫帚,二无簸箕,怎么个打扫法?”
梁二飞刀道:“这可不是在家里,难道还得出去买把扫帚不成,出门在外一切就得将就,动手吧,只要能弄干净,怎么弄都行。”
大伙儿齐动手,所谓动手,也不过只把东西两间小屋弄干净,享堂里没动,那儿用不着,既没工夫也不好弄。
东西两间小屋里有现成的炕,打扫干净之后,李燕豪跟梁二飞刀住东屋,盖涵英,李声带着小绮住西屋,不难分配。
一间小屋里住三个人嫌挤了些,再说梁二飞刀说得好,出门在外,一切得将就,再说挤点儿也显得亲热。
梁二飞刀四下望了望之后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李燕豪明白他何指,当即说道:“二哥,我看我出去买几床被子吧。”
梁二飞刀伸手一拦,道:“慢着,三弟,咱们进出得小心点儿,这座祠堂荒废已久,要是经常有人在这儿出没,那太碍眼,也招人动疑,咱们不能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出……”
小绮道:“这儿四下空旷,连个掩遮都没有,怎么进出不一样。”
梁二飞刀微一摇头道:“你别打岔,我自有主意,这座祠堂朝西城根儿,咱们可以翻出城去,然后再打城门进来,回来的时候也一样,先出城,然后再从城墙上翻进来,对咱们几个来说,这不是什么难事,即使让人发觉,也会以为咱们住在城外。”
小绮道:“就别跟,一跟仍会跟到这儿来。”
梁二飞刀瞪了她一眼道:“要照你这么说,咱们就缩在这座祠堂里别出去了,行动不会小心点儿么,万一让人发觉盯上了,把他引出城去带远些再甩掉他……”
李燕豪笑笑说道:“我明白了,二哥。”举步就要往外走。
梁二飞刀伸手又一拦道:“慢点儿,三弟,‘北京城’里你没熟人,人熟地儿熟好办事,还是让我去吧,你留下来照顾她们,以后也是这样,咱们俩个总得留一个在家。”
盖涵英一笑说道:“好一个家。”
梁二飞刀摇摇头道:“有什么法子,暂时只好把它当家了,你几个歇着吧,顶多一个时辰,我就会回来。”话落,转身出了小屋。
梁二飞刀走了,小绮噘了嘴:“都是铁柱儿这该死的东西,害得咱们窝在这破地儿,要什么没什么,到时候看怎么吃喝。”
盖涵英道:“人在江湖,这种事是常遇到的,身为江湖人就得要适应各种环境,这也是一种经验,一种历练,只能做到随遇而安,江湖到处去的,要不然便难以出门一步了。”
李鸾点头说道:“涵英姐说的不错,话虽是几句轻松话,却包含着大学问,为人应如是,为江湖人更应如是。”
一眼瞥见李燕豪像在凝神听什么,当即问道:“怎么了,你听什么?”
李燕豪道:“享堂里像有人。”
燕豪叔是不会听错的,小绮一听这话就要往外跑。
李燕豪伸手拦住了她道:“小绮,你跟两位姑娘仍留在屋里,让我去看看。”
他迈步出屋,直往享堂行去。
登上石阶往享堂门口一站,再听,享堂里似乎又没了动静,可是李燕豪听得出,还有了动静,是喘息声,不过已较适才低多了,显然藏身享堂中这人,也知道自己让人发觉了。
李燕豪双眉微扬问道:“哪位朋友隐身在此,请出来说话?”
没人吭气儿。
李燕豪道:“朋友,我已经听见你了,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请出来吧。”
仍没人答腔。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朋友不信么,你躲在牌位之后,没错吧。”
这话刚说完,一声轻叹从牌位后响起:“算我倒霉,我认了,年轻人你过来吧,我不能动。”
李燕豪听得出,这话声相当苍老,却不失劲道,当即迈步走了过去。
绕到牌位后一看,他一怔,牌位后虽然黑了些,可是李燕豪有上好的目力,他看得清楚,牌位后半躺半靠地依着个人,是个蓬头垢面,鹑衣百结的老化子。
老化子好长像,浓眉虎目,狮鼻海口,威仪隐隐夺人。
李燕豪定了定神道:“原来是位……”
老化子截口说道:“穷要饭的,要饭的没家没亲人,找这么个地儿睡睡觉,也碍你的事儿么?”
李燕豪道:“老人家误会了,我只听见享堂里有人,过来问一问。”
老化子道:“你的耳朵不赖,现在你看见我了,满意了么?”
李燕豪道:“老人家为什么躲在这儿……”
“躲?”老化子冷笑一声道:“穷要饭的一不偷,二不抢,没做什么亏心事儿,躲什么,躲谁,没告诉你么,我是在这儿睡觉的!”
李燕豪听出话中带刺儿,心知几个人的谈话已悉入这老化子耳中,他没在意,淡然说道:“老人家真是在这儿睡觉么?”
老化子瞪眼说道:“瞧你这说话的,我不是在这儿睡觉是干什么……”忽然闭上了嘴,一阵急喘。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老人家究竟为什么在这儿,已经很明显了。”
老化子喘了一阵之后平静了些道:“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好管闲事儿,别说我没什么,就有什么也碍不着你的事儿啊!”
李燕豪道:“老人家,英雄只怕病来磨,铁金刚也挨不住伤势恶化,一个病,一个伤,都是不能拖的……”
老化子两眼一瞪道:“谁告诉你我病了,我伤了……”
他这一使劲儿,想必哪儿又不合适,连忙闭上嘴又是一阵急喘。“
李燕豪道:“老人家,你是个硬朗的人,可是硬朗的人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看老人家还是出来让我给老人家看看吧。”
说着,伸手就要去扶老化子。
只听老化子冷哼一声,抬左手一指指向李燕豪腕脉。
李燕豪早防着了,手一沉一翻,反抓住了老化子左手腕脉。
老化子一震色忧,道:“年轻人,你要是想害穷要饭的,就在这儿下手,别把穷要饭的拖出去,穷要饭的不愿尸陈日神下。”
李燕豪道:“老人家误会了,我跟老人家一无仇,二无怨,为什么要害老人家?”
老化子道:“那你是……”
李燕豪道:“老人家,我不能见危不拯,见死不救。”
老化子道:“年轻人,你真要救我?”
李燕豪道:“难道老人家不信。”
“信?”老化子哼了一声道:“自己的徒弟我都不信,我又能信谁?年轻人,让我先弄个清楚,穷要饭的我虽然有伤在身,功夫大打折扣,但穷要饭的我一指划出,放眼江湖很少有几个人能躲得开的,你不但躲开了,而且还能反手制住穷要饭的,这不太简单,年轻人,你是哪门哪派的……”
李燕豪淡然一笑道:“也许是我运气好,老人家不必多说了。还是让我先看看老人家的伤势再说!”
老化子没奈何,只得任李燕豪扶了起来,李燕豪扶着他一步一步挨地走了享堂。
老化子道:“年轻人,你这个人真不赖,比我的徒弟都孝顺,穷要饭的就在这儿坐坐吧。有好些日子没见太阳了,晒晒暖和些。”
身子往下一滑,硬坐在了门槛上,往框上一靠,仰头看看,吸了一口气道:“真舒服,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张开了……”
顿了顿道:“年轻人,我说你比我的徒弟都孝顺,可不是有心占你的便宜,穷要饭的今年六十多,就算占你的便宜也不为过……”目光一凝道:“年轻人,把你那大姑娘、小媳妇见叫出来吧,穷要饭的不是妖精,不会吃人的,即便是,有你在这儿我也吃不了人。”
带着看来不轻的伤,居然还这么风趣,瞧这老化子够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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