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你是我娘”
美妇人皱眉不耐烦道:“小兄弟怎么还执迷不悟,在京城只要正正当当做人做事,绝不会饿死人的,何必利用别人的亲情,来达到骗钱的”“不!你不是我娘。”
花忽然吼叫道:“我娘绝不会这样的,谁稀罕你的臭钱?要钱我可以给你。”话一说完,便从怀里抓取一物扔向美妇人,转身带着一声悲鸣急冲而去。
美妇人也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连脸上被打中的疼痛也没有感觉,看着花生消逝的背影,只感到万剑穿心般,痛不欲生,彷佛世界末日来临。一切都变化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原本热闹的气氛,忽然变得死寂,只听见众人一声声沉重、似欲断气的喘息。
“咦!这是”美妇人无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蔡万富正捡起花生丢弃之物,不由得脸色一变,立刻一把抢了过来,只见它是一条金锁片,上面雕印着:“生儿长命百岁,姥姥赠。”
“生儿别走,等我”美妇人发出一声悲鸣,便追了出去,现场只遗留下几滴懊悔的泪珠。
蔡万富脸色一变,忙喝道:“阿宏、阿宽你们去叫所有的人,帮忙找人,我去向老太君报告经过,快去。”众人又是一阵慌乱,发呆的发呆,茫然的茫然,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可以想见的是,只要能够动员的所有关系,包括官方或江湖上的人都在找寻花生这个人,各处布告栏也贴满画报,并大手笔的悬赏三万两银子,因此所造成的轰动也就可想而知了。但是,整天下来,却没有任何音讯,仅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一场欢欢喜喜的祝寿活动,就因为这样,当天便草草收场。老太君的心情更是五味杂陈,真不知是喜是悲,忍不住道:“翠英,你可瞧清楚没,确定是生儿没错?”林翠英听了一怔:“这个”
老太君见状便心中有数,转身问三小姐:“梦华!你呢?你跟这个人的接触时间最久,应该可以告诉姥姥是不是生儿?”林梦华对花生的嗔怒仍无法释怀:“回奶奶的话,孙女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像四弟的地方,而且这个人讲话尖酸苛薄,一副市井无赖模样,毫无教养可言,我才不要他做我弟弟呢!”
林翠英忍不住骂道:“梦华,你讲的是什么话,如果证明他真是生儿的话,我不准你这样说他,否则我绝不饶你,听到没有?”众人似没料到,她会反应这么地激烈,不禁吓呆了。
林梦华更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顿时难过的哭了起来。林翠英也泪如雨下:“这十几年来,他跟着你们那不成材的父亲,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看他当天的模样,日子肯定不好过,否则那死鬼也不会放他回来认亲了。”
这番话老太君也有同感,却很冷静地问道:“万富!你说说看,这个人的眉心可有那颗痣?”“这个”
蔡万富不禁苦笑道:“正如夫人所言,这人看起来脏兮兮的,似乎经过长途跋涉,沾染不少风尘,属下实在无法辨认。”“那就不能证明他是生儿了。”
林翠英忍不住求道:“不,娘一定要相信我,当时生儿含恨而去时,我就感觉到心如刀割之痛。这情形就跟十八年前一样,只怪我一时赌气,不加理会,没想到一场夫妻的吵架,竟造成我们母子一别十八年,这次又因我的疏忽大意,而错失母子相逢的机会,如果再找不回生儿,我我就不想活了。”一番话,道尽了她的悔恨,也倾诉了一个母亲的思子之情,众人听了,不禁心情沉重了起来。
哭泣中的林梦华更吓得呆住了。老太君不由叹息:“这该怎么办?”
“可以求卦问卜,一切问题便可解决。”众人眼睛突然为之一亮,如久旱大地乍获春雨般,精神不觉一振。
老太君不禁赞赏地看着青年:“国栋处事沉稳,思虑周详,确是栋梁之材,可是胆小儒弱的个性,必须加以磨练才行。”林国栋脸红道:“是,栋儿一定谨记奶奶的教诲。”
蔡万富早将龟壳及三枚铜钱取来,林翠英立刻摇卜问卦,接连三次下来,不禁满头大汗。老太君皱眉道:“翠英,卦象如何?”
林翠英不禁满脸羞愧道:“请娘原谅,女儿心乱如麻,无法测知卦象。”“你今天的确反常,这样以后如何接掌府宗?还不快冷静下来,好好收拾残局。”
忽闻身边老人咳声,有点恍然道:“死老头!咳什么咳,想现宝就快,难道还要我求你不成?”老人正是铁齿道人,闻言老脸一红,连忙接手卜起卦。
“咦!原来如此,太好了,哈哈”林翠英见状,忙问道:“爹,卦象说些什么?”
铁齿道人哈哈笑道:“卦象显示亲人重逢之日不远,而且喜事连连,大吉大利之象。”“爹,亲人重逢该算一喜,你俩说喜事连连,不知喜从何来?”
“这卦象不是很详细,不过,应该是指阴人,而阴人大多是指女人小人。既然是大吉之卦,便无小人之虑,也就是说近期内我们会添加许多女性的亲人。”话才说完,心中不禁后悔起来。
果见林翠英强忍泪水,低头不语。老太君可没好修养,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们男人果然不是东西,撇下糟糠之妻不管,还敢在外面拈花惹草。”
铁齿道人看着妻女神情,忙安慰道:“也许我算得不准,你们别多心。”老太君听他这一说又骂:“不准你就该死。担心事小,找不到生儿事大。你连事情的轻重都不分,真是白糟蹋这些年的米饭。”
铁齿道人不禁满腹委屈,一时无言以对。林国栋忙道:“这是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预测得准,爷爷还是快告诉我们,怎么找人要紧。”
正好趁此下台阶,铁齿道人大喜道:“既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老太君不禁有气道:“死老头,你骨头生得贱,找挨骂。什么天边眼前?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工夫打哑谜,快把话讲清楚,小心老身拳头不饶你。”
见到家人焦急神情,心知老太君的话不假,再拖下去很可能引起公愤,却不甘就此认输,忙急辨道:“我话还没讲完,是你一直插嘴捣蛋,怎么全怪起我来了?”老太君见状,知道多说无益,毕竟自己是一家之主,有一定的处事原则,脸色乍沉道:“好了,你有话就快说。”
见老伴翻脸,铁齿道人忙正色道:“天边的意思,就是天子的脚边,换句话说,他们就在京城郊外。”林翠英怔道:“他们没有离开京城?”
“没有,卦象显示,东方有阻碍之因,所以,就算他们有心要走,一时之间也走不了。”“太好了,我们现在立刻加派人手去找。”
“不可,阻碍之因属阴,人多反而适得其反,必须少数人以暗访方式进行,不得明查,而且暗访之人以阴人为宜。”林翠英忐忑不安道:“爹指阻碍属阴,意指女人吧!”
铁齿道人正色道:“女儿!当初美人入赘时,为父曾端详美人面相,并无桃花之虑。但相由心生,人的气色会随时间、环境、人际等外力而改变,这就是后天的改变。但是先天却是不会变的,美人依然是美人,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林翠英似松了口气,平静道:“谢谢爹的开导,女儿明白,爹的意思是说,后天的变化,非人力所能抵抗,只宜因势利导。而先天的本质,却是尽其在我,完全不受外力影响。所以,就算美人娶了三妻四妾,只要他心中有我,就不必计较其他,是不是?”
铁齿道人赞赏道:“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聪明绝顶一点就通,为父正是这个意思。”“不可以,我不答应,美人敢娶妾的话,我绝不饶他。”
老太君气恼拍案叫道。铁齿道人见状,不敢惹她,便对林翠英道:“你别管你娘怎么说,你的意思怎样?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吧!”
“我我会阉了他。”铁齿道人登时傻了眼,万没料到答覆竟是如此。
“好,花美人入赘我家,还敢花心,为娘赞成阉了他,免得四处麻烦。”老太君斩钉截铁道。
“你你怎么跟着胡闹?万一假戏真做,岂不将来后悔?”“你少来,你们男人哪一个不花心?放眼京城的男人,全都是一个样,个个三妻四妾,还到处拈花惹草,一旦美人开了先例,你就可以来个有样学样,是不是?”
“你说的是什么话?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什么这样?你把话说清楚。”
铁齿道人心知女人一旦吃起醋来,连城墙也挡不住,强忍一口闷气,转身便要离开。老太君却不肯放过他,一路跟着他骂了出去。从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林翠英叹了口气道:“总管立刻通知提督大人撤退人员,梦华跟我一起出去找人。”事情交代清楚,便各自忙开,一场闹戏也就此结束。
第二章 母子团聚入天波
花生茫然无措走着,彷佛行尸走肉一般,脑中一再重复着母亲冰冷的话语:“想冒充我儿子的人太多了”
街道行人穿梭不息,吵杂之声不绝于耳。忽闻一阵笑骂夹杂着哭泣声,人群自然围了上去,花生身不由已地被挤入人丛,只见五名大汉站在菜贩前,对着一盘一篮的果菜,翻箱倒柜的大肆破坏,无视于老妇人的苦苦哀求和阻止。
“颜大娘,我看你就答应吧!我家少爷哪点不好,相貌堂堂,有财有势,你家丫头如玉进了门,以后吃香喝辣的,享尽荣华富贵,连你也不必在辛苦卖菜过活,这么好的机会,就白痴也知道如何选择,可别白白放弃啊!”眼看抢救无功,颜大娘只好忍痛放弃道:“何管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家丫头还小,不懂事,就怕过了门,反而坏了何家的门风,岂不是加深我的罪过。”
何管家脸一沉:“大娘的意思是不答应了?”颜大娘把心一横,咬牙道:“其他的事都可以商量,这件事不必再说了。”
“嘿嘿,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你家阿宏欠我们的钱,请你们还出来吧。”颜大娘变色道:“什么?我们哪有欠你们的钱?”
“嘿嘿,看来你还不知道,来人呀!把人押出来。”只见两大汉押出一名浑身是伤的青年,将他丢在颜大娘身前,果见颜大娘呼出声,紧抱着青年哭喊不已。
“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凶手,为什么这样欺侮人,难道世上没有公理吗?”“我家少爷就是王法,颜大娘!只要你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公理王法立刻站在你这边。”
“放屁!”何管家脸色一变,立刻惊怒的搜寻出言不逊之人,忽见花生一脸阴沉,非常不顺眼望着自己,喝道:“刚才胡说八道的人是不是你?你说。”
花生心情虽然坏透了,仍强行克制,便伸手指着右边一名大汉,不想多说。何管家见该名大汉粗壮彪悍,怒瞪着双眼已令人心寒,何况脸上还有刀疤。
一看就知是个硬货色,岂敢招惹他,连忙转向花生骂道:“明明是你这个臭小子乱屁,我看得一清二楚,还想抵赖。”一切情形,花生看在眼里,不禁怒极反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你承认就好,来人呀!教训他。”七名打手刚围过来,花生已耐不住性子,一飞身连翻踢,便倒了一对,接着一阵拳打脚踢,大显身手,打得七人毫无招架之力。
花生一肚子的怨气,全部发泄在他们身上,下手极重,而且全往骨头关节下手,就算医好也成了残废。何管家脸早吓白了,万万没想到花生年幼,下手居然如此凶残,刚转身想趁乱脱身,却见刀疤大汉挡住去路。
“这位大爷请借过,小的改日再面谢。”“只要你背后的人同意,我就好说话。”
“背后的人?谁?”“我!”
还没看清人,早被花生劈头一拳打飞出去。刀疤大汉哈哈一笑道:“怎么样?气消了没?”
花生两眼一瞪:“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以为我放心你一人回去?只是没想到大门都没进,你就被赶出来。”
“笑话,那种鬼地方,谁稀罕进去?只是令我很好奇,你竟然能忍到生儿育女,真不简单。”原来刀疤大汉竟是花美人,只见他苦笑道:“只怪我当时太天真,才会上当受骗,刚开始的时候,你娘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把我当太上皇一般侍候,而且她又长得美艳可爱,想不上当都难。结果,一生下你大哥,你娘就判若两人,简直跟你姥姥一模一样。直到生下你,我才下定决心逃家。”
花生想了想,不禁有些同情老爹的遭遇,忍不住深表同感道:“不错不错,今天我第一次见到娘,果然是美艳动人,可见年轻时,更是迷人,难怪你要上当了。依我看来,搞不好是你故意上当,否则,像娘这种大美人,恐怕不容易追上手吧!”说完,父子俩暧昧的互看一眼,忽然又哈哈大笑,抱成一团,这对父子的一番对话,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