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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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少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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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没错,就是麻烦了一点。”
  “我可以请使馆方面帮忙。”她说。
  所罗沉吟了一下,“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
  得到所罗口头上的赞同及允诺,和希放心许多。
  “川崎先生,川崎太太,”她转而向川崎夫妇说明,“我们会替你们办理空运手续,那么川崎小姐的遗体就先放置在这儿,然后……”
  “我们要为洋子移棺。”川崎说道。
  “咦?”和希一怔,“移棺?请问你们能移到哪去?”
  “这你不用担心。”川崎神情坚定,“我在洛城有朋友,他愿意将他的空房子借给我。”
  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英臣开口了——
  “这并不合程序。”他说。
  川崎一怔,像是觉得很困扰似的。“难道不能通融?”
  “这里不是日本,”英臣神情严肃。
  川崎眉心一皱,瞥了身边的川崎太太一眼。
  川崎太太立刻噙着泪,哀求着:“可是我们真的希望能为洋子守夜……”说着,她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见状,和希实在不忍。“所罗队长,日本人有为家人守夜的习俗,可以请你通融吗?”
  “末武,你明知道这不合规矩。”英臣说。
  “哪来这么多规矩?”和希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美国人了,完全不了解日本人在这方面……”
  “末武。”英臣打断了她,没让她再说下去。
  和希瘪着嘴,不悦地看着他。
  他与她四目相望,一脸若有所思。
  暗忖须臾,他像是有了什么决定似的。
  “如果所罗队长没有意见,我就当不知道。”他说。
  所罗皱皱眉,考虑着。
  “所罗队长,请你帮帮忙。”和希帮着川崎夫妇求情。
  拗不过美女的恳求,所罗终于点头。“好吧,我就答应让他们移棺,不过只能一个晚上。”
  “真的?”和希一笑,“谢谢你,所罗队长。”
  转过头,她向川崎夫妇解释:“所罗队长答应让你们移棺,但只能一晚。”
  闻言,川崎夫妇脸上有着放心的笑容,“那真是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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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理了一切必要的手续,川崎洋子的棺木由川崎夫妇领走。
  目送着葬仪公司的运棺车离去,和希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高兴了?”英臣在她身后,冷淡地说了一句。
  她回过头,没好气地瞪着他。
  “难道满足为人父母的他们这么一点小小心愿,伟大的清川英臣先生都不愿意吗?”
  “你明知道这根本不合程序。”他说。
  “法理不外乎人情。”她对自己的决定毫不后悔,“女儿客死异地,他们已经够伤心难过了,假如我们连这点忙都不帮,那岂不是太不通人情?”
  睇着她,他还是一脸不甚认同的冷漠表情,“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赞同你的作法。”
  “是吗?”她挑挑眉,“我不需要你的认同。”
  “你天性如此吗?”
  “啥?”
  “坚持己见,挑战别人。”他说。
  “这不是恭维吧?”她直视着他。
  他撇唇一笑,“当然不是。”
  他的直率虽然很惹人生气,但坦率的人总比装模作样、虚情假意的人好多了。冲着这一点,和希决定不跟他生气,也不跟他计较。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希望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他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抽着。
  “绝对正确。”她一脸的坚信。
  “那就好。”他幽缓地吐了个烟圈,话锋一转,“知道他朋友的空房子在哪里吗?”
  她一怔,“ㄟ?”她不懂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他眉梢一扬,斜睇着她。“你该不会连问都没问吧?”
  他说中了,她是没问。但倔强的她,当然没表现出一副尴尬又心虚的表情。
  她故作镇定状,“那家葬礼公司是所罗队长找来的,要问到他们把棺木运送到哪里去并不困难。”
  “嗯。”他挑挑眉,“那么我希望你现在就去问。”
  “你急什么?”
  “因为我觉得不对劲。”他说。
  她微怔,“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说不上来。”他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川崎夫妇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天性多疑吧?”她很不以为然。
  “干这行就要多疑,你不知道吗?”他发亮、锐利的目光锁住了她,“太容易相信别人,是会吃闷亏的。”
  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就因为知道他没说错,她开始有点心虚。
  他是个优秀的探员,而在他面前,她常有一种莫名的挫折感。
  但她不想输他,更不想被他看扁。
  然而,就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倔强及坚持,却往往让她在他面前更显无能。
  “我……”她涨红着脸,不甘愿地说:“我去问就是了。”说罢,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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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葬仪公司那儿问到地址的当晚,英臣跟和希驱车前往。
  来到这处市郊的木造房子前,英臣停下了车。
  “是这儿没错吧?”他再核对了一次地址。
  和希望向车窗外,看着那栋乌漆抹黑、没有半点动静的房子,不觉皱了皱眉头。
  “你……确定是这里?”她问。
  “这句话应该由我问你。”他睇着她,一脸“你看吧,出事了”的表情。
  “ㄜ……”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承认,也无法说服自己这栋房子有人入住的事实。
  她再一次望向窗外,“怎么会这样?”
  “你跟葬仪公司问来的地址就是这里没错。”他说。
  “真……真的吗?”她有点心虚地睇着他。
  他挑挑眉,唇角一扬。
  “虽然我已经变成美国人,但你可别告诉我,日本人守夜是不开灯的。”
  这句话分明是糗她,因为她今天在停尸间说他已变成彻彻底底的美国人。
  虽然知道他在糗自己,但事实摆在眼前,她实在无话可说。
  “我不是说过了,他们很可疑……”他说,“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川崎洋子的双亲,”
  她一震,“咦?但是……他们有证明文件……”
  他笑睇了她一记,“文件是可以变造的。”
  他这句话可真是点醒了她。变造文件,这是极有可能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有点担心,“我们是不是该立刻跟所罗队长联络?”
  “不。”他不加思索地回答。
  “咦?”
  “他们要运遗体回国,还是得经由警方协助。”他撇唇一笑,脸上充满了自信的光彩,“我们就将计就计,”说罢,他转动方向盘,往回程走。
  一路上,他几乎没说话,而这令和希相当讶异。
  她以为他会趁此机会,好好地嘲笑揶揄她一番,但他没有。
  因为他什么都没说,反倒让她觉得既惭愧又自责。
  说什么人情,谈什么义理,她根本不该坏了规矩。
  他说可疑的时候,她为什么不听他的呢?要是她乖乖听话,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唉,这次真是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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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英臣的住处,和希还是闷闷不乐的。
  她觉得自己笨透了,居然央求所罗队长帮忙,然后让那两个可能是冒牌货的川崎夫妇运走川崎洋子的遗体。
  到人家的地方参与办案,竟然出了这样的大纰漏。“唉……”不自觉地,她叹了口气。
  发现她无精打采,英臣闲闲地问了一句:“你饿了?”
  “没有啊。”她将外套脱下,搁在手上。
  “没有干嘛那么有气无力的?”打从他第一分钟认识她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精神不济。
  “你不懂的啦……”她瞥了他一眼,一副“说了你也不懂”的表情。
  他挑挑眉,神情有点认真地说:“你『好朋友』来?”
  她一听,脸颊立刻爆红。
  “才不是!”她羞恼地瞪着他,“你胡说什么?”
  见她反应这么大,他蹙眉一笑,“女人来『那个』很正常,你干嘛这么激动?”
  “你该不是为了今天的事郁闷吧?”很快地,他猜出另一个可能。
  她爱面子又倔强,很有可能是为了她的误判而感到沮丧。
  她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其实你不必那么介意……”他在沙发上坐下,“很多事情是要靠经验累积的。”
  见他今天像是吃了什么奇怪的药似的,竟没对她冷嘲热讽一番,她真的很吃惊。
  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喂,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抬起眼帘,“什么?”
  “依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会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羞辱我一番的。”
  他蹙眉一笑,幽深的黑眸回望着她,然后紧紧地锁住了她的目光。“你有多了解我?”
  迎上他如此深沉的目光,她不知怎地心头一悸。
  其实,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而且可能是美国的营养好,他除了脸蛋像日本人之外,其他的部分都像是美国人。
  说真的,在日本难得见到像他这样的男人,即使是在充满阳刚气息的警界。
  他的个性一板一眼,自主性强,如果要跟他一起工作可能不是个好选择,但若是想谈一场美好的恋爱,他应该是不错的人选……
  突然,一条警觉的神经将她拉回——
  谈恋爱?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她一定是疯了!
  看着脸上表情千变万化的她,英臣微怔。
  不张牙舞爪的时候,她其实是个甜美的大女孩。
  她跟他以往所认识的女人不同,她总是直接而诚实,从不掩饰自己当下的情绪。
  “明天他们会把川崎洋子的遗体运回来吗?”因为觉得有几分尴尬,她随便找了个话题。
  “他们没理由不运回来。”他说。
  “为什么你那么有把握?”
  他自信地一笑,“等着看吧。”说罢,他起身走向吧台,拿了一瓶酒。
  “要不要喝两杯?”他问。
  她犹豫了一下,“好吧。”既然他们今天晚上有那种“大和解”的气氛,喝个两杯又何妨?
  他拿着酒及两只杯子走了回来,替自己及她倒了一杯酒。
  “你为什么投身警界?”英臣啜了一口酒,睇着她问,“我听说你是东大的高材生,是当届国家高等公务员考试的榜首。”
  她讶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撇唇一笑,“我们有很多消息来源及管道的。”
  “佩服。”因为气氛轻松,她不自觉地把身子往沙发里一靠,“我家族里有不少警务人员。”
  “所以你自幼向往警职?”
  “可以这么说。”她一笑,“你呢?你又为什么进DEA这种特殊单位?”
  提及这件事,英臣的脸突然一沉。
  她发现他眼底闪过一抹伤痛,但瞬间消失无踪。
  她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情吗?还是她的问题触碰了他不愿多谈的痛处?
  突然,她有点后悔提出这样的问题。
  “ㄜ……”她尴尬地说着,“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
  他抬起眼帘睇着她,唇角轻轻一扯。
  虽然她有点大剌剌,但他发现她其实也有细心体贴之处。
  “没什么不可以谈的……”他将酒杯里的酒仰头喝光,然后又倒满了一杯,“是因为我唯一的弟弟。”
  她微顿,“弟弟?”
  “是的。”他点头,“如果他还活着,现在应该有二十六岁了。”
  她一震。言下之意是……他老弟挂了?
  该不会他老弟的心愿就是进DEA,而他继承了他老弟的遗志吧?
  “他……他是怎么……”她有点难以启口。
  “毒品。”他打断了她,“是毒品害死了他。”
  她惊讶地看着他。
  他的神情沉郁而难过,直教她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抓起酒杯,将杯里的酒一口口地喝进肚子里去。
  “因为压力,他在青春期时就出现情绪问题,还曾经因此进过医院。”
  “压力?”什么压力让一个青春期的孩子情绪失控?美国的教育制度应该还挺“人道”的吧?
  他浓眉一叫,蹙眉苦笑,“我的家族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而他一直活在优秀大哥的阴影之下。”
  从他眼底,她看出他是如何的自责内疚。只是……这并不是他的错。
  他替她又倒了一杯酒,“他十五岁染上了毒瘾,十七岁时就因为用药不当而过世。”
  这时,她想起他先前曾非常激动地说过,毒品危害了许多青少年的生命,原来他的弟弟就是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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