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尼凝的胸口一滞,突然想大笑,真是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自己以前不也是这样无所顾忌地伤害人吗?还不是和墨晨杨一样仗着自己有点钱,没有想到自己现在终于也尝到滋味了。
她的手紧紧捏在一起,想要拉开车门,甩了车门而去,可是,终究什么也没有做,而是屈辱地坐在那里。
墨晨杨甚至没有转头,只是说:“我今天可是已经给了你下车的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抓住,所以以后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委屈都是你心甘情愿的事情,我不喜欢再听到和刚才类似的一字一句。”
张尼凝的心里如锯隔般疼痛,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努力控制自己不让呜咽声溢出喉咙,她明白如果此时让墨晨杨听到自己的哭声,那么一切便都完了。
车子重新被发动,车上的气场冷得吓人,张尼凝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等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甚至连下车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墨晨杨一直端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
张尼凝使劲全身的力气下了车,还没有等她站稳,车子便已经绝尘而去,那股刮起的风差点带倒张尼凝。
她颤抖着双手,借着路灯的光,又颤抖着手从包里找出手机,然后费力地拨通了号码,对着那边哭泣:“爹爹,爹爹,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太小了(1)
其实墨晨杨的心里也不好受,临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若熙的言笑晏晏,只是那笑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冯一开的。
他知道自己今天做的有点过分,把张尼凝叫来,却没有好好照顾她,甚至连最起码的主人之义都没有尽到,更何况她今天是来做自己的女朋友的,所以当张尼凝最后说要走的时候,自己才会那么积极。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利用了张尼凝,但是明明是想让若熙不痛快的,为什么最后不痛快的反而是自己?
飞车回到了家,若熙在客厅等他。
“哥哥。”依然是甜甜的笑容,墨晨杨见了却如鲠在喉,这样不达眼底的笑意,若熙竟然也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努力松了松脸皮的肌肉,在她的面前保持微笑成了自己的习惯,可是,为什么今天自己却挤不出笑容。
他伸出手,却拉若熙的手。
没想到若熙的手往后一缩。
墨晨杨一下子抬起眼,他看着若熙。
“哥哥,我刚才帮李妈洗碗了,这手上油腻腻的呢,你可千万不要碰。”若熙赶紧解释。
“拿过来。”墨晨杨看着她说。
“什么?”
“把手拿过来。”
若熙看了看他的脸,然后把双手摊在他的面前。
墨晨杨的脸色微微一变,那葱葱玉指上没有沾任何东西。
冷若熙立刻嬉笑,“哥哥,跟你玩呢。”
墨晨杨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然后问:“是不是真心话?”
若熙立刻噎住,没有说话。
墨晨杨轻轻叹息一声,然后问:“和冯一开关系很好?”
冷若熙看了看他的脸,聪明地没有说话。
“若熙,是不是长大了?所以可以说谎,所以面对我的问题当做没有听见。”墨晨杨的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难受。
若熙摇摇头。
“哥哥,不是的,因为长大了,所以有自己私人的空间了,所以想找几个好朋友。”
你太小了(2)
“哥哥,不是的,因为长大了,所以有自己私人的空间了,所以想找几个好朋友。”
“包括异性?”墨晨杨的眼睛紧紧锁住了若熙的脸。
若熙没有说话,只是嘴唇紧紧咬在一起。
每次看到若熙做这个动作,墨晨杨便觉得喉咙口发紧,他上前,双手轻轻扳开若熙的嘴。
若熙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当刚想看着墨晨杨,猛地想起张尼凝那张开心的脸,脸色立刻又垮了下去。
“哥哥,我和冯一开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而已。”
“若熙,你要结交朋友,我并不反对。可是,你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你还没有经历过,这样就带着冯一开拜见家长来了,是不是太性急了一点?”墨晨杨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开一个玩笑,可是,他笑不起来,只要一想到若熙刚才的那张笑脸,他就怎么也开心不了。
“哥哥。”若熙顿了顿脚,“真的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
“若熙,不要骗哥哥。你班级中难道除了冯一开就没有其他男生了?为什么上次给他过生日,这次带着他回家。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哥哥带着女朋友回家的日子,你这样领着他进来是什么意思?”
若熙低下了头,其实带上冯一开只是想让自己的底气更足一点,至于其他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过。
“若熙,你还想小,你只是一个学生,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你还会碰到很多很多优秀的男性。如果你觉得冯一开真的不错,那也不妨一直保持着这种关系,一直到读大学或者工作,然后试着和他交往。“墨晨杨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真诚一点。
说实在话,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如此谈心,也就是从今晚起墨晨杨突然觉得若熙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自己眼中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女人。
想到这个词语,墨晨杨心神荡漾了一下,若熙,你到底懂不懂我的心思?
韩俊遭殃(1)
大好的星期日因为若熙和同学逛街去了,让墨晨杨变得没有任何滋味,他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了几个圈后,于是一个电话,所有的中层统统赶到了公司加班。
墨晨杨冷着脸坐在会议室,目无表情地看着进门的每一个人。
韩俊进门的时候,看了看墨晨杨,然后小声地对身边的冯兼说:“最近咱们老大是怎么了?难不成天天在吃大……”韩俊还没来得及把下面的一个“葱”字说完,墨晨杨的眼神“嗖”的一下射了过来,吓得韩俊赶紧闭上了嘴,然后对着他嘴里的那个老大讪讪地笑着。
墨晨杨似乎没有看见,只是如刀的眼睛在韩俊的脸上来回地搜索。韩俊觉得自己的头上冷汗直冒,他突然有些后悔出门地时候应该看看日历,查查自己今天适不适合出门。
冯兼微微一笑,在韩俊身边坐下,然后附在韩俊的耳边小声说:“别说了,小心狂风吹倒你。”
韩俊连头也不敢抬,他直觉老大刚才是听到他的那句话了,唉,他在心里叹气,直想抽自己的嘴巴,为什么就那么多嘴呢?
果然,冯兼刚说完,便听见了墨晨杨的声音:“最近企划部难道很闲?”
“没有,没有。”韩俊忙不迭地摇头,“我们企划部……”
墨晨杨快速地打断了他的话:“今天给我去查查这个人。”
墨晨杨说完甩给韩俊一张纸条。
韩俊接过来,刚打开一看便苦了脸,“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只这么一个名字“冯一开”,然后便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企划部什么时候做起侦探的活了。
如果韩俊知道墨大老板还有更绝的活派给他,不知道会不会一边吐血去?
墨晨杨眯缝起眼睛,看了看韩俊,然后说:“你没空?行,还给我。”
韩俊抬起头,满心狐疑,什么时候老大怎么好说话了?商场上所有的人都知道在老大面前从来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事情的。
韩俊遭殃(2)
韩俊看了看墨晨杨的黑脸,连忙攥紧了手中的纸条,忙不迭地说:“有,有。”等说完又觉着不对,马上紧了头皮。
果然墨晨杨立刻甩过一个文件夹。
韩剧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是城市名。
“去考察临近几个城市中我们产品的使用情况。”
韩俊两眼一翻,差点晕倒。
“老大,不会吧?”先别说“晨熙”涉及的领域是如何的广泛,单单出去跑跑这些地方就够折磨人了的,更何况这些什么事情轮到企划部的人来做了?
“你不是说有空吗?”墨晨杨问。
韩俊是连咬自己舌头的冲动都有了,他恨不得立刻站起来,一头撞到墙壁上去。
周围的几个人眼睛紧盯着自己的面前,生怕一不小心被殃及,只是耳朵竖竖得高高,期待着下文的发展,这件事情如果传了出去韩俊以后该怎么做人?竟然让企划部做调研的事情,也亏老大想得出来。
这是有史以来开得最安静的一次会,每个人都给自己的嘴巴拉上了拉链,生怕一不小心自己会成为像韩俊那样倒霉的人。
只是这样也不能让咱们的墨大老板满意,他阴沉着脸目光从前面扫视到后面,从南边扫视到北面。每个人的背脊开始直冒冷汗,只盼望着自己能够在老板面前成为隐形人。
每个人总算在战战兢兢中开完了这次会议。
韩俊一直耷拉着脑袋,等会议一结束便走出了会议室。
五分钟后,韩俊走进了墨晨杨的办公室。
墨晨杨正咱在窗口发呆,听见开门声也没有回头。
韩俊站在那里,进退不是。
“说。”墨晨杨淡淡地说。
“冯一开,男,今年十六岁,就读于横杨贵族学校。”
“家庭。”墨晨杨感兴趣的还是这些。
“父亲冯锋。”
“冯锋?”墨晨杨重复了一遍,“难道是琴明公司?”
韩俊点头。
韩俊遭殃(3)
墨晨杨点头,怪不得那小子在举手投足之中自有一副高贵样。他揉了揉太阳穴,是不是自己已经老了,怎么最近老是感觉太阳穴这里不停地跳。老?他为自己这个词感到心惊,难道若熙是嫌弃自己老了?墨晨杨不由感到一阵心惊。
他缓缓地转过身,然后挥了挥手,示意韩俊可以出去了。
“老大……”韩俊欲言又止。
墨晨杨以为还有什么发现,于是抬起头看着他。
“您看我们企划部去……”韩俊斟字酌句,想着如何把那个烫手番薯扔掉,可是,看到墨晨杨脸上的表情他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当时只有一个冲动——抱头而逃。
只见墨晨杨的嘴角慢慢扯起一个笑容,笑容越来越大,然后只听见他缓缓地说:“你看你只用了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就查出了这个人,说明你这个人办事效率挺高的。”
韩俊硬着头皮往下听,这是老大的习惯,先是把你捧上天,然后再猛地往下摔。
可是,出乎意料地,这次墨晨杨却没有打算把他往下摔,只见他在宽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停下来,望着韩俊。
韩俊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看来老大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是错误的了,他抬起头,双眼热切地注视着墨晨杨的脸。
只听得墨晨杨缓缓地突出几个字,“我刚才想了一下,我们公司打算在东南亚开拓市场……”
韩俊脑中“轰”的一声,他强烈鄙视自己,刚才是想什么呢?老大是谁,他是英明的领导,他永远不会做错误的决定的,他赶紧说:“老大,我还是去周边的城市吧,我想过了在那里能够更加发挥出我的特长。”说完飞也似的地逃出了办公室。
墨晨杨的嘴角又浮起一抹微笑,只是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想到了韩俊的话,原来冯一开是冯锋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冯锋,冯锋,看来咱们要好好打上一仗了。
琴明公司(1)
当然和“晨熙“相比,琴明公司的名气相对的弱一点。
冯锋是从房地产发家的,他起步比墨晨杨要迟,但是在房地产方面做得还算不错,只是去年冯锋突然急流勇退,然后开了一家琴行。
墨晨杨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不出半天,便把冯锋的所有底细打探的一清二楚,甚至包括祖宗八代。
墨晨杨看着眼前厚厚一叠的资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冯锋的房地产经营得相当不错,如今房地产也是一片形势大好,为什么他会不做,然后去经营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琴行。若不是琴行的名字和冯锋原来的房产公司的名字一样,他是断然没有办法把这两家风牛马不相及的店联系起来的。
墨晨杨看着眼前冯锋的照片,他和曾经和冯锋接触过,似乎最近他一下子老了很多。
他思索了一下,然后拨了一个号码,“给我查一下琴明琴行的所有往来客户名单及详细资料。”
对方办事想来神速,不消半个小时,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