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炼的痛苦越来越叫他撑不住,他咬牙奋起撑住,怒但:
“姓秦的,曹炼并不是畏惧你,只是你太过于无耻,不要脸了……”
秦平须双睛中闪身出一片浩烈而果决的光彩,他断然道:
“曹老头儿,你认命吧!怪不得老夫!”
敖子青忍不住心头冒火,但他又强忍了下去,大叫道:
“秦朋友,你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好汉相惜,改日你们有幸再互相切磋武技,不也是美事一件,请看在下薄面……”
秦平须不禁呆了一下,面色一沉,转首对敖子青冷冷的道:
“敖子青,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如果我杀了他,反而是替你下手呢!你应该感谢老夫的相助才是,怎么反而出言无状!”
敖子青想不到对方竟是如此老辣,好像道理全叫他占住了似的。
敖子青笑了笑,依旧缓和的道:
“老兄,两位既无什么深仇大恨,再说,他与在下动手时已受了重伤,你此时下手,对江湖道义来说,太过于……不够光明正大……”
他的语句未说完,银鞭卷浪秦平须已浓眉倒竖,两目圆睁,满面寒霜的道:
“你的命还在老夫手中,还竟敢编排老夫的不是,你命不要了?”
敖子青心里叹了口气,暗忖道: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个人真是太小人了,一个弄不好,这条命……”
他舔舔嘴唇,平静的道:
“秦朋友,在下先前已经说过了在下不接受威胁,我敖子青是忍辱吞声之人吗?”
有些愤怒,秦平须冷厉的喝道:
“别以为老夫怕了你,老夫一掌一样可杀了你,谁也不知今天这码子事。”
敖子青不愠不怒的轩轩剑眉,淡淡的道:
“不错,你可以不帮在下解了毒,把自己说过的话,当作放屁,但是凭你要一掌毙了在下,还是留待下辈子再试试吧!”
秦平须那双含有煞气的眸子倏忽射了两道冷电,他愤怒的道:
“敖子青,你狂错了对象!”
敖子青仰天狂笑一声,道:
“比之曹炼,你的武功如何?他的经验就是你的榜样。”
秦平须眼里像要喷出火焰一般怒视敖子青,嘴唇在翁张着,满面孔的愤怒之色!
趁两人对峙之间,曹炼连忙坐下来,运功调息,希望能借此机会稍微恢复一些精力。
在他旁边,有一个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那就是啸天三鹫唯一的幸存者,虎视眈眈,两眼直盯着曹炼不放。
敖子青想了一下,道:
“朋友要在下为你办的事,已经大致完成了,你也应该实践你的诺言为在下解毒了吧!”
摇摇头,秦平须冷冷的道:
“刚才我请求你杀了曹炼,你打败了他,我可以承认你完成了工作,要我为你解毒,换你开口向我要求吧!”
敖子青心头的怒火突然暴升,怒道:
“咱们是条件交换,互相利用,你应该知道鬼箫影敖子青从不做吃亏的事,更不会平白被人利用,你最好不要自找麻烦……”
此时,突然一一
敖子青他“烦”的那个字音始才从半张的嘴唇里吐出,杂树里蓦然一阵沙沙的声音,空中人影一闪,天三鹫的那人手中两刃刀倏指一旁盘坐运功的曹炼,去势非常凶威!
他原本以为敖子青忙着与他主人争辩,不会注意到他,曹炼双目又紧闭,身上的伤极重,更不能抵抗他的偷袭,谁知他料错了……
以曹炼此时所受的伤,的确无法反抗抵挡,可是敖子青却能——
几乎在他的身影才刚才伸出,敖子青已经发现了,他大叫道:
“你不要命了!”
叫声中,鬼萧就口,猛力一吹,寒光森森,蓝亮凶狠,一支暗器直飞至偷袭者的咽候,划破空中的声响,令人心惊胆颤,好不骇人!
半声号叫,那人已倒了下去,躯体从斜坡上沉闷的跌滚下去,一条生命就此陨落,在静止,在高潮后趋向幻灭
这一下的转变,不但秦平须吓呆了,曹炼也惊得微张着嘴,没想到敖子青的鬼肃中,藏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太不可思议!而他的反应及出手之准,之快,之狠,更叫人不敢相信!
敖子青脸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摸摸自己的心爱的鬼箫,爱惜的握着它!
秦平须有些不敢相信的愣在哪里,他迷惘着,曹炼已怒恨的道:
“秦平须,你的人跟你一样的卑鄙下流,这笔债咱们一并记下了……”
话虽如此,曹炼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以他身上的伤,拖得一刻是一刻,不见得真能复原而来报仇,可是他不愿死在敌人之手。
秦平须激怒的道:
“他娘的,曹老头儿你再嘴硬,你看老子杀不得你,老子可不是那个饭桶!”
敖子青舔舔嘴唇,他相信这次偷袭的人,如果是秦平须本人的话,情势就更为恶劣,那么事情的演变,连他自己也不敢想像。
秦平须有些进退维谷的在犹豫着,他并不是想着自己是否该救敖子青,而是救活了他之后,敖子青会不会对自己下手,凡是小人,他在猜测别人的行为,总是以自己的行径来衡量。
现在,他不敢像刚才那么强硬,如果不救,只怕敖子青会在毒发之前先行对自己下手,以他刚才露了的身手来说,敖子青与曹炼之斗,所受的伤并不如秦平须想像的那么严重。
只有敖子青自己明白,刚才吹动暗器时,他是卯足了劲,他是借此来恐吓秦平须,因为他不能跟他动手,以他目前的情况,只怕胜算不大,而且他还指望秦平须治愈他的毒伤。
他的掩饰作得太好了,所以除了他自己外,眼前两位当代高人都被蒙骗了。
敖子青笑了笑,十分平静的道:
“秦平须,在下不会出言相逼,要不要实践你的诺言,就随你的高兴了,不过,在下决不会让人在我身上占到一点便宜”。
话说的够明白,这比任何威迫利诱来的更有份量,秦平须这老好巨猾,古怪的道:
“老夫说过的话,一定会遵守,敖老弟未免大小觑了银鞭卷浪了。”
敖子青一点也不觉得讶异,坦然一晒,道:
“不敢,不过在下习惯先把话讲清楚,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秦平须低沉的道:
“现在老夫立即帮你解毒!”
敖子青心里有了希望,蓦然又感到内腑一阵翻涌绞痛,他窒了窒,缓缓的道:
“多蒙费心了!”
秦平须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他在每一跨步之间,身躯都是飘飘荡荡的,仿佛他的双腿并没有沾着地面,而是被一阵阵的微风吹送过来一样。
忽然——
秦平须在敖子青身前一尺处,敖子青蓦然出手,在他胸前的要穴一点,不在意的一笑,道:
“得罪了!”
微微一愣,秦平须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跳了起来,暴怒的道:
“敖子青,老夫好意的要帮你解毒,你猝然点了老夫的要穴,到底什么意思?”
敖子青淡淡的道:
“你的为人在下领教到了,为了让你安心替在下解毒,在下只得暂时得罪,你放心,伤不了你的,一时之间,你不会有任何不适,等在下的毒伤治愈之后,自然帮你解穴。”
秦平须算是一位武林中一流的角色,他突然被敖子青一出手便得手,难免羞愤难当,他只觉微微一麻,其他并无不适,而且行动并无妨碍,心想:
“敖子青,你未免大小看我了,我双手行动自如,我岂不会自己解穴吗?”
想着,暗暗运起内力,将功力移至手指,在被点之处,慢慢的推拿起来,可是,任凭他如何运力,越推拿胸口越感不适,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敖子青摇摇头,道:
“你不必白费力气,我点穴的手法,是经高人指导过,别人绝对解不开,一时三刻不会发作,过了时刻,就会痉孪而死……”
秦平须的眼睛睁得老大,带着无比的仇恨,颤抖的道:
“敖子青你不该用这种小人手段,老夫既答应替你解毒,岂会食言,你未免太狠了!”
敖子青闲闲淡淡的道:
“你何必动怒,等在下的毒解了,再替你解穴,你不耍花样,在下也不会背信食言的。”
秦平须的确想利用为敖子青治毒伤时,一掌劈了他,不想他狠,他毒,敖子青比他有过之无不及,他自叹不如。
僵了片刻,秦平须生硬的道:
“敖子青我忠告你,你最好遵守诺言,假如你敢生二志,就算你毒解了,逃到天涯海角,我银鞭卷浪会报还你失信的代价!”
敖子青颔首道:
“放心,敖子青永远不会逃的,我们是彼此。”
秦平须冷冷的道:
“坐下,解开你的上衣。”
敖子青了解人性,他毫不迟疑的脱掉上衣,坐了下来,在他坐下的刹那间,右手的鬼箫握的更紧,平放在他小腹刚。
秦平须亦在他背后坐了下来,双手在他身上按揉推拿起来。这推拿之力,起初甚是和缓,缓缓的,越渐加重。
每一推拿,秦平须的喉头必低低的降叫一声,有些栗人毛发……
推揉之劲越来越强,曝声越来越急促,敖子青脑中一片紊乱,体内五脏六腑火炙如焚,仿佛置身熊熊火炉之中,全身毛孔贲张,汗浆狂涌。
一阵热腾腾的白色气体自敖子青的头顶上升起,他的双眼紧闭着,鼻翼急剧翁张,他现在虽然仍不见红润,气色已稍微转好了一点。
秦平须双掌平贴着敖子青的肌肤,顺着血气流循之路指按,而一阵阵滚烫的,如火炙一般的热力,已贯入敖子青的体内。
正在敖子青觉得骨骼欲折,气也欲窒的时候,秦平须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长长呼了口气,手仍按着敖子青身上,严肃的道:
“这是紧要关头,你慢慢的散去你心头的阳元之气。”
敖子青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用力点点头,秦平须的双手又开始运作,沉紧澎湃,血管粗亮,在敖子青周身关节穴道推揉,在秦平须一放一缓之间,敖子青体内嫌恶之感渐被带去。
同一个动作,在他身上反复的做,过了约半个时辰,敖子青方才觉得五脏六腑宛如受着一只冰袋在缓缓的贴熨着一般,舒畅极了。
这时,秦平须松了口,他自己已已满头大汗,喘息吁吁,但他那冷漠的面孔,却仍然没有一丝表情,缓缓的站了起来,语声低沉的道: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敖子青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等到呼吸调顺,才站了起来,打了个踉跄,蹒跚的原地踱了几步。
静静的,秦平须又自身上摸出了一个红色的小木盒,倒了两颗红色的约丸,叫敖子青吞下去,有一股深深的麝香之味,在喉间发出。
药才到了敖子青腹内,敖子青刹那间觉得反胃,又想作呕,他来不及思虑这是怎么回事的瞬间,一个不隐,他又跌坐在地。
秦平须不说话,再走近他道:
“别压制体内的秽物,吐出来就好了。”
敖子青全身滚热如火,遍及四肢百骸,七经八脉,他痛苦的在地下翻侧,而大量的秽物,已自他口中吐了出来。
才觉得好一点,蓦地体内的热气又迅速上升,七经八脉又一次急速的收缩鼓张,他又一次呕吐了不少乌黑的秽物。
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痉挛着,抽搐着,大量的汗水自他身上的千万毛孔中沁了出来,已经吐完腹中所有的东西,他却仍然站不起身来。
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
敖子青觉得舒服多了,他站了起来,真正觉得舒服,好像自己从未中过毒似的,不像有任何不快的感受,他松了口气。
他睁开眼睛朝秦平须看,秦平须的面孔仍刻板如昔,毫无表情,但是,面上气色却更惨白及憔淬,正坐在地上调息内力,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他的确耗费了不少内力,如同打了一场硬仗。
在秦平须调息内力的时候,敖子青也试着将一股丹田真气,揉和着心口的一团阳元之力,在体内做了几次流转,再也没有那股翳闷沉重的感觉,也没有那种纹痛如裂的苦楚了,更没有那阻挡消懈的现象了。
嗯!他觉周身畅顺极了,澎湃极了,几乎较他未受毒伤更为适意,敖子青小心的站了起来,秦平须正静静的望着他。
敖子青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雀跃与喜悦,他缓缓的道:
“不管如何,在下仍然非常感谢你的疗毒之赐,费了你不少真力。”
秦平须沉默了一下,语声低沉的道:
“我们是互相利用,你的毒解了,我的穴也请你帮忙。”
敖子青不去在乎秦平须那种不带一丁点人味的态度,他轻松的道:
“你的穴不用在下动手,你自己就可以解了。”
秦平须骤而不悦的冷然瞪了敖子青,伸出他的银鞭,摆开姿势,涩缓的道:
“姓敖的,你想毁诺?”
敖子青轻轻抿抿嘴唇,道:
“姓敖的不是那种人。”
秦平须森冷而狠厉的注视敖子青,沉沉的道:
“那你刚才说的不用你动手,到底什么意思?你别跟老夫玩花样,银鞭卷浪也不是好惹的。”
敖子青微晒道: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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