偻佾神率先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讪然笑道:“你果然不是池中之物啊。能把沉痛与洒脱结合得天衣无缝,这世间,怕也仅你一人能做到。”
我回之一笑:“那么,你呢?雄鹰本非笼中雀,何苦自缚金牢中?”
我一语双关,一来点出他画地为牢将自己锁于尘世,二来说穿他不以真心示人。
他的音色太内敛,太温吞,明明有着浓烈的戾气,却硬将其改得平和柔缓,不像我,完全把自己的感情释放出来,反而让人迷惑。
“有些事,不是光想就能做到的。我若不留一丝屏障,别人就会回之以真情?你不像那么天真的人啊。”他星眸半闭,轻易将眼中的情绪掩藏。
“知道吗?我的家乡有个传说,”我岔开话题,开始为他讲起了故事,“神的使者,被称为天使,他们有着洁白美丽的翅膀,可以自由在天上展翅高飞,他们纯洁善良,他们活得快乐惬意。他们的外貌与我们很相似,可我们即使为自己装上翅膀也不能飞,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我的话,偻佾神显然很感兴趣:“我愿洗耳恭听。”
我指指他的左胸,说:“因为这里。”
“什么?”
“因为人心,太重。”
偻佾神一怔,随即笑开,拨弄着琴弦久久无语。
由于刚刚弹得太出神,所以没有注意到我们之间已经靠得太过接近,近得让我都要诧异——不应该啊,连琉和歆贴近我那么长时间,我都会尽力躲避,为什么会没意识到和他间的距离?
我不自在地想拉远自己和偻佾神的间距,放在琴上的手却忽然被抓住。
我想用眼神询问他的用意,但是,在看见那双蕴含着星辰光华的眸子时,我忘了自己想表达什么。
当我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时,我们的唇已经紧密贴合了。
为什么?明知没用,为什么还要对我使用“能力”?第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再冒一次险吗?你不像是这样的人哪。
我尝试靠自己的意识挣脱,因为我知道,施术者是不可能自行解除“吸引”的。
事实证明,没有接受过训练的我失败了。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上次只能说是试探,偻佾神不知道我也是异能者,可能将其归为意识力强或体质特殊,而这次,他似乎毫无保留地用了所有的力量,能力尚弱的我根本无力摆脱。
我已经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双手环上了他的背部,他也在热烈回应着我,连最后的意识我恐怕也支撑不了了吧?
“吸引”是只属于异能者之间的互动,只有在一方对另一方使用了“能力”时,这种“吸引”才会产生作用,起到催情的功效。除非被施术者精神力强劲,或者能力远在施术者之上,才能破解这讨厌的“吸引”。
不知不觉地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隆隆的吵闹声逐渐接近,好象是一大群人往这里来了……一大群人!?我怎么忘了?他们是在抓“刺客”!
用尽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神志,我勉强动了动本来已经不受我控制的右手,狠狠地掐着左手手背。
靠着那瞬间的清醒,我终于推开了偻佾神。
看他那茫然无措的表情,我纵然有再多的愤怒也顿时发不出来了。
也罢,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处男,和妲己也做了好几次了,再和他接两次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开始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了。—_—|||)
这时,宫外传来一道较为沙哑厚重的嗓音:“令狐公子,皇宫内出现刺客,我等必须尽义务搜查每个角落,还望公子见谅。”
我整了整半褪的衣衫,从容不迫地用内力将自己的声音传到他们的耳中:“不必,我这旖旎宫还不劳诸位费心。我正在制作药物,你们进来也只是死路一条,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当不起。若你们非要硬闯,请领了皇上圣旨再来。”
有我这句话,他们可没有人敢再多说了一个字了。
毕竟,我是毒仙弟子,没有人敢怀疑我做的药的毒性能否将他们致于死地。
毕竟,我是他们的未来皇后(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了)。
毕竟,他们不认为刺客到了我手里还能活着出去。(我有那么残忍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