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剑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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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惊鸿-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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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火黄说道:“小灵子!当你在两害相权的时刻,你能断然决定取舍,这就表示你成熟了。另外还有一个很要紧的考虑因素,我以为骆非白这位老弟必然无恙。在清江小筑我们也曾经有一面之缘,他是一个有无穷光明前途的人,断不致有意外。”



冷月很沉静地说道:“谢谢朱伯伯的安慰。”



朱火黄很严肃地说道:“冷月!不要以为我是在安慰你,任何一件事情离不开一个理字。骆仲行的倒行逆施,他绝对难容于骆家大院的。如果我说的不错,骆家大院骆庄主死讯一经传出,就是骆仲行授首之时,而骆非白老弟必然平安无恙。”



冷月平静地说道:“朱伯伯!我已经决定了,我要随着朱伯伯和戈姑娘,一同去寻找戈伯伯。”



戈易灵急着说道:“冷月!你……”



冷月摇摇头说道:“姑娘!你什么也不要说,冷月不会为了一己私情,来影响到大局。”



朱火黄侧着耳朵听一听,微笑说道:“你们二位不要再为这件事争执了,因为目前你我都已经来不及走了。”



戈易灵倾耳一听,已经听到蹄声,说道:“是河间府的捕快人马追上来了。”



冷月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朱伯伯!你和戈姑娘沿着这道丛林深入进去,可以离去。这里由我来抵挡着。”



朱火黄笑道:“这是什么话呢?不让你去上蔡,却留下你挡追兵,那我和小灵子还算人吗?”



戈易灵说道:“河间府的兵马捕快,谅他们不敢正眼瞧我们一下。他们要是真敢捋虎须,我们就让他们尝尝厉害。”



朱火黄说道:“我们见机行事,能够不惹麻烦,当然是为上策。现在我们牵马朝外走。”



“朝外走?迎上去?”



“对!因为令尊也是朝这个方向去的,我们要找他,难道还要背道而驰不成?”



三个人,牵着三匹马,缓缓地走向林外。



迎面奔来十多匹马,奔驰得很急,冲进丛林,分从他们三个人的两边,奔了过去。



朱火黄牵着马领头,昂然而行,视若无睹。



这十余骑刚一过去,迎面又来了两骑,勒缰停马,等在五丈之外。这时节刚过去的十几匹马,一个唿哨,忽地又卷将回来,盯在朱火黄三个人的后面,形成了一个前后包围的形势。



朱火黄停下来了,他从容地前后一打量,沉声问道:“各位是冲着我们三个人来的吗?”



迎面的两个人,头戴硬纱巾,齐眉勒住一条黄丝带,黑披风,露出里面深黄色的紧身排扣衣裤,薄底快靴端在纯银的马镫上。光面无须,浓眉细目,看起来两个人好像是弟兄,左边的人手里挽着一根细长的马鞭,绕着几圈,握在手里,两个人的眼睛,都盯在冷月的身上。



右边马上的人用手指冷月说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朱火黄淡淡地问道:“这位是在问我的话吗?”



右边马上的人似乎是个冷面汉子,也是冷冷地反问:“你以为呢?在这里我还要问谁的话?”



朱火黄笑了一笑说道:“看各位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无知无识之人,而像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各位平日向一个陌生人 问话请教,都是这样的语气吗?”他回头对戈易灵、冷月一眨眼,说道:“这叫做出门三五里,各处不相同。大概你们贵宝地就是这样的待人接物吧!”



戈易灵立即接着说道:“不!朱伯伯!这叫做‘人不可貌相’,衣冠楚楚的人,不一定有见识。”



冷月居然此时鼓掌说道:“好一个人不可貌相,说在这些人身上,入木三分。”



坐在马上左边的人,一脸勃然,一拎马缰,立即就要冲将过来,被右边这人拦住,他对朱火黄点点头说道:“尊驾何人?可否请告知尊姓大名?”



朱火黄说道:“早就该这么问话,只可惜迟了一点。现在我倒要请教二位,如此拦住去路,是为了什么?是寻衅吗?



我们与二位毫无瓜葛,更无怨仇,是拦路打劫吗?看样子二位也不是那种下三滥的人。



二位不将来意说明白,我们的话,恐怕就谈不下去。”



右边的人龇牙一笑,笑得令人可怕,白森森的牙齿,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他在一笑之后,笑容倏地收敛,一瞬间,嘴角向下扯得多长,冷峻地说道:“看样子,阁下大概在武林中算得上是个人物,而且手底下也有两下子,因此,说起话来刺人。我要奉劝阁下,得意之后就是失意,小心摔个马趴将门牙摔掉。说吧!你是哪一道的人物?你与这小子有什么关系?说清楚了,因为你和我们没有什么过节,可以让你过去,将来京城里你去找我们,还可以把你当朋友待。要是你偏不识相,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



“啊!”朱火黄这一声“啊”得很长,有着调侃的意味。“这么说阁下还有高抬贵手的意思,那还真是我的幸运。往后我们到了京城,还能高攀你阁下这样叫得开字号的朋友,真不容易呀!”



他对冷月挤挤眼、歪歪嘴,怪声怪调地说道:“小子!休怪我们不够交情,其实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咱们本来就谈不上交情,你的事你自己管,往后你就看着办吧!”



他又一扬头轻松地说道:“我和这小子的关系,说得够清楚了吧,怎么样,咱们可以过去吗?”



对面马上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右边的人说道:“瞧你方才嘴硬,原来只是一个银样腊枪头,嘴硬骨头酥。”



左边那人立即接着说道:“看他方才那份嚣张,就应该给他一点苦头吃吃。”



他一抖手,那根缠在手上的马鞭,闪电而出,在朱火黄的鼻尖前面不到两寸的地方,一掠而过,然后又像灵蛇一样,回到手掌之中。



朱火黄笑嘻嘻地说道:“二位说过,只要交待清楚关系,就可以让我们过去。是不是又要自食诺言?”



右边的人眼睛深沉地盯着朱火黄,看到那份镇静,脸上的颜色微微一变。然后才缓缓地说道:“朋友!我们不会食言的,只要你记得自己所说的话,也就是了!请吧!”



朱火黄耸耸肩说道:“我会记得我的每一句话。小灵子!咱们走。”



戈易灵也跟着耸耸肩,牵着马对眼前的情形视若无睹,朝着前面走去。对面的两匹马各向两边一带缰,让开正好可以走过一匹马的空隙。朱火黄走在前面,戈易灵跟在后面。



刚一穿过那一道空隙,戈易灵突然一弹而起,左拳右脚,人借自己马鞍上那样的一垫脚,快得好像一阵旋风,又准又狠,掌风脚步,分别扫中左右的两人,应声坠马,落在地上。只剩下两匹空着鞍的马,在那里顿足刨蹄。



就在戈易灵发起攻击的同时,冷月一个倒翻,冲天拔起,倏地向前一扑,身后为首的一匹马,如此一惊,刚刚扬起前蹄,就听得叭地一声,马上的人就如同倒了半截塔,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冷月的身形,正好掩在马的一旁,叱喝道:“要命的就不要动!”



那十几匹马上的人,还没有来得及拔出兵刃,先自呆住了。估计领头的那两个人,在人家一出手的瞬间,就倒得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其他的还有什么可妄动的。



朱火黄微笑着说道:“里面的人还有头儿吗?”



迟疑了一下,从十几匹马当中,有一个黑面汉子应声说道:“我算不得头儿,有话我可以记下来,带回去转达。”



朱火黄说道:“没有话要你转达,将你们这三个人带走。”



那黑面汉子点头说道:“还有别的事吗?”



朱火黄说道:“没有了。只是有一点要告诉你们,无论你们是干什么的,不要嚣张,人与人总得有点礼数,对不对?



所以,给你们一次教训。你们可以走了。”



那黑面汉子说道:“承情了!不过……”



他端躇了一下,接着说道:“并不是我不知好歹,我们也有眼光,看得出各位是高人,今天要将我们这十多个弟兄留下,我们谁也走不了。不过,既然各位高抬贵手,我们就得寸进尺地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朱火黄说道:“说吧!”



那黑面汉子接着说道:“请教三位尊姓大名?”



“一定要告诉你们吗?”



“回去总得有个交待,这是一个手下人活着回去的唯一条件。”



“好!既然让你回去,总是要让你活下去。记得,我姓朱,一个闯荡江湖数十年姓朱的。”



“朱爷!还能多告诉我们一些吗?”



“朋友!人要知足。告诉你一个朱字,你就足够回去应对的了。请吧!”



那黑面汉子在马上拱拱手说道:“是的!朱爷!你说的对极了,人要知足。”他一挥手,吆喝着:“伙伴们!抬人拉马,别再愣着。”



人手都很利落,三个人被抬着放在马背上,一阵蹄声,十几匹马就这么走了。



朱火黄对冷月点点头说道:“虽然比不上你心灵受制时的身手,但是,也相当了得。最难能可贵的,是你的机智,是你和小灵子之间的默契。”



冷月望着戈易灵微微一笑。



戈易灵接着说道:“这大概就是患难之交的特色吧!共过生死的人,每一个举上、每一瞬眼神,都会有心灵的互通。



比方说是现在我就知道冷月的意思,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赶紧离开此地?”



朱火黄随意地问了一句:“现在就要离开吗?为什么呢?”



问是随意问的,可是听在戈易灵和冷月的耳里,却是大吃一惊。不离开此地,待在这样荒野之地,难道要等什么吗?再说,这十几匹马跑回到河间,说不定还到不了河间,就会有人追到这里来。当然,谈不上“怕”字,却也犯不着等在这里要和他们见个真章,除非有其他重要的目的。



戈易灵和冷月对着一眼之后,轻轻地问道:“朱伯伯!我们是要赶路的呀!”



朱火黄索性牵着马,朝回头路走,找到一块大石头,撇下缰绳,人就坐了下来,笑着说道:“现在我们暂时不赶路了,我们要等人。”



戈易灵怔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悟的说道:“说的也是,那些大内护卫,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实在也叫人看不惯,等他们来,教训教训他们。”



冷月没有说话,她觉得朱火黄凡事经验老到,不是无故寻衅的那种人,如果真的要教训大内护卫那些人,当时又何必匆匆离开河间府?



冷月姑娘默默地没有插嘴说话。



朱火黄沉吟了半晌,突然说道:“小灵子!你在心里要有准备。待一会儿,会有高手赶来,你要小心应付。说一句老话,武功这件事,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



戈易灵突然抢着问道:“朱伯伯!你说万一是什么意思?”



朱火黄缓缓地说道:“我说万一来人是大内一等一的高手,小灵子!不是我长他们的锐气,你最多只是百招之敌。”



戈易灵不由地一口气向上冲,但是,她立即压了下去。



因为她对朱火黄太了解了,当深沉思考说话的时候,他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着含意的。



戈易灵吸了一口气说道:“朱伯伯!百招之后如果我真的败了呢?”



朱火黄正经地说道:“你如果真的败了,最重要一件事,你要极力保全自己不要受到伤害。老实说,你可以被擒,却千万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戈易灵真的有些啼笑皆非了,但是,她看到朱火黄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她把自己准备说着玩的话,收起来了,只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朱伯伯!你的话我不懂!”



朱火黄说道:“我的话容易懂得很,斗得过对手,你自然可以取胜。当你们斗不过人家,你要保住自己不要受伤。”



“宁可被擒?”



“对!宁可被擒。”



“然后呢?朱伯伯!”



“然后等人来营救你。”



“朱伯伯!你是等到我失败被擒之后,才来救我吗?”



“小灵子!你弄错了,不是我来救你。”



“谁?这里除了你朱伯伯,还有谁?”



冷月在一旁一直细心地观察着,在用心地倾听着。这时候她忍不住插嘴说话了。



“朱伯泊!我可以请问一件事吗?”



“冷月!你既然叫我朱伯伯,就不许客气。”



“朱伯伯!我们留在这里等,就是为了等那些大内高手来跟他们拼吗?”



“是这样的。”



“结果拼不过他们,甚至于戈姑娘要失败被擒?”



“大概是如此。”



“结果让别人来营救?”



“大概是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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