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客见状大怒,道:“没用的东西,退下!”
王勤果然立刻退了下去,其余三人也慌忙后退,他们的表情都有如释重负之感。
扶桑客当真气炸,走过去就是一掌,打得王勤翻倒在地,嘴角泌出鲜血来。
徐经纬忙道:“扶桑客,不要打死王勤……”
扶桑客住手道:“王勤胆敢抗命丢人,死有余辜,你不必管这档子事……”
徐经纬笑道:“扶桑客!王勤在十数名弓箭虎视眈眈的监视下,面对着武功比他高的敌人,心生怯意是合理的,换上你我,也不一定就不怕……”
他停了一下,只见那些站在四周的军旗盟手下,莫不露出感激钦佩的神态,徐经纬在替王勤说公道话,就像替他们全体抗辩一样。
扶桑客浓眉微皱,徐经纬接着又道:“你让王勤等人心理负担太重,再责罚他们是不合理的……”
扶桑客正要变脸,徐经纬却紧跟着说道:“我看,这点穴的任务还是交给我……”
扶桑客怔了一怔,道:“好吧!那么就有烦徐兄!”
徐经纬笑着道:“你们还是保持戒备,万一她们出手反抗,弓箭手万不可迟疑……”
扶桑客点点头,叶小青却道:“这如何使得?你这么一来,不就跟他们同归于尽了吗?”
徐经纬含笑道:“以我一人换她们四条命,还是咱们合算……”
他转向朱绮美,又道:“朱姑娘,你说对也不对?”
朱绮美一脸寒霜,黛眉微整,朱唇略略牵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出话
徐经纬说完话之后,立刻举步靠近朱绮美,背后的军旗盟弓箭手,一见他脚步移动,顿时不约而同地举起了他们手中的弓箭,凝神瞄准。
一时之间,四周泛起一股紧张的气氛,使人大感不安。
叶小青忍不住又道:“且慢!”
徐经纬诧然停步,回过头来问道:“还有什么事?”
叶小青道:“你还是回来,不必上前了……”
徐经纬讶道:“这又是为什么?”
叶小青道:“我们何必多费手脚点住她们的穴道呢?依我看,不如乱箭将她们四人射杀未得干脆!”
扶桑客道:“我们要留话口……”
突然听见朱绮美冷笑一声,道:“你们既然要留活口,摆着那些弓箭手,不是只为了唬人的?”
扶桑客道:“你们乖乖听令,自然用不着那些弓箭手,否则的话,我们宁可不要活口……”
朱绮美忽然住目沉思,她的表情极为镇定,使人猜不透她心里打何主意。
叶小青有点沉不住气,道:“你不会碎然出手反抗吧?”
朱绮美张着美眸,望了叶小青一眼,继续保持缄默,她的从容不迫,连扶桑客也感到有点受不了。
徐经纬却道:“朱姑娘不会反抗的,大家用不着紧张!”
叶小青讲道:“你万不可太有把握,掉以轻心……”
徐经纬道:“朱姑娘态度祥和,表情宁静,足证她没有拼死一战的决心,不信我去点她的穴道时,她决计不会反抗!”
说着徐经纬果然大步走近朱绮美,大声道:“姑娘,恕在下得罪!”
不待朱绮美表示意见,徐经纬立刻扬手拂去,将朱绮美四肢的麻穴点住,然后依次又点了唐英等三人的穴道,从容走回扶桑客之前。
他的动作奇快,使人看不出到底是朱绮美来不及出手反抗,或者朱绮美真如徐经纬所料的未加闪避。
叶小青松了一口气,笑道:“她们当真听话得很,早知道咱们也不必如此紧张。”
徐经纬道:“你试想一下,假使我没有把握叫她们就范,怎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叶小青道:“说得也是,但你为什么知道她们不会拼死出手,与你同归于尽呢?”
徐经纬微微笑道:“换上扶桑客上前,朱姑娘可能冒死反抗,我嘛,不值得她们拉我垫本,你说对也不对?”
他随口说出,叶小青却深以为然,额首道:“假使我是朱绮美,我大概也会这样做……”
这时扶桑客已命人将朱绮美等四人关入舱中,派人看守,当他料理完峻,回到甲板之上,却发现叶小青与徐经纬两人倚在栏杆之上,谈笑风生。
扶桑客见状倏地涌起一股莫名的醋意,径自走向舵室,闷闷不乐。
船在风势的助力之下,很安稳地驶向大鹏湾,不一会,已遥见了远处的陆地。
扶桑客一直心神不宁,他无法专心把舵,干脆走出舵房,只一抬眼,又瞥见徐经纬和叶小青两人,仍然兴高采烈地在一起谈心。
他忽然有上前制止的冲动,不过,他勉力克制自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只见徐经纬忽地掉过头来,扫了扶桑客一眼,然后又继续同叶小青说话,偶尔还传来叶小青格格的笑声。
扶桑客迟疑一下,终于大步走开。
徐经纬这时道:“小青姑娘,船就要靠岸,咱们得帮他们戒备,走!到船舷去!”
叶小青道:“算啦!那边自有扶桑客料理!咱们去不去无所谓,何不歇一会儿?”
徐经纬道:“我怕扶桑客会不高兴……”
叶小青讶道:“他不高兴干咱们什么事?”
徐经纬道:“我倒无所谓,怕的是你……”
叶小青道:“我?”
徐经纬道:“嗯!你是军盟的首座长老,放着船上正事不干,在这里与我闲聊,你不怕扶桑客在你们盟主跟前讲你的闲话吗?”
叶小青粉脸一变,道:“哼!他敢?他敢的话,就让他说去,我不在乎!”
徐经纬道:“在不在乎是另外一个问题,问题是扶桑客身居军旗盟副盟主,地位自然比你还高,你以下犯上,说什么斗不过他的!”
这话使叶小青不禁大为反感,道:“我倒要试试看谁比谁厉害……”
徐经纬打断她的话,道:“武杰来了……”
叶小青掉过头去,果然看见武杰自前般施然而来,不禁蹩眉道:“他来干什么?”
徐经纬迅即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定是扶桑客差他来的,你何不问问他?”
叶小青道:“哼!我正想问问他……”
徐经纬笑笑不语,这时武杰已走了过来,一面说道:“前面已是大鹏湾,首座长老为什么还不回你的岗位去?”
叶小青含怒道:“你管得着吗?”
武杰一怔,讶道:“我并没有管你的意思呀!”
叶小青道:“那么你就少开口……”
武杰道:“我好意转告你船要靠岸的消息,并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何以无缘无故地发我的脾气?”
叶小青道:“哼!你以为我不晓得你的来意?”
武杰道:“难道你认为我另有目的、’
叶小青道:“当然!”
武杰道:“你说说看……”
叶小青道:“你不愿我和徐公子太过接近,所以前来阻止,对也不对?”
武杰愣了一愣,道:“我?哈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话使叶小青反倒一怔,道:“我怎知你为什么要这样……”
徐经纬插口道:“武兄并没有前来阻止的意思,叶姑娘不可误会人家。”
叶小青不悦地道:“你怎么帮起他来了?”
徐经纬道:“我是凭公道说话……”
叶小青道:“事实摆在眼前,他不是来阻止咱们聊天的,那么他来干什么?”
徐经纬道:“不错!武兄来了,咱们自然不好意思继续闲聊下去,但是你要知道,是扶桑客叫他来的呀!”
叶小青沉吟一下,道:“这么说,他被扶桑客利用了,对不对?”
徐经纬点点头,转向武杰道:“武兄,可以坦白明言,刚才是不是扶桑客要你来这里的?”
武杰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徐经纬道:“我只不过猜猜而已……”
武杰一脸疑惑之色,道:“随口猜猜,总该有所根据吧?”
叶小青道:“刚才副盟主看见我和徐公子在此地聊天,他就很不高兴地走开,接着你就走了过来,事情巧得太过离谱,我们自然知道你是副盟主支来的!”
武杰思忖一会儿,道:“副盟主用心可谓狠毒,敢情他要咱们貌合神离,互相猜忌……”
徐经纬道:“扶桑客的心计正是如此……”
武杰愤愤地道:“哼!我倒要问问看他安着什么心!”
徐经纬叫住转身而去的武杰,道:“武兄,你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叶小青代武杰问道:“为什么?”
徐经纬道:“扶桑客有意在我们之间挑拨离间,我们何不将计就计,查出他真正的阴谋来呢?”
武杰想了一下:“对!我们故作不知,暗中合力对付他,也好出一口冤气……”
叶小青道:“扶桑客如此阴险,这人不能留在军旗盟中,我们要设法除掉他!”
徐经纬道:“除他容易,但要做得人鬼不知,否则易生祸端,连咱们在军旗盟也呆不下去,那就太不划算了……”
武杰道:“说得也是,徐兄有何妙计?”
徐经纬道:“此事最好找个不相干的人去干……”
叶小青和武杰闻言不语,他们飞快地动着脑筋,要想出一名合适的人手。
片刻之后,武杰露出笑容,道:“有个现成的人了,这人再恰当也不过
徐经纬和叶小青同时问道:“是谁?”
武杰道:“徐州段裕!”
叶小青拍手道:“是呀!我怎么没想到他!”
徐经纬道:“看你们两位的神情,好像段裕一定会听从咱们的话,替我们除掉扶桑客,为什么呀?”
武杰反问道:“你可知道我们折返到大鹏湾的目的吗?”
徐经纬耸耸肩,道:“这我怎么知道……”
武杰将目光移向叶小青,似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他们折回大鹏湾的目的说出来。
叶小青道:“武兄!事到如今,我们如果不将徐经纬视如知己,咱们恐怕扳不倒扶桑客,甚至于连军旗盟也无法呆下去,你说吧!”
武杰咬一咬牙,思忖一会,道:“扶桑客害得我冒了大不孝之名,如今又不容我托身军旗盟,我非整他个半死不活不可,可是……”
叶小青道:“快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你不说,我可要说了
武杰目光充满怨恨,道:“还是我来说,因为这事我比你清楚!”
可是他又住口不语,叶小青顿足催道:“那就快呀!”
武杰道:“我们到大鹏湾的目的,是要与段裕共同商讨合作的大计,好共同对付海龙会!”
徐经纬问道:“你们如此借重段裕是什么原因?”
武杰道:“因为段裕是五船帮的人……”
徐经纬诧异地道:“段裕是五船帮的人?这……不对呀!”
武杰道:“什么地方不对?”
徐经纬道:“我亲眼看见过他大显身手,杀死五船帮的人……”
叶小青插言道:“杀几个五船帮的毛贼,在他来说是小事。你不知段裕这人工于心计,这么一来,你对他不就另眼看待,大有好感了吗、’
徐经纬道:“就算是他为了博得我的好感才这么做,但是几次与黑海蛇娘邱真珠与三眼神雕邹不鸣见面之时,何以他们互不相识?”
武杰道:“这是五船帮老船主弄的玄虚,段裕昔年在外学艺,老船主就命他学成之后留在江浙一带,便宜行事,所以他出道之后,他们帮里鲜有见过他的人……”
叶小青补道:‘他们的老船主老谋深算,江湖无人知道段裕的真正身份,因此很多人被段裕利用了还不知道!”
徐经纬道:‘哪么你们又是如何探知的?”
叶小青道:“那是我们东海水晶宫的杰作!”
她嫣然一笑,不由得媚态横生,连徐经纬也看得呆了一呆。
但听叶小青又道:“段裕性好渔色,我们利用他这个弱点,使她入谷,不到三个月的工夫,就叫我侦悉他的真正身份……”
徐经纬“哦”了一声,道:“这事是叶姑娘亲自干的吗?”
武杰道:“是的!首座长老牺牲色相,被段裕收为侍婢,终于查出段裕与五船帮暗中勾结……”
徐经纬打断武杰的话,道:“这也不能证明段裕就是五船帮的人呀?”
叶小青道:“我窃看过他和五船帮老船主往来的信函,你知道老船主如何称呼段裕吗?”
徐经纬摇摇头,叶小青乃又道:“他们的老船主每次来函,都称呼段裕五弟!”
徐经纬笑着道:“说不定段格行五,老船主称他五弟不就对了吗?”
叶小青道:“不对!江湖上都知道五船帮乃是昔年横行闽浙沿海的五股海寇合则成的,五名匪首排行由老船主开始,最小的是五船主……”
她顿了一顿,又道:“五船帮四个船主我们都晓得是谁,单只五船主无人知道是什么人,由这些迹象去推测,舍段裕之外,恐怕不会有第二人!”
徐经纬思忖了一会儿,道:“想不到段裕居然是五船帮的海寇!”
他突然极端厌恶起段裕来,以往徐经纬总以为段裕只不过是一名养尊处优,自大自私的贵胄子弟而已,那时对他的行为,总是以容忍宽恕的心情来原谅他,此刻徐经纬的感触,当真恨恨不已。
叶小青和武杰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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