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道:“反正你有输无赢,随便你怎么办!”
卓大表现得越狂傲自大,段裕越觉得有籍口杀他,不禁暗暗得意。
段裕抱拳道:“好!请赐招……”
唐宁这次没有出言阻止段裕,显见她已同意段裕出手教训卓大一顿。
段裕暗自窃喜,双掌一抱,叫声“得罪”,忽地向卓大面门抓去。
这一掌非拍非击,表面看来像是要抓破对方面门,其实段裕五指暗使十成劲道,等指尖抵达卓大面门数寸远之际,霍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改抓为点。
卓大屹立不动,有点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段裕的指尖已点向卓大颈部的天缨穴,唐宁看得真切,不由得惊呼出声。
天缀穴在铁盆中上些骨际中央,虽非重穴,但因手火阳三焦脉,从小指次指之端而起,循胞表,出天井穴,贯肘,循外,出明经之后,与此穴相承。
如被点中,整条臂膀也就作废。
何况段裕一指点无缀穴,得手后必然再点卓大的死穴,那时卓大何来反抗之力?唐宁觉得段裕这一指点得未免太过狠,正想出言警告卓大。
不料卓大左手一格,右掌比段裕的指法更快,“啪”的打中段裕的左脸。
这一掌打得段裕楞愣的,愕然立在当场。
唐宁路过来关心的道:“段裕!你没有受伤吧?”
段裕半边脸由红而白,两眼射出怨毒的凶光,突然间像发了狂性的野兽般的,惨号一声;扑向卓大。
卓大好整以暇,但仍然免不了被段裕那种骇人的神态所吓着。
他退了一步,段裕“锵”的抽出奇形兵器,前扑的姿势仍未中止,一招“横扫千军”,拦腰攻去。
卓大但觉对方气势强大无伦,心知段裕已豁出命来。
不由得有点胆怯,又退了一大步。
这一大步,正好避开段裕的一招。
卓大一看段裕落空的情形,蓦然想起应该发掌反击才对。
当下他将熊腰微挫,一招“笑指东南”,朝段裕的侧面打去!
段裕只觉侧面掌风微动,猛然旋身欲进。
不料卓大第二把“拈花微笑”,恰在此时打了出来。
段裕眼前一花,当胸挨个正着。
这一掌卓大并未运足内力,但段裕却噔、噔、噔,被打退了三步之多。
他一手抚着胸口,眼中凶光已被骇异所取代,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道:“你……你是逍遥汉陆而的传人?”
卓大逼进一步,哼道:“什么传人不传人的,我是胖子的好朋友!”
他根本不知道“传人”就是“徒弟”的意思,所以说是胖子的好朋友。
逍遥汉陆而正是长得矮矮胖胖的,段裕与他相处过一年,岂有不知陆而外貌之理。
此刻一听卓大直呼陆而叫胖子,骇得心胆欲裂,废然跌坐在地。
唐宁仗到赶至道:“段裕!你伤势不要紧吧?”
段招摇摇头,突然有死到临头之感.阵中充满了绝望的光芒。
唐宁却道:“你在一旁调息,待我砍他一条手臂,报你一掌之仇!”
她将长剑指向卓大,就要动手。
段裕忙站了起来,道,“唐姑娘!体得对卓老前辈无礼!”
唐宁讶道:“什么?你挨了人家一掌,就改口称呼人家老前辈?好没骨气!哼!”
段招苦笑道:“他是逍遥汉陆老前辈的朋友,我这种称呼难道有错?”
他用尽心机,想用“马屁战术”消除单大的敌意,好叫卓大留他一命。
唐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转问卓大道:“你认识陆而?”
卓大道:“当然!否则我何必替他出头教训段裕?”
唐宁道:“啊,原来是陆而托你教训段裕的?为什么呀?”
卓大指指段裕,道:“你问他自己!”
段裕这时已完全相信卓大是逍遥汉陆而的好朋友,急道:“晚辈当年一时糊涂,惹得陆老前辈生气,请老前辈恕罪……”
唐宁一见段裕诚煌诚恐的样子,心中有气,哼道:“看你如此儒怯!哼!我偏不信姓卓的有多高明!”
她将创一振,刷的斜斜劈出,攻那卓大的上盘。
卓大一跃而退,唐宁快速移动,抢占出剑的方位,一连攻击三招。
三招连绵不绝,卓大闪躲之间,却觉得无暇可击,一时被逼退了七、八步,直退至一株大树之下。
那大树横在卓大背后,他只顾闪躲唐宁凌厉的剑招,不想背部一撞,撞上了那株大树。
一个立脚不稳,卓大身于一歪,唐宁的快剑却在这个当口,一剑刺向卓大的咽喉。
她狠狠扎了下去,蓦地卓大身旁涌起一股狂部,将她的长剑逼歪。
卓大将头都轻轻一摆,长剑一刺刺进了树身之上。
因为唐宁用力太猛,剑身没进了半尺深,她心底慌乱,用力拔了三下才拔了出来。
回过头来,却发现卓大在她的背后含笑而立。
唐宁露出惊慌的神色,道:“你……你的内功功力,居然练到收发由心的境界?这……但不可能吧?”
卓大心中笑道:“什么收发由心,是徐经纬躲在树后发掌救了我的。”
但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使唐宁和段裕更增一层莫测高深的感觉。
卓大道:“将黄庆带出来!”
段裕道:“是!晚辈立刻就去!”
说着转身欲走,卓大喊道:“漫着!用不着你去,唐姑娘去便行!”
段裕表情极为失望,卓大忖道:“这小子是如徐经纬所料,一到危险关头,连唐宁也舍得丢下不管。”
唐宁转身而去。
早大故意道:“唐姑娘这一去如果一定了之,哼!我立刻动手剥你的皮!”
段裕大吃一惊,心想:“糟糕!糟糕,换上我一定趁这机会一走了之,唐宁哪有不逃之理?”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将心一横,暗中忖道:等会唐宁万一不回来,得找个机会暗算这姓卓的,就算不成功,死得也甘心些。”
段裕在那里打主意,卓大倏地道:“你别打歪主意想暗算我……”
段裕闻言骇得心惊胆战,心中涌起未曾有过的惧意,想道:“完了!完了!这姓卓的看来浑浑噩噩的,却比胖子陆而更聪明”
卓大这时也在暗自笑道:“这小子果然有暗算我之意,徐老弟料得真难。”
段裕搜遍枯肠,想不出应付卓大的方法,正感绝望之际。
唐宁押着三花令的黄庆,就在这个时候转了回来。
段裕有如绝处逢生,松了一口气,道:“老前辈,唐姑娘将人押来了……”
卓大颔首道:“好!带过来……”
唐宁用剑推推黄庆,走到卓大之前。
卓大问道:“黄庆!你知道万铁匠的下落?”
黄庆道:“知道又怎样?”
卓大道:“说出来!”
黄庆道:“我要是不说呢?”
卓大变脸道:“你不说,老子就宰了你!”
黄庆蛮横的道:“谅你也不敢杀我吧?”
卓大举起掌来,作势要劈下,段裕却道:“老前辈使不得!”
卓大本就无杀死黄庆之意,但他仍然问道:“你有什么不能杀他之理?”
段裕道:“因为我们得靠黄庆指出万铁匠的去处!”
卓大道:“难道说没有黄庆,我们便找不到万铁匠?”
段裕道:“是的!人是黄庆藏起来的!”
卓大道:“他能将人藏起来,我们就能将人找出来,对也不对?”
段裕想了一会,才想出卓大话中之意,道:“老前辈说得是,不过是举资上更多的工夫!”
卓大哼一声,道:“我倒宁愿多费点工夫自己找,却不甘被黄庆要胁!”
他再度举起右掌,黄庆凛然后退,刚才那股偏激的表情,一扫而光,变得面无人色的,道:“且……且慢!”
卓大冷笑道:“你不是说我不敢杀你吗?”
黄庆道:“不敢!晚……晚辈知罪!”
他想:“连段裕都称他为老前辈,我岂可失礼?”
卓大道“好!那么你说!方铁匠藏在哪里?”
黄庆道:“藏在……藏在……”
他想想不妥,将万铁匠的去处说出来,自己的命岂不完蛋了吗?
段裕插言道:“黄庆!你老实说出来……”
黄庆惶然道:“可是……可是……”
卓大道:“你老实说出来,我饶你一个不死!”
黄庆转化为喜,道:“真的!那晚辈说出来就是……”
卓大道:“干脆你带我们去找……”
黄庆一口答应。
段裕却道:“老前辈有黄庆带路,那么晚辈先行一步……”
卓大心想:你小子想得便宜,我们要将你留住。
他道:“你也一起走!”
段裕道:“可是——”
卓大叱道:“我要你一起走,你就一起走!”
段裕恨不得离卓大远远的,此刻卓大硬要拖他在一起,他委实有点心惊肉跳。
不料唐宁却道:“走就走,怕什么?”
卓大道:“你可以不必跟来……”
唐宁怒道:“我偏要跟去,难道说你敢无缘无故地将我杀死吗?”
卓大笑道:“随你便!你要来便来!”
他顿了一下,朝黄庆道:“咱们走吧!”
黄庆答应一声,在前领路,段裕和唐宁走在中间,卓大殿后,一行人往东而行。
前行不到三里,他们来到一座占地甚广,野草丛生的孤攻之前
黄庆将众人带到墓门,止步道:“万铁匠就藏在这孤攻之中……”
卓大道:“你开什么玩笑?”
黄庆笑笑不语,朝墓门走去,两手用力将墓碑报向左边,嘎嘎声起,那抓坟立刻现出一个石洞来。
他俯身爬进洞内,不一会,扶出~名白发皤皤的老头来
那老头除了一头白发之外,还微微驼着背,一穿一身破旧布袄,年约八十开外。
他颤巍巍地站出坟外,苍白的脸,迟钝的动作,发抖的双脚.今人担心他一个喘不过气来,就会倒毙在地,一命呜呼
卓大扶着他坐在墓碑之上,道:“他就是万铁匠?”
黄庆道:“是的!老前辈!”
卓大“哦”的一声,将目光投向段裕。
段裕突然道:“这人不是万铁匠!”
卓大讶道:“他不是万铁匠?”
黄庆急道:“老前辈别听他胡说八道,这老儿确确实实就是万铁匠!”
段裕冷冷道:“是不是万铁匠.咱们一问便知……”
卓大道:‘“对!问那老地一声,就可~切明白……”
他俯身摇摇那老头,着急道:“喂!喂!你是不是姓万的铁匠?”
那老头垂看花白的头,一直在发抖,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唐宁也过去推了他一下,一连问了几声.那名儿依然不理不睬
唐宁耸耸香肩,道:“这老头儿非聋即哑,问也是白问的了……”
段裕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此人装聋作哑,哼!看我的手段……”
他伸出手来,走到那老儿之旁。
卓大问道:“你要做什么?”
段裕征广~怔.道:“晚辈要以分筋错骨手法.叫这老儿说话!”
卓大忖道:“什么是分筋错骨法?”
他发觉段格表情狠恶,又想:“对!必然是一种相当恶毒的武功”
幸亏卓大没有将心中的问题问出来,否则必定使段裕和唐宁怀疑到他的身份。
要知分筋错骨法乃是一种相当稀松平常的点穴手法,只要消知穴道点法之人,莫不会使。
以卓大在段裕心目中的身份,连分筋错骨法都不懂.岂非笑话?
段裕见卓大沉吟不语,以为卓大反对地向那老儿动粗行刑,乃道:“如果前辈有办法叫这老儿开口,晚辈就不必用分筋错骨法逼他说话。”
卓大当然不会有什么办法叫那老儿开口说话,但又不知分筋错骨法是什么功夫,一时举棋不定.想不出该如何答复段裕。
段裕却淡淡一笑.道:“其实老前辈用不着问他是不是万铁匠!”
卓大道:“为什么?”
段裕道:“因为他根本不是万铁匠!”
唐宁忍不住插言道:“何以见得?”
段扭转脸向黄庆望去,问道:“这孤坟的地道,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建造完成的,对也不对?”’
黄庆不知他这一问的用意,但却老实道:“对的!像这种孤坟地道,敝令杭州分舵在这一带设有多处!是专门用来……”
他将话打住,显然发觉自己透露太多三花令的秘密有所不妥。
段裕笑笑道:“孤坟地道既是三花令杭州分航设置的,那么你们三花令的人必定都知道弧坟的所在,是也不是?”
黄庆道:“只有舵中职高位尊的人才知道……”
段格面向卓大道:“这就是了!那么这老儿不是万铁匠似可确定!”
卓大脑筋根本转不过来,心想:“段裕问了黄庆三两句话.就确定老儿不是万铁匠,这从何说起呢?”
只听唐宁道:“段公子的意思是,咱们中了三花令的偷天换日之计?”
段裕颔首道:“可以这么说,光知君这老乌龟果然奸诈无比,他设计让我们以为黄庆是找到万铁匠的关键人物,而忽略了他的声东击西之计,委实可恨!”
唐宁边:“这么说,万铁匠自始末藏在这孤坟之中?”
段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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