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生气,最后气得拂袖而去。
卓大在他背后叫道:“徐老弟!你上哪儿去?”
徐经纬道:“我要去阻止他们的暴行……”
卓大嚷道:“你……你不能……”
但徐经纬头也不回,一纵身夺门而去。卓大焦急万分,连连跺脚。
这时背后花丛中走出那名慵懒肥胖的赌客,道:“卓大!你过来……”
卓大闻声埋怨道:“胖子!都是你不好,暗,将我新交的好朋友给气走了!”
那胖子将银子揣好,笑道:“他妈的!你的命是我救的,我叫你替我做那么一件小事,体居然敢埋怨我?”
卓大道:“可是……可是徐老弟误会了我……”
胖子道:“没关系,姓徐小子年轻气盛,正需要磨练一番,这一去,对他有好处!”
卓大道:“真的?”
胖子皱皱眉道:“我几时骗过你了?”
卓大转忧为喜,道:“是,是,你当真没骗过我……嘻,你教我那一招半式,当真管用得很!”
胖子道:“你听话点,我还会再传你几手绝招……”
卓大道:“那就感激不尽了……”
胖子捧着肚子道:“他妈的!折腾了大半夜,老子的肚皮可真饿了……”
他拉着卓大的手,又道:“你酒量好不好?”
卓大怔一下,道:“还可以!”
胖子道:“有几斤白干的量?”
卓大吃一惊暗道:“乖乖!寻常人能够喝上三、五两白于就算不错,这胖子一问就论斤,他的量必大。”口上答道:“喝个一斤大概没问题!”
胖子摇摇头,道:“不行!不行!”
卓大讶道:“什么不行?”
胖子道:“量太小,还得多练!”
卓大道:“练酒量?”
胖子点头,拉着卓大走进那赌院的花厅。这时赌场客人已走得一个不剩,连那些龟奴小厮,保镖打手,也躲得一个人影也没有。
那胖子见状道,“他妈的!看来要吃喝一顿已不可能!”
卓大道:“后面厨房必定有现成的酒肉,咱们何不取来自酌自饮?”
胖子喜道:“自酌自饮?对!”
于是卓大到后面转了一转,取来两只烤鸭,胖子抱了几壶酒,两人就地喝了起来。那胖子果然量大,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卓大舍命相陪,只喝得醉醺醺的。
约摸喝了一个时辰,天已大亮,胖子才道:“酒足饭饱了咱们走吧!”
卓大道:“睡一觉再走不迟!”
胖子道:“妈的!哪还有时间睡,起来!起来……”
卓大已醉得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胖子一面喊他,一面将卓大拉了起来。胖子微一使力,卓大被提着走出赌场,来到了大街之上。
胖子道:“卓大!你醒醒!”
卓大“嗯”了一声,依然半醉半醒,胖子又道:“妈的!喝了不到二斤酒就醉成这个样子,你再不醒,你那姓徐的朋友可要遭殃了!”
卓大一听他提到了徐经纬,霍他睁开眼,道:“你不是说过不害他吗?”
胖子道:“我当然不会害他!”
单大道:“那……那他追了出去,不会有危险?”
胖子道:“你再不过去看看,他就有危险了……”
卓大酒醒了一大半,道:“我这就去寻他!”
胖子道:“你这小子真是忘恩负义,不行!不行!你这一去,我少了一个酒伴,不行!”
卓大道:“可是你不放我走,万一我那朋友有个三长二短,我怎对得起他?”
胖子笑道:“你去了他就担保无虑吗?”
卓大愣了一下,道:“那批凶人单怕我一个,我去了,他们就不敢欺侮徐经纬!”
胖子道:“你这岂不自相矛盾吗?”
卓大讶道:“哪一点矛盾?”
胖子道:“那些人是你支走的,要他们在午时之前寻一个武功最好的人抓回来也是你的主意,这回徐经纬出面阻止,说起来等于找你的麻烦,你这一去帮他.天下哪有像你这种自己打自己嘴巴之人?”
卓大愣了一下,道:“支走他们抓个武功最好的人回来,是你的主意.我只不过替你传传话而已!”
胖子怔了一下,一时语塞,遂骂道:“他妈的!这不是一样吗、’
卓大道:“管它一样不一样,反正我非去不可!”
胖子笑了起来,道:“就凭你这块料也想去?”
卓大道:“怎么去不得?他们不是顶怕我的吗?”
胖子道:“怕当然怕,可是你通急了他们,有道是狗急跳墙,人急悬梁,万一他们将心一横,找你拼起命来,你拿什么对付他们?”
卓大道:“你不是已经教我很厉害的一招半式了吗?”
胖子道:“我的妈哟!那才只一招,外带半个架式而已,唬唬一时可以,真正动起手来那够用吗?”
卓大道:“那么你再教我几招不就够用了吗、’
胖子道:“你这笨蛋!学武功这么容易的吗?我纵然有意此刻就教你,远水也救不得近火,等你学会了,你那姓徐的朋友,八成已完蛋大吉了!”
卓大道:“既是如此!你跟我去救他!”
胖子骂道:“老子说过不论如何也不能出面跟人打架,要不然昨晚何须依代我出去唬他们”’
卓大道:“他妈的,脖子,你这也不行,那也不可,我那朋友岂不注定没命?”
胖子道:“也许他命大福大,逃得过这一劫,不必我们替他担心……”
卓大哼道:“你说得倒轻松,他妈的!老子答应天天陪你吃喝玩乐,你再不想办法救他,老子可要撤下你不管了……”
胖子惊道:“你从此不陪我吃喝玩乐了?”
单大道:“你这胖子这么不够意思,我陪你干嘛?对不起,老子先走一步了……”
胖子脸上发急,好像没有卓大陪他吃喝,像是一件什么严重的事情一般,道:“卓大!你等一等!”
卓大住脚道:“不等了!再等下去,我那姓徐的朋友可就没命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提步跑开。
胖子急得满头是汗,目后造了上去。
可是转了两个弯,却不见了卓大的踪影。
原来杭城这一带弄巷特别多,胖子地头不熟,卓大一转两转,他再也寻不着。
卓大正在气头上,气那胖子太不够意思,一溜烟出了城外。
这对东升的太阳,已斜挂在天边,天边无半丝云彩,使大地显得热烘烘的明高。
卓大赶了一程,酒气上涌,浑身上下,但觉酷热难当。
他干脆撇开衣襟,大步而行。
不一会,来到一处村庄之前,远远就看到庄日围了一堆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卓大迈步而进,还没走到那堆人群,就听见人群中传来妇女抢天呼地的哭声。
他一步抢过去,推开人潮,抬眼一瞧,只见人群当中,倒了三具死尸。
那三具死尸一滴血也没有,旁边围着十数名男女,大声哭喊着。
卓大讶然请教一名村人,道:“老兄!这三个人莫非得了急症同时死掉?”
那村人眼圈红红,道:“哪里是得了什么急症,唉、唉、真是作孽,一大早还好端端的,这回却在这里挺尸!”
卓大问道:“可是碰见了什么凶种恶煞?”
村人道:“是啊!正是碰见了凶神恶煞……”
他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又道:“今天天蒙蒙亮,村外突然晃进了二男一女,村上的男人大部荷锄准备下田,那二男一女,将我们喊了过去,开口就问我们会不会武功……”
卓大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数,心知那二男一女,女的一定是黑海蛇娘邱真珠,两男不用说,除了邹不鸣他们,别无可能。
他心感愧歉,徐经纬料得不错,他支走的六人,这一路下去,将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丧命。
一念及此,卓大不禁大为后悔,不该听从胖子的坏主意,要谈全他们抓什么武功最好的人。
他心中暗骂胖子,一面偷偷溜出村外,耳边还隐隐听到那些村妇抢天呼他的哭声。
心里好生悔恨,卓大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路快步而行。
不多久,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叱喝之声。
卓大两脚一紧,赶了过去。
只见徐经纬正和三眼神雕邹不鸣对峙,旁边站着黑海蛇娘邱真珠和鬼头大王谈金。
四人之外,地上跪满了十几个村人,个个面如土色,瑟缩在一起。
这时邹不鸣已取出长刀,正在找机会出手。
谈金和邱真珠则在一旁冷嘲热讽,讥笑徐经纬。
徐经纬心里头充满了无比的愤慨,透露出来的神情,大有杀死邹不鸣等人之后方始甘心之慨。
谈金却在一旁道:“邹兄!你不是说过,碰上第一个练家子,由你第~个上吗?”
邹不鸣嘿嘿笑道:“是啊!兄弟不是已经准备动手了?”
谈金道:“邹兄小心呀!这姓徐的可真有两手啊……”
邹不鸣道:“放心!看兄弟的!”
说着一刀劈出,果然勇猛异常。
徐经纬一闪而过,道:“姓邹的!你退开!”
邹不鸣怔了一怔,道:“我为什么要退开?”
徐经纬道:“不退的话,等下你定必大为后悔!”
邹不鸣讶然朝邱真珠望去,显然他有点相信徐经纬的话,却不知其中道理。
邱真珠道:“三哥,你还是退下来……”
谈金嘿嘿笑道:“邹兄这一退下来,咱们谁先上去?”
邱真珠迅即道:“当然是谈舵主你……”
谈金道:“你想得倒自在,谁不知姓徐的是卓大的好朋友,万一卓大怪罪下来,哪受得了?”
邱真珠冷笑道:“那么你刚才为何一再唆使我家三哥上去斗他?”
谈金心计被拆穿,有点老羞成怒的样子,道:“刚才是邹兄自告奋勇,于我何事?”
邱真珠哼了一声,转向邹不鸣道:“三哥!咱们走!”
说着就要离去,徐经纬却道:“你们不准离开此地一步!”
邱真珠道:“放屁!我们有卓老的任务在身,为什么不能离开此地?”
徐经纬心想,这三人继续东行,将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霉,当下一拦拦在邱真珠之前,道:“要想离开此地,就得先将我放倒!”
邱真珠怒道:“你以为我们不敢?”
徐经纬道:“那么就试试看!”
邱真珠再也忍耐不住,忽地将佩剑抽了出来,劈面就是一剑刺过去。
徐经纬将蟹行八步练得已有几成火候,一闪就闪了过去,左掌快速地回了一招。
邱真珠停剑道:“这小子闪躲之术虽然别具一格,但出手的攻招只是少林擒拿手法而已,别无惊人之处,咱们一起冲过去擒下他来!”
邹不鸣首先一冲而上,长刀霍霍,一式“天马行空”,扑向徐经纬。
他这一动,谈金生怕徐经纬被他们五船帮的人掳走,不敢怠慢,也一扑而上。
徐经纬顿时三面受敌,饶是蟹行八步别有闪躲模径,他也大感深受威胁。
邹不鸣打得性起,煞招一举出手,将一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单只那洪洪刀声,就足以撼人心弦。
这时他一刀补上空位,徐经纬正巧跑到他的右首,邹不鸣大喜过望,长刀一卷,迅如奔马般地朝徐经纬拦腰扫到。
可是他的眼角倏地一亮,但见卓大就站在前面,冷眼瞧着他。
邹不鸣大吃一惊,硬将攻出去的刀势撤回,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撞上了负手而立的卓大。
此时谈金和邱真珠二人,也都发现卓大,纷纷停止攻势,形状甚是尴尬。
卓大冷哼一声,道:“你们三个人好大胆,居然放着正事不干,在这里围攻老子的朋友!”
谈金皮笑肉不笑,道:“您老误会!”
卓大两眼一瞪,道:“闭上你的鸟嘴!老子亲眼看到,你们还说什么老子误会?”
邱真珠道:“这……这是因为……”
卓大挥手打断她的话,道:“好了!好了!老子懒得听你们的……”
他朝徐经纬望去,又道:“徐兄!借一步说话,兄弟有些肺腑之言告诉你!”
徐经纬道:“既是如此!咱们到那边去!”
他指着前面一家农舍,农舍之后有一片密林。
卓大颔首道:“好!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
徐经纬一运朝那农舍徐步而去,卓大向着谈金等三人说道:“你们三个人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幄……”
他随即转身,看到了跪满一地的那些村民,又道:“将他们全部放走,不准伤人,知道吗?”
谈金等三人唯唯应诺,目送着卓大离去。
邹不鸣松了一口气,道:“乖乖!幸好卓老没有发狠……”
他发觉谈金和邱真珠没有理化,却双双用四只眼睛,盯着卓大离去的方向,不禁伟然问道:“你们怎么啦?”
邱真珠收回目光,道:“谈舵主!你的意思怎么样?”
谈金清了清喉咙,道:“我不敢肯定,不过,的确令人怀疑!”
邹不鸣讶道:“你们在谈些什么啊?”
邱真珠道:“我们对卓大的来历有点怀疑!”
邹不鸣睁大眼睛,道:“你是说,他不是逍遥汉陆而的门下?”
邱真珠压低声音道:“三哥!说话小心点,陆而前辈的名号,岂是我们可以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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