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叫道:“杀我?宁妹你要杀我?”
唐宁冷漠地道:“不错!”
唐英表情渐渐和缓,叹了一口气,道:“能使宁妹不顾姐妹之情而来杀我,一定是爹娘的意思对不对?”
唐宁依然冷峻地道:“你背叛五船帮,救走朱绮美,致使本门与老船主关系恶化,爹娘也袒护不了你的!”
唐英道:“可是我有我的苦衷,难道说老奶奶没有听我解释就下令杀我?”
唐宁边:“老奶奶本有烧你之意,可借你居然暴露了我们与海龙会之间的来往,使五船帮大为震怒,老奶奶为了安抚他们,杀你是唯一的办法了!”
唐英低下了头沉思一会,才道:“我早该料到妹妹约我来此的目的才对,可惜我从没有往坏处去想,只一心一意想赶来跟妹妹一叙三年离情,唉
她的语音悲切,完全表露出他心中的感怀,使人深为她的处境生出同情来。
唐宁却道:“姐姐别想拿话打动我的感情……凭良心讲,在毒火教未围杀我之前,我很可能相信你此刻的话,现在我除了杀你之外,已别无他念!”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显出唐宁的心坎里,确实有杀掉唐英的坚决意念。
徐经纬忍不住插言道:“宁姑娘!你有何证据指出毒火教围攻你的事与英姑娘有关?”
因为这是关键问题,如能指明毒火教不是受唐英指使而来的,说不定她们姐妹就可以避免相残了。
徐经纬基于这个想法,不客气地提出了他的问题,使唐宁怔了一下,才道:“毒大教是海龙会组织中的一个帮派,姐姐既已投入海龙会,就有可能借他们之力为难我……”
徐经纬将眼光注定唐英,示意她自己提出意见。
是以唐英接道:“毒火教是海龙会一份子不错,但我们唐门也曾派人协助过海龙会,而且经由摇花翁余泛老的推介,我们跟海龙会的关系不也很密切吗?”
她顿了一顿,又道:“再说,宁妹对这事应该比我清楚才是,本门跟海龙会暗中往来已久,除了瞒住了五船帮之外,难道连宁妹也不知道?”
徐经纬等唐英说过话,发觉唐宁似很认真地在考虑。
于是紧紧接着道:“英姑娘的话已很明显,只不知宁姑娘还有什么话说?”
唐宁抬起头来,道:“我不否认姐姐言之有理,但姐姐这番话却不能证明毒火教与你无关!”
说着,她“锵”的一声拔出了佩剑,又道:“所以,我还是要取你之命!”
唐英微变色,道:“在我记忆之中,宁妹你不是这么不讲情理的人,难道说三年不见,你会变得如此绝情绝义?”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可知唐英此刻心中的感受,必定相当激动。
唐宁掠过一丝悔意,但很快地又板下面孔来。
徐经纬一见她有动手之意,忙道:“宁姑娘且慢动手……”
唐宁转脸问他,道:“我与公子素无交情,莫非你以为可以凭三言两句就打消我的心意?”
徐经纬道:“在下不敢!不过我觉得要证明毒火教截击姑娘之事,是不是与英姑娘有关并非难事,姑娘似乎不必在事情未明之前,急忙骨肉相残,对不对?”
唐宁道:“公子有什么办法查明?”
徐经纬道:“毒火教的黄毒不是还会折回吗?届时一问他不就明白了、’
唐宁冷笑一声道:“等黄毒折回,再助上英姐姐,我哪里还有命在?”
徐经纬道:“质问黄毒的事由在下出面便行!姑娘可以躲起来,如此对姑娘的安全一点威胁也没有…何况说不定还可以使你们姐妹言归于好……”
唐宁垂首心想:“这倒是可行的办法……”
但当她再度举起头来之时,却摇摇头道:“不行!我不想冒这么一次险!”
徐经纬对她的话大感意外,道:“敢情宁姑娘自始就是在找藉口好向今姐动手?”
唐宁心弦一震,怒叱道:“住口!你管不着我的事……”
徐经纬被她这一喝,对她大是反感,因此也不客气地道:“在下自然管不着姑娘,只是在下若是想管的话,姑娘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相信吗?”
唐宁尖声道:“好哇!我差点忘了姐姐的心上人,怪不得你处处护着姐姐!”
徐经纬正想解释,门外突然传来一名低沉冰冷的男人口音,道:“宁妹!那你就叫他们成为同命鸳鸯,死在一难呀?”
他一面说话,一面推开破屋的柴门,巍然屹立在门口,用一双冷峻的鼠目,扫过屋中诸人。
唐宁和唐英一发现那名漳头鼠目的削瘦中年人,都恭声说道:“参见二哥!”
那削瘦中年汉子,将目光由唐宁脸上一溜而过,停在唐英面上,哼一声道:“好啊!失踪了三年的英丫头,居然还认得我这个做二哥的?”
唐英露出骇然的神情,身体微微发抖,那样子一望而知是害怕到极点。
那中年汉子又将目光转往唐宁。
唐宁不待他开口便道:“二哥几时南来的?”
那人道:“哼!九妹我问你,好不容易找到英丫头,你为什么不执行命令,和她在这里磨蹭了半天?”
唐宁吓退了两步,怯怯地道:“我……我正要下手!”
那人重重地哼道:“你正要下手?我怎么交待你的?叫你不准跟英丫头扯一句半言,位居然跟她在这里聊了半天!你说!你眼中还有我这二哥了吗?”
唐宁被训得眼眶一红,差点掉下眼泪来,低声说道:“二哥恕罪!”
那人将袖一拂,便转向徐经纬,道:“你是谁?胆敢插手管本门门内之事?”
他的态度极为恶劣,徐经纬心中有气,也傲然道:“在下徐经纬,并未插手贵门之事!”
那人倏地变脸,只见他两袖同时交相一挥,摔出一股狂风,打向徐经纬。
两人距离不及五步,那人又在淬然间出手,但听唐英惊呼一声,徐经纬已被那股狂风打个正着。
他被打得一跤退了三步,背部“砰”的撞上神案桌角,显然跌得相当结实。
可是那中年汉子却露出惊异的表情,徐徐道:“原来阁下有一身绝顶内功,难怪敢与本门作对,咤!再吃我一掌!”
他掌随声出,语音才落,人已欺近徐经纬,双掌迅速切了下去,徐经纬刚才跌了一跤,还有点眼花缭乱,不想那人竟然又已二次攻到!
徐经纬大吃一惊,心想这一掌叫他劈中,哪还有命在……
他突然灵光一现,悟及蟹行八步的救命把式,一抬脚踹了过去。
那人以掌劈敌,不能不靠近徐经纬,可能他万料不到跌坐在地上的徐经纬会突然来这么一把精妙的脚式,一时间避不及,小腹被踢个正着。
徐经纬也趁这一踢之势,迅速跃起。
只见那人瞪着一双惜愕的眼,盯着徐经纬。
徐经纬耸耸肩,道:“尊驾打了在下一掌,在下还了尊驾一脚,互不吃亏,你瞪着我干吗?”
那人忽然嘿嘿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才道:“好!好!你能接下唐某人的七成掌力,可见并非泛泛之辈,来,咱们到外面比划比划……”
说着那人就要转身出去,唐宁忙道:“二哥,八姐的事还没解决,这场架缓一缓再打吧?”
那人怒道:“九丫头!你敢教训我、’
唐宁赶忙闭嘴,眸中却充满了忧虑。
那人催促徐经纬道:“小子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难道你怕打不过我?”
徐经纬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觉得你这种人乖戾难驯,是个十足恶霸型的人,令人好笑!”
唐基怔了一怔,道:“你骂我是个恶霸?”
徐经纬道:“连对自己的妹妹都那么凶,难道不算是恶霸?”
唐基正要开口,徐经纬却举手阻止他,然后道:“不幸本人最看不惯像尊驾这种地痞流氓的作风,因此决定出手教训你!”
说话之间,徐经纬已将他的长衫下摆撩起,将袖口挽好,一副准备打架的样子。
唐基不禁心里嘀咕,忖道:“这性徐的举止如此从容不迫,一定是个高手,否则就是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
他左看右想,再怎么样也不相信徐经纬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是以唐基定定神,道:“别光会嗑牙胡吹,走,走,有种的到外面去!”
这回他一说完话就走了出去。
徐经纬冷冷一笑,随后跟出门外。
但背后的唐英却道:“徐公子!想个办法能逃就逃,不要招惹我二哥!”
徐经纬回头讲道:“令兄一定有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了?”
唐英点点头,唐宁也接口道:“你还是听我姐姐的话,否则不出三招,你必将身首异地……”
徐经纬冲着唐宁~笑,道:“你的意思也要我逃?”唐宁迅速点头,但一会儿却道:“逃不逃是你自己的事,命是你的,与我何关?”
徐经纬道:“其实你并不愿意我死在今兄之手,对不对?”
唐宁急道:“胡说!我用不着关心你的生死!”
徐经纬哈哈笑道:“宁姑娘,你无须骗我,我看得出你的心肠并没有作的外表那么硬……就像你说过要杀死令组一样,可是你下得了手吗?”
唐宁脸色一变,焦急地望着门外的唐基。
徐经纬又道:“放心,令兄听不见我的话……”
他挺一挺胸,没有等唐宁再开口,便大步朝十余丈外的唐基走了过去。
唐基拿出他的随身兵刃七节鞭,用力甩了一甩,目注着徐经纬朝他走来。
徐经纬停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道:“唐基!你是不是有点紧张?”
唐基微微一怔,心想:是啊?我为什么会生出紧张来?
他不禁多望了徐经纬一眼,只见徐经纬显得气宇神定,镇定如恒,而月含着轻松的微笑对着他。
唐基突然明白他略感紧张的原因,原来是:一来师出无名,二来对方气势太强,令他有莫测高深之感。
当于他清清喉咙,定下心来,道:“姓徐的!小心接着,本人可要出手了!”
徐经纬道:“等一等!你先答复我几句话,咱们再动手不迟!”
唐基很慷慨地道:“你说吧!”
徐经纬略略回顾,只见唐英和唐宁两人已均走出门外,站在一旁观看。
于是他道:“唐基!请你老实告诉我,一个时辰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经到这村子来了?”
一个时辰之前,正是毒火围攻唐宁和徐经纬的时候,只不知徐经纬问这话干什么?
唐基心生疑问,迟疑了一会才道:“本人刚刚才到!”
徐经纬嘿地冷笑~声,道:“明眼人之前用不着说瞎话,你明明和黄毒的人一齐跟踪宁姑娘来此地的,还想骗我?”
唐基心弦一震,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经纬从容道:“你真的不懂?”
他顿了一顿又道:“好吧!我将话明明白白说出来,免得你两位妹妹也跟你一样听不懂……”
说着他转脸看一下唐英和唐宁,但见她们两人均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他。
是以徐经纬又道:“说得露骨一点,我刚才的意思是说,毒火教在此围攻宁姑娘之事,原是你唐基授意安排的,没错吧?”
唐基微微色变,道:“好小子!原来你说了半天,是想拿话挑拨我们兄妹?”
他一说完话,霍地将七节鞭一场,迎头砸向徐经纬。
徐经纬不慌不忙,看清那七节鞭的尾势变化,突然向左一闪,人已跑到唐基的背后道:“唐基莫非你已经老羞成怒了?”
唐基听声辨位,鞭尾忽兜,迅速扫向徐经纬,
这一式“神龙掉尾”是唐基鞭法的煞着之一,他满以为此式一出.不能扫中徐经纬,起码也可以制之于被动,那么接下去几招必可将他解决。
没想徐经纬的移位比他想象中更为灵活,他的七节鞭始才呼啸攻至,招式未满,已失去了徐经纬的踪迹,
旁观的唐英这时才放下吊在心口的~块石头,吁了一口气,心想:“这徐经纬数月不见,哪来的这~身功夫?”
心中暗想,唐英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将扬中两人交手情形,丝毫也不放过。
这时徐经纬已三次闪过后基的攻击,不动声色地站在唐基左侧寻丈之远的地方,道:“唐基!你这不是想杀我灭口吗?”
唐基被他这么一说,反而冷静下来,心想:“我要是表现巴不得杀死他的举动,岂不等于证明了他这句话言之成理?”
所以唐基没有再逼攻徐经纬,道:“好!本人让你说个仔细,再找你算帐!”
徐经纬道:“你认为我提不出证据证明毒火教是你支使来此的?“’
他笑了一笑,道:“其实你做这事,只要花一点脑筋想一下就可明白,比如说,拿你的动机来说吧……”
徐经纬说到此处,故意停下来望了唐宁一眼:
唐宁正全神倾听,一发现徐经纬中途住口,忍不住问道:“我二哥安排毒火教来此的动机是什么?”
徐经纬道:“显而易见的,他想加深体对英姑娘的仇恨,好让你下手无情……”
唐宁“啊”了一声,道:“这……这不可能吧?”
唐基大声道:“九妹!别听他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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