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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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江湖-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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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力脸色微变,但他在没有取得在场的人同情之前,虽有惩戒徐经纬之心,却仍不敢付诸实行。

他道:“我的话有什么矛盾之处?”

他说话之间,故意编过头看鬼大王谈金,然后将眼光溜过五王谷的鹰主米才发,黑衣秀士梁不温及片冈二郎等人。

虽然这一眼只是一溜而过,但谈金等人无不觉得徐力受到不少委屈。

换句话说,徐力带着委屈的语气说话,谈金他们听来,已对他生出同情,何况徐力那一眼包含的请求支助的神色,更使谈金他们替他大为不平。

徐经纬不是傻蛋,当然知道徐力正试图博取谈金等四人的同情,以取得动手杀他的藉口。

这当然不是徐经纬所愿意碰上的事情,于是他挖空心思,想瓦解徐力的计谋。

不但如此,徐经纬还想争取谈金等四人的支持,以抗拒徐力所施的压力。

场中的气氛形成如此微妙,只在弹指间的工夫而已,设非徐经纬思路敏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应付徐力的压力,还真不容易。

徐经纬仅顿了一顿,便道:“徐坛主,贵会既然通过余泛老邀我们来此,阁下就不能限制我们的意志,刚才阁下这言,大有不惜用硬的功夫对我们,这岂不是自食其言,矛盾之至吗?”

他不容徐力有反驳的机会,迅速又道:“当初若不是看在余泛老之面,我们根本犯不着来此替贵会卖命,是不是?”

这话很明显地指出,要徐力尊重他们“客卿”地位。

谈金等四人,与徐经纬同属海龙会的客人。

徐经纬的这项要求,他们四人自是听得过去。

因此他们四个人脸色一下缓和下来。徐力看在眼里,心知不妙,说话也就客气得多了,他道:“徐兄之言固然不差,但是你来此之前,总也应该知道余泛老对你的要求吧?”

谈金、米才发、梁不温、片冈二郎等四人闻言都垂下了眼皮。

四人的神情也推测得出个大概来。

徐经纬迅速忖道:“余泛老一定要求过所有应约到海龙会的人,要绝对服从海龙会调度指使。”

如果是这样的话,徐经纬就不能再坚持他的立场,不顾徐力的指挥。

这该如何是好?听徐力的?

一碰上邱真珠,他和唐英就得露出马脚,不听吧?

不但徐力要翻脸,想争取谈金他们四人的支持也不可能。

置身在这种进退维谷的境况之下,实非徐经纬始料可及的。

他调整一下思路,道:“余泛老的要求,并不一定对大家都一样呀!比如说,他对本人的要求是如何?徐坛主是不是知道?”

徐力露出愕然的表情,显然他还真不知道余泛老对所有邀请的人提过不同的要求。

徐经纬这句话也不全是信口胡扯,他算定那名被称为余泛老的人,绝对不可能公开说出他对所有被邀的人,所提的条件。

这从在座请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以及不知余泛老到底一共邀了多少高手到海龙会来这件事,也可以推测出余泛老必定未作公开的要求。

既然余泛老将邀请人手前来海龙会的事,保密得如此周到,则在座的人更不可能知道他们互相之间,受到余泛老什么样的请求。

是以徐经纬刚才一问,果然深深打动了谈金等四人的心。

从他们露出迫切的眼光去推断,不但可证明余泛老本必对所有被邀的人作过同样的要求,也可猜想到谈金他们四人极欲明白徐经纬是不是曾受到余泛老的特别优待。

就是徐力也忍不住问道:“这么说,余泛老对徐兄的要求,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徐经纬胸有成竹地道:“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说出来徐坛主你也未必肯信,所以本人不说也罢!”

这话说得机巧已极,隐隐之间,已显示出余泛老确曾特别礼遇徐经纬。

可是徐经纬为什么不愿说出来,这就非问个明白不可,徐力遂道:“徐兄不将余泛老交代之言说出来让本座知道,本座哪能依照泛老的吩咐去办?”

徐经纬道:“现在说之无益,反正徐兄你未必肯信就是啦!”

“为什么?”徐力追问道:“真有那么一回事的话,本座怎敢不信泛老之言?”

徐经纬耸耸肩,道:“我不说个明白,你们一定当我信口开河……”

他掉过头看一下唐英,只见她表情极为平静,心知她很欣赏他这一阵胡扯。

于是放心又道:“余泛老在我们师兄妹来此之前,曾经交给我一封推介函,函中对我们来此的权利义务交待得极为清楚,可惜那封推介函却失落在海里了…·”

谈金露出恍然之色,道:“那么,余泛老所提的事,徐兄一定知道?”

徐经纬迅速接道:“当然知道,否则我怎会应约来此?”

函中所提的条件,既然能得徐经纬他们同意来海龙会应约,必是徐经纬认为有利的条件。

既是有利于徐经纬的条件,则刚才徐经纬反对徐力的颐指气使,必然是条件所允许的。这么说,徐经纬所受的遭遇,一定高出谈金他们许多,否则他怎敢拒绝徐力的调度?

这是相当浅近的道理,谈金他们四人仅仅认真推敲一下,就全都了然于购。

余泛老如此厚彼薄此,设非徐经纬自己说出来,谈金他们还当是海龙会对所有应邀的人一视同仁呢!

既然有此差别,谈他们四人忿然之色,也就露了出来。

但他们不满的对象是代表海龙会的徐力,而不是徐经纬。

这点可以从谈金怒视徐力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同样是余泛老推介过来的人,凭什么徐经纬要得到特别的礼遇?

这是使谈金等人忿忿不平的原因,徐力哪会想象不到呢?

但他不敢正面反驳徐经纬之言,因为徐经纬曾经落海之事,在座的人都知道确有这么一回事。

此处如果徐经纬真是余泛老特别看重的人物,徐力也犯不着顶撞他,他深知余泛老在海龙会中的影响力。

所以徐力只专心一意的,想设词稳住谈金他们四人的不满。

他运思想过所有较得体的解释辞令,可是却想不出一句适当的字眼来。

徐经纬却突然说道:“谈兄!你好像心里不大痛快?”

这是明知故问,徐力以为徐经纬有意火中泼油,挑拨谈金他们四个人对他的印象,不由得心下骇然。

不料徐经纬却将语气一转,道:“其实我要是谈兄的话,就不会为我刚才的话,生徐坛主的气了。”

谈金放缓了脸色,讶道:“徐坛主如此瞧不起人,也难怪大家不平!”

米才发、梁不温、片冈二郎等三人,都点头附和谈金之言,这情景叫徐力更为不安。

徐经纬却笑笑道:“谈兄!不是兄弟有意批评你,说句不客气的话,像谈兄如此老实,怎能在江湖上混出个名堂来?”

谈金愣了一愣,他有生以来,也许是第一次被人说他“老实”,禁不住露出迷惑的神情来。

道:“什么?你说我这人老实?”

徐经纬道:“嗯!老实到不肯花脑筋去考虑任何事情…·”

这就等于是指称谈金的老实,是不会动脑筋之故,也就是说,谈金生性太笨,“老实”只不过是说得客气一些而已。

谈金听在耳中,却不觉得徐经纬有意骂他,这由于他急切想听听徐经纬的意见。

他道:“你不妨将你对事情的看法说出来,让大伙儿听听到底是你聪明,还是我太老实……”

徐经纬将面容一整,道:“好吧!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我受到到余泛老的礼遇程度吗?”

谈金怔了一怔,道:“你根本没有说出来,我如何知道?”

“这就是啦…·”徐经纬迅即接道:“你既然不知道我所受的礼遇,那么你凭什么断言我高人一等?”

谈金想想道:“从你的言行也可以猜测得到,无须你说出来。”

徐经纬道:“光从我的言行你们就相信了?你们问问看徐坛主会不会相信?”

他没等谈金回答,又适:“再说,你们难道不认为我是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而佯装出余泛老对我的敬重,以博得你们另眼看待吗?”

自然有此可能,可是徐经纬为什么要自己点破?答案当然有待徐经纬解释,只听他道:“其实我可以不必说出这些话的,可是你们要知道,如果徐坛主一直以领导地位自居,不问大家的意见,或者是谈见我们对海龙会存有芥蒂的话,那么我们不但有负泛老的重托,对今后的工作也就不会有帮助,我们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呢?”

这一席话深深打动在座的人之心,徐力不由得露出感激的目光,忖道:“原来他说来说去,全是一番好意呀!这番好意就是促成大家的团结,徐力怎能辜负了人家这份苦心?”

徐力一念及此,霍地站了起来,抱拳道:“听徐兄一席话,本座茅塞顿开,本座真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他态度一下子如此转变,显见徐力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徐经纬淡淡地道:“徐坛主不必言谢,我完全是为了自己着想才说出此中的利害关系,徐坛主如能接纳,以后的日子大家也好过一点,对也不对?”

徐力道:“是……是…·作座哪敢有负阁下善意……”

谈金他们四人冷眼旁观,对徐力的态度仍有不满,只是顾虑到徐经纬有言在先,不好表示出来破坏了大家的团结而已。

他们四人既未再开口,座中的气氛也就恢复了融洽。

唐英始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话题又转到施袭五船帮分坛的事。

徐力此时对徐经纬的印象已大为改观,因此谈论攻打五部帮分坛的事,终于采纳徐经纬的意见分批行动。

分配工作的结果,由徐力负责率领手下,佯攻船尾,以牵制黑海蛇娘邱真珠所派的援手。

然后徐经纬负责猛攻五船帮分坛之一的定军岛。

定军岛离陆岸有四里之遥!岛上有三十余户渔家,五船帮在岛上设有分坛一处,由一名外号叫独眼龙的凶悍寇首所统领。

这一日,海面风平浪静,定军岛北方的海面上,突然旌旗招展,出现了三艘大型战船。

时值天亮不久,因此定军岛的把哨海寇,老远就看到那三艘大型战船的出现。

片刻之后,定军岛上螺声齐鸣。

独眼龙率领一批手下,全副武装,领舟杨帆,迎向那三艘来意不明的战船。

这是徐经纬所设下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以片冈二郎正面向定军岛挑战,自己则偕同唐英和谈金两人,分乘五艘快舟,率领一批杀手,自定军岛南边悄然掩了过去。

等独眼龙发觉上了大当之时,徐经纬等人已登上了定军岛,攻入五船帮分坛的心脏地带。

依照徐经纬的计划,他要趁双方混战之时,与唐英偷偷溜走。

可是他上得岸来,竟发现谈金似乎一直在监视他的行动。

直到黄昏之时,定军岛战事将近尾声,徐经纬仍不能找到甩下谈金逃走的机会。

他心中不察暗暗在着急,唐英更不明就里他趁机质问他道:“徐公子!咱们到现在还不走,要等到何时啊?”

这时定军岛仍然喊杀震天,谈金正全力率领手下顶住独眼龙的反扑,因此徐经纬能有机会与唐英说话。

他拉住唐英,躲到一座巨岸之下,道:“我看情形有点不妙,所以一直不敢溜掉!”

唐英讶然道:“真的?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徐经纬很快地说道:“那姓谈的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可能和徐力串通好,想暗中揭露我们的底牌……”

唐英不相信地道:“不会吧?咱们装得那么象,他们如有怀疑,早该对我们下手了呀!”

徐经纬道:“徐力所顾忌的只是那名姓余的推介人,因此他隐忍住对我们的疑心。但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我们的疑点,否则他怎会安心?”

唐英心知徐力能登上海龙会坛主的地位,必定有他的真才实学。

徐经纬认为徐力不可能完全信任他们,似是相当合理。

徐经纬又将谈金显然负有监视他们行动的话说了出来,唐英越发相信她和徐经纬确已陷入凶险的环境中。

逃吧?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但谈金虎视眈眈,他们逃得掉吗?不逃吧?放弃这个大好机会,想来总是不太甘心。

于是唐英说道:“那么,我们逃还是不逃?”

徐经纬道:“当然要逃,否则迟早会被徐力揭出底牌来!”

“该如何设法逃跑呢?”徐经纬接着道:“等下咱们仍得到前面应付一下,然后分途溜到南崖下会合,那边我已备有船只接应……”

“船只?”

唐英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什么时候在南崖备下接应的船只?”

徐经纬笑道:“你忘了我是本次行动的调度人吗?我命人备船在南崖,以防备五船帮的人从那边溜走……”

唐英道:“其实你是为我们的逃走打算?”

“不错!”徐经纬道:“这定军岛南崖怪石林立,是个极为隐秘的地方,我们分途溜走,就在那里会合逃跑吧!”

事情既经徐经纬决定,唐英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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