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绮美道:“胖子也真是的,人家在闭关,怎么可以随便会客哩!”
成如岑道:“胖子也有胖子的理由,闭关固然是大事,但接见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也不是小事,何况,他又是怀着满腔热诚,前往报警并助阵的。”
一顿话锋,又苦笑道:“最使他不满的是昙明的态度虽然表面上也将胖子当一位前辈人物接待,但神情之间,却是冷漠得很。”
徐经纬道:“胖子会不会因生气而不管了?”
只听陆而的语声,遥遥传来道:“我胖子的确是生气了,但事情还是要管!”
话没说完,胖嘟嘟的陆面已盘膝坐在他们五人的旁边。
成如岑~皱眉峰道:“胖子,你又喝酒了。”
陆而笑道:“你们都知道,酒是我的命,不喝酒,活着干嘛?”
成如岑道:“让人家等一整天,你跑到哪儿去了?”
陆而道:“别发娇嗔,胖子虽然喝了不少酒,却也有了新的消息!”
成如岑道:“是哪一方面的?”
陆而道:“国清寺已成一片劫灰,扶桑客、武杰、光知君被人宰掉,毒娘娘生擒,军旗盟对这儿的行动,已挪后两天……”
“这些,已不算新闻。”
“我知道,而且,我也能想象到,除了国清寺的血案之外,其余都是徐小子和朱丫头二人的杰作。”
成如岑白了他一眼:“既然知道,那你还表什么功。”
陆而苦笑道:“别跟我过不去,丫头,我也还有你们不知道的消息哩!”
“啊……什么消息?”
“三花令的首脑人物,也全都到了这儿。”
“真的?”
“你丫头何妨去登封城瞧瞧?”
徐经纬道:“三花令既然已由段裕出任总令主,那么,他们赶到这儿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接着,又向陆而笑问道:“胖子,对于目前这个局面,你打算如何处理介
陆而反问道:“你说呢?”
徐经纬道:“我想,先见了少林掌门人再说。”
“你认为你小子的面子比我大?”
“话不是这么说,胖子……”
“那该怎么说呢?小子,我告诉你,少林寺夜郎自大,连我这个武林三尊中的人物都没放在眼中,会有好颜色对你吗?”
“我知道,但我和少林方面,总算有那么一点儿渊源。”
“得了,不提渊源还好,你要是提及和无肠公子的关系,他决不会见你。”
不等徐经纬接腔,又冷笑道:“我最气他们不过的,也就是这一点,少林寺的上上下下,都知道当年的无肠公子是被人暗算,为了维护少林寺的清誉,将无肠公子逐出门墙!”
朱绮美插口一叹道:“其实,这不是维护少林清誉的上策。”
陆而道:“依你之见呢?”
朱绮美道:“依我之见,应该由少林寺主动出面,将案情真相查明,公诸武林同道之前,才是上上策。”
陆而笑道:“对了!咱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徐经纬一叹道:“事情已经过去,不用再提了,咱们还是谈目前的事吧!”
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胖子,方才你说,这码子事,你还是要管?”
“当然!”陆而点点头道:“不过,方式方面,可得变更一下了。”
“如何变更法?”
“且等少林寺受了教训之后,再插手……”
徐经纬苦笑道:“胖子,那又何必呢!”
陆而道:“我决定的事,决不更改,不过,你要是想去碰碰钉子,我不反对。”
“我想,至少我该将这消息,先通知他们一声。”
“好!你碰你的钉子,我就在这儿等你们,但你必须在三更之前回到这儿来。”
“然后呢?”
“陪我去登封城,宰那姓段的小狗。”
徐经纬道:‘三更之前,我们一定回到这儿。”
他站起身来道:“朱姑娘。慧日,咱们走吧!”
成如岑也站了起来道:“我也去。”
陆而笑道:“你们这两个丫头,根本就进不了少林寺的山门,你跑去干吗?”
成如岑道:“至少我可以在山门外瞧瞧!”
逍遥汉陆而的忖测没错,徐经纬这一行两男三女中,只有慧日一个人见到了少林寺的掌门人昙明大师。徐经纬一个人在山门内的客房中呆坐着。
成如岑、朱绮美、毒娘娘等三人,却在山门外的草地上乘凉,因为,依照少林寺的惯例,妇人女子是禁止入寺的。
在山门外桔等的成如岑等三人中,毒娘娘是阶下囚的身份,自然没话说。
成如岑本性文静,也能忍耐。
但朱绮美可不同了。
她一见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仍然没有反应,不由霍地站了起来,大步向山门内走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两个中年和尚给拦住了:“阿弥陀佛!女施主请留步。”
朱绮美冷笑道:“为什么?”
右边中年和尚道:“这是本寺的禁例,请施主多多包涵。”
朱绮美道:“女人不能入寺,这是根据什么理由?”
那中年和尚道:“小僧只是奉命行事!”
朱绮美冷笑道:“我问你,和尚是不是女人生的?”
那中年和尚苦笑道:“施主言重了。”
朱绮美道:“我说的是实情,少林寺的和尚出了家就连包括自己母亲在内的女人都否定了,你们修的是哪门子的行!”
她的语声又急又响亮,而且理由充分,因而窘得两个中年和尚一脸苦笑,却是答不上话来。
徐经纬由客房中匆匆走出来,道:“朱姑娘,请忍耐一下!”
朱绮美道:“我为什么要忍耐!我们不是前来向他们化缘,也不是向他们有什么要求,我们是一番好意,三天三夜,赶两千多里,前来示警,并替他们助拳,却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你能忍耐,你自己去忍吧,我可没这么好的涵养。”
说到这里,返身步下台阶,沉声喝道:“成姊姊,咱们走!”只见一道人影,飞快地纵落她身前,合十为礼道:“朱姊姊清息雷霆!”
来人是慧日,另一个年纪半百的黄衣老僧也匆匆地跟了上来。
朱绮美截口问道:“怎么样?”
慧日苦笑了一下道:“掌门师伯说,诸位前来示警,并助拳,他老人家非常感谢!”
朱绮美道:“因为感谢,所以才给我们吃闭门羹!”
慧日道:“朱姊姊,这是本寺历代相传的禁冽,务请多多原谅。”
朱绮美道:“我问你,当年订了这禁例的人,难道不是女人生的?”
一旁的黄衣和尚高喧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
朱绮美道:“如果你大和尚能说出充分的理由来,我愿意为我方才的话道歉。”“这个……”
“原来你也难以自圆其说,那么,我的话,差在什么地方?”
她的辞锋咄咄逼人,使得那黄衣和尚张目结舌,怔立当场,做声不得,
但她却是得理不饶人地注目问道:“大和尚,说话呀!”
慧日不得不打圆场道:“朱姊姊,这是我师叔昙元大师,现任本寺知客!”
朱绮美冷冷地道:“慧日,我的事情怎么说?”
慧日讷讷地道:“掌门师伯说,他……他……他现在很忙。”
徐经纬道:“我早已料到,他不会接见我!”
昙元忙道:“这位想必就是徐施主了?”
徐经纬道:“区区就是徐经纬。”
昙元歉笑道:“徐施主请莫误会,掌门师兄的确是很忙!”
徐经纬道:“我没有误会,倒是贵寺对我那恩师的误会,可太大了。”
昙元老脸一红道:“诸位施主远来是客,贫僧谨代表掌门师兄,恭请诸位去宾馆安歇。”
徐经纬讶问道:“贵寺不是禁止妇人女子入寺吗,怎么又要我们去宾馆?”
昙元道:“施主有所不知,本寺宾馆分寺内与寺外两种。”
“大师是要我们去寺外的宾馆?”
“正是。
“盛意心领了。”徐经纬侃侃地接道:“贵寺不将徐经纬师徒当作少林弟子,我恩师的事,姑且不谈,先谈我自己,我曾经接受少林心法,饮水思源,不能不对少林寺聊尽绵薄,而这也就是我们这些火星夜兼程,赶来报警的原因!”
昙光讪讪地笑道:“这些,敝掌门非常感激。”
徐经纬道:“这是我应尽的本分,用不着感激。”
接着,又轻叹一声道:“对于造成恩师当年迷失本性的祸首之一的毒娘娘上官倩,我也一并带来!”
“这些,贫僧已知道。”
“本来,我是想当着贵掌门面前,在当面说明当年事实真相,以洗刷恩师的冤屈,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有力量生擒毒娘娘上官倩,也有力量生擒三花令主武曼卿,为什么一定要少林寺来主持这一公案?我自己不是也可以径行将事实真相,公诸武林同道吗?”
昙元苦笑道:“徐施主,这事情,贫增非常抱歉!”
徐经纬道:“你用不着抱歉,请上复贵掌门,就说我徐经纬心意已尽到,心愿已了,但愿佛祖保佑你们,告辞!”
他的话声未落,寺内忽然钟鼓齐鸣,叫嚣叱喝之声,此落彼起。
昌元脸色一变道:“徐施主千万别走……慧日,你陪同诸位施主先去宾馆,我去里面瞧瞧!”
他边走边说,话没说完,人已飞身疾射而去。
寺内,金铁交鸣声,喊杀声,惨号声不断地传来。
徐经纬讶然自语道:“看情形,是军旗盟提前发动了?”
慧日道:“怎么事先没有一点迹象呢?”
徐经纬道:“他们存心偷袭,自然会做得很秘密。”
朱绮美冷笑道:“这倒好,咱们可以乐得看热闹。”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慧日含笑道:“徐师兄……”
徐经纬截口接道:“算啦!别叫我师兄了。”
慧日道:“徐师兄,别生气呀!我去里面瞧瞧。”
“好!你走吧!”
“可是,你们不能走啊!”
徐经纬道:“放心,我们不会走。”
朱绩美冷笑道:“可是,也别想我们会帮忙……”
慧日已一溜烟似地走了。
此刻,对少林寺发动突击的,是以太行双煞牟金山、牟银山二人为首,连同他们勾引来的关外三凶,大漠飞狐,以及他们自己的八个徒弟,一共才十四个人。
但他们人数虽少,却是一个个剽悍无比。
尤其由于事出意外,尽管少林寺人多势众,却因太平日子过久了,战备松懈,人多反足以增加伤亡。
何况,牟氏兄弟是想趁道弘大师闭关之际,以霹雳手段,消灭少林寺的徒众们,既可以洗雪当年受辱之恨,又可以向军旗盟邀功,算是一举两得,公私仅便。
等到少林寺的首脑人物出场时,手下的徒众们死伤已超过百人了。
少林掌门昙明敌住牟金山,罗汉堂主持昙亨敌住牟银山,知客僧昙元敌住大漠飞狐百里明,尽管他们都感到压力奇重,而不得不拼命苦撑,但总算将对方三个功力最高的人给缠住。
但其余的关外三凶和那八个弟子,却仍然是形同疯虎似地,到处冲杀。
那些少林寺的二三代弟子中,二对一甚至三对一也不是他们的敌手。
至于首脑人物方面,昙明与昙亨,一个身为掌门人,一个是罗汉堂主持,和藏经阁主持昙贞,算是少林寺方面功力最高的三员大将。
可惜的是,昙贞正轮值替闭关的道弘大师护法,以致少了一员主将。
昙明和昙亨二人虽然是少林寺中的顶尖儿高手,但他们的对手实在太强了。
因为,太行双煞牟氏兄弟,是跟乃师道弘大师同辈的人物,何况,牟氏兄弟复仇心切,经过多年的潜修之后,更是功力大增。
因此,五十招后,景明。昙亨二人已被迫而完全采取守势了。
至于力战大漠飞狐百里明的昙元,虽然情况较好,却也是处于挨打的状态中。
总而言之一句话,~向执武林牛耳的少林寺,今宵这个筋斗,是栽得太惨了。
牟金山一见自己胜券在握,不由得意地笑道:“昙明,我不愿难为你这后生小辈,赶快派人过去,将你那老鬼师父叫来。”
昙明讶问道:“施主是跟贫僧恩师有过节?”
牟金山沉声道:“废话!”
景明道:“施主能否先报个万儿?”
牟金山道:“老夫牟金山。”
昌明哦了一声道:“原来施主是太行双煞中人。”
牟金山道:“明白了就好,还不赶快叫那老秃驴出来领死!”
昙明沉声道:“牟施主,当年之事,恩师已是手下留了情……”
牟金山厉声道:“放屁!”
昌明道:“牟施主请冷静地想想,当年如非恩师手下留情,你哪还有命在。”
牟金山道:“那么,今宵老夫就算是前来偿还这桩人情债吧!”
就这说话之间,惨号连传,少林寺方面,又死伤十多个。
昙明高喧佛号道:“佛祖慈悲,弟子不得不大开杀戒了!”
牟金山冷笑道:“小辈,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
昙明手中禅杖奋力一挥,荡开对方的钢拐,人却趋势飞身而起,凌空一杖,扫向一个牟氏兄弟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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