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方明脸色一动,神念放出,便知晓洞玄和清虚正在以传音嘀咕些什么,等了片刻后,还是洞玄有了回应。
“此次占卜涉及天运,贫道也只是勉力施为,还请两位道友相助!此外,还需些灵物辅助!”
“这是自然,你还需何物,尽管说来!”宋玉不在意说着,他占据一州,库藏颇丰,更有方明连扫几家宗门,除了特别罕见的几物外,其它俱是应有尽有。
“只需一物便可,就是那三百年的老龟!要占卜王者前程,贫道也只有效法古人,杀龟占卜!!!”
“三百年的灵龟?”宋玉皱眉想了想,“命陈云前来!”
也不知消息如何传递的,片刻后,陈云进来,身着锦衣卫指挥使官服,身上金气满满,更带着血色怨气,令清虚和洞玄眉头大皱。
“见过主公!”陈云自高升后,越来越沉默寡言,阴沉难测。
“本公需要一只寿达三百年的灵龟,你可知哪里有着?”宋玉问着。
“据属下所知,若在巴陵城内,欧阳家便有一头,乃是镇宅灵物,还有岳麓书院之中,也养了一头,据闻有着四百年,乃是首代院长所留,与书院共存至今!”
陈云只是低头沉思片刻,便禀告说着。
第二百七十九章卦象
洞玄和清虚面上不动,心里却是大惊,早闻锦衣卫消息灵通,无孔不入,不想连如此冷门的消息都是知晓,更能不暇思索地报上,此人莫非博闻强记,有着过目不忘之才?不由对陈云多看了几眼。
“那便都取来!”宋玉淡淡说着,连具体都不问一下。
此时的巴陵,尽在宋玉掌控之中,什么欧阳家,岳麓书院,都不过是蝼蚁,王者任取任用,不服便死!
“诺”陈云磕头,退下。
不到半个时辰,房门外就有声音传来:“启禀主公,陈云求见!”
“宣!”
房门大开,几个侍卫抬着两个大缸进来,里面各有一只灵龟,龟壳斑驳,老态龙钟,见了生人也不如何惧怕,显是年岁不小。
“启禀主公,微臣已将灵龟带到!”陈云行礼,此时身上带着一丝血腥之气。
这不是虚幻,而是真实的气味,清虚眼角一抽,这陈云显然换过官服,又沐浴更衣一番,居然还是如此。
并且,速度如此之快,恐怕用了什么强硬手段,那两家若是抵抗,凶多吉少!
“办得不错!”宋玉对此,却只是淡淡夸奖一句,便向着洞玄问着:“这两只灵龟,可合道长之用?”
洞玄上前仔细打量,不由暗惊:“素闻王者身具百万军民之力,可移山填海,果然不虚,这两头灵物,便是比之门内以草药饲养百年的灵龟,都是不差了!”
当即说着:“这两物都可拿来占卜。只是一只灵龟便足够了!”
“道长随意!”
随着宋玉的命令,洞玄上前。先是掂了掂左手边的灵龟,又开了灵眼。手中掐算法诀,片刻后,摇了摇头,来到右边水缸旁。
先是伸手摸了摸龟壳纹理,眼前一亮,又掐诀一算,顿时大喜。
“此龟年齿虽小,却暗合天数,纹理清晰。带着道韵,正好拿来卜卦!!!”
说着:“便用这头灵龟!”
命了两个侍从上前,将灵龟抱出,放在平地上。
这龟年岁甚大,体态雍然,此时伸出四肢,头也露在外面,似在巡视新的领地。
“今日借用道友肉躯,为人主占卜。此是你的功德,以后必有福报!”
“喝!”
洞玄先是对老龟一礼,随后双手掐诀,向老龟背上一点。
他现在得了宋玉认可。自可施展法力,就见丝丝清气自指间冒出,化作白雾。将老龟包裹。
白气隐隐,中间又有哧哧声响传来。
诡异的是。老龟似乎听懂了洞玄之语,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散!”片刻后。白气散去,洞玄收回白气,就见地上只有个龟壳,黑黝黝的,老龟不知去向,中间的血肉空空如也。
刚才的白雾似有消融血肉之能,竟将灵龟除了龟壳以外之物全部化去!
“清虚道友,该你了!”洞玄真人负手回位,似乎在准备什么。
“老道献丑!”清虚真人自然晓得这洞玄不会自己一个出手,必要别人来共同承担反噬,也是推脱不得,大步上前,自袖中取出卜筮所用的蓍草来。
清虚脚踏雷罡,踏着玄奥的步伐,不时以蓍草按在地上,形成玄奥的图像。
过得片刻后,已经以蓍草搭起了一个小小的台子。
周围人似乎都是被两位真人的手段惊吓住,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出气,便连宋玉,也向前直起了身子。
“好!”洞玄一挥云袖,龟壳被一团光芒包裹,浮空而起,稳稳落在小台上。
“今日洞玄有违祖训,宰杀灵龟,望诸位祖师莫怪……”洞玄念着咒语,又似乎在沟通洞玄派列祖列宗。
“起!”祷告完毕,洞玄一点小台,自指尖便飞出一点小小青色,落在蓍草搭成的小台上。
随着青点落下,蓍草小台一震,忽然冒起火焰,熊熊燃烧起来,将龟甲包裹在内。
这火焰很是奇异,呈纯青琉璃之色,荧光闪闪,更似不带丝毫温度,即使在室内焚烧,周围众人也感觉不到热浪,直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素闻古代焚烧龟甲的占卜之术,只能用阴火,不能用阳火,现在看来,确实有几分门道……”
宋玉眼底异光一闪,暗自说道。
丝丝……
随着青色火焰的不断焚烧,龟壳也是发出哧哧响声,光华流转,更是膨胀几分,似要碎裂开来。
“快成了!”清虚脸上穆然浮现喜色。
呼!!!!呜!!!!
便在此时,青色火焰一阵不稳,穆然变大数倍,几有丈许高,将龟甲彻底包裹在内,火焰雄雄,中间更是带着金色,似乎要将龟甲彻底化成灰烬。
“噗!!!”洞玄真人猛地吐出大口鲜血,“不好!妄测天机,受得反噬!”
心里大凜,若是龟甲真的给青焰烧成了灰烬,不止此次占卜徒劳无功,更是会获罪于天,平增几分罪孽。
此时看着方明还站在一边,心思一转,赶紧喝着:“城隍快快出手!”
“本尊还是首次见得此景,倒是有趣!!!”
方明淡淡说着,眼中留出饶有兴趣之色,打量着火焰龟壳,自言自语。
突然间,小台周围,又有丝丝青气垂下,将火焰压制,到得之前程度,龟壳上面的爆裂之声也停止下来。
如此,过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蓍草燃烧殆尽,青色火焰熄灭,平地上,只余下一个空荡荡的龟壳,背上伤痕密布,裂开数个大口,周围又有无数细小裂痕,如同网纹。
众多痕迹聚合在一起,似乎有着神秘的意味。
方明神念伸出。细细打量,和自己的先天神算对应。却是一头雾水。
他虽自洞玄手上得着先天卦术的典籍,勤修苦练。也不过刚入门径,还看不得这卜卦之意。
倒是清虚,低呼一声,目光闪动,似有所得。
洞玄真人上前抚摸龟背,细细打量,嘴里喃喃自语。
“结果如何?”宋玉自难得再看,赶紧问着。
“启禀主公,贫道合三人之力。以龟壳演算天机,已经得了此次主公在荆州的结果!”
“哦?到底如何?快快说来!”
宋玉脸现急切之色。
“国公身为人主,一言一行皆涉及百万军民气运,掌控吴州祸福,贫道无德无能,也不过能窥得大概。”
“以此卦象来看,主公在荆州,便是先吉后凶,却又凶中带吉之格局!”
“先吉后凶?凶中带吉?”宋玉眉头皱起。喃喃自语。
“不错,主公以先锋下江夏,又说降巴陵,气运可谓一时无二。这便应了吉象,而后面便有劫难,乃是上天给人主的磨砺。只要主公守着中正之道,便可度过。之后便可否极泰来了……”
宋玉点头,又看着清虚:“清虚真人以为如何?”
“这……”清虚脸上似有些迷惑。又告罪说着:“请主公恕罪,若论占卜演算之道,洞玄真人的修为造诣,实在远胜于贫道,贫道也看不出更多了……”
“本尊也无所见!”方明装着身份,冷冷说了一句。
“如此……”宋玉凝神想了会,皱起的眉头很快散开:“既然最后都是吉象,那想必也是无妨。”
又看洞玄真人脸色惨白,额头豆大汗珠落下,不由说着:“真人辛苦,这剩下的灵龟,便赏赐了你罢!”
“多谢主公!”洞玄真人行礼说着。
这数百年的灵龟,很是难得,便连洞玄派,也搜集不到几只,有这赏赐,也足够此番出手。
“世间之道,还在阳世谋算,阴世祈运求福,不过辅助,尔等先下去罢!”
宋玉说着。
“臣告退!!!”不论是洞玄清虚,还是方明陈云,此时都是出去。
便连灵龟和焚烧残骸,也很快有着侍从清理下去。
等到人都走光后,宋玉脸色转沉,自言自语:“也是个老滑头!!!”
刚才的占卜,有等于无,若说洞玄真人是糊弄,谅他也没这个胆子,但到底出了几分力,就不好说了。
“不论天意如何,这荆南,本公都是非取不可!!!”
宋玉脸现坚毅之色,眸中幽幽……
……
武陵城下,罗斌骑着大马,仰望城墙。
“倒是座坚城,可惜,守卒太少!!!”
令着:“命人前去劝降,士卒扎营,工匠组装投石车,预备攻城。”
“诺!”顿时就有几骑军官飞出,来到城门下大声叫喊。
内容无非是宋玉乃是吴国公,势力雄厚,兵多粮广,周羽已是樯橹之末,下场堪忧,若及时投靠,高官厚禄皆有,若举城顽抗,必不得好死云云。
城墙上,一个文官模样的老者就笑问周围之人,“你等听了,觉得如何?”
“你都还没表态,问我们做甚?谁会找死在这时候说?”手下官员都是腹诽,嘴上说着:“任凭老大人决策,我等无有不从!!!”
“哦?你等都是如此想的?”老者环视一圈,神色就有些戏谑。
“万万不敢大人!”手下这点脸皮自然也有,都是拍胸脯保证着。
“好,此处风大,我等回府再议!!!”
老者却是一笑,当先下了城墙。
第二百八十章计策
等这地位最高之人一走,城墙上的文武官吏才有些骚动。
三三两两聚成一堆,围绕着外面的吴军大营指指点点,脸上或是惊慌,或是冷笑,或是默然,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文大人,您怎么看?”
一个面上满是虎须,威风凛凛的将军就直接问着,看来和这文官关系很好。
“依我之见,咱们这个老大人,怕是想要降了!”
文大人嘿嘿冷笑,压低声音说着。
“哦?何出此言?”武将眼前一亮,也是压低嗓子,问着。
“历来舍生取义者皆有,但你可曾见阵前谁畏惧风寒水凉的?”文官轻轻一点。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武将眼前大亮,顿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之感。
历来是有忠臣义士,就算被俘,也能坦然而骂,慷慨赴死。
但知府大人刚才的一句风凉,却是暴露了内心,若是心生死志,决意与城同亡,绝不会在意这个。
“其实这也怪不得明府大人,武陵城墙虽坚,守卒却是太少,敌人少说也有两万,若顽抗到底,城破之后,难免玉石俱焚!”
文大人为知府开脱说着,“吴国公英明神武,现在更是二十不到,便打下吴州,夺得江夏、巴陵,几乎荆南在手,遍数历史上的英雄豪杰,也未有几个,我等投靠他,也不算辱没了门庭……”
听这话意思,这文大人早有投靠宋玉之意!!!
武将眼前一亮,又上前几步:“难道你与东边的人接触过?”
“收声!”文大人一扯将军。以眼神示意,将军一看。周围还有不少官员,距离不算太远。确实有泄漏可能。
这种掉脑袋的事,不到最后一刻,怎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不要命了么?
“此处无法细谈,等到见过明府大人之后,你再来我家细说!”文大人低低说着。
“一言为定!”将军一口答应下来,事到如今,他也得为自家找条后路。
一夜过去,罗斌却是得了武陵城内消息:“武陵知府投诚?!”
“不错,还派了嫡子前来献上印绶文书。不似作假。”亲兵禀告说着。
“在哪?我去见见!”
罗斌起身,匆匆穿上铠甲,“不,让他来大帐见本将军!”
“诺!”亲兵答应着出去,不多久,便领了个青年进来。
“晚生见过将军!”青年似是没有见过军旅,被杀伐之气一冲,脸上有些雪白,双股战战。但还是支持着行礼。
“嗯!免了!你之父亲要投诚,其心可真???”罗斌猛然喝着。
声音之大,如平地起雷。
“吾父见得昨日将军威势,本已有意投靠。又受得手下之劝,才命在下前来投诚,献上官印户籍。字字是真,若有虚假。便让天雷劈死了我!!!”
青年被声音吓得跪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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