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不再多想,快步走到秦国公府。
走到后门,成不忧顿了顿,闭目冥想,又望向秦国公府,欲看自家主君气数。
此时,就见秦国公府上方,云气汇聚,有金青之色,最中间,甚至微吐一丝紫色,又不断吸取大乾皇宫方面的气运,还在壮大。不由心中大安。
“嘿!主公有此气象,却是不怕大乾气运反噬了!尤其是这紫色,实在出乎意料……”
成不忧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脸上一红,口中就有腥味升起,赶紧以袖口捂住,又从怀中摸了服药丸,放进嘴里,良久才恢复过来,又是苦笑。
“唉!我虽年幼有些奇遇。从一身死的道人身上得了两卷道书,日夜苦修,也有了些灵异法术。却不得根本**,冒然用之,便容易伤了根本……”
“可秦国公让我所查之事太过重大,若不得见双方气运。我又怎敢冒然相告呢?天下争龙。不成就死,便是我这半调子的散修,也不能幸免……”
“虽然我这灵眼之术只能见些外象,还不能深入根本,但也无妨,至少可以知晓,这大乾气运,已经不及秦国公。只要暗中戒备,不怕对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我也该提早下注了!”
念及此处。成不忧不再迟疑,向门子出示令牌,大步进了秦国公府。
乱世散修,自然也有投靠潜龙,博得气数的。
这成不忧,投靠袁宗,倒不止是为了获得官职气运,资助修行。
他所求的,还是靠着龙气,扫灭挡路道门大派,获得其中的经书道卷,以弥补自身根基的缺陷。
虽然道门珍藏的大部分,肯定会被袁宗后面的太上道夺走,但只要得些寻常修炼法门,就已心满意足。
或者,待我补全了自身道法,日后未尝不可开创一脉,称公做祖……
成不忧心中一热,脚下步伐更快了。
到得一处院门,此处已是秦国公府核心,便是成不忧的令牌,也不管用了。
成不忧上前禀告了来意,守门的卫士看了成不忧一眼,说着:“主公正有事,成先生可先去偏房休息……”
“如此也行,多谢了!”成不忧心里清楚,他在袁宗心中的地位,一向排得靠后,便是一同投靠的散修,也有不少法力神通在他之上的,有此待遇,也是寻常,面色不变,随同卫士进了一间偏房。
卫士告辞出去后,成不忧伸个懒腰,扫视一圈。
这屋子不大,但整理得很是干净清爽,空气里还散发着淡淡的熏香味道,甚至连装饰的古董字画,竟也是真迹!
成不忧的眼珠在看到一副前朝大家顾凯之的行意帖时,就再也移不开去。
顾凯之乃是前朝书画大家,号称“双绝”,晚年更是多读道藏,其后的作品,多蕴道意。
成不忧便是被行意帖中的一丝道境,勾动了心中感悟,一时有些沉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一个激灵,醒悟过来。
“顾凯之不愧大家,这行意帖中蕴含的道意,对我大有帮助,若能悬于卧室,日夜参悟,所得好处当不止于此!”
成不忧说着,看向字画的眼神,就有些热切,几乎便想将字画卷起收走。
随即苦笑,在秦国公府盗窃,不想活了么?
至于立功得赏,倒还是条路子,心中又有些火热,知晓袁家乃是天下八大门阀,珍藏甚多,便是道书典籍,也有不少。
袁宗也是用这些,吸引了不少散修投靠。
成不忧念及此处,又是长叹口气:“嘿嘿……世家珍藏,向来严防死守,松魁子、摘星手他们,还真想靠功勋得着国公府库藏,增进自家道行修行?”
虽然这也是条路子,但所需的功劳,可就不小了。
再说,袁宗就是靠着道书吸引散修投靠,要是轻易赐下,之后又怎么做。
他自家人知晓自身事,他所得的道书,在风水寻龙,望气辨物上有些神妙,但对道术杀伐方面实在是缺散不少,要靠着自己悟出的半调子道术和敌人争锋,实在是没有信心。
特别是道门法术中,不乏阴暗凶残之法,中者连神魂都将不保,死后连鬼都做不成,成不忧每念及此处,就是心中大恐。
“你们要想争,就争去,反正我是不想如此。暗事好做,明事难成,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当我的客卿,让你们在前面打生打死……”
成不忧冷笑着,又见房中间的檀木桌上,摆着佳肴美食,香气扑鼻,不由食指大动。
袁宗在这些小事上,很是细心,便是对着成不忧这个下三流之人,也是如此,因此很得人心。
既有享受,成不忧也不是矜持之人,当即坐下,据案大嚼起来。
这虽不是秦国公府主厨所作,但即使是其余帮厨的手艺,也非同小可,直让成不忧吃得大快,胃口大开,就是有菜无酒,有些无趣,但待会还要面见主公,吃食还行,喝酒误事,因而无人敢上。
吃了八分饱,成不忧就住筷不用,这是养生之道,历来修行,不是体现在打坐炼气中,而是与平常的饮食呼吸相结合,成不忧心向大道,自然也是如此。
这时,就有一个青衣仆役上来通传:“家主还有三炷香的时辰就要接见先生了,还望先生准备……”
“多谢提点!”这家生子身穿青衣,又叫袁宗家主而不是秦国公,那必是秦家养了十几代的家生子,真论起来,在袁宗的心目中,地位搞不好还在成不忧这个客卿之上,自然不敢怠慢。
成不忧赶紧用了香茶漱口,又整理衣冠,以备袁宗召见。
时间不早不晚,就在三炷香后,成不忧就在书房内见到了袁宗。
“属下拜见秦国公!”成不忧低着头进来,行大礼。
此时,只见到地上一双黑底锦缎的云靴。
“起来吧!”声音圆润,又带有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意志。
听得此声,成不忧的身体自行站起,竟然出现几丝不由自主之态。
心里大凜,知道这是久处上位,生杀予夺,无有不从而培养出来的信心意志,若放在道门,便是“言出法随”。
心中惊惧,也不敢直视袁宗,低垂脸睑,借着刚才进屋时的飞快一瞥,就见得这书房很是朴素,甚至连刚才的客房都比不上,也没有古董字画装饰,只有厚厚的书架和上面的案牒文书。
“秦国公之前便是大将军,果然带了几分军中习气,令行禁止……”成不忧还未思量完毕,便听袁宗问着:“先生此去骊山,所见如何?”
骊山乃是大乾皇陵所在,袁宗派成不忧此去意图,不问自明。
“启禀大人!属下出示令牌后,得守将应允,得以入骊山一观,就见地脉紊乱,大乾龙气不断崩散,此是大乾失去民心之故,主公大福!”
之前就望见两方气数,成不忧早已下定决心,此时就实话实说。
便在此时,成不忧便感觉一股大恐怖降临,心中大寒,几乎跪倒,但由于袁宗在场,瞬间恐怖便消失无影,几如幻觉。
成不忧心中似悲似喜,知晓这出卖皇家气象,已是彻底投靠袁宗,此后气数相连,入了天下棋局,不成就死。
做了初一便不怕十五,成不忧心里一横,就说着:“此去皇陵,属下还以秘法观测大乾福地运转,只见天灾地劫不断,恐怕……”
之后的话,成不忧并没有说,但袁宗也可猜得出来,福地乃气运香火所开,向来无灾无劫,只有在覆灭之际,才会出现天灾地劫,有此象,便说明大乾真的气数尽了,甚至连着余脉都不可保。
“哦?何以如此?”袁宗饶有兴趣地问着,他自家也有福地,对这变化自然很是关心。
“据属下估计,这大乾福地之所以有此变,一是因为各地诸侯割据,废除大乾宗庙祭祀,福地得不到补充,自然会出现损耗,甚至天灾地劫……”
第二百二十八章九州
“需知这福地大,消耗也大,大乾福地既然号称据有半个九州大小,那消耗也是如山如海,只需半个天下祭祀断绝,便难以支持,不像大人自家福地,只要袁家民望不坠,便可长存!”
“这其二,便是上次陈永庆造反,太后携先帝哭祭太庙,引得祖龙出手,也是一大消耗!”
“哦?各朝先帝,既入得福地,还可得出么?”这袁宗还真不知道。
“福地隔域之力甚大,怎能轻易出来?但天留一线,遇着十万火急的关头,若祖灵能舍弃大半根基,自能短暂出来,主持阳世气运!”这些,还是成不忧在得着的道书上偶尔看到的隐秘。
“也正是因为如此,福地底蕴消耗大半,又得不到外界补充,致使天灾地劫不断!”成不忧肯定说着。
又见袁宗脸上似乎有些忧虑,赶紧说着:“大人请放心!上次镇压陈永庆之乱,已耗尽大乾太祖大部分根基气运,此次的天灾地劫,便是冲着他来的,至少也是重伤!说不得还有陨落之忧!”
“并且,上次祖龙出来,得了天道警惕,福地隔域之力更加浓烈,已成封锁之势,大乾各帝,却是休想再出来干涉了!”
天道至公,留一线生机,便是大恩,这在上次祖龙出来镇压陈永庆之时已经消耗掉了,还想接二连三地干涉阳世么?
若真给如此,历朝末年。都有祖灵不断出来收拾子孙的烂摊,岂不早就人道大乱了么?
果然,袁宗听得成不忧此言。面上稍霁。
说着:“先生见闻广博,又深入骊山为吾观得隐秘,当记一大功!”
“吾在城东还有套宅院,便送与先生了!”这就是奖赏了,长安百物皆贵,房产更不用说,这可真是重赏了。成不忧心里大喜,赶紧谢过。
两人又聊了几句,多是袁宗问。成不忧回答,到得最后,见袁宗脸上眼角微翘,成不忧赶紧告辞出来。
他虽只跟袁宗见得寥寥数次。却知晓这袁宗眼睛上翘。便是不耐之意,哪里还敢久待。
这一套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不是道术所及,而是天生的了。虽然有异术护体,但要在乱世生存,还是这本事给成不忧的帮助大。
历来能查主君心意,向来是迎福避祸的不二法门,成不忧还是吃亏在出身太低。不然在官场中必是如鱼得水,青云直上。
才刚出了府门。刚才的青衣仆役又追了上来,怀中还抱着一物,喊着,“成先生,等等!”
“这位小兄弟还有何事?”成不忧脚步一停,待仆役上来,温言说着。
宰相门前七品官,谨言慎行,也是成不忧逍遥至今的原因。
果然,听得成不忧以兄弟相称,青衣仆役的脸上泛起笑意,推辞说着:“奴才卑贱之身,哪敢当先生如此称呼……”
随即又说着:“这是家主赏你的,赶紧收着吧!”
就将怀中之物递给成不忧,成不忧接过一看,见乃是个画轴,心里就是一动,砰砰直跳。
当下一展,就见一副飘逸俊秀的字帖出来,带着出尘的道意,正是刚才所见顾凯之的行意帖。
心中大喜,嘴里却说:“这太贵重了,我怎敢当大人如此重赏……”虽是如此,手里却紧紧地拽着画轴不放。
见此情景,仆役心里暗笑,面上还是说着:“既然家主给了先生,先生还是不要辜负了家主的一番好意,便收着吧!”
“既然如此,属下就愧领了,还请兄弟代我好好谢过大人!”成不忧将字帖收好,又向着袁宗方向行了一个大礼,才说着。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仆役连口答应。
成不忧谢过,又向仆役手中塞了块金锭,才行礼离开。
一路出了秦国公府,又直走开了三条街,成不忧才长出口气,冷汗直下。
刚才袁宗送此字帖,除了奖赏之外,恐怕也有着敲打之意,显示成不忧的一言一行,都在袁宗掌握之下,若是刚才在公府内真的做出什么举动,恐怕后果不测。
想到此处,成不忧额头上的冷汗又下来了,赶紧擦了一把,疾步离开。
袁宗书房内,在成不忧离开后,袁宗拍拍手,就听机括之声响起,自书架后又转出个人。
这人道士打扮,童颜鹤发,仙风道骨,卖相极佳。
“成不忧刚才所言可真?”袁宗面容平静,问着。
这是太上道的梦字辈道长,法力高深,素来担任袁宗和太上道之间的沟通桥梁。
“是真!并且在福地上的叙述,比贫道所见更为深刻,不想草莽之中,也有人才啊!”
道人就叹着。
“既然道长都说是人才,那必有些真本事!”袁宗抚掌笑着,又叫进个小厮:“去!把刚才那副行意帖交给成不忧!”
“诺!”小厮飞快倒退离开。
“大人如此礼贤下士,贤名远播,何愁天下大才不来归附!”道人赞了一句。
“呵呵……”对于道人的恭维,袁宗不发一词,到他这个地位,手下人的溜须拍马,各种溢美之词,已是听得快厌烦了。
“那大乾皇室气运,确定无反噬之力了么?”袁宗做过几年将军,连着性子,也变得有些直来直往。
“确是如此!”道人肯定说着。
袁宗踱了几步,又拿起桌上的公文,说着:“吴州宋玉称公,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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