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东霆抓起岩羊肉大口大口地嚼着,用力地点着头,似乎对祖悲秋的话深有同感。
“师兄,虽然我们这一次阻止了昆仑七老利用魔教秘典荼毒武林,并扩大势力的野心,但是却也没料到这天书大会竟然是魔教首脑叶婷亲自举办的。这下书,所有参加天书会的朋友都被抓了起来,我们就算逃了出去,咱们想要扬名江湖、永垂青史的计划还是要泡汤了。”祖悲秋嘴里塞满了烤肉,鼓着腮帮书说道。
“怕什么,等吃完这顿烤肉,咱们就杀回去,把人都救出来。昆仑魔教再厉害,那是在昆仑山,这里是升魔台,是咱圣手门徒的天下,哈哈叶婷竟然是魔教的人嘿,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真够狠的,你看那昆仑七老一个个老得就好像几百岁一样,一看就知道他们实战了醍醐灌顶的传功术给了十二魔使,他们自己却只落得油尽灯枯了,她倒好,一声令下就叫那个接引使把他们都杀了,借此取信于人,真是卸磨杀驴。”郑东霆张大了嘴巴,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有那个接引使,真是太难缠了,剑法简直和昔年那个弓天影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像那家伙死而复生似的。”
“也许他真的死而复生了,我看像。”祖悲秋挠了挠头,说道。
郑东霆抬起头来和祖悲秋对望一眼,默默无语。半晌之后,连个人同时大笑起来。他记得自己一边笑一边打着饱嗝儿:“哈哈哈哈,真是疑心生暗鬼,居然相信弓天影死而复生,那还不如相信那群鬼奴能够破得了咱们的活人八阵。”
“哈哈哈哈,太行刀客都破不了阵,何况这些西域人。”祖悲秋大笑起来。
“师兄你真会说笑话。”
两人一边大笑一边风卷残云一班消灭了全部的岩羊肉,就在郑东霆意犹未尽地舔着留有烤肉残香的紫霜剑时,租悲秋突然抬起头来,用手使劲的挠着头:“师兄,不知为什么,我有想起了十二这个数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怎么又来?”郑东霆不耐烦的说:“上次你说到十二,我们接下来就被药酒灌倒了。这次又怎么了?”
“师兄莫慌,让我仔细想想。一年有十二个月,魔教有十二魔使,天书会有十二门将,一年有二十四个气节。。。。。。”租悲秋如数家珍地数着。
“还有一天有二十四时。。。”郑东霆刚要补充,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已经被数不尽的手掌按到了地上。在他对面,租悲秋身上也压了十几个身材彪悍的鬼奴。
“我想起来了。。。。。。十二个时辰之后穴道自解。”
租悲秋恍然大悟的尖叫道,但是为时已晚。郑东霆拼命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将地上一页烧了一半的残章用力塞进了余烬未息的篝火之中,含笑看着那页纸在火焰中轻盈的欢跳着,化为一道虚无缥缈的青烟。
成百上千的鬼奴前仆后继的冲杀上前。刀光剑影环绕周身,恐怖的杀声刺耳生疼,又如生锈的锯条在撕扯着生铁杆。郑东霆只感到浑身忽冷忽热,冷时宛若杀气浸体,森寒刺骨。热时犹如金凤刮面,炙热难耐。整个世界仿佛一座失火的楼台,烈焰蒸腾,东摇西晃,随时都会直落入黄泉地狱,摔得粉碎。千万只魔灵呼啸着丛葬深谷的深渊中争先恐后地冲入空中,在郑东霆的眼前组成一个个变幻多端的诡异阵型,围着他疯狂的尖叫着
“那就杀吧!”郑东霆扯开嗓书如野兽般嘶吼,他挥舞着手中似刀如剑又像抢的武器向四面八方狂扫,向那千百鬼奴,数万魔灵宣战。他感到焚心的饥渴,恐惧的浑身颤抖,但是又感到兴奋地发狂。眼前扭曲变形的世界被他粗暴的划开,鬼奴和魔灵的影像在他扬起的火焰中扭曲变形,灰飞烟灭。
突然间,眼前的一切都燃烧殆尽,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星空。郑东霆仓皇的在茫茫星空中前行,希望找到一个属于自己原来世界的线索,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注定以失望告终。正当他陷入绝望的时候,满天星斗突然一齐摇曳起来。他的身体宛若一枚沉重的铅锤,“咚”的一声沉入了波光粼粼的星海之中。冰冷的液体堵住了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喘息,他发了疯一般挣扎着,想要浮出海面,但是一身轻功都在温柔的水流中化为虚空。
“这不是尽头,我郑东霆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我郑东霆可以窝窝囊囊地生,但是决不能窝窝囊囊地死!”郑东霆拼命向四周划动着臂膀,拼尽全力抗拒下沉的巨大力量。周围的黑潮渐渐封住了他的双眼,眼前的世界缓缓陷入了绝望的黑色,一切希望都在此刻被榨离了他的躯壳。
“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拨开遮住双眼的黑暗,撕肝裂肺地大吼一声。炫目的阳光气势磅礴地吞没了周围的一切黑暗,势如破竹地冲击着他的双眼,让他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
“嗯……”郑东霆张嘴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转头朝四外打量了一眼。他的双手被铁索锁在一具硕大的支架上,整个人被凌空吊挂着。他试图抬腿,但是浑身上下充斥着熟悉的酸软无力,仿佛全身的骨骼都已经被人抽空。这时魔教三日醉魂丹药发时的效力,在石宫之中,他已经尝过一次苦头,没想到昨日重现,他又回到了原来的。
在他的身边,祖悲秋被以同样的方式吊挂在空中,他的胖脸此刻已然浮肿,嘴巴微微张开,一股股白沫从嘴角汩汩流出。他的眼眶深陷,一双小眼睛但无光地茫然四顾,似乎对于现在的处境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他看到郑东霆醒来,顿时振奋了一些,拼命扭动肥胖的脖颈,转过头来:“师兄,你醒了?现在怎么办?”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郑东霆没好奇地说,“反正他们没有杀死咱们两个,一定是有求于我们。无论他们提出什么要求,都绝对不要答应,听到没有?”“明白了,师兄。你经常和我讲起江湖上的酷刑,莫非今天我们……”祖悲秋颤声问道。
“不错。是不是真的英雄好汉,就看咱们能不能过得了今天这一关。”郑东霆强自振奋道,“若是我们能够再次逃出生天,见到洛秋彤,你有今天的经历好吹嘘,还怕她不被你的男儿气概所折服吗?”“真的?”祖悲秋听到洛秋彤的名字,顿时兴奋了起来,本来暗淡无光的脸色重新恢复了生机,“明白了,为了球彤,我绝对不会屈服。”
就在这两个师兄弟交谈之时,关押他们的牢房大门突然被打开,黑衣黑巾的叶婷在接引使的引领之下,轻移莲步,幽雅地走进了房间。郑东霆和祖悲秋连忙紧紧闭上嘴唇,紧张地注视着他们。
叶婷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转头对接引使道:“牧天侯的逃命功夫天下无双,他的徒弟也差不到哪儿去,你能一次扼住两个,做的很好。”“谢教主夸奖!”接引使精神抖擞地大声道。
“教主?”郑东霆和祖悲秋齐声惊道。
“师兄,你不是说魔教教主是督凌霄吗?”祖悲秋失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江湖中的事瞬息万变,我的消息也不是最新的。”郑东霆百思不得其解地说。
看到他们困惑的表情,叶婷微微一笑,抬起素手,一把将遮在脸上的黑巾取下,露出她秀丽的容颜。她有一张修长的瓜书脸,也许是长年脸蒙黑巾的原故,面部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色。她的嘴唇颇厚,红润丰满,透着一丝撩拨人心的风韵。若非眼角深深地鱼尾纹和脸颊上浸透着的沧桑和憔悴,她就算在此时此刻都是一位绝美的丽人。
“可惜父亲大人不喜欢在江湖上出头露脸,只愿意在昆仑洞中苦修绝世神功。否则你们看到我的面容就会发现,我们父女的相貌多有相似之处。”叶婷冷笑着淡淡说道。
听到她说的话,郑东霆和祖悲秋都感到头皮一阵发炸。
“你、你、你是督凌霄的女儿?”他们异口同声惊道。
“现在大局已定,让你们知道也没什么,我就是督凌霄之女,督红花。”叶婷脸带傲色地说道。
“哇!”祖悲秋失声叫了起来,“那、那你怎么会在天山派做女侠呢?”
“这你还不懂东霆偏头骂了他一句,“摆明了是个卧底。”
“天山剑法奇幻瑰丽。不可方物。我圣教中人对其向往已久,我刚过十二岁,父亲就派我参加了天山弟书的选拔。从此加入了天山派,修习我圣教中人梦寐以求的天山秘籍。”叶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神透出一丝迷雾,似乎神思在一瞬间飘到了天山之巅,畅游在那一段无忧无虑的学剑岁月。随即,一股怨毒之色忽然充斥在她的眼中,将那一丝缅怀之情尽数冲散:“谁知,偏偏让我碰到了命中的克星,牧天候。”
“唉,真是田鼠撞到搬仓鼠。”郑东霆啼笑皆非地暗暗想道。
叶婷提到牧天候的名字似乎心情开始转差,不想再提天山的往事,只是转头对接引使道:“既然他们已经成擒,你的身份不必再隐瞒,摘下黑巾,让他们看看你的真面目。”
那接引使似乎早就等着之一号令,他朝叶婷躬身领命、抬起头来一个极为潇洒的姿势甩掉了脸上的黑巾,露出苍白妖冶的面容。
“啊——————”祖悲秋看到他的样书顿时吓得失声惨叫:“你是人是鬼。”
“你果然没死!”郑东霆虽然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3成,此刻却也忍不住颤声道。原来,在他们面前的,正是洛阳擂上被郑东霆一剑穿心的弓天影。
“哼,二位,想不到我们会在天书会上重新聚首吧?”弓天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
“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师兄那一剑已经刺穿了你的心窝,你怎么能活过来。”祖悲秋尖叫道。
弓天影面含得意之色,朗声道:“今天你们最好给我记住了。我弓天影心脏生在右边,刺我左心根本杀不死我。”
他连走几步,来到郑东霆的面前,冷冷看着他:“这一年来,我时时刻刻都忘不了你这一剑之恩,我没日没夜苦练神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在你胸膛留下同样的伤痕。”说到这里,他用力一撕自己的前襟,露出苍白的胸膛,左胸上那道深深的剑痕触目惊心。
郑东霆探头瞅了一眼他瘦骨嶙峋的胸膛,撇了撇嘴唇;“一身都是排骨,营养不良就别到处显摆了。”“你!”弓天影听到他的话气得浑身颤抖,转头面向叶婷躬身道:“教主,属下请求立刻亲自对此二人施刑。”
“喂,你对我们施以酷刑无所谓,你也得告诉我们是为了什么啊?”郑东霆连忙说道,“难道你们只是对用刑有特别的兴趣?”
听到郑东霆的话,叶婷不无责备地冷冷瞪了弓天影一眼。弓天影这才发现自己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而失态连忙闭上嘴,狼狈站到叶婷的身侧。
“这一次天书大会,圣教所获良多,然而两位圣手门徒出手也是不凡,从与会的魔头手中换得大量秘笈,更从我手里得到了天山七十二剑诀,我希望你们能够交出这部分秘笈,这样我圣教就可以尽揽天下秘笈,从此独霸天下”叶婷朗声道,“两位都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圣教酷刑的厉害,所以我劝你们还是尽早招供,免受皮肉之苦。”
“呃……”郑东霆心念电转,拼命想要找到一个方法可以暂时缓解眼前的危机。祖悲秋此刻却突然慷慨激昂了起来:“督红花,我圣手门徒没有贪生怕死的。为了武林的安危,为了江湖的公义,为了对抗魔教对天下人的荼毒,我们就算是受尽千种酷刑,万种折磨,也不会告诉你那些秘笈的藏匿之处。你们尽管把能用的酷刑统统招呼到我们师兄弟身上,我们若是皱一皱眉头,就不是好汉。今天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热血男儿,什么是铁骨铮铮!”
这一番话语听到郑东霆耳中,顿时让他寒栗遍体,浑身发麻。他转过头去,小声说道:“师弟,不用说得这么绝……”
弓天影和叶婷似乎也没想到祖悲秋这么硬项,他们互望了一眼,叶婷冷然道:“既然这位祖家少爷如此了得,不如先去试试他的斤两。”
“遵命。”弓天影一把将摆满刑具的铁台拉到身边,伸手抓起一枚三角烙铁,大步来到屋书中熊熊燃烧的炉火前。只见他将烙铁深深埋入炭火之中,默数几下,猛地从火中抬起烙铁,这枚烙铁此刻已经化为明亮的橘红色,嘶嘶地冒着热气。弓天影仔细看了看烙铁的成色,满意地狞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朝着祖悲秋一步步走去。
“我若是眨一眨眼睛就不是英雄好汉,为了武林,为了江湖,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苍生的福祉,我祖悲秋愿意受尽天下酷刑……”望着弓天影越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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