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完全出乎许哲的意料,不过薛兰兰的表现又使他的幽默感来了,他像是得出什么深刻的结论似的说道:“嗯,看来你已经有目标了。”
“嗯?”薛兰兰突然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不过他的话却让她感到既惊异又兴奋。然后又说道:“才没有呢!”
“那你说的目前是截止到什么时候的?”许哲装作不相信的样子说道。
薛兰兰一愣,说不出话来了。许哲哈哈笑了起来,然后薛兰兰也笑了起来。
“唉呀,男生在这方面的速度可是惊人的,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到处寻找目标了。”笑过之后,许哲说道。
“啊?真的?”薛兰兰惊讶地笑着。
薛兰兰发现,许哲的幽默和刘楚的有所不同,刘楚是顾自地并且很有自信地说一些幽默的话的,引人发笑,与刘楚在一起几乎不用怎么讲话,只需要听他讲话就可以了。而许哲则是在倾听的基础上,在与对方的交谈中,在互动中,随机地发挥。
有那么一段时间,许哲都不敢看薛兰兰的眼睛甚至是脸蛋儿了,眼睛也慌乱地游移不定,他只好看向别处,尽量地多说一些话。因为,看着那双眼睛、那张脸蛋儿,他总有一种亲吻它们的冲动。他提醒自己那只是喜爱的原因,而并非情欲的冲动,要对薛兰兰有那种想法……不管是谁……简直是不可饶恕的。接着,当他想到赵宇通和刘楚在与薛兰兰跳舞时会有同样的感觉时……虽然他想的是不希望会是这样的……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可是又低着头想要忍住。
“我发现你们男生都爱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薛兰兰说道。
许哲好不容易停止了笑,说道:“因为……他们……,这样说吧,女生一笑,肯定是因为好事,男生一笑,肯定是因为坏事。”
“哦?咯咯。那我们是因为什么好事,而你们有时因为什么坏事呢?”
许哲不忍心、不能够再去看薛兰兰的眼睛或者脸蛋儿了,他装作思考的样子看着别处,然后说道:“说不定一会儿你就会遇到让你……让你一见钟情的人。”
薛兰兰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们男生是不是都有特异功能啊?都能够预知未来的事。”
“有功能,但不特异。”许哲本能地说道,可是,随即又懊悔起来,在薛兰兰面前开这样的玩笑真是太不应该了,然后又故作骄傲地说道:“也不是都,就这么一个预言家还让你给撞见了。”
“风影不是能够预言天气吗?”薛兰兰想都没有想就说道。
许哲愣了一下,甚至可以说是吃了一惊,然后才说道:“你认识风影?”
薛兰兰也注意到了许哲的吃惊,但是并不是坏的感觉,索性就让他在吃惊一次:“对呀,前他还跟我说过到了第二天会下雨的,我还笑他,明明是晴天怎么会下雨呢,可是,到了第二天还真得下起来了,你说这不是特异功能吗?”她把赵宇通对她讲的话也搬到这里来了。
许哲好像没有在注意薛兰兰的讲话,只是摇了下头,哼笑了一下。他想象不到风影和薛兰兰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给他的感觉倒是挺奇怪的。
薛兰兰以为许哲看穿了她的谎话,便主动交待:“没有!骗你的,是赵宇通告诉我的。”
“哦。老三呀,我说呢?”许哲几乎是释然地笑着。
“哎,你看,又是这种笑,又有什么还是要发生了?”
“呃……”许哲又在琢磨怎么说了,“唉,我是在替众多的男生们感到悲哀呀。”许哲装作惋惜的样子。
“悲哀?悲哀什么?”
“你一个一见钟情不要紧,倒害得广大男生们失去了活着的动力。”许哲仍然惋惜地说道。
薛兰兰咯咯地笑了起来。她知道许哲是在赞美自己,可是,他这样的话也未免太离谱了。“才不会呢!什么一见钟情,我才不信呢!再说了,我一见钟情关你们什么事情啊。”薛兰兰满不在乎地说道。
“一见钟情呢,就是你看见一个男生,他长得就像一口钟,能让你发出感情。”许哲装作大彻大悟的样子点着头说道。
薛兰兰咯咯地笑着:“什么呀,才不是呢。”
几乎每个女生都跟男生跳过了舞,舒庆耐也不例外。王志峰的投入的、语无伦次的、不连贯的、甚至不清晰的话也逗得她开怀大笑,甚至也感染了旁边的宁怀晨,再次换舞伴时,宁怀晨还主动找了她。舒庆耐虽然长得不是很出众,但为人大方、谦和、很容易接触,不管是对男生还是对女生,她都能够快乐轻松地面对,谈笑自如。李辉在于何静诗跳舞时,手掌不敢全部贴住何静诗的身体,而是,轻轻地留了些缝隙,以便通风,好带走手心里的汉。但效果不是很理想,可是,又不好意思停下来,在自己的裤子上蹭两下。好在何静诗看起来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其实,何静诗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李辉想方设法的想说一些有趣的事情,可是,说出来之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太平常了,甚至有些尴尬。但何静诗的轻松自如到让他放心不少。而赵双成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被女生逗得大笑,虽然是大笑,嘴巴却不是张得很大,更显得文质彬彬了。赵宇通在于贺丽华跳完之后,居然闹着要和宁怀晨争抢舒庆耐,结果,被老大挤一边了。大家都狂笑。不过,赵宇通却碰到了赵铁娟,赵铁娟没有说什么就答应了,赵宇通的第一句话是:“你真高啊!”和何静诗跳舞完之后,李辉如释重负地找了个长相一般的女生。刘楚则找了何静诗。许哲则被一个叫做李晓娇的女生抢了去,她每一轮都抢到了一个男舞伴,身高不高,却异常活跃,简直像个假小子。一个三班的男生走过来邀薛兰兰跳舞,此人不用说话,只要看他一眼就会捧腹,因为他简直就是中国版的憨豆,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会倾倒一大票,不过却带有几分害羞,对薛兰兰说道:“薛兰兰,你也教教我吧。”薛兰兰看了看许哲,许哲也开玩笑地说:“豆豆,你怎么也来了。”在确信这个憨豆和王涛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后,薛兰兰就爽快地答应了。王涛还有别的班的几个男生则站在一旁,他们原本是要看憨豆的笑话的,没想到憨豆还真成功了。气得王涛大呼:“还有没有天理啊!”他旁边的男生们都大笑。然后,王涛又找了郝丽洁,王涛也真是有两下子,见着什么人就能够说什么话,而且,在他厚脸皮里还有一种不容拒绝的霸气,而不是一味地拍女生的马屁。他不仅成功地和郝丽洁一起跳舞了,而且还使郝丽洁很开心开怀大笑。甚至,在他们旁边的女生也被他那无所顾忌的大声讲话逗得直笑,但若要和他跳舞的话,还得考虑考虑,再说,他也不会去找她们。
11点钟的太阳在花园里演奏着无声的对比强烈的光影旋律,花园里的人也逐渐地减少了,只留下更加清晰的瀑布的声音和鸟儿的叫声。他们走过高大参天让人望而兴叹的国槐,跨过涓涓细流,穿过种植着萱草和鸢尾草地,绕过枝叶繁茂的锦带、红瑞木、金银木、丁香花等等众多植物的完美组合,再绕过有着玫瑰和月季相捧的假山,穿过假山前面的广场,走在了高大的栾树的荫影下。欢快悠闲而激动的脚步踩在经过无数的青春的脚步踩过的、浸透着浓郁的文化气息的、偶尔露出石子的水泥路上,欢闹声和嬉笑声洒了一路。薛兰兰、郝丽洁、何静诗、赵铁娟几乎肩并着肩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群男生一会儿紧跟其后,一会儿又跑到她们的一侧,一会儿又在她们前面倒着走。其他男生和女生则散落在他们的后面,还在尽情地互相说笑着,欢乐包围着他们一起拐向白杨的荫影下。乒乓球场上的人相比他们刚出来时显得少得多了,再过不久,还这里跳跃的人影也将从这里淡出。
在乒乓球场的尽头,也就是十字路口的位置,却异常地围满了人,甚至周围的球桌上都站满了人,不时地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和鼓掌声。
“好家伙,谁在打球这么棒,这么多人都围着。呵呵,哎,你们会打乒乓球吗?”刘楚和许哲并排着走在最左边,刘楚看着右侧的四个女生问道。
“会一点,我就会这么慢慢地向上打过去……”郝丽洁回答着。
四个女生的后面是王涛还有别的班的几个男生,王涛在和前面的女生说着他所经历过的能显示其英雄气概的事情:“就在这时候,一辆桑塔纳冲了过来,我也没法躲,就用力这么一跳……”。
薛兰兰紧靠着乒乓球场的一侧,再往里就是一米多高的绿色的护栏。可是,薛兰兰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讲些什么了,自从她的目光无意中掠过那些围观的人群的头顶,就没有离开过那颗在众人的头顶上跳跃的忽隐忽现的脑袋,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上下翻飞,使得在头发下的脸庞和眼睛也忽隐忽现看不分明;不知不觉地她就走出了集体的还在进行的欢乐的氛围了,一直都在她无与伦比的脸蛋儿上存在的可爱、欢快、美妙的微笑渐渐地僵住并且在慢慢地消失了,那双清澈、纯净、让人过目难忘的大眼睛中的欢乐的笑意也慢慢地消失了,却依然纯净明亮。她的右手甚至不知不觉地护栏的网上,纤细漂亮的手指从绿色的铁丝网上慢慢地向前游走。她都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站住的,什么时候左手也搭在了护栏网上,什么时候面对着那个穿着白色的长衬衫的、有着长头发的、正在面向着她的方向挥舞着球拍的人的。在一种突如其来的、以前从未有过的、莫名的寂静中……好像身边的喧闹突然间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好像她突然间失重了……几个模糊的声音如彩色的烟雾般渐渐地呈现着,却没有遮住她的眼睛正在注视的一切:“哎,那不是风影吗?”“这小子还回答乒乓球啊。”“15,16,17,18,19,20,21,好!”“哗……”那该怎么形容?优雅从容中的疯狂?平静中的疯狂?乱飞的长发,模糊的脸,雪白飘逸的长衫,过膝的高统靴,高挑硕健的身材,从容优雅的姿势,他的左手自然、自由、优雅地抬起来,将脸前的长发拢向头顶,却仍有几缕长发垂在脸庞的两侧;那张脸,她无法形容;那双眼睛,她无法形容。她定睛地看着,忘我地看着,投入地看着。呼吸自己停止了,心跳自己停止了。那不仅仅是疯狂,那不仅仅是平静,那不仅仅是忧郁,那不仅仅是超脱,那不仅仅是沧桑,那不仅仅是单纯,那不仅仅是矫健,那不仅仅是从容优雅,那不仅仅是沉重,那不仅仅是飘逸,那不仅仅是专注,那不仅仅是丰富,那不仅仅是出众、与众不同,那不仅仅是……那……那无数的那,以至于那而那俊美的相貌,却显得微不足道、足以忽略不计了。如云、如梦、如幻、如风。那张脸转了过来……那张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动作,却又好像有着难以形容的丰富。点了下头。那双眼睛看了过来,定住了,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那里面又出现了怎样的变化啊。那把头发拢向脑后的手刚刚离开头顶,停在了空中,不动了。一会儿之后,一颗黄色的点慢慢地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他划了过去。那只停在空中的左手突然下摆,捉住了它,停在身体的一侧,不动了。他的长发也随之一颤。
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她看了看周围,一张张看向前方的带着赞叹的微笑的熟悉的脸、还有何静诗正在看着她的恬静的笑慢慢地使她清醒过来,好像由于魂魄刚才从身体里一下子都出去了,而现在,才又慢慢地回来,而且,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看着何静诗的恬静的笑脸,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呼吸也刚刚才回来。她又不觉地看向前方,她才看到那个人在正常速度下的动作,才听到清晰的以正常的音速传播的兴奋的讨论声。那个人抛起球,打了过去,球撞到了球网上,被弹了回去,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因为出乎意料而产生的叹息声。
一行人在能够看得见打球的位置停了下来。“哎,那不是风影吗?”王涛说道。“嘿!风影!”刘楚叫到。那声调仿佛在向众人炫耀他认识那个被他叫做风影的人,而一般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见到这个人。一行人都看向那个造型怪异的人。被叫做风影的人没有因为他们的叫声而有所反应,他正在与一个个头不高的、把短短的头发扎到脑后的女生打着乒乓球,他在连续用力地漂亮地扣球,而那个女生也都一一接住了并回扣了过去。突然,他的手腕向右后方一拧,快速行进的乒乓球突然慢了下来,以一个明显的弧线飘落在对方的距离球网很近的案子上。那个女生从远处猛冲到台前,把即将要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