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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呀，乖巧灵活，天资聪慧，好好培养的话，将来肯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舞蹈家。哈哈。”
“那就有劳你多费心啦。”
（4）（VIP）第三章 章名（26）
“哪里的话，能有这么好的学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跟秦老师说再见。”
“秦老师再见。”
“哎，再见。”
“放假你想去哪里玩儿呀？”
“哪里也不想去。”
“哪里也不想去？”
“嗯。”
“那你干吗呀？”
“在家里。”
“在家里干吗呀。”
“呆着。”
“那多没劲啊。”
“你将来想做什么呀？”
“什么也不想做。”
“什么也不想做？！”
“嗯。”
“你妈妈不是想让你出国吗？”
“嗯。”
“真羡慕你呀。”
“我不想去。”
“不想去？！为什么呀？”
“什么也不为。”
“出国多好啊，我还巴不得出国呢。”
“你在看什么呢？”
“……”
“《追忆似水年华》？这是什么书？”
“小说。”
“我知道是小说。”
“你想做什么？”
“我？嘿嘿，还不知道呢。”
“我真是觉得特没劲。”
“……”
“你呢？”
“什么？”
“你觉得有劲吗？”
“不知道。”
“唉。真没意思。”
“所有的男生都喜欢你，你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嗯。”
“你是不是性冷淡啊？”
“不是吧。”
“哈哈。”
“昨天晚上我和他上床了。”
“哦。”
“想想真好玩，刚开始还疼呢，到后来就不疼了，出了一身汗。”
音乐不会使你富有，但会使你幸福；他不能拯救你的灵魂，但会使你的灵魂值得拯救；然而这两者的条件都是不要把你自己的生涯看成是出售某种东西的小商贩，而是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试图去促进对世界的想象，使音乐艺术对伟大的生活艺术有所帮助。
她站在那里，看着，她将在这里，不知道的这里，以后也不知道会怎样的这里，没有想过的这里，这里的建筑、这里的树、这里的人，这里的声音，这里的天空。“世界远远不是你所想象的样子，向前走吧，你会遇到一些你所在乎的风景的。”于是，她在这里了。
后来，她搬出去了，不在这里了，后来，又回来了。
刷到一半，她坐在地上，看着这一半的一半的蓝色，哭了。累了，刷不动了，不想再刷了，没有意义，没有任何意义，没用。离开那里。在街上走着，街道，楼房，车流，人群，喧闹，气味。后来，又回来了，继续刷着。不停地刷着。机械地刷着。一抹接一抹。直到完全变成蓝色。她站在那里，看着，她想笑一笑，眼睛模糊了，流泪了。
垃圾太多了，太多了，她清理不动，清理不动。哭着，扫着地，推着垃圾。她坐在那里，坐在垃圾堆里，四处张望，只有她自己，只有她自己。她站起来，捡起扫帚，扫地。一点一点地清理着，一趟一趟地跑着。每个角落，每个地方。接来一盆水，擦地，双手撑着毛巾，从这头到那头，从这间到那间，床底下，桌子下，钢琴下，茶几下，沙发下，一遍，一遍，又一遍，又一遍。
她走着，看到了风之影制衣工作室，看到了“风之影”，站住，看着，进去了，站着，看着。一个女生走过去，问她是买衣服还是做衣服。她摇头，没有看她。彤过来了，你好，我叫彤，红彤彤的彤，彤看着她，伸手过来。你好，夏雨烟，她看着她。她们握手。进来坐坐吧，彤说。她进去了。喝点什么。咖啡。华艺的？嗯。大一的。嗯。我也是华艺的，曾经是，上到大二时退学了，开了家电，今天是三周年庆典。她点着头。我是学时装设计的，你呢？钢琴。彤笑了。她也笑了。彤给她一张名片。她接过来，看了看，童彤。找人吗？彤问。嗯？你刚才的样子，像是在找人。是吗？是。哦。彤笑了。她也笑了。知道吗，我一看到你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好像我所有的衣服都在以你为原型而设计的。她点着头。你会是华艺的校花的。她点头。你也挺漂亮的。可惜我不再是学生了。后悔了？不，不后悔，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你看的？她看到椅子上有一本书，米兰…昆德拉文集。嗯，EinmaliStKeinmal。她笑了，点着头。彤也笑了。你有心事，彤说。她想了想说，不知道。彤笑了。她也笑了。后来，她送给她衣服。她递给她衣服，试试。她穿上。喜欢吗？嗯。送给你了。她收下了。
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宿舍。哭着，跑了回来，再也不去别的地方了。就像是死了。她宁愿回到宿舍，宁愿看着她们，听着她们的声音，宁愿在这个学校里。后来，宿舍还是那样子，而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已经无所谓了，已经死了。她好像在看着一具具的尸体，她自己，也是。她看书，学习，弹琴，死在里面。后来，后来，吃药也无所谓，注射也无所谓，让一个身体在自己身体上也无所谓，什么都无所谓。看书，背词典，弹琴。
她今天很“开心”，没有这么“开心”过，一种异样的开心。能遇见你真的挺高兴的，彤说。我也是。她说。像消散。不再在地底下，不在被挤压，纵使还会这样，也无所谓了，和以前一样无所谓。感觉不到。以前也没有感觉到过。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梦境也好，现实也好，都过去了，不在了。现在也过去了，将来，也过去了。她又安定下来。这很好。
夜，很静，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灯光在远处，凉凉的。她伸手出去，没有雨点落在手上，再伸着，还是没有。关上窗户，回到宿舍，吃药，上床，睡觉。
*
醒了，先是闹钟，后是她们。
黄菲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摸了某她的额头，点着头“嗯，不烧啦。”
她们等着她起来。
“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化妆了？”黄菲。
“嗯。”
“为什么呀？”
“不知道。”
“唉，跟你说话真气人。”
郑欣和杜鹃笑着。
她们并排着走向食堂。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4）（VIP）第三章 章名（27）
晴天。有朝阳。
“唉呀，今天天气真好。”黄菲。
她们看着朝阳。
“哎呀，我突然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黄菲。
“什么感觉？”郑欣。
“我觉得突然……突然像是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新生。？”杜鹃。
“重生！就像是突然回到了从前，突然又像是在大一的时候了，但又不完全是，反正挺新鲜的感觉！”
“嗯，我也觉得挺好的。”杜鹃。
“难道又是蠢蠢欲动了？”郑欣。
“不，不是，跟那个没有关系，反正就是感觉挺好的。”
她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她们都在说话。她听着。
她们坐在一起上课。课间，她们趴在桌子上说话。她也趴着，听着这声音，谱曲。
中午，她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一起回到宿舍，洗漱后，坐在电脑前，戴着耳机。她吃了药，上床睡觉了。
下午，在琴房上课。
她们出来时，夕阳在空中。
“啊，好久没有看到过夕阳了。”黄菲。
“这感觉真好。”杜鹃。
“这是约会的时光。”郑欣。
“咱们到处走走吧。”黄菲，看了看她们，又看向她，她没有明确的表示，但是，通过她脸上那不太明显的表情，黄菲断定她也想走走。
“真是，好久没有一起在校园里走走了。”杜鹃。
“偶尔这么走一下才感觉到自己是个学生。”郑欣。
树叶在落。
摩托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
“哎，胡克儿，这是干嘛去呀？”黄菲。
“没什么，来看看你们。”
“那你可就多看了三个人。”郑欣。
“感冒好了吗？”
“好了。”
胡克脸上露出了笑。
“你看起来好多了。”
“是吗？”
“是。”
“哎，胡克儿，你该不会又把她给带走吧，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散散步。”黄菲。
“不，不会。”胡克看向她，“那我先走了。”
她看着他，点头。
“你们玩儿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摩托车引擎响了起来。
“哎，别忘了，还要谢谢我们的。”黄菲喊到。
胡克左手扬起来，手指呈OK状，没有回头。她今天与她们在一起。通常，她会上车，什么也不说，上车，任他把她带到哪里。今天没有。
她们继续走着。
晚上，她们在电脑前。她去上自习。
10点。风吹着，有星星。她走着，回到宿舍。
“回来啦？”黄菲转了一下身又看向电脑。
“啊。”把包放在桌子上，接了杯水，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点了支烟，靠在椅子上，看着电脑，戴上耳机，打开意大利语，看着书。11点，从抽屉里取出药，吃了药，上床睡觉了。
躺着，不动。传来她们纷纷上床睡觉的声音。传来她们的呼吸的声音。躺着。静静地。以为会睡着。躺着，闭着眼睛。
她睁开眼睛，天在放亮，没有月亮了，上面的天空是深蓝色的。她起来，站在地上，赤裸着，看着他，他还在睡。她出去了，走到浴室，冲了澡，看着衣架上的衣服，她的衣服，裙子，胸罩，内裤，摘下来，穿上。衣服是干的，有香味。拎着鞋，站在大厅里，看着。出来了，穿上鞋。朝阳在花园里，在她身上，红红的。站着，看着。出去了。沿着路，走着。
睁开眼睛，打开灯，下床，披上外套，点了支烟，走进阳台，打开窗户，趴着，有风，很静，灯光在夜里，有星星。
她赤裸着，总是赤裸着，在他面前，她就是赤裸的，赤裸着，平静着，安定着，轻盈着。在那以前，不是这样，在那以后，也不是。他在她身上画，画满了，从额头到脚趾，她不动，让他画，让他把她消失，变样。她问他会不会人体彩绘。他说会。她说她想试试。他调颜料。她站在泳池边，看着蓝色的水。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那以前，她没有看过自己的身体。她看着，头发，额头，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脸颊，脖子，乳房，乳头，胳膊，腰，阴毛，大腿，小腿，脚，臀。我美吗，她问。美，他说。怎么美，她问。无可挑剔，艺术品，他说。她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躯体，部分，整体。他在她身上画着。他没问她想要画什么就开始画了。他看着她，看着她的躯体，走过去，在那上面画了起来。她看着镜子，镜子里的躯体，看着她的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你是谁，她问。问我还是问你自己，他说。问你，她说。你问了一个世界上最难回答、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答案的问题，他说。我是谁，她问。他看着她的眼睛，从后面的镜子里，然后，又画着。你是镜子中的映像，他说。她笑了。不要笑，他说。她不笑了。画笔在她脸上。他画着，画满了，身前，身后。她看着，看着自己慢慢地变样，从一个样子，变成另一个样子。这是什么，她问。这就是你，他说。我看看你的身体，她说。他脱掉衣服。她看着他的眼睛，脸庞，身体，###。你也画，她说。他画着。你背后怎么画，她说。你画，他说。怎么画，她问。随心，他说。她拿起笔，画着。你画的是什么？她问。不知道，他说。你画的呢，他问。我也不知道，她说。她笑了，没有那么笑过。他问她笑什么。她说不知道。他们站着，看着，看着镜子。他跳进泳池，沉在水底。她也跳下去。他们游着。一直游，不出去，不呼吸，不露出水面。
在夕阳下，在倾盆大雨里，在草地上，她赤裸着，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