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隶见眼前数年如一日坚强刚硬的姑娘满脸的泪，平时晶亮摄人的小眼睛里满是悲伤和无奈，不禁放缓了语气：“小五，我，我觉得感情这东西，不是你让我有，我就能有。结婚，也不是结了就能过好。你也不小，我也快老了，我是什么人，你姥爷和你哥可能连我出生用了几块尿不湿都精确到个位了，我这些年的事儿你也透亮。可我……小五……我……”古隶真的不知道对着一个等了自己十六年，一如白纸般的姑娘怎样措辞了。
严梧东使劲儿擦了擦脸，突然笑出了声：“古默然，以前我跟自己说，我喜欢你，与你无关。现在我想说，我喜欢你，也希望你喜欢我。可我没那么不讲理，要逼着你怎么样？我会继续喜欢你，直到，我不再喜欢你的那一天！”
古默然“轰”得头疼如裂，立马咧嘴道：“大公主，你都26了，玩儿不起，真玩儿不起呀！”
严梧东朗朗一笑：“我没玩儿！我知道你心里有人，放心，虽然她喷我辣椒水，只要没有下次，我不会主动为难她。我姥爷说他信得过古老叔，你那么喜欢她，可古老叔既然不同意，你们俩就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而我喜欢的是我眼里的古默然，不是她眼里的古二少。虽然最后的选择权在于你，但是古默然，在你摸着自己的心丝毫没有犹豫的拒绝我之前，我一天都不会放弃！”
古隶真的惊呆了，抓狂般使劲儿揪了揪头发，一肚子情绪到了嘴边，嘎巴了两下嘴，半晌无言。
严梧东似乎彻底找回了主动权，开心笑道：“明天是你二妹妹成人礼吧，我哥让我把他那份礼物带来了，请帖就不用了，古老叔应该不会把我赶出去。你回吧，我们明儿鹿阳山见！”
古隶不知道自己什么表情出的严梧东房间，回手关门时，望着床头那呆望着窗外挺直脊背一身尖锐的姑娘，心里莫名的扎进了一根刺，良久，轻轻带上了房门。
转过身的古隶也不知道，他前脚刚走，严梧东后脚便叫来护士要了纸笔。
走到楼下的古隶抬头望着严梧东病房的窗户，刚要惆怅的叹口气，手机响起，贺焕声音直接传来：“飞机晚点，我和你大哥在等欣然。封瑟瑟和蒋豪雄昨晚落地南省，半夜开车往这赶，一个小时后下高速，你去接一下。问问她们是先休息还是先去看小小？”
古隶忙打点起精神，笑问道：“我这就去，其他人什么时候到？”
贺焕似乎在开车，两手忙碌间笑道：“最晚明早。接完她们就回家，舅舅可能又把小小揍了。看着打得差不多了就劝劝，别让那丫头明儿下不了床！”
古隶大笑，幸灾乐祸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5月17日，孟小小终于迎来了让她终身难忘的十八岁成人礼。
PS稍等哈。
The tenth 番外 姐妹
古涵山抱着小小刚进大门，胡伯胡婶便迎了出来，几乎一整天没见着小小的俩人见这孩子走之前面色红润上下乱蹦，只一宿不见就小脸发白屁股肿胀，不禁又解气又心疼。
胡伯见古涵山一路疲惫，忙要伸手结果十八岁赖着不肯下地自己走的小小同学，可惜小小满肚子惦记自己老爹会不会给她来个夜半加刑，忙一扭头窝在古涵山肩窝撒娇道：“爸爸抱，不要胡伯，胡伯没洗脸，脸上咸！”
古涵山明知道小女儿在伺机讨好想逃顿打，也不禁受用的很，两臂用力不仅把腿脚全乎的小女儿抱得更紧，还略带得意的望了一眼胡伯夫妇，轻咳了一声，矜持道：“女儿大了，粘爹，没办法，没办法。”
胡伯胡婶满脸黑线的看着一脸嚣张的小小背对着古涵山对他们做着鬼脸，不禁摇头好笑不已。
古涵山把小小放到床上，见女儿还要往他身上扑，不禁板脸道：“撒娇也没用！明天给我老老实实过生日，忙完这几天，爸爸好好跟你算算账！”
小小瞬间耷拉下肩膀，苦巴巴的看着古涵山哼唧道：“大哥说等我过完生日跟我算，表哥也说过完生日把我接他那儿去……爸，我就俩屁股，不够你们分的！”
古涵山一气，伸手拽起小小胳膊把她拖倒在床边，照着卡在床沿的小屁股上“噼啪！”两个大巴掌扇了上去，气笑道：“我一个，他俩挤挤分一个！看谁敢跟我抢？”
小小知道老爹这回气大了，要不是自己生日在即，不给她动次狠的都跑了她，刚才那几十巴掌跟当年的五十板子比就是拍拍灰，摸摸毛，虽然屁股肿的坐都坐不下，但是小小也很“满意”的见好就收，忙揉着屁股边往被窝里趴边回头讨好道：“俩都给爸，一个都不给他们留，他们臭烘烘，没有爸爸香！我爸最香！”
古涵山再也绷不住，上前抱起女儿小脑袋，重重亲了一口，笑斥道：“胡说八道！饿不饿？待会吃了东西再睡会，醒了爸爸给你个惊喜。”
小小见皇帝陛下终于多云转晴，自己屁股逃过一劫，“嗷呜”一声兴奋地抱住古涵山的腰，额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眯着漂亮的大眼睛嘻嘻，嘿嘿，吼吼傻笑了半天，又抱怨了几句她大哥口臭脚臭搞的邻里投诉不断，才依依不舍的放古涵山回房了。
古涵山看着小女儿的可爱模样，爱怜不已的揉了揉她头发，又不解气般轻拍了下她屁股，转身给她带上了房门。
小小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天知道她虽然怕极了那俩大哥，但是那俩壮汉对她动手时，只要她高声呼叫她的爸比守护神，她亲爹就会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窜出来将她护在怀里。
父女俩对这种呼叫营救的游戏玩得乐此不疲。有一次老头情绪上来，见大儿子拎着皮带冲着怀里捂着红屁股哭咧咧的小女儿直奔而来，忙揪块桌布包了一包薯片姜片烤鱼片，还有一副扑克牌，就差挑个扁担了，拽着小女儿躲到角楼里跟仨儿子玩起了离家出走。高声扬言你们不给我写份“本月不再殴打虐待我的宝贝小乖乖”的保证书，我就带着小小不出房门一步。
古隶乐得满楼打滚，架起个摄像机开始全程拍摄。
贺焕和古楷见老爹喊完话，便一脸严肃认真地盘腿坐地上，跟小小斗上了二人地主。无奈地满头黑线，一脸“有父如此，生不如死”的表情，呆立在了门口。眼见小小把三大袋烤鱼片吃的包装袋都快吞下去了，他们俩忍了又忍，最后哆嗦着手，一笔一划，咬牙切齿的写下了“保证书”。古涵山抖着手里的文件纸，眯眼看着见大儿子苍劲宽阔的字迹“本月不再打小小，古楷”和大外甥那恨不得戳穿三层厚纸的附带签名和附上的日期，乐呵呵的拍了拍一脸惊呆状的小女儿脸颊，得意道：“看看，他俩画押啦！放心吧，你俩哥虽然最近肝火旺盛些，但是还算说话算话，这个月他们不会打你了。”
小小眼泪流出，一脸山区灾民见到救世主的表情，“嗷呜”一声扑倒在古涵山腿上，痛哭流涕道：“爹啊，爹啊，我的亲爹啊……您怎么那么帅？您怎么那么厉害？我这辈子跟你混了，除了您，别人在我眼里就是个皮……就是股臭气，只有您，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心肝宝贝大杀器！爹啊……收我为徒吧！”
古涵山抽搐着嘴角强忍着没把小小按倒就揍，本想提醒一下他俩的父女关系和辈分问题，可回头瞄着黑暗塔神般铁青着脸矗立门口的俩大儿子，见好就收的站了起来，领导人抚慰脱困群众般的语气，轻咳道：“爸爸只能帮你这些了，闺女，好自为之吧！”
小小一脸崇拜的望着翩然而去的亲爹，转头得意的眯着俩亲哥，贴着墙个哆哆嗦嗦的“强硬”道：“哥，咯咯咯，表，表，彪彪彪，彪哥，这月，这月不能，不能打我了，下月，下月月，才，才，才能，打。”
贺焕和古楷的脸上瞬间闪过了无法言说的气怒、愤恨、无奈和……怜悯，最后什么都没说的转头走了。
一晚上小小都沉浸在被高大力强威武雄壮的亲爹从暴徒手上把她解救下来的激动情绪中。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被扒光了裤子绑在专属凳子上，被古楷抡着板子照着屁股夹风带雨地狠抽，贺焕坐在一旁边慢慢抽着烟边微笑着数数时，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在门口磕着瓜子看着晨戏的古二少一边欣赏着小小鼻涕泡冲天的哭号声，一边悠悠道：“丫儿，昨天30号，今天1号，你的下个月，到了！”
沉浸在回忆中的小小，暗自替老爹开脱道，虽然亲爹营救她的结果经常不尽如人意，但是起码还有呼救的对象。可是，一旦古涵山发火收拾她，神仙也救不了她。所以宁可惹到俩个哥，也不能惹到这个爹。
迷迷糊糊睡着的小小是被饿醒的，揉着肚子坐起来时，被坐在床边鼓捣着注射器的某人吓了一跳。
小小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突然仰脖冲天“嗷呜”一声大叫，一个深呼吸就要扑过去。
欣然一见不好，立马侧过身子，蹦到了地上，一手拿着针筒，一手拿着药棉，板脸呵斥道：“趴好了！发烧了不知道吗？”
小小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无力，可是惊见欣然的喜悦一丝没有减退，非但没有爬回去，而是瞪着俩腿蹭蹭蹭的爬到了床边，伸手就要去揪欣然头发，嘴里大喊道：“让我掐两下，看看是做梦不？”
欣然气笑：“回头，照着你屁股，对，还没穿裤子的那一半，使劲儿掐一下，看看疼不？”
小小扁着嘴，缩回了胳膊，直勾勾呆望着欣然半天没出声。
欣然长叹一声，上前放下针筒，两手掐上她脸蛋心疼又好笑道：“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结果你又给了我惊吓。陈医生刚走，你这破胃再折腾就甭想要了，刚才发烧了，老头刚出去，我看着不行就再给你打一针。再闹？大哥和表哥跟老头说事儿呢，你再大声嚷嚷，看他们进来给你那屁股升温不？”
小小也不接话，只仰头看着欣然，咬着嘴唇，慢慢红了眼睛。
欣然心里一痛，脸上带笑道：“怎么了？被老头打怕了？该！就这几巴掌？打得忒轻！还没见硬块呢，睡两宿就好，老头打人向来不见血不停手，偷着乐去吧！”
小小眼泪蓦地流出，抬起手，慢慢掐上欣然的嫩脸，呜咽道：“你怎么瘦成这样？”
欣然心里一暖，拽过纸巾给她擦着眼泪，笑着接道：“古芊一直想减肥减不下来，我这不用减了。放心吧，考试考的，身体没问题，一个月一体检，大哥日日盯着体检报告，别多想。”
小小这才放下了心，她最怕欣然的病复发，见她瘦了一大圈，心里穿刺般难受。
欣然突然大笑出声，笑着笑着趴在小小肩头直不起腰了。
凡是欣然笑场的，都没好事。小小扁着嘴，也懒得问，一拱一拱的钻回被窝里不理她了。
欣然扭上床，如小时候那般跟她并排躺一块，大笑着问道：“你真喷严梧东一脸辣椒水？”
小小“嗷呜”一声，给她留了个后脑勺。
欣然大乐，伸手摸了摸她额头，一边把体温计给她夹在腋下，一边给她掖好被子，嘴上追问道：“我刚下飞机就听说了。小小，哈哈哈，厉害，太厉害了！那严梧东从小在B都就是横着走，虽然严家和于老帅管得严少见她惹事，但是，从没听说过敢有人惹她，她那一身功夫真施展开了，大哥说他都得用上五六分精神才能打平手，就被你，那个，喂辣椒了？”
小小“嗷嗷”惨叫两声捂着脸钻进枕头下面不说话了。
欣然见小小又摆出了跟古默然神似的鸵鸟造型，不禁大乐，也不说话，待看她体温正常，揪出她脑袋喂她喝了半杯温水，才开口道：“笨丫头，有我们呢，你怕啥？”
小小静静地回头看着脸上成熟之色渐显的欣然，慢慢道：“我不知道她和二哥，那个，是，是什么关系，大哥是不是又为难了？”
欣然一乐，摸着她后脑勺，戳着她屁股玩了一会，才轻声道：“我请了两天假回来给你过生日，本来不想提这茬儿，可老头和咱哥说怕你自己又在这瞎琢磨，让我劝劝你。”
小小脸上绽出笑意，如小时候一害怕就往欣然身后躲一般，把脑袋搭在了欣然肩膀。
欣然心里舒坦，跟她躺并排后，轻声道：“严梧东是严伯伯的女儿，她有个小名儿小严小五，所以她让我管她叫声五姐。她喜欢古默然很多年了，因为爸爸和严伯伯，还有她外公于老帅，大哥、表哥似乎都觉得他们合适，尤其是爸爸，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觉得严梧东合适，所以严梧东倒追古默然这么多年，他们都看着不管。”
小小诧异极了，好奇地瞪起了大眼睛。
欣然慢慢道：“古默然……他以前很排斥，可是后来爸爸几次生病，加上我和你身体都不好，还有大哥和表哥一直不肯结婚，也许是因为这些吧，也许……我也不清楚，古默然现在似乎想试一试。”
小小脑子里突然蹦出那一屋子的嘻哈猴，抿着嘴没有接话。
欣然接着道：“二哥以前喜欢过一个女孩子……”见小小只有伤感没有意外的表情，欣然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知道了？”
小小一回神，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