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涵山透过机舱玻璃,见大女儿捂着脸仰望着机身痛哭失声,仰头咽下了涌出的泪。当年怀里的小奶包,最最贴心的小棉袄,挂在胸口十九年的心肝肉,如今,单飞他乡,也许数年后,她会成婚嫁人,依偎在他人怀抱,有家有子,而曾经生她、养她,将她护在羽翼下,给她温暖疼宠,爱之入骨的老父,终将是她未来小家的外人,古涵山慢慢轻笑,转头不敢再看大女儿,自我安慰道,还好,他还有一个小的。
而那个小的,自从上了飞机就安静无比,满舱男人安静沉默间,突然大呼:“完了完了!”
古涵山、古楷、贺焕、古隶齐齐抬头,向小小望去。
小小捂嘴惊叫:“完了,出门前我把两个猕猴桃放在欣然枕头下面了,怎么办怎么办,这么久了,会不会变成桃干了?我喜欢吃带水儿的,不想吃桃干!”说罢,遗憾地扁了扁嘴,满脸委屈。
自从重打了小女儿板子后,古涵山第一次有了再把小小横腿上狠抽一顿的欲望。
古楷和贺焕齐齐握拳,练起了忍功!
古隶抖着嘴角,自动的跟小小保持了距离,一脸嫌弃!
蒋晗扫了眼机舱内离别伤情大退的古家众人,好笑又无奈地看了眼冲他眨眼不已的小小,心疼地把她揽在了怀里。
小小不太理解古涵山的惆怅和古家重兄弟难得的集体沉默。她觉得欣然功课虽忙,飞机却方便至极,想回来就回来。可是她也知道,古楷少年离家,贺焕常年在外,古隶更是全世界蹦跶,只有欣然,从出生到少年,从古家安稳到中期巨变,一直软软安顺地窝在古涵山怀里,每天早晨挥着小手向外出工作的父亲作别,晚上扒着门框等待着父兄回家。小小出现前,对古家男人来说,有欣然的地方,就是家。
可小兽终会长成离家,大雁终将展翅离巢,而父母也会慢慢老去,留给儿女的不再是幼时宽阔的臂膀和无所不能的安全感,而是无法抹去的哀伤和凝望着儿女远去的孤独身影。
小小短暂留学后,一生没有离开C城。甚至古涵山高龄含笑离世前,古楷和贺焕远在北美,古隶和欣然两夫妻身在B都,蒋晗驻军城外,众子女急急返家途中,只有小小,一直握着古涵山暖热如初的双手,自始至终陪伴了父亲最后一程。
PS:今天5000字,让大家久等了。
越到后来,越有好多东西要写,可是到了笔下,却落字越少。前期开文时,只要手按上键盘,一章写下,甚少停顿。甚至有时不知道该如果转承时,只要打开word,便自然而然地敲字不停,好多桥段,从未设计,落手自然而出。而现在,字字艰难。
大蒜想过写系列,想过写续集,想过很多很多,可是,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
昨天蹦跶一天,晚上去泡温泉,大蒜的家乡洗温泉就跟洗普通大澡堂子一个价位,一个感觉,当地人早已习惯,并不出奇。
昨晚正在煮鸭子似的浴池里做孙二娘出浴状的大蒜,遇到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生疏地探脚试验水温时,抬头好奇地问:“这是温泉水?”
我盘腿坐回水中,一副过来人的痴呆样,点头笑道:“是的是的。”
小姑娘问:“这池子热,还是那池子热?”(两个池子,一个高温,一个低温)
我指道:“那个热。”
她普通话很标准,不是京腔京味儿,也不是广播风的普通话,而是很自然很舒服,长得虽然不好看,但是说话很慢很稳,所以大蒜动心了(纯洁的心,不是色心!)一问之下,果然,小姑娘来自哈尔滨。
大蒜说话很快,很多时候一句话说完,对方都得让我重复一遍,所以对于说话又慢又好听的人很是向往。就是昨晚,我干干净净(其实就是光溜溜赤果果)的躺在池子里就在想,为什么写《小小》那么开心?
一是写出了一个自己的故事,二是,遇到了很多人。
大蒜文笔一般般,真的不是谦虚,跟专业人士比拿不上台面,所以从来不敢说以文会友。我曾经唯一的一个笔友,也是距离最远的一个笔友,是我同桌,我们俩都爱看小说,看这看那,一起研究古怪东西。后来之所以,大蒜毅然决然,慷慨无悔地跟她绝交了,是因为她文笔太好了。没错,她是我那届唯一一个中考语文满分(作文满分),文科状元,文笔过于惊世骇俗,所以,我跟她绝交了!哼!我嫌弃她了!
哈哈,开个玩笑,其实就是想说,大蒜虽然已界高龄,但是对于远方未知的,不曾接触过人和事依旧有着很深的好奇心。所以满池当地大妈小媳妇中,独独跟哈尔滨小姑娘聊了半天。
大蒜是个典型的北方女性,呃,少女,不对,女童,没有在南方长待过,所以对于小shang的闽南童谣,时常听得满床打滚,对于托儿的西南软语,乐得捂嘴直笑。
大蒜高中之前,只喜欢北京,一门心思要进京,后来待了七八年,好奇变成了熟知和陌生。
记得刚上大一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的城隍庙小吃吃早点,偶然跟一个广东小女孩拼桌,闲聊了几句后,大蒜饭量较大,她吃完先走,起身前,招呼道:“我先走了,祝你发财!”那是我第一次从“祝你发财!”四个字中体会到南北文化的不同。因为大蒜跟陌生人道别前,一般都是说“你再吃点!”
而“你再吃点!”和“祝你发财!”一阵见血的捅到了南北方的言语习惯的差异所在。
所以,大蒜虽然是北方人,却把《小小》的故事定位在了南方,也许越遥远的地方越有故事感,虽然主人公的性格是南北混合。
大蒜这几年人老了,事儿杂了,好久没有出去旅行了。所以对于通过《小小》这个纽带认识的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孩子,闲聊中总是带着天然地好奇和探视。
南北不同,吃食不同;东西不同,习俗不同;国度不同,时差不同;年岁不同,笔风不同。我有时总在熟悉的孩子身上寻找她所在城市的影子,可是找来找去,最后都变成了她的痕迹。麦子说“一个城市因为一个人而鲜活”,而大蒜则是在很多孩子字里行间看得到了诸多鲜活的城市和国度,大蒜没有去过的,却无比向往的。
昨晚总有一种感觉,《小小》行文间,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诸多大小朋友。几个月的来往交流中,你们,无形中带着大蒜逛游了一圈你们的城市,每天早午晚安帖是你们的起居时间;每天的午晚饭,是你们的饮食习俗;周末逛街之处是你们的城市轨迹;而时常的情绪流露则是一个地域最鲜活的风土人情。
尤其给大蒜传来照片的孩子,虽然好多好多都没有用上,但是大蒜都舍不得删,剔除了带人的部分,我单独放在了一个U盘里,每个文件夹的名称是每个孩子的名字。也许数年之后,回头再看,你们或已成年为人妻,或已毕业身披学士服,可是那时那地那处的留影,却让我在无人风景中看到了曾经的心动和欣喜。
越来越啰嗦了,明早要出门,晚上见哈。
对,争取在《小小》开文半年纪念日的10月24日当晚,正文完结章。
咳咳,提前预告了哈,各种原因潜水不冒泡的,大蒜届时手拿擀面杖蹲候,敢不来者,我抽!我抽!我抽抽抽!
第二百零六章 情窦
飞机上,众人皆是疲惫难掩,小小却是兴奋异常,一会儿溜古涵山怀里抠老爹鼻子,被古涵山按怀里拍了两巴掌后消停了没多久,就骑在了古隶身上,要给熟睡的好二哥做人工呼吸。平时咧着大嘴恭候美女投怀送抱的古二少睡眼朦胧的抱住了乱动的小丫头,“吧嗒”亲了一口,迷糊道:“乖,去帮大哥把裤子脱了,大哥爱裸睡,没人帮他脱,他不好意思。”小小大眼一亮,滋溜溜从古隶怀里钻了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古大少躺床前,笑眯眯地看着古楷熟睡的侧脸,低头搓了搓小手,猛的插进了他后腰,顺着腰侧就要去抠肚脐。
古楷正估量着什么姿势揍她不伤到肩膀,就听“嗷唔”一声,小小被睡在古楷隔壁躺椅上的贺焕拦腰抱在了腿间,二话没说,扒下她裤子,当着全家人的面,照着她光屁股“噼里啪啦”左右各扇了两个大巴掌。打完之后正要喝斥,余光就瞥见低头闷笑的古二少突然捂上了耳朵,随即小小的哭嚎声惊雷般暴起!
“嗷唔”一声惨叫,险些让驾驶室的飞行员以为有人劫机了。
贺焕叹口气,瞄了眼起身就要过来的老爷子,一脸解气的古大少,满脸幸灾乐祸的古默然和想求情直扎巴手的蒋唅,也不惯着她,两腿将她夹紧后,照着她泛起一层粉红的小屁股又是五六个巴掌“噼啪”揍下,左右均匀,上下整齐。不待小小拔高声部,就冷声道:“你大哥宠着你,我不惯着你。出院以后,就给我把规矩学起来,小打小闹随你淘,再敢当着外人面骑到你大哥头上,今天这几巴掌就是热身,听到了吗?”
小小真害怕了,低着头谁也不敢看,缩了缩脖子,忙使劲儿点起了头。
贺焕见她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也心软下来,嘴上依旧严厉道:“在家里随你闹腾,但是淘气要有个分寸,昨天满屋的医生护士,揪你大哥耳朵喊‘八戒’,你当他们都听不懂吗?”
小小还没脸红,被接了短儿的古大少脸红了,可是哥俩教育弟妹,一个下手再重,另一个都不会干涉。古楷看着刚才还满身欢喜的小小此时已抽搭成一包泪的样子,刚刚的解气烟消云散,不自然地转过了头。
贺焕本就是怕古大少因为对小小的歉疚和疼惜,一让再让后破了边界,才自己扮黑脸,可如今看着正主儿都不计较的窝囊样子,贺焕第一次教育弟妹后,感觉自己忒失败。抬头瞄到了老爷子威胁不善的目光,不禁叹笑,到底绷住了脸儿没给小小提起裤子,把手放在她红屁股上冷声道:“记住了吗?”
小小忙点头,不停保证道:“记住了!记住了!不能揪大少爷耳朵,大少爷跟八戒不一样!”
贺焕一噎,抬手又是一巴掌,清清脆脆地盖在了小小两瓣屁股中间,气笑道:“下次再当着别人面对你大哥不敬,就跟我去西山住几天,听到了吗?”
小小扁着嘴,哀怨的看了一眼盯着他屁股查看伤势的古大少,闷闷地点了点头。贺老大回国前,手机电池打爆了好几块,公事一堆,有时间理她才怪呢!
贺焕见老爷子已经坐直了身子,蓄势待发的只等他再敢下手就会过来抢人;古大少虽未表示,可是眼里的心疼再直白不过;古隶满脸后悔自己闹大发了,一副要舍身替打的架势;蒋唅更是急得就差满地乱蹦跶了。贺焕头疼不已,古二少如今极有眼色得不好玩了,欣然远在他乡搂不到了,全家的护雏心思就都集中在了小小身上,尤其她那一向以心硬志坚著称的亲大哥,如今也是一根毫毛都舍不得碰,家里那些工具恐怕放长毛了都不会再用。那拾掇规制这丫头的重担,只能落他身上了。
贺焕板着脸给小小提上了裤子,喝道:“安生睡觉。”见小小吓得一激灵,叹了口气,避着她胸口把她放平到自己床边,掀过被子给她盖上,拍了她屁股一下,沉声道:“闭眼,睡觉!”
小小第一次跟贺老大“同床共枕”,飞机的躺椅狭窄,贺焕体形魁梧自己一张床本就将就巴巴,如今把她搂在胸前,分明是见她吓着了,想要安抚拍哄。小小瞬间美滋滋地,也顾不得屁股麻麻的巴掌印层层叠叠地疼了,“嘻嘻”一笑,滋溜钻进了贺焕怀里,抱着他胸口闭眼不动了。
蒋唅脸红了,古楷脸青了,古涵山脸绿了。古隶,笑背过气了!
小小张着小嘴一觉睡醒时,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旁边,蓦地小手被抓到了一个大手掌中,古涵山略带嫉妒的眼神望来,笑问道:“饿了吗?”
小小回头一望,贺老大和古大少不知何时睡醒正并肩坐在一起低头商量着什么;古二少和蒋唅坐到了一块正往她这里望来。
小小冲他俩甜甜一笑,依依不舍地看了贺焕一眼后,耳朵贴在了古涵山胸口,哼唧道:“我想吃猪耳朵了!”
古涵山暗笑,这是巴掌打轻了,还敢惦记这事儿!回头瞥了瞥闻声一滞的儿子和外甥,低笑道:“待会下飞机让你胡婶给你准备。”
小小盘腿窝在古涵山怀里,蹭来蹭去,开心不已。
C城机场,上飞机前姐妹俩一个娇俏清爽,一个欢快健康;下飞机时一个分别他乡,一个浑身重伤,来接机的胡伯来不及跟几位少爷打招呼,上前抱住了小小脑袋,哽咽难言,轻轻地亲了一口后,又心疼不已的抱了又抱。他和老伴知道消息时,小小已经抢救过来,可是当时的惊险,老两口这些日子想到一回,就半宿难免,小小万一有个不测……他们,真不敢想。
小小被胡伯搂得死紧,忙挣着小脑袋在他耳边低声道:“胡伯胡伯,快去夸夸大少爷,大少爷如今可女儿情长了,夸谁不夸他,他就跺脚扭头满口‘我不依我不依’!”
胡伯直愣愣的看着小小,又回头看了眼分明听清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