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向贤珠说明真相,公开我们的恋爱关系。那么,就没有必要哀求顺儿了。但我不能感情用事,现在我很需要她。
所以不管有没有人会笑话,我像鸭子似的紧紧跟在她后面。
“在哪儿?”她嚼着口香糖问道。
“明洞,‘画地’。”
“我是问你家住哪儿?”我以为她答应了,但她还是在捉弄我。
“不愿意就拉倒。”我知道她会追过来。
果然,她跟过来拉住我:“仙郎君!”
“……”我继续向前走。
“那也用不着发火啊!”她抓住了我的胳膊。
“真是的。”
这时,她突然挽住我,紧张地说:“仙郎君,你什么话都不要说,跟着我走就行了。”
“怎么了?”
“走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着她愣愣地走到路边。
“我要疯掉了。”她松开我的胳膊,满面愁云。
“怎么,你也有人追?”
“是啊,每天都来烦我。”
“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看着都烦,怎么约会?”
“他叫什么名字?”
“我叫黑子。”这时,一个脸色黝黑的男孩慢悠悠地向我们走过来,他很壮实。顺儿抓着我的胳膊瑟瑟发抖。
她赔着笑敷衍:“您有事儿吗?”
“想跟你聊几句。”
“跟我?”我故意插话。
“我跟你有什么谈的?我想和这位小姐谈谈。”
“别怕,有我在,你就跟他说几句吧。”我安慰顺儿。
“不要。”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看来那男孩一定是在单恋。
“看来顺儿没有和你交朋友的意思,请回吧。”
“你是谁?”他的口气很放肆。
“朋友。你是体育系的吧,有何贵干?”看他那个出言不逊的样子,绝对不能给他好脸色看了。
“发情了。怎么,不行吗?”
“顺儿,走。”我理都不想理他。
他却抓住了我的肩膀。
“放手。”
“如果不放呢?”我很想给他一拳。但是跟这种人打架,让我觉得掉价。
“请放手。”
“要是不放呢?”
我压不住火了,但是声音还是压得很低:“你是想挨揍,还是乖乖放手?”
他挥着拳头向我扑了过来,但摔出去的却是他。
“兔崽子。”他从地上爬起来,又扑上来。
“你没长耳朵吗?我是表演系的罗仙郎。”
他根本不听,一脚踢了过来。光动嘴是不行了,我抬起左脚挡住他飞过来的脚,顺势用脚抽了他一记耳光,然后用横踢把他踹翻在地。我这些动作一气呵成,不到三秒钟就结束了。
“小子,认识老俞吗?”我托起他的下巴问,他的表情很痛苦。
“别装模作样了,不会死的,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是,他是我们足球部的部长。”
“他向我切磋过跆拳道。”
“该死,我有眼无珠。”
“大荣你知道吗?”
“知道,是棒球部的师兄。”
“他跟我学过棒术。”
“是吗?”
《失败的演出》2(2)
“吓着了?认识胖子吗?”
“会柔道的……”
“你倒是都认识啊,他在我手下学过硬气功。还有谷秀,认识吗?”
“认识,剑道部的。”
“我教过他刀术。”
“啊?”
“洛克助教向我学过什么知道吗?是韩国功夫。盖宝认识吧?”
“学柔道的。”
“是我手下败将。”
这些都是事实,他们都比我大,也是一等一的中央大学武将,但是都向我学过武术。
“向他们问好。”那小子向我道歉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我的视线。
“仙郎君太棒了。”顺儿挽住我的胳膊。
“都是因为你太招摇了,才招来那种货色。”
“我很本分的,倒霉——”她撅起了嘴。
“走!”
“去哪里?”
“你家。”
“送我回家吗?”
“那怎么办?”
我话音刚落,她就拦了一辆车。
我们在她家附近下了车。
“仙郎君,要不要喝一杯?”顺儿把我带到一家很有派头的酒吧。
这次是我第一次跟五公主以外的女孩喝酒。我向她详细地讲述了贤珠的事。为了完美的演出,应该做好作品分析嘛。
听罢,顺儿有些惊讶:“那么,那个姐姐都想过结婚了?”
“那我不知道。”
“仙郎君呢?”
“我没有想过要结婚,所以想拜托你。”
“那个姐姐也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本来是把我当成弟弟的,后来就变成爱情了。”我轻描淡写地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得了男性厌恶症的女孩通过跟自己朋友的弟弟接触,改变了认识,而且渐渐产生了爱情……”她一边给我斟酒,一边总结。
“你也懂这个?”
“你这是什么话?”
因为我整天跟海阔天空、无所不知的五公主打交道,所以总觉得顺儿像个高中生。
“顺儿,我看见你总会联想到两点,知道是什么吗?”
“妈妈和姐姐。”
“南阳奶粉和尿布。”
“别瞎闹了。”
“你有男朋友吗?”
“排着长队呢。”
“同性朋友呢,多多益善。异性朋友则是多多益害。”
“那怎么办啊?”
“在男女关系中,由不得女孩。”
“我有信心。”
这不过是像她这样的纯情女孩的错觉罢了。五公主念大一时,不也抱着这种想法吗,可现在呢?
“我是男人,但也在担心。我结婚后绝不生女儿。”
这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偷笑起来。
“怎么了?”
“没有。”她笑出了声,一定跟我有关系。
“说吧。”
她呷了几口酒后才艰难地开了口:“听说,仙郎君是处男?”
“难道我是有妇之夫?”
“我不是那个意思。”顺儿脸红了,那模样很可爱。
“谁说的?”
“听说的。”
“她们跟我睡过啊?”
“你……胡说些什么,”顺儿对我翻翻白眼儿,接着说,“其他系的女生看见仙郎君经过,就会说,‘喂,看见那个宝了吗’。”说完,她咯咯地笑了,我也无可奈何地笑了。
过了一会儿,顺儿又有了新的提议:“我有一个很清纯的朋友。”
“漂亮吗?”
“那是。”我心动了,要是顺儿介绍的,我可以考虑。
“想见见吗?”
“我要是看不上怎么办?”
“她肯定对你胃口。我觉得她和你挺
配的。”
“那就叫她出来吧。”
“现在?”
“是啊,速战速决嘛。”
“真是急性子。稍等,我去打电话。”
为了忘掉贤珠,我的身边应该有个女孩,虽然“李智慧”这个角色由顺儿来担当,不过我还是想找个真正的女朋友。我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心里飘飘然的。
我们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可那个女孩出现时,我真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了。
一想到那一刻,我现在还心有余悸。一句话,她的长相会让人联想到她有北京人爸爸和尼安得塔尔人妈妈。
顺儿太过分了,居然如此捉弄我。
在洗手间里,我努力抚平了受创的心。我的长相还不至于那么吓人吧!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我无法控制对贤珠的思念,我拿起电话,但是始终没有摁下最后一个数字。我醉得一塌糊涂。
我去了贤珠家。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性,不许我按下门铃。她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她好像在拉小提琴,从屋里传出哀伤的旋律。
她望着窗外时,我就藏起来;她拉琴时,我就痴痴地望着她的房间,流着泪。
《失败的演出》3(1)
周六下午两点半。
在MSTT等顺儿时,我觉得不应该放弃贤珠,但是事到如今,已经不容我后悔了。
打扮华丽的顺儿终于出现了。
“你以为是去拍电影啊?”
“不是你叫我打扮得漂亮一点吗?”
“我可没让你化妆。”我大为光火,她还涂了胭脂。我的心情无异于奔丧,她却穿着参加结婚典礼的盛装。
她不高兴了,转身要走。我赶忙把她拉回来。
“顺儿,我是怕你太漂亮了会伤害姐姐。”
听了我的解释,顺儿的气消了,女人就是为悦己者容的动物。
“是不是过分了点?”顺儿不好意思地
笑着。
“还行。不过,把耳环摘了吧。”我小心翼翼地说。
“你是怕我打扮成你不喜欢的样子,她会怀疑是吧?”
“对了,就是那个意思。”
“知道了。演员应该服从导演。”她把耳环摘下来放进包里。
“喏,戴上这个。”我把高丽大学校徽递给她,是从朋友的女朋友那里软硬兼施地借来的。
“呀,一转眼成了高丽大学学生了。”
“谢我吧。给,这是教科书。”我递给她《家政学概论》。
“你考虑得挺周到嘛。”
“去钟路书店花五千块买来的,本想找人借来用用,可是谁都不答应,说要准备考试。”
其实,京姬也有这本书。但我只怕被细心的贤珠看出破绽,所以才忍痛买下的。
我们像在学校排大戏似的开始彩排。如果演戏效果能达到排练的水平,贤珠肯定会信以为真的。
“你叫什么名字?”
“李智慧。”
“学什么专业?”
“现在念大一,还没分专业,不过打算学习衣类编织学。”
“多大了?”
“属猪的。”
“什么时候认识仙郎的?”
“仙郎君告诉我说四月份时在天桥附近见过我,但我没什么印象。我是在钟路等车时第一次见到他的,印象还不错。后来他给我写了一封很奇怪的信,因为好奇我去赴约了,可是等了半个钟头,他也不见出现,所以我就放弃了。不过感觉下不了台,就给他写了回信。其实我很希望他能到学校找我的,但是他始终没有联系我,后来我也把这件事忘了。但在四个星期之前,我们又偶然遇见了。”
“五个星期。”
“对,五个星期。我当时挺高兴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请我喝咖啡,我这才知道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我是不会轻易喜欢上人,可现在不知怎么陷得很深。”
“仙郎怎么说我?”
“是位好姐姐。”
“你不喜欢我跟仙郎见面?”
“那倒不是……不过……”
“好,行了,就这样,好像不太愿意表达自己的感情似的。表情就是虽然理解对方,但不怎么希望继续见面的那一种。你确实是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材料,再等十年,我当上导演的时候。”
“还不如等沙子发芽呢。”
“走,智慧。”我站起来,她挽住我胳膊。
“我要不要擦掉胭脂?”
“求之不得。”
“仙郎君太贪心了,想把女人固定在自己的思维模式中。”
我看着她擦掉胭脂,微笑着重新挽住我的样子,头一次想到要是她真是李智慧的话,真想让她做我女朋友,那一刹那她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妖精。
“我紧张。”
顺儿又喝了一杯水,这已经是第二杯了。
“只当是演戏。”
“如果那个姐姐说不能放弃你怎么办?”
“那就说我们已经睡过了。”
“唉呀,一下子失去纯洁了。”
“那你是处女了?”
“我走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来了。”我看见贤珠推门进来。
“真漂亮。”顺儿低声赞叹。
“嘘,安静。”贤珠发现我,径直向我们走过来。
“这是李智慧,这是我提过的贤珠姐。”我向她们做了介绍。
“你好,我叫李智慧。”
“你真漂亮,我叫金贤珠。”
两个人都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我觉得贤珠有点不自然。
“见到你很高兴。”
“我也是。”两个人都很会说话。
“姐姐,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们两点钟见的面,在奶奶家吃了炒鱿鱼。姐姐,你喝点什么?”
“咖啡。”
“您呢?”顺儿望着我。
“一样。”我怕自己笑出来,看着她的额头回答。
“老板,三杯咖啡。”顺儿的演技很纯熟。
“你住哪儿?”大概贤珠一时也想不出话题,只是谈起家常。
“现代公寓。”
“鸭鸠亭洞?”
“是的。姐姐,对我不要太客气。”
“可是……”
“要不然我会不自在的,我姐姐也念大四。”据我所知,顺儿的姐姐都是孩子的母亲了。
“你是最小的?”
“对。”
“您怎么不说话?”顺儿向我发难。
《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