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应声穿体而过,鲜红的血散发出腥味,顺着剑刃流下。此人纵身相挡,突如其来,无人能在刹间阻止。
昌世仁停住剑时,剑已通体,顿时惊变了面孔,口齿颤抖的道:“小雯……为什么?”
第二十七章 天尊云烟(下)
来者正是他的妻子,正是圣威的师娘。宇文雯脸色白如纸,轻抓其手中之剑,道:“世仁,罢手吧,何必强求天下之名,我觉得如此太累了,本不该踏入江湖,可恨世事多作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真对不起,世仁,小雯我无份再陪你共度到老,你的所作所为我早已知清,世事并不是所想的那么简单,就此休手吧。以若所为,求若所欲,犹缘木而求鱼也……”为救圣威,已无更好办法,以身相挡最是及时不过了。
昌世仁痴痴的松开手中剑,“小雯,不会的,不会的……”
“我们对不起小威,更对不起他的父母……”宇文雯话至此已倒下,圣威强自用力抬手扶住,道:“师娘,我根本没有怪过,永远都感激您。师娘千万不要有事,我还要报答养育之恩。”她慈怀的一笑,“真高兴……你的父母……是……是……”低弱的话声断续,未说完即止。“师娘,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圣威很想问知,可是来不及。
“啊——”昌世仁疯狂大吼一声,忍住悲痛后则道:“圣威,你害死庄中十余名弟子,现在她母女俩也因你而去,你说这笔帐该如何算清?”将所有的债全推在圣威身上,难消心头之恨,为了天下之名已欲不顾一切。
“并非我害死了十几个师弟,一定会水落石出的。”圣威也伤心伤神,坦然的道:“若非师娘、师妹以身相挡,我已死两次,这条命是她们所救,如果想要就拿去吧!”圣威心有内疚,对不起自己师娘与师妹,欠她太多了,想以死回报。
昌世仁不加多思,冷冷的道:“我就先杀了你!”
圣威又说出心中之愿,“在动手之前,请先告诉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也好了却心中的疑惑,解迷瞑目。”这是他想知的答案,也是最后一个心愿。
“杀了你自然而然瞑目!”昌世仁不加理会,举掌欲拍头顶。
“公子,不要啊!”凌月婷忐忑的心不定,见此急叫,令昌世仁缓住手,“公子,不要丢下我一人!”她不知为什么会如此担心,更不懂为什么心跳怦然。
圣威转眼看向她,以种特别的眼神表露出伤心告别,欲各两途之分。
小晶则生气的嚷道:“公子,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如此看淡生命?我家小姐千里迢迢追随你,想不到是如此淡漠虚意。你想过没有,我们的感受?公子,一定要坚强的站起来,千万不可轻易放弃。”这番话来自心急而出,相激圣威的情绪。
圣威让这番话唤醒,滚身避过盖下之掌。昌世仁一掌拍空,用力过猛而落个踉跄。
董良趁机闪身其后,一招扣住喉咙,道:“孟之洋放开她,不然……”这下可好,以人换人,恰是公平合理,但双方僵持住了。
连云燕就此僵局,拿出“蓝莲清露”与“凌霄花露”分予圣威以及另几中毒之人服下,轻声的道:“你们稍作调吸,即可恢复。”
孟之洋长笑冷道:“休想放开她,休想!”
昌世仁见他毫无救自之意,心头一阵痛恨,“之洋,竟然不顾为师之命,你这个畜牲!”看清了孟之洋原形,心悔不已,怒目直瞪。
孟之洋妄为的道:“随便你说骂,天下之名岂能半途而废?不是我不救你,要怪就怪你太愚昧了!”他的突然转变,令人不敢相信如此心狠。
“你这个孽徒!”昌世仁怒骂道,心知其意坚定,不会救舍自己,转脸道:“圣威,我死了,你也别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话含一丝要挟之意。圣威服了药正运功疗伤,故没有理睬。昌世仁不由横生恐惧,又回过脸道:“孟之洋,你竟如此奸诈,不会有好下场的!”
孟之洋早已看透此局,自私自利,狞笑道:“彼此彼此,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化的。用离间之计让你误会圣威,这就是我一个特别的创意。庄中的师兄弟之死,也是我一手安排。这一切的一切你们都明白了,可以瞑目安神,黄泉西去!”孟之洋算准此是得名良机,便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无谁可阻前程了。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昌世仁被痛楚压迫止住话,孟之洋空手吸起足下之剑隔空刺入其腹,“你死了,也就无人可以要挟到我!”昌世仁不支力的倒地,抽搐不止,双眼不合。
董良一怔,忙问:“昌世仁,圣兄的亲生父母是谁?快说!”不问就没机会得知,心想能帮圣威要得答案。
“他是、是……敌……”昌世仁说了出来,可是无人听清,不瞑目的已断气。
则闻一阵重装脚步声,众人身后出现一群金兵,将此团团围住。在最前头的正是江中龙,狂欢的道:“今日谁都别想逃走,天尊之名谁也别想得到。”原来离去是带兵重来,令人意外。
董良怒道:“江中龙,勾结金兵,有愧于大宋,简直非人所为!”
“红玲之死这笔帐还没找你算清,休在此胡言乱语。”江中龙则命金兵大开杀戒,“杀,杀的一个不留!”心知众人身中“十里魂”无法还手,便将所有人不放眼中,先来个“吓马威”,好让人归服于自己膝下,得“天尊之名”。
群兵拔刀便砍向盘坐在地的众人。功夫高的强抑住毒,出手反抗。片刻血洒遍地,横尸数十。
“凤花!”向万刀忽想起芳凤花还在众群中,忙纵身掠至,拉起她又返回台处,大声呼道:“大家靠台来,继续运功逼毒,这金兵就交给我等几人。”
众人即用力移至台边。宋主华解除毒后收功起身,道:“云燕,替凤花解毒。我等几人分守四面,对这些金兵不用留情。”心恨江中龙,更恨金兵。
“宋兄,等等。保护众人要紧,不如先将他们解毒。”向万刀别有用意,轻瞄一眼四周金兵,道:“区区几百名金兵就由我来应付,今日正好让各位见识见识‘鹏程万里’向你飞的生平绝活。”话有些轻狂了,另几人一愣。
宋主华等人虽与向万刀相处多日,却从未见识过他最高境界暗器之绝,此时听他要单独一人去对付数百名金兵,有些不大相信又有些惊忧,“向兄,你……”
“不信?瞧了才知道。我爷爷还有一个成名绝技,那就是幻影神功。”向万刀言完便化影穿去,董良惊诧道:“原来阴鬼飞腿可以飞奔,还可以踢人!”见向万刀正是施展那式“阴鬼飞腿”,已踢飞了十余名金兵。
龙风浅浅笑道:“董兄学得向你飞老前辈的阴鬼飞腿还不知道可以踢人?可要请向兄多多指教指教了。”
董良学得此学,从未想起攻击他人,今见才大悟。点头承认道:“阴鬼飞腿不过是幻影神功中的一式,向兄得了真传,这幻影神功岂不是……”想不出“幻影神功”的厉害之处以及还有什么招式,不禁无法表达,【】目瞪口呆。
向万刀飞腿踢飞了十几人,可见他刹那间的身形,立刻又只能见到他的身影,分辨不清停留一刻的身影中,何处才是真人。向万刀继施“幻影神功”中的另一式“鬼影忽步”,只见身影闪闪至人群中,顿刻又是十余名金兵倒下,一式“影鬼飞步”又让他在半空中留下长长的波落之影。
右手已化作爪影,即闻连连数声撕裂之音,这招名叫“鬼手一爪”。继施“幻影迷踪”及“幻影万物”,则另金兵眼花缭乱,击则不中、避之不及。
仅仅盏茶功夫,已有百名金兵断命。董良见此,拍手叫好,“向兄从未露出幻影神功,今日一见算是三生有幸。绝,真绝!”
向万刀施“幻影神功”,配合上暗器之神,锐不可当。一闻“萧萧”声过,便倒下数人。
江中龙怔呆了,眼见众兵已倒下多半,却无法出手,因为分辨不清哪处残影才是真正的他,冷叹道:“果然是一绝!”
方来到的章郎连眨眼睛,“江公子,发生何事?这是什么功?”看不清是谁,惊问连连。
“自己看,一人竟能灭我几百人,看来这次又是一败涂地。”江中龙看知结局之势,转身退避到一块大石后,“就让孟之洋替我先战,看看是何转机再说。”心中远虑后才决定如此。
向万刀化影从兵群中穿跃,速度疾快。在穿行时,撒出的叶子旋转飞射开。“幻身残影”这式如鬼似神,身形闪动,且拖有长长之影,不等众兵反应,向万刀已落回台处,轻拍衣角尘土,若无其事的道:“打完收功夫了。”
所余百余金兵,在刹间定身如雕像,旋飞的叶子“萧萧”割破喉咙,片刻间血雾笼罩其中,不约而同的倒尽。
董良钦佩的道:“向兄,这多天还是头回见到你的绝活,向老前辈的幻影神功还有如此多式,阴鬼飞腿在下侥幸学得,今见则感万分惭愧!”
“董兄,与此有缘,不必自疚。”向万刀宽容道,“曾听爷爷说过,当年身中鬼骨巨毒,落至百毒山调解,无意中创出阴鬼飞腿一式,便留下作个纪念,予有缘人学用。”
董良从腰间拿出那把久久未用的折扇,道:“向兄,这飞风宝扇是向老前辈所留,在我这也轮不上用场,还是物归原主吧。”
“飞风宝扇?”向万刀一惊,接过铁骨纸扇,端详道:“爷爷的飞风宝扇?原来是在百毒山了,董兄你……”辛苦想觅的宝扇突现眼前,惊喜万分,这次离家而来正为此扇。早就想问董良在“百毒山”上习得“阴鬼飞腿”时有无见过扇子,可一直无机开口,现见到“飞风宝扇”,安下了心。
董良得到此扇,因不习惯用,故放腰间从未在众人面前拿出过,今佩向万刀之绝学,心中猛地想起,便归还此扇。见他不好意思收回,笑着道:“我不擅长用此扇,当初在百毒山上得到时耍了两下,便放在腰间忘了拿出。今日恰好归还于你,天经地义。”
向万刀是喜不客气的收下扇子,道:“爷爷曾言过,飞风宝扇与含影宝扇可达暗器至高之境,放出神绝暗器,那是最可畏的‘含沙射影’之招。爷爷那只余含影宝扇,当年不意间丢了飞风宝扇……,说来还得谢谢董兄了。”
董良歉疚的道:“不敢不敢,有幸得阴鬼飞腿,我应该谢向老前辈才是。”
“你们废话讲完了没有?”孟之洋不能多费时间,道:“天下唯我独尊,你们滚远点,否则她立刻即死!”又作出威胁,想让眼前几人束手旁从。
龙风即道:“孟之洋,罢手吧,说不定还有条活路。就算你将她杀了,也不可能易得天下之名!”
孟之洋狂笑道:“你们太小看我了。事已至此,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此处已字置火yao,大不了同归于尽。”见他神色,并非虚言。
众人惊惧万分,若是火yao一爆,谁也逃之不及,更不可乱动加以阻难他。
宋主华听知,低声道:“云燕,帮众人解毒,先让他们离开此地,越快越好。”目前只有这办法,想不到孟之洋如此有心计,教人难防。
“只有最后一瓶解药了……大家是吸气中毒,蓝情情侣也该可以以气解毒。”连云燕悟道,取出最后一瓶解药,放到众人鼻前闻过。众人立觉浑身舒畅,血气腾腾,毒气渐散,个个站起身。
章郎见此心中深受刺激,“不可能,没有药可解的。不可能,一向以毒为名,没想到……”本想再次施毒,可是心受刺激反而血气倒流,令自毒气攻心,一口浓黑色的血,喷吐而出,“不可能,不可能……”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变黑,接着全身上下皆呈黑色之气,皮肉如炭如灰,“……我章郎……一生用毒……没想到最后会激死于……毒……自己的毒下……”他倒下的身躯巨然冒出黑烟,全身腐蚀,一阵烂臭难闻之味散发,众人不得不捂鼻暂闭呼吸。黑烟散尽时,章郎已化尘土,不留一丝痕迹。
孟之洋阴沉的道:“今日就让你们知晓什么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口哨声一响,四周出现庄中弟子,全以弓箭相围。“就算你们有惊风泣雨、三头六臂之功,也逃不出万箭穿心的下场。”
众人不能不服他了,手中有人要挟,此处布满火yao,现又有手下之众来围,如此之计实是连扣,教人插翅难逃,防不胜防。
“孟之洋,太卑鄙了!”圣威怒骂了,道:“今日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搏一搏。”除束手命归,只能拼搏一把。
“圣兄,为了众人着想,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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