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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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之外-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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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理子用被单蒙住脸,呜咽出声。 

“你的父母很快回来,然后会和我换班。” 

麻理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不能陪着我吗?” 

“我必须要去公司,已经请假太多了。” 

“你不在我身边我就去死。” 

“你别再让我为难了。” 

“是认真的哦,真的会死哦。” 

堂野轻叹了口气。 

“我和你父母谈过了。说了关于离婚的事。他们也表示理解。” 

一直虚弱的麻理子表情突然骤变。 

“你跟他们说了‘最初外遇的是你的女儿’这样的话了?你是让我去充当恶人吗?” 

关于麻理子外遇的原因虽然一直也没有明说,但是昨天的新闻已经报道出来了。麻理子和堂野的父母肯定也已经知道了。 

“我们都各自重新来过吧。我并不觉得你我的婚姻是一个错误。但是,虽然不这么想,却还是觉得哪里有些错位。” 

麻理子最终没有说要分开的话。过了早上六点,麻理子的父母来了,和堂野换了班。回到公寓,对着穗花的遗像手合十祈拜过后,堂野便去了公司。并为自己请假多日而向上司道了歉。 

晚上七点过后,工作结束的堂野马上走向了喜多川的家。敲过门后,男人很快地飞奔出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就连这种细小的地方也是这么惹人怜爱。问道‘在干什么’时,男人微垂着头回答‘看书’。 

“吃晚饭了吗?” 

“还没。” 

“要吃吗,我买了些。” 

堂野在房间的小桌上准备晚饭。喜多川窥视似的不停地看向这边。 

与庭院相连的窗户敞开着,从草木繁茂的庭院中传出了清脆的虫鸣声。 

似乎是被这种怀念的感觉所吸引着,堂野吃完饭后便步向走廊,坐在了喜多川的身边。 

“我和妻子分开了。” 

堂野故作平静地说。 

“发生了很多事……就成这样了。虽然是会给你添麻烦,但可以让我暂时寄住在这里吗?我要付补偿金,财产也都转给她了,所以没有钱了。” 

喜多川的沉默令堂野感到焦躁。倒不是因为难为情,但就是不敢看旁边的男人的脸。 

“……突然说了这些很吃惊吧。本来让人寄住这种事就是要好好考虑的……” 

“没和别人说过吗?” 

被这样问道。堂野感到喉咙一阵干燥。寂静中,虫鸣声显得格外扰人。 

“不,没有……” 

堂野低下了头,双手交握着。气氛再次陷入沉默。尴尬地站起身的堂野右手突然被紧握住。 

“你去哪儿?” 

被男人的视线直盯着。 

“我想今天先回去了……” 

“不要走。” 

“啊,但是……” 

感到身体的靠近,随后便被紧拥入怀。喜多川的手伸向堂野的皮带,性急地脱掉他的衣服。 

“喜多川,那个……” 

即便反抗也无剂于事,堂野中途也有所觉悟了。就这样在走廊全裸着被抱了。虽然腰还是疼到麻痹,但却没有再哭出来。喜多川在堂野的体内射了两次。结束后,两人一同进了浴室。洗头时因为没有香波而只能用肥皂代替,粗糙的质感摩搓着,令头皮有些发痛。 

“不要走。” 

喜多川怀抱着堂野呢喃着说。虽然也很想留在男人身边,但堂野也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 

“今天麻理子不在家。……这样会留穗花的骨灰一个人,所以我想回去……” 

喜多川轻皱着眉低下了头。随后更加用力地紧抱住堂野。 

“你回去的话,我就只是一个人了。” 

“……嗯,我还会再回来的。” 

“一个人也没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的。去你家吃饭,和你的孩子一起玩,可回来的时候就会感觉很难受。现在感到更难受,好想哭。倒底是为什么呢。你明明已经和我做了爱,而且还吻了我……” 

无助的目光凝视着自己。堂野拥住男人的头,轻柔地亲吻着。 

“再等等,再等等我就会回来这里了。在你还没有感到寂寞的时候就会回到你身边了。” 

洗完澡后,堂野就开始准备回去了。即便招呼着说‘我回去了’,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也没有任何回应。无奈地踏出房门时却被一股力量拉住了。 

“明天会来吗?” 

“就算不留宿,工作结束后我也会过来的。” 

“一天太长了。” 

堂野笑了。 

“睡着的话半天就会过去了,然后就是白天了。” 

堂野握了一下像缠人的孩子一样的男人的手后,坐上了车子。通过后视镜看着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目送着自己的喜多川,堂野感到一阵心痛。既然那么寂寞,还不如就这样把他带到家里来吧,这么想着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公寓的楼下。 

看到自家房间映出的亮光时,堂野吃了一惊。是麻理子回来了吗,还是他们的父母……? 

堂野走进家门时看到了摆放在玄关的麻理子的鞋。虽然身体上并无大碍,但怎么也没想到昨天受伤今天就能回来。 

“你回来啦。”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声,麻理子来到走廊。 

“好晚呢。还没吃饭吧?” 

如平时一样的问话。……然而这种如常的举止却使麻理子的态度看起来反倒有些不自然。 

“不,我已经吃过了。” 

啊……这样啊……麻理子低下了头。手腕上的纱布显得刺目的苍白。 

“呐,要洗澡吗?” 

堂野犹豫着如何开口时,麻理子抬起了头。 

“也不用了。我想睡觉了……” 

走过麻理子的身边,手腕一下被抓住了。 

“……你去哪儿了?” 

麻理子眼光严厉地看着自己。 

“什么去哪儿……” 

“我问你在哪里吃的饭,洗的澡!?” 

尖锐的声音震动胸口。 

“带着一身的廉价肥皂味,真恶心!你鄙视我的外遇,可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不是的……” 

“你自己不是也在外遇吗,还说得好像离婚都是因为我的过错一样。太过分了。对方是谁?是什么样的女人?老实告诉我!” 

堂野被麻理子紧抓着拖倒在地板上。虽然被打得很痛,却没有反抗。过了一会,麻理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就这样坐在堂野的身上哭了起来。 

“你是因为比起我来,更喜欢那个人所以才说要和我分开的吧?我不要。我都有孩子了啊……” 

但是麻理子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堂野的。 

“是不是喜欢……我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想温柔的对他……” 

麻理子抬起了头。 

“只要我在他身边就好,所以……” 

“你好残忍。说什么伤害的,你自己不是早就有可以依靠的人吗。却我一个人受众人的指责……” 

被人指责完全是她自己的错。玩味的外遇行为,不只是自己,无论是谁都会因此而受到伤害。 

堂野也好,外遇对象也好,对方的妻子也好……然而这些麻理子却全当没看见。 

“是谁?是哪里的女人?你说啊……” 

衣领被紧抓着摇晃着。堂野试着回忆妻子的哪里是自己曾经迷恋的。然而却被不快的感受所侵蚀,曾经快乐的记忆也变的混浊模糊了。 

“是喜多川。我在喜多川家吃的饭,洗的澡。” 

麻理子的表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在喜多川先生家的话,早说不就好了。说的也是,你和那个人关系一直很好呢……” 

“我和他睡了。” 

麻理子的表情一下僵硬了。 

“喜多川是个不幸的男人,不光是他的过去……他从来没有被人爱过。所以,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你……你在说什么呀……” 

“我想回应那个说着‘只有我一个’的男人的心情。” 

“这不是同性恋吗!但是……” 

“无所谓。” 

堂野打断了麻理子的话。 

“那种事无所谓的。” 

堂野让惊鄂地呆骑在自己身上的麻理子坐在地上。 

“从昨天开始就打算保持这种关系了。因为还没有和你离婚,所以我的这种行为也算是外遇吧。对不起。” 

堂野两手交握,低着头看着麻理子。 

“我要和喜多川圭一起生活,所以请和我离婚吧。” 

麻理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无声地别过头。 

(十九) 

第二天早上,麻理子一直没有起床。堂野也没有和她说话,准备了只有面包的简单早餐后,便出门上班去了。 

工作在七点以后结束,虽然很想去喜多川家,但是因为麻理子在家,感到如果回去晚了又会很麻烦。况且,麻理子还无法接受堂野和喜多川的关系。离婚的事上也还一些必须要交代的。 

今天是不能去了……正因为看到了男人昨天那寂寞的身影,就更加感到欠疚的堂野往喜多川家拨了电话,然而却没有接通。 

怎么回事……有点放心不下的堂野绕路开向了喜多川的家。等待信号灯时,茫然地看向前方,只见骑着自行车的喜多川飞快地越过眼前。 

开口叫他已经晚了。而且堂野车行的方向和喜多川的正好相反。虽然自己已经约定好要去他那里,但他还是担心地跑出来了。可能会有些自作多情,但就是这么想的。堂野中途回转车头,朝喜多川的方向开了过去。 

喜多川也会有自己的私事,不能因为和自己有约定就一定不能出门……虽然这样自我安慰,但还是有些不安…… 

自行车在什么地方拐了弯,喜多川的身影从视线内消失了。堂野就这样盲目地驾着车,不知不觉中注意到车又开到了穗花落水的那座桥附近。正想掉头的时候,看到喜多川正向桥上走。他每天都会做花冠,现在应该也是去把今天的那份送给穗花吧。 

堂野向桥的方向开去。在大桥的中央,至今仍置放着花束和甜品。就在那里,堂野看到了自行车和男人的身影。喜多川果然是到这里来了……正要开口叫他时却一下楞住了。喜多川的对面还站着一个人。映照于月光下的人影是——麻理子。 

动摇的堂野就这样无声地开过那里。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车子。堂野在开过大桥数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车。因为是沿海而筑的马路,车量并不多。就算把车停在路面上,应该也不会给别人造成什么困扰。 

堂野担心着麻理子和喜多川会说些什么。然而即便靠近,也不能介入他们的对话当中。堂野在桥的栏杆处看到了两人。 

两人手扶栏杆,专注地看着桥下的河流。车流的间断带来四周的宁静,只有两人的身影隐隐约约地映照在桥上的灯光中。这时,麻理子突然露出一副四下张望的紧张表情,随后就看到她的手已经压向了喜多川的后背。高大的身体晃动着前倾,麻理子再次推了一下喜多川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不要!” 

堂野飞奔向栏杆。麻理子惊得后退。此时的喜多川正处于身体越过桥边,单手抓着栏杆来回晃动的状态。堂野慌忙将身体探出桥边,在喜多川的手指松开栏杆之前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右手腕。人体的重量通过右手沉重地传递过来。 

“喜多川,左手能抓到什么东西吗?” 

太重而无法向上拉。就算喜多川设法抓住栏杆,也无法顺利地拉他上来。 

“麻理子,快去叫人来!” 

但麻理子就那样青白着脸,一动不动。 

“快点!快叫人来!” 

右手已经变得麻痹。靠单手支撑几十公斤重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况且夜风还吹得喜多川的身体前后摇摆,更增加了手臂的负重。 

喜多川身下是一片黑暗的水面。直到抓住栏杆的左手都已麻痹时,堂野绝望地想着‘已经不行了吧’。 

有谁……有谁可以来……在拼命地咬紧牙关的堂野的耳边,男人的声音响起。 

“松手。不然你也会掉下来的。” 

身体晃动着的喜多川脸上没有一丝恐惧的颜色。 

“不,不要!” 

“你不是还能再有孩子吗,你的家还会恢复温暖的。” 

就算再有孩子,那也不再是温暖的家了。这点自己再清楚没有了。 

“最后能和你再一起,真好。”喜多川轻叹了口气。 

“能遇见你,真好。” 

这么说着,喜多川扭了一下自己被握住的右手。强行承重的右手由于被扭动而不堪负重,有了松开的趋势。堂野不想放开紧握的手。不想再让自己珍视的人从眼前消逝了。 

只要我可以,就这样一起吧。这么想着的堂野,在松开抓着栏杆的左手时,心里是快乐的。两人如同被吸进河底般坠落的瞬间,喜多川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自己。 

直到承受河水冲击的数秒后,堂野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对喜多川说过一句‘我爱你’。事到如今才感到如此懊悔。 

(二十) 

崇文,崇文……自己的名字在耳边一遍遍地被呼唤,身体被摇晃着。微睁开双眼时就被一股力量紧紧地环住了。 

“喜多川……” 

紧到有些发痛的拥抱。越过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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