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千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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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千幻录-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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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头猛犬虽然凶恶,但怎当得他这内家好手全力一脚,早就全都内脏震裂死掉。

他这一脚踏下,又是脑浆进溅。

这样一连踏了几脚,把几只猛犬的头部全部践裂,血浆溅得一地都是。

眨眼间又来f四只猛犬,它们一嗅着血腥味,喉间呜呜低吼连声,修然向潘自达齐齐扑上。

他狂乱地挥掌一台,两头猛犬惨曝一声,飞坠向老远。

这一掌并没有击向脑部或肚腹等致命之处,是以那两只恶犬虽是筋骨尽碎,一时仍未死,惨叫不已。

另两只犬口中利西森森,快要触到他身体。

他猛然一抬右腿,用膝盖撞在左边这只猛犬头上。

这犬立刻头骨尽裂,斜飞开去。

把左边那头恶犬也撞开了,可是潘自达的外衣下襟,也被犬爪抓破一道口子。

这只抓破他衣服的恶犬,在地上打几个滚,翻身起来,已不敢进攻,突尾急急逃窜。

潘自达一阵茫然,没有移动脚步,也没瞧见侧面几条人影一闪即隐。

那些人影敢情乃是相府的人,都是负责豢养恶犬的专人。

他们知道这些恶犬性情猛暴,遇上敌人,不死不休。

然而此刻眼见有一头夹尾而逃,其余的七头除了两只还在地上惨嗥挣命之外,那五头部倒毙地上,动也不动。

他们都知潘自达幼长于五指山中,怪僻乖戾得有点邪气,连那只狞恶无比的猛犬,也胆裂逃蹿。

只刻他们虽不明其故,但也骇得不敢露面,

潘自达只呆了一下,便施展开身形,滚滚蹿出四丈,忽然又转身奔驰,一径跃过小池,盘升假山顶处。

在那曾是一度抵死缠绵的山洞中,抬回那件白衣,然后才疾驰出相府。

他一径飞奔回客店,但经过钟荃住处时,忽然改变主意。

他把那件白衣,折叠成一小块,藏在皮囊中。

这时浑身湿淋淋的,只有那皮囊不透水,尚是干燥的。

之后,一跃入屋。

钟荃房中灯光尚明,他心头一阵跳动,也觉得十分悲哀,他付想那钟荃大概正在肛肠俱裂地悲悼,他却没有权利尽情悲悼。然而最少也得再见一次她的遗容。

此后,天上人间,再永无相见之期了。

他走近房门,耳中听到那灯花噗爆之声,于是,蓦地推门而入。

眼前灯光照得一亮,这房中并无钟荃踪迹。

靠墙的榻上,躺着一个女人,面向着墙壁,瞧不出样子。

他分明瞧见那女人呼吸着,身躯微微起伏。

心中陡然掠过一阵强烈的情绪,那是既失望又欢喜的揉合。

午夜沉寂,庭院无声,他轻轻哼了一声,但榻上的女人毫不动弹。

他将走过去,但见她面上被几络长发覆住。

当下一阵激动,俯下身躯,缓慢温柔地吻在她面颊上。

她仍没有动弹。

他传爱地鸣吻她的面颊,轻缓而温柔,这一刹那间,平生积聚起的戾气已化作柔情万缕。

可是她的头发却隐隐发出一股臭味,像刚从污秽之地出来的人身上那种恶心的气味。

他并没有嫌恶,仍然轻轻地嗅吻着。

她倏然轻哈一声,那声音极之柔媚,潘自达心神荡漾,猛然上身压下去,将她整个地搂住。

她的脸略略移转开来,使潘自达可以方便行事,潘自达此刻心中热情如火。

找着那纤巧的樱唇,深深吮吻。

过了不知多久,飘散的三魂七魄重又回到他身上。

于是,他徐徐抬起头,满意地微笑着,但这笑容瞧来仍是那么诡异。

她也缓缓睁开眼睛,四目相投,禁不住都骇然叫起来。

潘自达倏然掀她起来,尖声道:“你……你是谁?”

她挣一下,没挣开他的手,也圆睁否服,怒斥道:‘你又是谁?居然三更半夜,做这偷香窍玉之事,也不瞧瞧自己的尊容。”

潘自达猛然撒手,谁知她却没有向后倒下,反而闪电般玉手急戳他肋下穴道。

他等得她手指堪堪点到穴上之时,才稍稍一动,刚好移开半寸,随即手肘一夹,把她的手夹在助下。

她但觉点在石头上似的,心方一惊,已吃他夹住手,急忙一挣,却纹丝不动。

潘自达忽然尖声道:“嘿,你便是蝎娘子徐真真么?这儿的人呢?”

蝎娘子徐真真万料不到这丑陋的人武功如是高强,而且又知道自己来历,不觉面目失色,歇了一下,忽然品出他的话风来,便答道:“对了,找便是蝎娘子徐真真……”

她泛起笑容,安详地用另一只手拣起垂下的鬓发。

潘自达眼前一亮,但见她粉脸朱唇,柳叶眉,桃花眼,自然有一种惹人情兴的风韵。

他心中一转,想道:“这淫妇定必以为我是他,故此佯睡……”那股妒火,冒将起来,直焚烧得心焦肠热,他心中所指的他,当然是说钟荃。

蝎娘子徐真真屡经沧海,阅人无数,一瞧见他眼神不正,胜现忿容,立刻微笑道:“你呀,叫什么名字?半夜未找谁呢?”

潘自达愤愤道:“你管得着么?这里的人呢?”

蝎娘子徐真真作唤道:“好吧,你不说,我也不答。”

潘自达肘间一用力,她立刻痛得叫起来。他冷冷道:“你说是不说!”

蝎娘子徐真真这时已知此人果然是心狠手辣的那类人。而且,也知道他所以着急要问出陆丹的下落是怀着什么心情。

知道不能以本身色相降伏他,立刻道:“我说,我说,你先放手……”

潘自达松开手肘,她缩回手,赶快用另外的好手揉捏。

甩眼一瞟,只见他满面俱是诡异凶狠之色,自己忖道:“这厮定是暗中爱上陆丹,因此没把我放在眼中。”其实她忘了自己第一句话,骂他尊容不堪领教,正触着他的忌讳。

她又想道:“他可能以为陆丹和钟荃相公一道走了。故此急成这样,此人武功奇佳,为了钟相公的缘故,我且冤他一下……”

当下答道:“我到这儿来时,可没瞧见别人呀,啊,我记起来啊,好像有谁刚刚死了,屋里的人都忙着离开……”

“什么?她死了?”他尖声嚷叫出来。

门外步履声传来,有人叩门道:“什么事呀?少侠回来了么?”

潘自达猛然倒退着一跃,到了房门边,单掌转身一抡,砰然大震一声,那木门木屑纷飞,已击穿了个大洞。

叩门那人大叫一声,叭哒连声,翻跃在天阶中。

蝎娘子徐真真当他一退之时,已见他双眼血红,极是可怖。

此刻又见他掌上功力惊人之极,心中打个冷战,极迅速地忖道:“这人简直像只疯狗,可是武功也自奇绝。”

潘自达站在门边,尖声叫道:“那么你在这儿等他,是么?”

蝎娘子徐真真不知经过多少大江大浪,此时心中虽然惊骇,但不得不奋勇争取一线的机会。

当下挺身下床,妖媚地掠鬓作态,道:“你猜错了,他虽然救了我,但我说过若有耽搁,便不回来,我是又惊又累,便借这里躲避一下,烯,想不到你觉有这么惊人功夫,我此生还是头一趟遇见,你贵姓啊?”

潘自达想一下,面色缓和不少,道:“不错,过了亥时,他便不必回来。你是躲避那金蝎子齐玄么?别怕,他若寻得来,我必将他大解八块。”

“啊哟,相公你怎知道的?我躲的正是他,既是相公有这一说,我便安心了,只须相公用方才那一掌,胜齐的定难逃劫运。可是,相公你到底贵姓啊?”

潘自达将姓名说出,他心中仍然对这女人存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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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回 八天阻隔共蹑仇踪

他冷然道:‘我并非为你而要杀他,你这贱人也休想活着见他。”未句的他,指的又是钟荃。

蝎娘子徐真真当然会意,摸准他的心理,佯怒斥道:“见你的鬼,我等他干么?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潘自达果然尖声笑起来。

她一硬一软,柔声问道:“你身上怎样啦?都湿透了?”

他道:“不妨事的,倒是你身上的血迹,难看得很。”

她顺着他的手势,扭头去瞧,才知道腰侧有几处血迹。想了一下,也想不出血迹的来由。

他道:“钟荃身前也有血迹,看这位置,必是他抱你离开相府时染上的。”

她惊噫一声,额首无语。

潘自达趔趄一下,终于走过来,缓慢地问道:“你跟我去吧!”

蝎娘子徐真真嗯了一声,随即明白了他话中之意,猛可抬头,却和他的眼光磁个正着。

他紧紧地瞪着她,泛起笑容,道:“你的爽快,真出我意料之外,我真不相信你居然会答应的。”

她第一次感到他的诚恳,媚眼一转,道:“你一定不懂得女人。”

他连忙点头承认,她又道:“你所遇见过的女人,多半是扭腔作态,明明心中愿意嘴巴上也说不。于是你就跺脚走开,是么?”

“对极了,找认为对方心里只要有一点儿不愿意,得到手也没有意思。”

“可是你忘了女人总是女人啊厂她教训似地道:“谁能像我心口如一呢?她们会觉得害羞,非要你恳求不可。”

潘自达忽然摇头道:“不,也许你说的是真情,但我从她们的眼中,知道了她们的真意,就像起先那样。”

她连忙撩开这话题,急急接口道:“到底你打算和我到哪儿去呢?”

她这句问话,可使潘自达记起红霞。他按一下那皮囊,里面有好她逼下的白衣。

他道:‘且没有想好,先回客店换衣服再说。”

她道:‘他好,你得弄套衣服给我换换才行。”

潘自达背起她,越屋而去。天阶上躺着的人,共有两个。

这时蠕蠕翻动一下,一个爬了起来,正是那马老汉,他低头检机一下,知道同伴郭善已死,绷紧面孔,急急开门出去。

自从钟荃和潘自达离开后,邓小花本想从陆丹口中套点儿消息。一是失缥之事,二是和钟荃的关系。哪知陆丹丝毫不卖面子,反客为主,赶他离院。

邓小龙忍住气,径自回镖局去。

马老汉一拐一拐地闯到镖局,把邓小龙闹起身,摒开了其他的人,才道:“我和郭善半夜被尖叫的声音弄醒,一齐到少侠房去。

“他扣门询问时,忽然木门巨响一声,震裂个大洞。他首当其冲,往后直摔开来,我也被压在下面。

“这时从那破门中瞧见那姓潘的,凶狠地站在那儿。我没敢做声,听到他和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可不是陆姑娘。我听他们如此这般对话之后。姓潘的便背她走了……”

邓小龙大大震骇,想了一会儿,问道:“你果真听见那女人说不是等人,而且骂天下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马老汉忙点头。

他又道:“他们先回客店,此刻往哪儿弄到女人衣服啊?除非是偷盗……”他歇了一下,碎然问道:“姓潘的说少侠身上有血迹么?”

马老汉道:“正是,所以才染得她身上也有血清。”

邓小龙决然道:“你赶快再回去守着,万一少侠回来,便领他到这边来,我立刻要去跟踪性潘的。”

他连忙另找一柄剑,系在背上。又着人去通知动员本镖局所有得力精干的人,齐齐出动在各处要道布下眼线,以免让潘自达记网。

他只负了一会儿工夫,便来到潘自达寄居的客店。

那房间黑暗无光,他飘身下地,一推房门,那房门应手而开。

他进房打基火折子一看,便知道自己来迟一步,那潘自达和那女人已离开这儿了。

他反身出店,经过这阵子时间的思索,从那寥寥几句的对话中,已推详出这女人多半是蝎娘子徐真真。因为钟荃老早表出过要救她出来。

想起这蛇揭般的女人,邓小龙的怒火便不由自主地冒出来。因为以前他的一个世交好友胡克家,曾经护庇过她,并且将那几手从自己处得的华山剑法也转接给她。结果却给她害死了。

事后他查清楚那是因为胡克家在酒后辱骂妈娘子徐真真,两人口角起来,胡克家格剑要杀她,她也拔剑自卫。剑光飞舞中,不知是有意抑是无意,胡克家竟然死了。

他总认为胡克家待着武林的地位面子,强自包庇侠义道中人欲诛戮的徐真真,是件大错事。而他后来之死,又是自己不极细行,因而动手致命,这样焉能再怪那蝎娘子徐真真?于是他终于放过此事。

如今那蝎娘子徐真真,被钟荃救出来,却依然大声疾呼地骂天下男人,可见得她当真是心理变态的残人,结果又跟着潘自达走了,更加坐实了她的淫贱。

他一径回到镖局,等候消息。

直等到天亮之后,两个消息一齐来到,一是关于相府昨夜之事,据说冀南双煞都受到相当重的伤,玉郎君李彬稍为好一点儿,却也不轻。另外神刀查刚和丧门锉李固则已毙命。

听说和相国甚是震怒,因为他后府中一名艳丽的诗婢失踪了,同时又死了许多头猛犬。

相府一众传卫中,除了上述五人伤死之外,还有一个三等卫士陈成失了踪,这陈成年纪约摸五旬,为人沉默寡言,功夫乎常,面目呆笨。

可是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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