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千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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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千幻录-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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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玄?是不是金蝎子齐绍的后人?”

‘正是金蝎子齐绍的独生子,家传的金蝎钩,歹毒无比,如今在江湖上,名头之响,怕比当年他父亲还要过之咧。后来不知怎样,她又离开了万松任,在直隶把一个什么人迷住了,好像是和坤的什么人,她的心可跟蝎子般毒,一不高兴,又把那厮弄死。可是这次吃了大亏,和相国眉头略皱,天下之大,竟无她容身之地。不知怎地逃到回疆去了,大概是想天山派庇护她吧。其实她父亲虽是天山派好手,却是已逐出门墙的叛徒,并且早就死了,天山的人哪会管她的事?驻伊黎大将军怕是得到和相国意旨,派武士去捕她,却不得手,于是相国便派出亲信衙士冀南双煞和玉郎君李彤等人去协助缉拿,师叔你想想,她可救得的么?”

钟荃微微一笑,心中却暗暗叹口气,忖道:“你们不会了解的,她其实也是被环境所迫,无地自新,我既知她有悔改之心和苦衷,更应尽力拯救她,才是侠义行径。”

贾敬见他并不置答,察言鉴色,立刻说道:“当然她或者另有隐情,也许师叔答应过助她,以师叔的地位,自然不能失信。我这就设法打听一下,大家很快便可得知,师叔你不必担心。”

钟荃立地喜动颜色,向他道谢,因为他必须知道他们的下落。大家回客店休息,金头狮子贾敬的确负责,立刻亲自外出打探消息。至于万通失缥之事,据连日调查踩探,已确定西方一带,并无可疑之处。

那贾敬到深夜才回家来,对相国府三卫士的行踪,所知甚为有限,只知他们早在五日前已经过此地,徐真真的下落,却无人得悉。

另外一个消息,却是总镖头天计显邓小龙,已独个儿到西安,传命访查西北的两位镖头,即速到西安会面。

贾敬的面色十分不好,钟荃忍不住追问他一句,他四口气道:“这事发生至今,已将近一个月,却无半点线索。总缥头定是发觉不妥,作那最坏打算。我们万通镖局,在这十余年间挣得全国第一名头,这一次可完全毁掉了。还有这箱红货的损失,若要赔偿,则倾掉总镖头历年所蓄,恐怕还不够,真不知如何收场。我追随总镖头多年。深知他是个仁义立心的汉子,不料有这下场,叫人怎不灰心?”

钟荃想了一下,决然道:“关于这件事你不须忧虑。只请你帮忙没法追查那冀南双煞和玉郎君李彬的行踪,让我好兼程救人。至于赔偿的事,大致不会有困难。我们明儿立即赶赴西安府,便可解决了。”

这一番话,说得太容易了,贾敬翻翻眼睛,哪能真个相信?可是钟荃是个诚朴君子,说的话又不由得他不信。

当下各自归寝,凌晨绝早便起来赶路,六匹快马卷起黄尘漫漫。

钟荃那匹黄马,益发显出超凡潜质,越见神骏,竟是一骑当先。

他心中虽觉得路上耽搁太久,暗自焦急,但这时也自顾盼而喜。

这样赶路赶路,四日后已赶到西安府。他们从北关人城,但见街道宽广,人烟稠密,的是全国五大名都之一的气象。

这时轮到金头狮子引路,就在北大街不远的一处转角,勒马收缰。

钟荃目光一扫,右面街口一座门户宽宽的屋子,门口插住一面锦旗,当中一头雄鹰兀立,下面绣着万通两个红色大字。迎风招展,甚是威武。

门外好几个壮汉立着,这时连忙上来拉住马口嚼环,六人一起下马。那些人对金头狮子贾敬的态度,十分恭敬。

贾敬用手势清钟荃先入,门内原是个外堂,乱杂杂坐着好多人,这时都纷纷出来,迎接四大镖头之首的贾敬。

他们瞧见贾敬这么尊敬钟荃,不禁都用极为诧异的眼光瞧着他。

钟荃却不过,只好步入大门。

许元一径走进后面,传报与总缥头,外面贾敬替众人引见钟荃。全是这镖局中的缥头,约摸有十二三人之多。钟荃差点儿记不清姓名。

他还未曾落座,后面响起一阵步履声,当先一人,身材中等,面色白晰,眼神异常充足,一望而知乃是内家好手,年纪最多在三旬左右,急步走出来,后面跟着四人,其中之一是许元。

当先那人一眼望见钟荃,连声叫道:“这位便是钟师弟么?愚兄便是邓小龙。”

钟荃连忙行礼道:“小弟钟荃拜见师兄。”

邓小龙还了一揖,喜动颜色地道:“师弟你来得太好了,何叔叔他老人家可好?两位师伯可好?愚兄日常心中惦念,总没有时间上山朝拜。”

“老人家们都好,谢谢师兄惦记。小弟下山之时,师叔曾命小弟必需谒见师兄,一切请师兄训海。”

“啊,何叔叔还没把我忘了。”他顿一顿,回首道:“三位老师请过来,我给引见一下,往后大家多亲近。这位是大力神格相老师,那位是追风剑客元万里老师,还有这位是燕尾缥张济老师。他们三位全是江湖上校校的人物,愚兄这些年来,全仗这几位老师鼎力帮忙。”他把眼光移向三位缥师,道:“这是昆仑掌门普荷上人的关门弟子钟荃师弟,我这个师兄的称谓,其实是僭妄而得,诸位别见笑。”

钟荃和这三位大缥头行过礼,心中有点儿别扭不安,因为这一千人对他执礼甚恭,使他十分不好意思,而且他生平未曾通过这些交往场面,不免微微现出局促之态。

天计星邓小龙一面吩咐设宴,一面招呼他到后面谈话。三位大缥头这时哪能打扰他们未见过面的师兄弟谈话,便借着招呼后面的金头狮子贸敬而避开。钟荃投他们一眼,心中惊奇地想道:“那大力神错老师,果是横练中的名家,只看他的身材,比之章端巴师兄还要高大一点,可以想见他的神力了,只不知和方巨比起来怎样?”

心中一面想着,一面随邓小龙步入后面,那儿除了再往后去是许多厢房卧室,前面有个小型南向厅子,门外一个通天小院,种植着一些花木,一点没有江湖俗气。

两人坐下来,凉风习习,从院中吹来,使人心神清爽,邓小龙等他略为漱洗之后,另有人端送香茗来,于是持盅呷着。

“师弟你及时来到这里,真是愚兄之幸,莫非师叔也知道愚兄的变故么?”

钟荃摇摇头,将此行的任务和一路遭遇的都扼要地叙述出来,把深沉多智的天计星邓小龙,也自听得眉飞色舞。

他早知昆仑几位大师,收了这么一个关门徒弟。

以昆仑的威望,这个徒弟焉能错得了?这刻听他坦白叙述,对手钟荃的人品性格以及武功等,立刻完全了然于心。

他略略寻思一下,便道:‘不瞒师弟说,愚兄此时正遇着生平仅有的险恶关头。关于你的事,愚兄以为和相国那边没有多大困难,因为愚兄吃这行饭,京里的人面都很熟,尤其是和相国的总文案苏云卿,更与恩兄有密切来往,愚兄这儿立刻缮函飞马与他,大概那蝎娘子不会有什么事。那柄宝剑则比较麻烦,容再设法以巨金向五郎君李彬购买,一面请苏云卿出头,相信终能得手,你暂时放心好了,急也没用。愚兄这里的事,还请师弟相助一臂。”

钟荃听了他的主意,心中登时安慰,连忙称谢,同时道:“师兄要小弟做什么,尽管吩咐。那波斯老人的存银任票就在这里。”说话间,又掏出那本银折,递给邓小龙。

邓小龙愣一下,叹口气道:“想不到师弟你天外飞来,慨然赠兄巨金,免了倾家荡产之祸,此思此德,不知如何报答?愚兄也不事假意推辞,请师弟自己拣那数额相近的给恩兄便了。不过这还不是愚兄主要求助之事。”

说到这里,钟荃见他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找到一张银额三十万的任票,抽出来递给他。邓小龙看也不看,揣在怀中。

“哦?难道师兄你发现那劫缥人的踪迹么?”

“不是,劫缥人的来历,愚兄苦思之下,心中已有点儿明白,只投向任何人泄漏而已。对你当然可以说出来。”

钟荃禁不住把身躯前倾一点,他道:‘唱兄细想之下,数尽天下武林各家派的功夫,除了四大剑派的绝顶好手之外,谁能将追风剑客元老师和燕尾缥张老师在三十回合之内打飞兵器?当然天下之大,奇人高士还多着,可是他们都具有特征或者极怪的癖性,差不多可以一望而知。况且那两人均是使剑的,故此愚兄细究之下,断定不出四大剑派中好手的范围,四大剑派中,昆仑与华山都和愚兄有点渊源,不必细想。剩下峨嵋和武当两派。愚兄日夕接触江湖人物,什么事都知道一些。关于武当一派,自从直机子之后,再没有出类拔革的后起高手。玉郎君李彬虽然身手极佳,但他是和相国的亲信卫士,愚兄的镖局,跟和相国有点关系,他决不致弄到自己人头上。这样又少了一派,只剩下峨嵋。”

“那峨嵋一派,其中不少好手都和清室有莫大深仇,对于愚兄保镖这一行,必须善为联络官场一点,甚为不满。故此他们严禁和嫖行中人来往。不过愚兄在武林中已薄具时誉,并非易与之辈,他们正派的人,也绝不能无缘无故招惹我。可是听说近年峨嵋出了一位年纪轻轻的极漂亮的姑娘,身手之佳,冠绝峨嵋全派。并且她的辈份与掌门人一叶真人同辈,即是二十年前出席剑会的摩云剑客陆平的女儿,名字叫陆丹。不过这仅是传说罢了,究竟没有谁人真正见过她的面目和武功。

“愚兄想到了传说中这位姑娘,细细一推究,竟然觉得大有道理。第一,倘若不是她,天下往哪儿去找一位姑娘,具有这种上乘身手?第二,她是陆平的女儿,那陆乎听说被何叔叔打败之后,回山气愤而死,即是与昆仑结下一段梁子。她既是已得峨嵋心法真传,辈份又高,不受掌门约束,来寻昆仑废气,乃是极自然发展。只因昆仑门人本来不多,加之多数正正经经务农经商,等闲不露师门来历,她如要找昆仑的人报仇消气,除了找愚见头上,便得直叩昆仑山上。愚兄昔年出道时,孤剑斗三凶,以及后来陆续经历过几次大风险,全凭何叔叔指点的昆仑内家心法和剑法,加上华山桑姑姑的独门剑法,才能幸而获胜。但明眼人已知我和昆仑有极深渊源,甚至可能是昆仑弟子。虽然愚兄从不肯承认,但江湖传说已久,已成事实。这样她故意劫我的缥,却是顺理成章之事,师弟以为对否?”

钟荃连连点头,说不出半句评语。

‘呵是那陆丹到底只是传说,究竟是否有这个人,还成疑问,而且毫无证据,决不能捕风捉影,往峨嵋寻事,是以愚兄只能作最坏打算,准备把镖局完全结束,赔偿损失,然后再慢慢访查。

“还有后来劫镖那人,却无法想出那人来历。记得当年除了四大剑派之外,还有一位海南刻师归元,剑法与四派差不多,曾受创于何叔叔,他今年纪已大,身材也不相像,不会是他干的。最可能便是毒书生顾陵——但他却不是使剑的呀!”

钟荃讶然问道:“毒书生顾陵是谁?也有这等绝顶功夫么?”

邓小龙严肃地点点头,道:“此人现在京中,据我最秘密的消息,说他现居相国府中。此事江湖无人得知,师弟可别泄漏。他外号的由来,十分骇人听闻,我不妨简略地说说,两年前,好些和清室有怨的侠义之士,因和相国权倾天下,全国都是他委派的贪官污吏,闹得天下不宁,于是纠集同道志士,去行刺相国,人多势众,把府中几名高手卫士,迫得不能左右兼故。正在危急之际,毒书生顾陵忽然出现,他身上穿着一领长衫,并没有束住,飘飘洒洒地倏忽来往,只凭一把长及尺许的折扇,不分皂白,凡是有武器在手的人,都吃他弄死了,吓得连相府的卫士,也将兵器扔掉躲藏,一干侠义连忙遁逃,已死了大半之多。他寻到相国说了些话,便不知所踪,其实长居在府中,自从这一场大凶杀之后,江湖便送他毒书生的绰号。至于他的真面目,也是无人知悉。后来曾试过两三次,有人潜入相府谋刺,都被毒书生顾陵点穴而毙。其中有些是极著名的武术名家,完全不是顾陵敌手,愚见乃是从武功方面,联想到他的。”

“师兄的意思,可是命小弟去会那毒书生顾陵?”钟荃竟然漏掉了陆丹,敢情他是真怕沾上女人之事了。

邓小龙摇摇头道:“失缥之事,一点也急不得,愚兄已决定用拖延的手法应付。你知峨嵋本是正派名门,若此缥果是陆丹所劫,我如给她一个不瞅不睬,恐怕她比我还苦,甚至自动送回,也得给我一个明的,她是绝不能吞没那箱珍宝的。至于顾陵,不过是猜测而已,还未能肯定是他,况且他又不曾劫到缥,不理他也罢。目前我所忧虑的却是另一回事。”

“又是另一回事。”钟荃不禁吃惊地忖道:“怎么一下子会碰出这么多事情,我简直弄得有点头昏脑涨。”

“失镖后不久,我便接到一张柬帖,约我在西安府东南三十里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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