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样子,真想杀了你。我是皇长子,和你一样是母后父皇亲生,为什么他只喜欢你,对我却如此冷淡?”
他情绪激动了起来:“什么好的东西,他都给你!最好的太傅,最好的宫殿,最好的一切。本来这一切我尚能忍受,但我不能忍受,
他居然还想把皇位传给你!”
南宫昕叹了口气:“大哥,这就是你憎恶我的原因吗?”
“对,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原因!我是皇长子,于情于理都该是我为太子,我为皇帝。他废长立幼根本不合情理,你让我怎么服你?”
“可我后来,还是没有做皇帝。”
“那是你让给我的,我不稀罕!”他恨恨地吼道:“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我恨你,我要夺走你所有在乎的一切!”
傅云若看着南宫郁痛苦的表情,一时也有些疑惑。
同样都是皇后所生,为什么老皇帝这么偏心呢?
这样,的确很容易造成矛盾。
“我也是你要从他身边夺走的吗?”她问。
南宫郁将目光转向她,带了强烈痛苦和爱恨纠葛的眸光复杂得让人无法直视:“是啊,我想夺走你。开始,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占
有你,想要你变成我的所有。我想看到南宫昕的痛苦。可是,后来,我却把我自己给搭进去了。我爱上了本该由我掌控的棋子,棋子反倒掌控
了我——”
傅云若眸光一暗,半晌,她才说话:“可,我不爱你。南宫郁,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只是一场骗局,现在你该清醒了吧?”
“我要是还不清醒,那就真的是个傻瓜了。可我,已经做了一回傻瓜了。”他转过身去,没有让她看到,转瞬间,他眸底的水光。
“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是要杀要刮,随便了。”
南宫昕忽然说:“大哥,我从来不想造成你的负担。父皇对我的宠爱,我也不可能去拒绝,我更不能左右他的喜好。”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是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好说的。”
傅云若拉着南宫昕的手:“我们走吧。”
南宫昕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与她一起一道离开延平宫。
两人一路沉默着,待回到龙泽宫,看到宫女太监正在打扫宫殿。
要换新皇帝了,过去的东西自然都得撤除了。
“你们几个,把这个木盒子拿出去,装的是什么啊?该拿走的东西都拿走。”刚升为太监总管的胡公公指挥着人去拿放在桌案上的一
个精致的木盒。
傅云若回眸看到那木盒,突然想起,昨天南宫郁本来说,要送她东西的。
后来因为出事了,就打断了,没来得及拿给她看。
那木盒里,装的是什么?
“等等,放下,我要看看。”她快步走了过去,留下了木盒。
“娘娘,您要看呀?这里面是您的东西?”胡公公赔笑地说着,一边殷勤地给她打开了木盒。
一打开,众人就被那炫目的华彩所吸引住了。
那是一件做工精致的明红皇后朝服。
她整个人震住了。
金丝绣线的朝服上,坠了不少闪闪发光的宝石,从木盒中拿出来展开一看,只见整件朝服裁制大气流畅,细节繁密奢华。
她握住那件朝服,手指倏然收紧。
她想起他笑意莹然地跟她说:“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他要送的,就是这件皇后朝服。
他想封她为后,穿着这件朝服。
一时间,她心中五味杂陈,目光望向延平宫的方向,久久说不出话来。
就在他最为快乐的时候,将他推入深渊,这样他的痛苦,会更深吧?
正文 痴情缠绵(19)
南宫昕本来文雅的面庞,在看到那皇后朝服时,顿时变了。
他抓住了那件朝服,从她手中拽走,扔到木盒中。“把这东西,拿去烧了。”
“这朝服不正好留着封后的时候穿么,多精致的衣服呀。”胡公公拍着马屁。
南宫昕冷眼望去,胡公公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傅云若低眸,心中起伏,半晌,她松开粉拳:“烧了吧。”
那精致的朝服,也随同过去的这段时光,一起烧了吧。
南宫昕握住她的手,“你们全都下去吧。”
他打发了宫人离开。
很快,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们两人。
“云若——”他抬起她的下巴,眸光有些复杂:“你会舍不得他吗?”
“别多想了。”她握住他的手:“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还是你嫌弃我被他碰过吗?”
南宫昕神情闪过一抹痛苦,“不是这个!”
他急促地呼吸着,忽然低头吻住她,将她抱起扔到床上。
她一翻身,他沉重的身体密密地压了上来。
傅云若从没见过这样暴躁的南宫昕。
不,现在的南宫昕,像晚上的南宫夜。
他撕去她身上的衣服,分开她的腿儿,在尚未润泽时就深入其中。
傅云若顿时痛得低叫了起来:“好痛,你干什么!”
南宫昕脸色阴沉地搂住她放肆地深入,傅云若想要推开他,却看到他带着痛苦和不安的眼眸。他低头封住她的红唇,倾泻着自己的不
安。
她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了。
是她让他如此不安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的所在渐渐渗出甘甜的芳泽,那股疼痛感逐渐变成了一种奇妙的快感。
他的唇舌停留在她的肩头,忽然狠狠咬了下去。
“啊——”她猛捶他的脊背,他却仍然不肯松口,直到那凝脂玉肌被他咬出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他才松口。
“你属狗的呀你?好疼,你疯了干嘛咬我?”她气得猛捶他,斜觑着看到自己左肩上醒目的牙印,还带着血丝,显然刚刚他咬得有多
用力。
“你是我的,云若,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一个人的……”他加快了律动,在她恼得瞪他时,又低头吻上刚刚的牙印。
“嗯……讨厌……”她恼得直捶他,狠狠在他背上留下一道抓痕。
直到欢情到达了终点,他战栗着搂住她,在她耳畔痛苦地低喃:“我不许你心里想着别人。云若,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不在乎别人
碰过你,可是我不能忍受你还在乎别的男人。”
傅云若感受到他的不安,一时也沉默起来。
“是为了南宫郁吗,你没必要如此紧张,我不爱他。”
“那你干吗露出那么不舍的表情看着那件朝服?一件朝服,就把你收买了吗?”他低吼着。
傅云若猛然推开他,也生气了:“你若是认为一件朝服就能把我收买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了!”她起身穿衣:“说到底,你还不是不
想要我了吗?有说直说!”
南宫昕见她有想离开的意思,从身后紧紧搂住她:“我哪儿都不让你去。”
“放开我,反正你都已经不相信我了,与其将来你赶我走,不如我自己走的好。”她冷冷说着,就要搬开他的手。
“我不让你走。”他急切地说着:“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傅云若,你快要把我折磨死了!正是因为我要你,我如此爱你,才忍
受不了你的心里想着别人!”
“都跟你说了,我和南宫郁没有什么。你还要我说几遍,那件朝服,我都已经让人去烧了,这样还不行吗?你还让我怎么样?赌咒发
誓不成?”她没好气地说着。
南宫昕声音软了下来:“别走。对不起,是我乱发脾气,我吃醋,我……”
傅云若哼了一声,“你把我肩膀咬伤了,我可跟你没完。”
南宫昕声音低了下去:“我拿药来给你涂上。”说罢连忙去找了药来,见她沉着脸,赔笑道:“娘子——”
傅云若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讨了个软钉子,自顾自地上前给她涂上药,又拿了纱布缠好。
“云若——”他的声音带了分哀求的味道。
傅云若扫了他一眼,冷淡地说:“别让我看到你。”
“要怎么样你才能消气?”
傅云若装作思考想了想,恶劣地挑眉:“要不,你学声狗叫怎么样?”
南宫昕一头黑线,狗叫?这也太有失男儿风采了吧?
“不想学啊?”她扭过头去:“那算了,让马上当皇帝的你学,也实在不像话了。”
他为难地看着她:“能不能换成别的?”
“那学猪叫好了。”
…………
南宫昕无语,猪叫——
那还不如狗叫呢。
他极其为难,十分磨蹭地折腾了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两声细细的小小的叫声——汪汪!
傅云若心中偷笑,她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是努力压制住:“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汪汪!”又是两声,这回,比上次声音大了些。
她伸手放在耳边支起:“你喊的什么?听不清,大点声。”
“汪汪!汪汪!”这回声音可大了,傅云若听的是一清二楚,外面的宫人也听到了。
胡公公跑了进来:“皇上,这宫里进来狗了吗?奴才怎么听到有狗叫?”
傅云若转头一看,只见南宫昕整张脸涨得通红,像一尾煮熟的虾子,顿时忍不住狂笑起来。
正文 痴情缠绵(20)
“哈哈哈……昕,你太有趣了……”
她笑得前仰后合,捂住肚子大笑不止。
南宫昕看她笑得如此开心,整张脸顿时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最后变成酱紫色。
这回可是多云转大雨,又从大雨变成冰雹了。
他愤愤地瞪了一眼胡公公:“没你什么事,哪有狗,胡说八道!”
胡公公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退下了。
待胡公公一走,傅云若笑得更大声,见他脸色难看极了,握住他的手说:“想不到你学起狗叫,也很像嘛,将来说不定能做个杂耍艺
人……”
南宫昕闹了个大红脸,没好气地看着她:“这样你满意了吧?”
傅云若一边笑着一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别委屈啦,好了好了,看在你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南宫昕咕哝一声:“你可别让我再学什么狗叫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给笑死?我好歹是个男人……”
傅云若吐吐舌头,俏皮地说:“这样吧,下回你学猪叫好了——”
“云若!”他抗议。“我可不会再学什么动物叫了。”
“其实我觉得你学的很像呢,要不然胡公公都认为是狗进来了呢?”她故意逗他,见他耳朵都红了起来,晶莹剔透地让她上前咬了一
口,而他羞恼的模样更是让她乐了半天。
“真拿你没办法。”他搂住她:“你呀……”
傅云若笑嘻嘻地说:“谁让你没事对我使用家庭暴力呢,你要是再这么弄,我可不理你了。”
“还痛么?”
“你让我咬一口试试?”她撇嘴:“怎么会不疼呢?”
“你疼了,就会永远记得,你是我的。那个印记就是烙印,云若,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吧?”他略带不安地问着。
他总觉得她像一朵漂浮不定的云。
云随风而飘,有时驻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风吹散,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
谁能追上云的步伐呢?谁又能抓得住那飘忽不定的心呢?
有时候,他明明觉得离她很近很近,可是两颗心之间却始终隔着一层纸一样。
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张纸,但就是戳不破,也看不透。
“说什么永远那么遥远呢?有花堪折直须折,想太多了,人会累的。”她淡淡说着。
她不喜欢谈永远这个话题。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永远。
说不定这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刻就会横尸街头。
谁知道呢?
抓住眼前的幸福,已是莫大的幸福。
她不会跟人许下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