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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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君意-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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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行至尚冠里大门前,史丹准备替换下刘病已驾车,让他改坐主车返回,谁知刘病已却摇头谢绝:“不用。”双唇抿拢微微一笑,“我想……亲自驾车接她回去。”
    史丹不禁一愣,火光下这位表兄刚毅端正的五官正出奇的绽放出难以掩藏的柔情。他对刘病已并不算熟识,所以不能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娶妇亲迎之礼他见过不少,只有庶民之家无随从驾车才会选择自己驾车娶妇,对于他们这等士人大家,礼仪上也只是要求遵照形式亲自驾车让车轮走上三圈便止,哪有新郎会放着墨车不坐,自己驾车将新娘娶回家的道理?
    史丹瞠目之际,张彭祖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见怪不怪的将他拉走:“他想显摆他的驾御能力,你就由他去吧。”
    “可是……这……”
    “你不懂,你不懂……”彭祖摸摸史丹的头,“你还小,所以你不会懂。”
    史丹不悦的拍开他的手,“你不过比我大了一二岁,何以如此无礼?”
    彭祖大乐,对车上的病已朗声笑问:“你这祖母家的表弟怎的如此有趣?”
    
    宣明里的住处是史曾花钱租下的。
    史良娣的兄长史恭在几年前已经故世,如今史家史太夫人史贞君虽然尚在,但也年迈垂暮,家中事务早交由史恭长子史高继承。刘病已的喜帖书函发到鲁国史家后,史贞君闻知曾外孙要娶妻,高兴之余特意谴孙子史曾上京赴宴。史高的儿子史丹歆羡长安京都风貌,便也一同前来。
    刘病已对史曾这位二舅的印象最好,虽然在史家住的日子并不长,且当时年幼不大记事,但一见到小时候常常淘气欺负他的表弟史丹,他就恍然记起二舅史曾和三舅史玄往日对他的种种好来。
    车队抵达宣明里后,刘病已跳下车架,对着车帷深深一揖,“请夫人下车。”
    许惠掀开帷帘,扶着羞答答的许平君下车。新人结缡来到新房寝室门前,只见门前搁着三只大鼎,鼎耳上贯穿横杠,鼎上覆盖茅草。平君不甚明了,好奇的打量着那三只鼎,病已先一步进入房内,在席前站住,回头见平君仍伫立门前,笑道:“进来呀。”
    许惠扑哧一笑,平君面上一烫,低着头跨进房里。
    寝室内摆放着六只豆器,用一条长巾覆盖住,另有四只敦器,上面也用东西遮盖住,瞧不出里面装了什么。房间靠北墙处摆着一只尊,这个不用看也猜得出装的是酒。酒尊旁还搁着四只爵以及一对合卺。
    平君目光在房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床上,床上衾席铺得整整齐齐,两只夏枕紧紧靠在一起。她心跳加快,突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手里的缡带。
    这时有人将门外的三只鼎抬了进来,鼎上茅草已然揭去,南侧那只盛着十四条烤鱼、一只风干的腊兔,中间则是两片举肺、两截脊骨、两片祭肺,最北的那只鼎内盛的是一只去掉四蹄的祭牲小猪。
    抬鼎的人退了出去,仆妇上前持匕将鼎内的肉逐一割下,分装在盌内。新人席前摆上食案,六只豆和两只敦也打了开来,豆内盛的是醯酱和菹醢,敦内盛的是黍稷。这些馔食被整齐的摆放上了新人的案前,刘病已微微一笑,冲平君一揖:“夫人请。”
    平君深吸口气,在席上端端正正的坐下,眼观鼻、鼻观心,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些仆从皆是跟随史曾从鲁国赶来的家人,平君生怕自己有失礼之举,惹人耻笑。
    “新人请用。”仆妇弯腰请二人用膳。
    刘病已坐在平君对面,平君仔细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他做什么她便也跟着动什么。刘病已取出菹、醢、黍、稷、祭肺等食物放置一旁祭奠先人,仆妇随即上前布菜,将举肺和脊骨分入二人盌内。因为紧张,平君腹中饥饿感大增,正想举箸进食,却见刘病已端起盌来,向天举了举,仍是祭祀先人。平君大窘,庆幸自己没有铸成大错,赶紧有样学样的先将食物进奉先人。
    对面病已瞧出妻子异样,目光愈发放柔,嘴巴张了张,左眼冲她眨了眨,偷偷扮了个鬼脸。
    平君瞧在眼里,困窘之意大消,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
    刘病已放下盌,对她说:“吃吧,可以吃了。”
    平君不敢说话,眨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相询,似在怀疑。
    于是他率先举箸,夹了片肺,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平君莞尔一笑,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
    尝过举肺和脊骨,仆妇在边上进上麦饭,刘病已和许平君吃一口麦饭,喝一口糜羹,用手指蘸酱吃。平君食欲渐开,不曾想才用过三口饭,仆妇已将盌收去,就连刘病已也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微微嘟起嘴来。
    吃过饭后,仆妇洗手斟酒,先是端给刘病已。刘病已跪拜接爵,和前面一样,先是举祭先人然后方才饮酒。仆妇又斟酒给许平君,许平君依样儿做了一遍。这里才饮酒完毕,便又有人端上烤熟的炙肝来,新人同样先祭先人,而后品尝。
    平君这时已有领悟,这些食物并非当真用来果腹充饥之用,只是在夫家的合卺之礼的一部分。她不敢造次,谨慎的遵从着仆妇的下一步指引。
    浅尝即止,放下炙肝后,仆妇再次用爵斟酒给二人送上,饮毕却不再送上食物。
    仆妇笑吟吟的将四只爵拿走,最后取出合卺,斟上酒水后递了过来。
    合卺实乃一只瓠瓜一剖为二,柄端系以绳线相连。病已与平君分执半只瓠瓜,相对饮酒。酒水盈盈,入口却已非之前那般醇香可口,瓠瓜涩苦,酒水倒在卺内,沾染了苦味。
    玄酒入喉,她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来。夫妻结缡相伴,犹如这合卺之酒,日后应当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永不分离。
    
    食案撤离,刘病已脱下外面那件纁裳礼服,平君紧紧抓着腰带,满面红霞,良久才咬着唇瓣儿,慢慢脱下外衣。许惠笑嘻嘻的接过衣裳,道了声安,便和室内的阿保仆妇们一起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的一霎那,室内陡然暗下,平君讶然:“她们怎么把灯烛都带走了?”
    房内伸手不见五指,对面的刘病已并没有说话,但她却能强烈的感受到他的存在。寂静的寝室忽然变得闷热起来,汗水将贴身亵衣浸湿,她心跳快得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难受得紧。
    “哦,病已……”她想缓和一下气氛,可当她的眼睛稍许适应了黑暗的光线,能看清房内家具大致摆设的位置和轮廓时,却突然发现原本站在自己眼前的刘病已不见了。
    “病……”颤栗的一声呼唤噎在了喉里,腰上一紧,她被人从身后环住腰然后使劲往后一拽,跌入那具熟悉的怀抱中。
    病已滚烫的体温透过单薄的布料传到她的背脊,她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分毫。
    他的呼吸灼热的喷在她的耳后,耳垂上湿濡一凉,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酥麻的感觉如同电殛般滑过她的身体,她浑身一颤,双腿再也支撑不住,瘫软的滑倒。
    病已顺势将无力的她抱上床。
    平躺在床席上,她紧闭双眼,双手抵住他坚实的胸膛,掌心下是心跳的震动,耳边是急促的呼吸,鼻端是暧昧的气息。
    “病……次卿……夫君!”她突然感到非常害怕,莫名的,就是怕得发抖,怕得想尖叫。
    “嗯。”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勉强支撑着自己的重量。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只隐隐约约有个大致的了解,今天早上许夫人拉着她的手吱吱唔唔了半天,最终也没把晚上合卺后会发生的事向女儿交代清楚。从母亲吞吞吐吐的表情上,她只能揣测那或许并不是一件能令女子愉快的事情,否则母亲不会有那样怪异的神色。
    正当许平君胡思乱想的时候,病已的手颤颤巍巍的摸了上来,沿着她的腰腹往上攀覆。
    “呵……痒……”她睁开眼,怕痒的想要避开搔扰。
    “别……别动。”他憋足了气,脑门上满是豆大的汗水。
    “别玩了,好痒啊。”她笑着用手推他,“我跟你说,我刚才没吃饱,半夜肯定会饿醒的,这房里有没有吃的?你快去找找……”
    “没空!”他呼呼喘气,低下头亲吻她的嘴唇。
    黑暗中他没找准她的唇,一下亲到了她的鼻子,平君叫道:“你咬我鼻子干什么?我不跟你开玩笑啦,你快点去找吃的,这里不是我家,我可不知道厨房在哪。”
    “你能不能安静会儿?”他挫败的翻身跨骑在她身上,压住她的两条腿,腾出两只手捧住她的脸颊,终于准确无误的封住了她的嘴。
    “唔。”她挣扎抗议,他的舌尖顺势滑入她的口中,熟悉的香甜气息令他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身体里像有团火在熊熊燃烧。
    在他强硬缠绵的吻势下,平君一溃千里,双臂软绵绵的揽在他的脖颈上。
    “平君!”他松开她,长长的吸气,然后呼气,急促而焦躁,“给我好么?”
    “嗯……”她神志不清的呻吟。
    他只当她答应了,于是立即行动起来,双手笨拙的去解她的腰带。
    “嗯,你做什么?”她稍稍恢复清醒,仰起上身来试图阻止他。
    他左手将她添乱的两只手抓住,右手继续使力乱扯一通。
    “你弄痛我了!”她急得大叫。
    他慌了神,“不会!不会!我还没开始……我,我会小心的……”汗水顺着鬓角滑入衣襟,他松开她的手,先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扒了个干净。
    光线虽暗,但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许平君不可能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贴身紧挨的男子赤裸的身躯在黑暗中轮廓勾勒出清晰的线条。她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在做……做什么。”
    他吃吃的笑:“你看不到吗?脱了衣裳,好陪你睡觉啊。”
    “睡……睡……睡……”
    他将脱下的衣裳扔下床,然后扑上来抱住她,她吓得“哎呀”叫了一声。
    穿了衣裳的搂抱和不穿衣裳的搂抱,感觉是完完全全的不同。她又彻底迷糊过去,刘病已加快动作,虽然费了点工夫,到底还是把她也扒了个一干二净。
    少女温软的胴体在他臂弯中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掌心下的肌肤滑如凝脂,手指抚触之处,她的体温也随之节节攀升。
    从未体验过的异样感觉充斥着她的心灵,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前所未有过的感觉,只能迷离着双眸,意乱情迷的发出含糊的呻吟。
    他紧张的将她的双腿分开,环住自己的腰身,然后低下头一通胡乱的亲吻。
    “啊!”她猛地睁大眼,痛得弹跳起来,“你在做什么呀?你拿什么东西乱捅我,很痛啊!”
    她用力推开他,他抓住她的手急切的解释:“对不起,太黑了,我没看清楚。”边说边试着再次靠近她。
    “啊!我不要!会痛啊,你走开啦!”
    “再试一次啦!”
    “我不要啦!”
    “我保证不会弄错了……”
    “我管你是对是错,总之你弄疼我了,你就是有错!”
    “闭嘴啦!”事关男人的自尊心,他生气了,怒道,“还不都是为了你?我要不是怕弄疼你,我早就……”
    “你还狡辩!真是混蛋啊你……我要告诉母亲,你欺负我!”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还要告诉意姐姐,彭祖哥哥,你之前还跟他们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说什么娶了我再不会欺负我……”
    病已越听越青筋暴起:“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你个笨蛋,这种事怎么可以跟外人提起啊!”
    平君只想从床上爬起来,便不断的挣扎扭动,惹得病已只觉得自己双腿间胀痛得更加厉害,血气方刚的少年一旦冲动起来,哪里还能强忍得住,他嘶吼一声,将平君强行摁倒,如豹一般弓起的身子猛地奋力向前冲去。
    “呜——”
    他已经准备好接受平君凄厉的惨叫声了,可没想到身下的可人儿居然会发出一种猫叫般的哭声。那哭声很低,却带着一种长长的颤音,呜咽到最后突然断了气息。
    汗水从他额头滴落,他动也不动,骇然失色的拍打着她的脸颊:“平君!平君!你没事吧?”
    一声长长的抽气,紧接着又是一声呜的哭颤,他刚刚硬气的心肠顷刻间化为乌有。
    “疼……疼……”她的双腿抖得厉害,手背捂着眼睛,哭得伤心欲绝,“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
    她是真的感到疼痛难忍了!他甚至能听出她说话都带着明显的颤音,他心如刀割,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角,湿湿的,有点咸,那是她的眼泪。
    “很疼吗?”
    “嗯……”她继续哭,毫无节制。
    他心疼的搂住她,自责得恨不能割自己两刀陪她一块儿受罪:“对不起,是我不好。”
    情欲逐渐退散,他慢慢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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