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却像小孩子一样笑开:“这是我爸爸给我的14岁生日礼物!”
东想西想的时候,对面传来砰的开门声,江心月急忙把火关小,跳起来去开门,看到洛星尘正要进去对面房间。
“星,你回来了!”她快速地说,愉悦的话尾带钩一般勾住了对方的脚步。
“刚回来,”他两个大踏步,在她从门缝中露出来的小脸蛋上偷香一个,“外面下雨了,我先换衣服,一会过去你那边。”边说边钻进了对门并把门关上。
没多久,洛星尘已经换装完毕出现在江心月的小厨房,江心月抱怨他头发没有擦干,他就乖乖去找吹风筒来吹头发。
“心月,要不要帮忙?”洛星尘边卷起袖子一边问道。
江心月看看排骨汤还在熬,其他的菜也都弄得差不多了,就说:“你把菜拿出去,可以开饭了。”转身去弄番茄沙拉和洗碗筷。
摆放好后,洛星尘回到门口,倚在门边交叉着双臂看江心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我绝对不会让你变成黄脸婆的。”洛星尘突然开口说话,低沉的声音带着重若千斤的决心。
“哇!”江心月被他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
“绝对不会让你吃苦,绝对会给你最好的房子,最好的生活,”洛星尘从背后拥住江心月,“我们会有即传即到的家庭医生,住院的话就住特别加护病房……”
“嘘!”江心月用食指点住洛星尘的唇。“没关系,我们可以住普通的房子,做做家事也没什么,住医院的大病房也没什么……只要是你的话,这些都没有关系。”
洛星尘把脸靠在江心月头顶,轻轻磨蹭,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妈她……当时被送到医院,我们一直在大病房等着进急救室,可是还没轮到我们进急救室,她就断气了……”洛星尘平静地叙述,好像那是发生在不相关的人身上的事件,“如果我们是特别加护病房的病人,就会有人在第一时间送她进急救室。”洛星尘换了一种语气,轻笑:“没有钱就没有命,我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如果你爸现在也在医院,想要见你最后一面……你会去看他吗?”
洛星尘顿了顿,似乎察觉到她会这样问一定是事有蹊跷。
“他不是我爸,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洛星尘接过江心月端起盛沙拉的水晶碗,拣起一个小番茄丢进嘴里,故意轻松地咂咂嘴说,“好吃!”
“对了,美食节已经定了是下周日,从早上九点一直到晚上九点。我要在那边跟商家接头还有协助他们安排摊位,你到时自己过去可以吧?到了学校那边再给我电话,我过去接你。”吃饭的时候,洛星尘提起美食节的事,把入场券拿给江心月。江心月暗暗排了一下时间,想起和田谧谧还有郝清风有约,既然洛星尘提前回来的话,这周就要推掉和他们的约会了,也许可以在下周六去看电影。
“在想什么?”洛星尘夹了一筷子酱肉丝放在江心月碗里,“你多吃点,我抱起来瘦得都是骨头……”
“你胡说!”她打断他,脸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今天番茄多少钱一斤?”他边吃边聊着平常的话题。
“两块五毛。”
“比以前贵了一点。”
“是啊。不过今天的比较甜。”
她觉得如果能跟他每天聊着蔬菜的价格,烦恼柴米油盐多少就是实实在在的幸福。可是她怎么忍心看高大帅气的他佝偻着肩背在菜市场和菜贩子为五毛钱的番茄讨价还价,怎么忍心看他在低矮的厨房里局促地转身,满身的油烟。
爱情如果是烟花,她就不能奢想长久的美丽,但是至少在花开的瞬间让她再回味一下。
23
周三就是分班考试的日子,但是江心月的数学还没有复习好,作业题也是一直都不太顺遂,总是在就要解出来的时候把问题想岔了。江心月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又叹气,会变老哦!”田谧谧探过头来,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音量说道。因为周三分班考试,所以周二停课,他们班正在自习中。
“这道题一直解不出来。”
“这个啊,我看了答案才知道还有这么简单的解法呢!”田谧谧的数学题一向不会花太多精力去想,一解不出来就马上找答案,按她的说法是,这样答案的存在才有意义。而江心月则往往是冥思苦想,非自己把题目解出来不可。
江心月无奈地翻到答案页,一边轻声对田谧谧说:“上周对不起,洛星尘周五突然回来,所以取消了去看电影的约定。”
“Don’t mind! Don’t mind!”
“这个周六去吧,你想看几点的?哪家电影院?”
“啊、没关系啦!也不是一定要去……”田谧谧慌张地摆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来是为了让江心月散散心才叫郝清风约她的,现在反倒变成江心月为了促成她和郝清风而不得不陪他们出去看电影。但是突然间,她又找不到不去看电影的理由。“对不起,心月!谢谢你!”唉,单单便宜了郝清风,有两个美女陪他看电影。
周三的考试主要考基础科目和选考科目,一共四门,选考科目跟分班有关,要报物理班就考物理卷,要报化学班就考化学卷。上午考两门,下午考两门。终于考完,走在校道上,到处都是互相确认答案的声音。江心月加快了脚步,反正已经考完了,知道了答案对与错并不能改变考试的结果吧,那么又何必被这些多余的东西束缚从而影响自己的心情呢?不如放开心情,轻松地去享受一下解除压力后的短暂时光不是更好?
“铃——”手机响起。
“喂——”江心月急忙按下通话键接听,她以为一定是洛星尘打来慰问的电话。
“心月,是我。”电话里是温润的声音,不过不是洛星尘。
“蓝学长!”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蓝浩声在电话里的声音,江心月愣了几秒,认出声音的主人后又是一阵惊讶。“啊,那个……对不起,我问过洛星尘,他还是不太愿意去……”不过她的游说也不能说是非常积极,多少也有点应付了事的况味,在那种气氛下她实在无法开口说更多关于蓝震寰的病情。“我、我会尽快找机会再试一下的。”江心月心底升起混沌的愧疚感,至少她应该让洛星尘知道蓝震寰已经住院以及他现在的情况,但那天她只是说了一个假设问句就打住了。“蓝叔叔的病情……有好转吗?”江心月小心翼翼地问道,担心问这个问题会不会加重对蓝浩声的打击。
“还是老样子,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你能说服洛星尘来看他一下。也许你也很为难,毕竟是我们对不起他们母子,但是现在我所能拜托的人也只有你了。”蓝浩声说话的语调已经恢复了昔日的平稳,江心月稍微放心了一点。
“我能帮忙的话一定不会推辞的,我再试试。学长你也要保重身体,别太逞强了。”一想到蓝浩声要独自面对这么多状况,江心月由衷的为他感到担心。即使没有成为恋人,她对他的了解也比普通朋友多得多。只要是自己责任范围内的事情,不管有多辛苦或多么勉强,他都会拼尽全力去承担,这一点跟洛星尘几乎同出一辙,不管怎样相隔,不管承不承认,他们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谢谢你!……我父亲有一些画在Venus画廊展出,其中有一幅是《该隐、亚伯和上帝》。如果洛星尘去看过,他就会明白了。”蓝浩声说完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有事情要办,先拜拜了!”
挂断后,江心月渐渐回想起当年在蓝浩声家看到的一幅画,画中的左侧偏上是站在云端神情慈祥而悲悯的上帝,而画的中部画有一个躺在地上死去的男子,画的右侧则是另一个直立着的男子,望着上帝,神情凶狠。
当时她看着画出神,连蓝震寰从身后接近也没有察觉,直到蓝震寰出声说话。“你喜欢这幅画吗?这上面画的是《圣经》里的故事,该隐和亚伯是亲兄弟,他们向上帝献上自己的供品。上帝接受了亚伯的供品,该隐因为妒忌而杀死了自己的兄弟。上帝因此而谴责该隐,但该隐拒绝认错,最后上帝惩罚了该隐的罪行。”
记得她当时反驳了蓝震寰对画的理解,会那么说大概有几分意气用事吧,对于被父亲遗弃的该隐产生了微妙的移情作用。
“该隐之所以会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毒手,是因为上帝偏爱亚伯的缘故。就像一个父亲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很明显的得到父亲的疼爱的话,另一个孩子一定会很伤心的,而且很容易对前一个孩子产生敌意。”当时的她还不知道,蓝震寰是洛星尘的生父,而他们的关系就类似画中的上帝和该隐——父亲和他不受宠的儿子,否则她后来不会说:“这真是个悲剧,要是当初上帝也能对该隐好一些,或者该隐不要那么想不开就好了……”
那个时候,蓝震寰似乎有重新修改画作的打算,但是修改后的作品她没有机会再看到,因为她已经再也不去蓝浩声家了。
24
“你说什么?!你不能来?!”忘了自己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江心月失声大叫起来。
跟田谧谧、郝清风约好了周六早上十点在电影院门口见面。为了装成和田谧谧不期而遇的样子,她还特地叮嘱田谧谧要提前到约定地点,在看到郝清风出现后“故意”从电影院门口走过,而他们看完电影后她就会找借口开溜,为郝清风和田谧谧制造独处的机会。
一切都计划得天衣无缝,只是没把田谧谧家的狗狗考虑进去而已,没想到……
“对不起嘛!我们家豆豆今天早上一直拉肚子,我要带它去医院啦……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田谧谧焦急道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豆豆是田谧谧家的古牧狗,由出生到现在已经快两岁,一直都是田谧谧一个人在照顾,她和豆豆相濡以沫,和蓝浩声分手之后是豆豆的淘气、俏皮、乖巧拯救了她。嗯……这些都是田谧谧的说辞。
“算了,那就没办法了!你快带它去看病吧~!”江心月无奈地叹口气,翻起白眼瞪天空,蓝天白云,实在是约会的好天气。不过,现在她只想赶快回家躲起来,她是为了什么才精心策划这次约会的啊~!唉~!
磨磨蹭蹭,迟了五分钟才挪腾到电影院门口。郝清风早就来了,宽松的迷彩裤,合身的耐克运动衫,头发用发蜡抓出凌乱蓬松的造型,百分百流行杂志上运动男孩的模样。他比洛星尘还要高,站在人群中无疑是鹤立鸡群,清朗俊秀的脸孔配上挺拔的身体,从他身边走过的女孩子都故意放慢了脚步,在柱子那边两个女孩子还在拿手机偷拍他。而他本人却像毫无知觉一样只顾看表还有不时在来往的行人中寻找着某人的样子,一望即知是在等人。
然后他的眼睛一亮,朝着江心月这边招手,“喂——这里——”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从他那个高度发出来还是不可思议地有穿越人墙的效果,在江心月听来已足够引起方圆十米以内的注意了。
躲不过,江心月只好惴惴地微笑着走向他。“不好意思,你来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来。”他开心地笑,爽朗的笑容又为他的俊朗面容加上几分。江心月至少迟了十分钟才出现在他面前,电影院前比较阴凉,里面的冷气一阵阵地扑出来,可是即使在这么阴凉的地方,郝清风头上还是出现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可见,他说“刚来”什么的都是骗人安心的白色谎言。
在江心月望向郝清风的仰角里,即使不去注意,即使是刻意地不去在意,周围凝视的视线还是不断地飘进来。如同飘雨的日子,撑着雨伞,还是会被雨丝湿了双颊。那些视线比雨丝更甚,江心月哪堪承受那样激烈的视线,清冷的美丽脸孔上,双颊早就涨成了猪肝色,如果地上有洞,她大概宁可钻进去。
“嗯,对了,你要看什么电影?”郝清风不知何时移开了目光,开始在电影布告栏上搜寻起今天上映的影片。
“啊,我、今天……”抬眼遇到郝清风微笑询问的嘴角,江心月在布告栏的电子屏幕上扫了一眼。“没有想看的……”
郝清风闻言似乎有点苦恼,又一次仔仔细细地查看着电影的上映预告,没有留意到江心月站立不安急欲脱逃的表情。江心月偷偷叹了口气,如果是和洛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