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愧为大昭国第一才女!这也能做到?”昭阳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又满心欢喜地观摩画卷。
两人在甲板上惬意地吹风,说说笑笑,时辰过的飞快。
慕容子喧孤身一人站在角落里,拧着一壶清酒,不时豪饮几口,烈酒入喉,方能片刻摸去心中的痛楚。
一缕凉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芝兰香,他蓦地转头,不可置信地哑声唤道,“清儿?”
我记得你历来自律,很少饮酒!”楚娰清不由分说,夺了他手里的酒壶扔向湖中心。
“清儿……我。”慕容子喧心中一喜,一时间找不到言语。他那样欺骗,伤害了她,她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回过头来关心他。
楚娰清一脸认真地说道,“子喧……你不用觉得愧疚,那件事,我不怪你了,真的!错不在你!”
“清儿,我没想到会得到你的原谅!”慕容子喧释然一笑,抬手去抚摸她漂亮的眼睑,黑眸里渐渐蕴上沉痛的神色。
鬼医的线索愈发渺茫,而她的眼睛……
“子喧?”楚娰清对他奇怪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不止一次,他经常盯着她眼睛出神,露出复杂的神色。
“最近有没早些睡觉?悉心调养身子?”慕容子喧惊觉失态,忙收了手。
楚娰清点点头,摸向平坦的小腹,“恩,为了他,我也得好好吃饭,睡觉,修养!”
慕容子喧正欲说些叮嘱的话,船头忽然传来一阵唏嘘声。
“快看!她就是从冰棺里爬出来的女人!”
“真的假的?埋在冰湖整整八年,还能死而复生?”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听说四爷至今不娶正妻,都是为了等她!”
“哎,真让人羡慕,不仅长的漂亮,还拥有一份难道的真爱!”
甲板上,各种复杂的目光投向姗姗来迟的慕容熠尘、夏馨梅两人身上。
昭阳酸溜溜地嘟哝一句,“哪里漂亮了?病怏怏的,一脸哀怨,还不如……”话说了一半,不安地睇了眼旁侧的楚娰清。
“九妹,难道你不知,愈是看似柔弱的女人,愈能引得男人垂怜、呵护?”慕容君墨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后,别有深意地说了句。
楚娰清面沉如水,淡淡觑了眼慕容君墨,转身扶住栏杆欣赏迷离的夜色。
“你能逃避多久?”慕容君墨愠怒地责问一句,凑上去,伸手将她狠狠揉进怀里。
“你做什么?”楚娰清脸色微沉,抵触地推他。
“做给他看!你没有他,照样活得有生有色,而不是躲在角落里凄苦抹泪!”慕容君墨说的义正言辞,手臂不肯松开半分缝隙。
楚娰清怔了怔,索性不再反抗,不错,她要彻彻底底忘记那个男人,那个负心汉!没有他,一样能活得出彩!
昭阳被两人亲密的动作震得不轻,而后阴测测一笑,“楚娰清!手段不错!竟把七哥这样的极品给降了!”
极品?慕容君墨嘴角轻抽,“九妹!你这张嘴还是不饶人!得赶紧将你嫁出去才好!”
慕容子喧神色黯然,悄悄睨了楚娰清一眼,末了悄然离开。
夏馨梅绕过众人,笑容和煦地走过来,“九妹!这是我和尘送你的生辰礼物!”打开锦盒,一枚金镶玉在夜色下泛着幽光。
九妹!不称呼一声郡主,全然以四王妃是身份自称。
昭阳不屑地勾唇,迟迟没有去接,故作无知地问,“对了,你是四哥新纳的妾室吗?很眼生!”
夏馨梅面露尴尬,依旧得体地笑道,“九妹,记得八年前,还是我教你骑的马!有一回不慎摔下马,你……”
“好了!小时候的事我哪里记得!”昭阳厉声打断,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人虽讨厌,但是如假包换的夏馨梅,四哥的挚爱。
夏馨梅将手里的锦盒再次递过去,“九妹!看能不能弥补八年来缺掉的礼物。”
“谢谢!”昭阳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收下厚礼。
慕容熠尘转着轮椅,靠近夏馨梅,拉住她的小手关切地问,“怎么样?还习惯吗?若是不适应,我们即刻回府。”
“我没事!今晚难得的机会,能得见故人!”夏馨梅轻摇头,断然拒绝男人的好意。
昭阳冷冷睇了眼你侬我侬的二人,浑身不自觉泛起鸡皮疙瘩,无奈地摇摇头,走向楚娰清,“对不起,或许我今晚不该让你来的!”
“没事!我已经放下了!”楚娰清如此平静地说道,垂眸看向昭阳手里的金镶玉时,不由得脸色骤变。
那是前几日,德容店铺里,她刻意让给夏馨梅的玉,里头参杂了特殊香粉,假以时日,悄无声息,脸上会起红疹,继而证实她心中所想……
却不想,那玉夏馨梅阴错阳差送给了昭阳,不过,是有心,还是无意?她不得而知。
“四哥眼光不错,玉挺漂亮的!”昭阳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玉佩。
“别碰!”楚娰清一把夺过玉佩,扬手不假思索地扔进湖中心。
昭阳不明所以,忧心地问,“楚娰清,你不会是已经放下了吗?对着玉发火作甚?”
“呃……”楚娰清尴尬地笑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清儿不高兴,扔一块玉发泄而已,九妹你若是心疼那玉!明日七哥送你十块八块的!”慕容君墨豪气地说道,又投以楚娰清一记魅惑万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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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舫里,雅致的小间。
梅妃临窗而立,痴痴地凝着深爱的男人,一抹嫉恨、不甘渐渐浮现眉梢。
姐姐!为什么会是你,抢走尘?任何人,我都可以下狠手除掉,可唯独你不行!
她神色万般痛苦,陷入从未有过的彷徨。
“梅儿?怎么蹲在地上了?“皇帝同群臣喝了几杯,不忘回到小间看她。
梅妃掩去眸低的暗光,冷然启唇,“臣妾没事!簪子掉地上了而已。”语声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皇帝噎了口气,沉声道,“陪朕出去见下各位官员的夫人!”命令的语气说道。
他作为一朝天子,宠爱一个女人到如此地步,而那女人却不领情,依旧如同进宫时冷漠相待,试问后宫哪个女人不是眼馋他的荣宠。
“臣妾身子不适,皇上还是请皇后娘娘去吧。”梅妃依旧不改口,她不要出去,看他们两人恩爱缠绵,她会克制不住,会疯魔的。
皇帝心中一堵,思忖半晌,缓和语气道,“梅儿,你不愿见他们,但朕的孩儿或许想见呢?你忍心让他闷在屋里?”诱哄的同时,大手爱怜地摸向她的小腹。
梅妃抵触地挪开身子,眼中掠过嫌恶的神色,“臣妾真的不舒服!还望皇上不要逼迫!”
“哼!罢了。”皇帝冷哼一声,愤然拂袖离去。
他刚迈出小间,甲板上传来众人惊愕的呼声。
“快看,是水妖女!湖中心那里!”
湖中央一抹鬼魅的白影渐渐浮现,她身姿窈窕,青丝如瀑,香肩微露,仅仅一个背部,就美得让人心惊。
皇帝痴迷的凝着她,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皇后眸低掠过一抹精光,上前贴心耳语,“皇上,臣妾早已派人在水下埋伏好,她今晚插翅难飞!”
“皇后,可是真的?”皇帝激动地拉起她的手,***熏心地问。他作为君王,最喜收罗天下美人,愈是得不到的,愈有高昂的兴致。
“臣妾哪回说过假话!今日是算到水妖女会出现,索性将昭阳的生辰宴搬到玉凉湖,皇上不会责怪臣妾委屈了那孩子吧!”
皇帝皱眉,更紧一分握住皇后的手,“这些年,你辛苦了!是朕委屈了你!”
“皇上……”皇后凤眸里水光盈盈,小女人地依偎在男人怀里,唇角勾起满足的弧度。
就在此时,水妖女果真被侍卫用渔网带上了船,她匍匐在地上,双足裸露着,身子微颤。
在场众人,皆是投以疑惑,惊奇,兴味的目光。
唯独慕容熠尘依旧正襟危坐着,眸光沉静如水,大手一如以往,轻扣着椅背,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楚娰清若有所思地凝着地上气若游丝的女子,不由得联想起美人鱼,那个只在神话里出现的物种!
但,是人是鱼!早已吸引了皇帝的占有欲。
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水妖女的真容,皇后广袖一挥,吩咐下去。
“来人!将她带回房内,让孙御医好生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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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众人悻悻地散开,继续把酒言欢。
直至子夜时分,皇帝站在船头,衣袖一挥,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他扬声豪气地说道,“昭阳!今日生辰可有什么心愿?无论摘心揽月,朕都能替你办到!”
“儿臣什么也不要!只求能永远陪在父皇身边!”昭阳撒着娇,扑倒皇帝怀里,脸上洋溢的是挥之不去的幸福神色。
虽没有亲生父母的爱,可养父亦是待她,视如己出,不知羡煞天下多少人。
皇帝朗声而笑,大手宠溺地轻拍了她的后背,“你这鬼丫头,还是长不大!”
宫宴正式结束,群臣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最后,只剩下皇室几人,按照历来习俗,会齐齐围着圆桌坐下,朝寿星敬酒。
楚娰清作为一个外人,硬被昭阳留下,略显尴尬地留在席间。
“不用拘谨,你早晚得习惯这样的场合!”慕容君墨凑近她,唇角勾笑,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楚娰清狠狠剜了他一眼,冷脸相对,最后只得发愣盯着杯里的菊花茶。
慕容熠尘,太子,慕容君墨也陆续进来,互相睇了眼,安静落座。
慕容子喧早早离席,不知所踪。
楚嫣然落落大方地站起身,“父皇,子喧身子不适,今日就由我来倒酒!”
“恩!”皇帝欣然点头,坐在昭阳旁侧。
楚嫣然端起酒壶,袅袅娜娜地走到皇帝跟前,娴熟地倒了一杯清酒,接着是皇后、昭阳,太子、端亲王、慕容熠尘、慕容雨轩、楚若蓝……
末了,再将自己的酒杯酌满。
众人起身,慕容熠尘伸出手臂,皆朝昭阳敬酒,“九妹(昭阳),生辰快乐!”
“谢谢!”昭阳心情颇佳,连着痛饮了三杯,“父皇……咦?你怎么不给儿臣碰杯?”
此时,皇帝大手紧紧攥着一张纸条,鹰眸里风云涌动,他一拍桌子,厉声呵道,“楚娰清,你腹中的野。种是谁的?”
楚娰清心中一咯,不卑不亢的回道,“臣女不能说!”
“啪!“慕容君墨惊得摔碎手里的酒盏,锐利的眸子扫向慕容熠尘。
昭阳脸色骤变,放下酒杯,不安地握住楚娰清的手。
楚嫣然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痛快地饮了一杯,计划告成,往后天下人都会耻笑她的不洁!
“好个不能说!仗着父亲是镇国将军,一而再再而三地败坏昭国民风,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皇帝劈头盖脸地怒斥,眼中火气愈盛。
“皇上,您消消气!她许是一时糊涂,做出傻事。”皇后忙上前,柔声劝慰。
“朕只问一遍,孩子是谁的?”皇帝推开皇后,鹰眸一扫,看向几个儿子。
慕容熠尘薄唇轻启,坦然回道,“孩子是儿臣的!”
慕容君墨讶然抬眸,猜不透他何故这么快承认。
楚娰清心中一紧,浓浓的不安萦绕心尖,手心也渗出一层薄汗。
“老四!老十五死的时候,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朕的事?”皇帝拂袖摔掉酒杯,严苛地质问。
慕容熠尘动了动唇,语声压的极低,“儿臣当然记得!儿臣当年错手杀死刚满月的十五弟,曾立下誓言,此生再不会孕育儿女,以此赎罪!”
一提及十五弟,忆起沉痛的往事,慕容君墨眼中的恨意渐渐腾升。
楚娰清心中蓦地一痛,她深切感受到慕容熠尘浑身散发的那种悲凉之感。错手杀死自己的亲弟弟?最难过的是他才对!
“很好,你还记得!“皇帝冷然一笑,扬手吩咐道,“来人,端一碗红花过来!”
“父皇!”慕容君墨脸色大变,他愤然拍桌而起,“你不能动她!孩子是无辜的!”
“来人,将端亲王赶出去!”皇帝衣袖一挥,朝着禁卫军统领吩咐。
“楚娰清!我们走!”慕容君墨急红了眼眶,不管不顾地上前拉起她。
皇帝却背后偷袭,主动出手,一掌击中他的后背。
慕容君墨眼前一黑,挺拔的身子轰然倒地,他伸手,极力地去触摸楚娰清,奈何使不出半丝气力。
昭阳吓地花容失色,“父皇…。。”
皇帝暴吼一声,“老四留下,其他人统统滚出去!”
太子,十三、楚嫣然、楚若蓝悻悻地离开,皇后迟疑了半晌也离开了,昭阳不肯走,硬被禁卫军统领架了出去。
“父皇…。。儿臣求你,不要动楚娰清的孩子!”
“父皇,儿臣今日生辰,你不能杀生!”
屋内静下来时,内侍很快端了一剜红花进来,刺鼻的药味顷刻间弥散开来。
楚娰清深吸口气,镇定自若地退到墙角,衣袖里滑出防身的匕首,凝神警惕地盯着皇帝。
“老四!朕命令亲手喂她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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