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巧,正好昨天杀了猪,算提前庆贺了。”
柴秀芬欢喜地接过,出里屋放好猪肉后,回来对曲江兴奋地说道:“走,带你去看看,结得可厚了,我说过年的时候指定能成熟,哈,到时候你说能卖什么价钱?”
拉着曲江便要往暖棚走,曲江连忙挣脱道:“那个不急,我得先看看养鸡场去,啥时候有空再看吧,又不能飞了。”
柴秀芬一拍脑门道:“也是,瞧我高兴的,那你自己去吧,我家里还忙活呢。”
曲江到养鸡场溜了一头,同柴影随便闲聊一阵,叮嘱再三要小心暴雪,同时告诉帮工的诸人照看好柴影后,才赶着牛车向山庄方向而回。
入冬的头一场雪已经下过,不大,在冷暖交织中渐渐消失不见,接着便很久没见到雪花了。不过今天的天空又是彤云密布,天色暗得厉害,近中午的便如同夜幕降临一般,估计这场雪不会小了。
曲江用力吆喝一声,老牛奋起四蹄向山庄狂奔着,要赶在降雪之前回到山庄。可曲江的运气还是不太好,山庄在望之际,天空中开始下起雪来,同时狂风大作,狂风夹杂着暴雪,连道路都瞧不清楚了,瞅架势不下于去年的那场大雪。
暴风雪中,老牛的犟脾气上来了,也不管路不路的,闷头向前方疾驰,害得曲江坐在车上忍受无比剧烈的颠簸之苦。
老牛毕竟不同凡响,很快便冲进了山庄,可牛车也颠簸的够呛,估计又要大修了。
山庄的灯都开着,在阴沉沉的院子里感觉着那灯光也有些恍惚。曲江进到大厅,赶紧抖落身上的雪,向楼上走去,便走便掏出手机拨打柴影的电话。电话里传来的铃声每响一下都仿佛隔了很久一般,曲江的心也随着电话铃声跳动。直到电话里传来柴影甜美的声音后,曲江算把心放到肚子里。曲江赶紧告诉柴影雪停之前不许回家,就暂时住在养鸡场,有什么问题马上跟他联络。
电话那边突然沉寂下来,听到的只有狂风呼呼的吼叫声,曲江大急,对着电话高声喊柴影的名字。
柴影的笑声传来,好久才腻声说道:“唔……我知道了,你也小心。”
声音听起来很特别,特别到曲江耳朵里发痒,浑身仿佛也没了力气,倚在墙上有口无心地同柴影又混聊了一阵才在柴影的催促下收线。
“呵呵……”娇笑声入耳,曲江一激灵,抬头见胡灵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正揶揄地望着自己呢。
曲江面上一红,似乎被人窥破心事,佯做沉下脸来道:“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胡灵儿撇撇嘴道:“哼!还不知道谁鬼鬼祟祟的呢!呵呵……”神秘地瞥一眼曲江,胡灵儿忽然嗲嗲地说道:“影子……”说完,不等曲江反应过来便带着银铃般的笑声消失在楼梯处。
曲江摇头向楼上走去,手依旧紧紧捏着口袋里的电话。刚走到一二楼中间的缓步台,楼下曲妈妈的声音传来“阿江?回来了?”
曲江漫应一声,继续向上走。曲妈妈喊道:“叫芳芳吃饭去。”
曲江停下脚步,反身下楼,冲向了孵化场的厂房。
厂房的灯也是亮着的,青青姐姐同两个帮工坐在椅子上闲聊着,设备是自动化的,离小鸡孵出的时间还早。事实上大家在孵化场主要的工作是喂鸡,喂旁边鸡舍中的鸡以及小鸡孵化出后的一些工作,真正孵化的工作很少,只有消毒、摆放鸡蛋等一些机器做不到的事情而已。
厂房距离小楼只有几步远,不过在狂风暴雪下也很麻烦,像青青姐姐这样孱弱的身体,曲江很是担心会不会被大风吹了去。于是不顾她的反对,在门口抗了起来便冲向大厅。
风声掩盖了青青姐姐的惊叫声,不过才一进大厅就倒过来了,惊叫声引来了曲妈妈,老人家见状不由笑骂曲江道:“还不快放下来,成什么样子?”
曲江嘿嘿一笑道:“不是担心姐被大风吹了去嘛?不过,姐啊,你的身板真要好好养养了,扛着你跟啥也没有似的,飘轻!”
青青姐姐面带尴尬,只顾惊叫去了,进屋里也没想到收声,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狠狠剜了曲江一眼,红着脸跑向厨房。
曲江做无辜状向众人摊摊手,惹得大家一通大笑,事情便算过去了。
他们这边当作玩笑过去了,青青姐姐却还忿忿着,午饭的时候目光扫到曲江脸上便立刻转为严厉。弄得曲江只有埋头大吃,以最快的速度添饱肚子冲到楼上去了。
暴雪来得快,停的也不慢,只持续了不足两个小时便风住云淡了,天空虽然还没有放晴,可光线已经强多了,至少看着不在像夜里一般。
地面的积雪已经及膝了,院子里平平整整的,比大厅的水泥地面还要平整,也很漂亮。但这漂亮的东西没留存多久,很快就被曲江带着两个帮工清理干净,院门口的两侧各出现了一座高高的雪山,调皮的胡灵儿还在雪山上弄出眉、眼、鼻子,于是山庄的门口多了两个高大守卫。
曲江又通过电话询问了柴影那边的情形,在得知一切平安后带人去青青家献殷勤去了。
青青家劳力少,青青爸爸虽然当上了村长,不过由于前段时间鸡蛋的纠纷,村民再也不肯巴结他了,即使在出现了苞米良种后,还是很不得人心,想来不会有人帮他收拾院中的积雪的。可曲江到了青青家后,眼前的情形令他大吃一惊,不禁院子里没了积雪,连院门口的路上也干干净净。
几个村民还集中在青青家的门口打扫着,让清扫过的路向远处延伸。这些人见了曲江立刻露出刻意的笑容,高声道:“阿江,孵化场怎么样了?用不用我们去打扫一下?可别影响了生产啊。”
曲江皱眉同几人哈哈两声,赶忙进了青青的家。
青青爸爸正皱眉吸烟呢,看到曲江只是点点头,示意炕上坐下。
曲江与青青爸爸对面坐下,见他愁眉不展的样子更是疑惑,开口问道:“叔,出啥事了?”
青青爸爸深深吸了口烟,撇配嘴道:“还不是外面那些人,有麻烦了就来求我,正烦着呢。”停了一下,掐灭手里的烟头继续道:“老三不是收鸡蛋嘛?突然不收了,这帮家伙立刻抓瞎,赶忙着找我来说情,说是让你在继续收,以后啊都不变了。你说都啥人吧?昨天就找过我了,没理他们,我说让找你去,可今天竟然上杆子来扫雪……这事啊,我是不管了,收还是不收你自己看吧。”
曲江一愣,没想到才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片刻之后才想起继续问道:“那……为啥啊?好好的怎么不收了?”
青青爸爸哼了一声道:“听说也不是不收,降价了,改八毛了。要是真不收了还好,我就替他们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事,我才不管呢。我看你也别管,不给点教训还以为咱爷们好欺负!”
曲江愣神好久,回头瞅瞅同来的两人,见两人也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想想也是,这事情确实令人厌烦,有心不管,可又说不出口,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跟青青爸爸说道:“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第五卷暗箭第13章奸商
路上的雪还没有清理,本就很难行走,身后再跟上一排人嗡嗡地使劲闹腾,那心里就别提多烦了。曲江就这样紧锁着眉头闷头走回了山庄,身后的众人也不管曲江是否同意,跟着一拥而入。胡灵儿看得眼睛一亮,箭一般窜的到曲江身边,跃跃欲试地问道:“哥,是不是他们来找麻烦的?”看样子只要曲江点头便要冲上去动手了。
曲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没出声径直走进大厅,也不管身后紧跟着的众人,扭身上楼而去。大厅里的众人立刻乱作一团,让人仿佛进了菜市场。
胡灵儿因为没得到曲江的招呼,也不知该怎么处理,按她的想法就是乱拳打出去,哪儿能允许这些人在此混闹,但害怕曲江责怪,犹豫半晌还是没出手,跺跺脚也冲上了楼梯。
吵杂的声音惊动了曲江的父母,两人先后来到大厅,见到这么多乡亲们来到山庄,首先便是一惊,唯恐又出了什么事情。还不等曲父询问,早有村民主动与他攀谈起来,多数在述说:“老村长太不仗义了,这鸡蛋说不收就不收,连个准备时间都不给。”也有说:“我们真是昏了头,怎么就信了他了,当初就应该守着公司,现在弄得里外不是人。”还有说:“老曲就帮帮我们吧,这次可是被老三害苦了,你要是不帮帮,我们可是没救了,这鸡蛋还不又成了两块一斤了。”
七嘴八舌的,曲父也听出了其中的缘由,赶紧招呼大伙先坐下,跟曲妈妈说道:“去,弄点茶水来。”又回头对村民们说:“大家先坐会儿,这事啊,我说了也不算,正好我们家小秀在呢,回头跟她商量去。”
有性急的年轻人起身就喊道:“那曲叔快喊小秀来吧,这可是要命的关头啊!”
曲父脸色一变,瞟了那人一眼,没有理会他。那人身边年纪稍大的拍一下那人脑袋道:“怎么说话呢?人家欠你的?老曲啊,话又说回来了,还真得请小秀给帮帮忙。唉!一把岁数都白活了,当初真是财迷心窍了,硬是信了老三的话,这事办的……”
曲父不好再说什么,唯有点头道:“大家先坐,我去看看。”
在众人的环视下,曲父转身离开了大厅。上楼时,正碰上曲江同小秀以及胡灵儿下来,曲父问道:“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秀一笑道:“爸,您回屋里先歇会儿,这的事情最好您不在,不然还会蹬鼻子上脸,我打算借机好好整治一下他们,让他们吸取一下教训,看以后还谁那么不讲道义。”
曲父皱眉道:“也别太过分了,大家都乡里乡亲的,以后还得相处啊!”
小秀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您先回吧。”
曲父也明白自己在里面只有让小秀为难的份,一帮村民肯定会向他求情的,而自己是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算了,谁让他们自作自受呢,爱咋咋的吧!”曲江嘟哝一声上楼去了。
三人走到门口,曲江犹豫一下停了下来,努努嘴示意两人进屋,自己则躲在门口。
小秀点点头,与胡灵儿推门而入,顷刻间原本吵杂的大厅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秀的身上。
人们都见识过小秀的厉害,大多存着不同她打叫道为好的念头,于是多数人开始盯着门口,期盼着曲父或者曲江能进来一个,那样兴许还有回转的余地。可惜结果令他们很是失望。
小秀与胡灵儿走到众人面前便停了下来,只见小秀面无表情地道:“各位乡亲,今天是打算向公司推销鸡蛋是吧?”
众人立刻乱哄哄回答道:“是啊!”“是啊……”
小秀伸手一摆,冲大家道:“这样吧,你们有什么想法派个代表来说,这样实在说不清楚,我听着也累,你们商量一下吧。”
大厅里椅子多,小秀说完话后,拽过两把,推给胡灵儿一把道:“咱俩先坐会儿,等他们选出代表再说。”
面前一群人扯着嗓子讨论,两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是还发出会意的笑声。门口的曲江不明所以,听着人群的议论只是觉得闹心,心说:“不赶紧谈正经事情,瞎折腾什么呢?”
村民们之所以争执是没人愿意承担谈判的责任,都知道小秀不好对付,大家多数也不愿面对她,个别愿意出头的,别人又信不着,唯恐胡乱说话把事情办砸了。其实若换作曲江或者曲父,估计大家又要争抢着谈了。
议论持续了半个小时,最终一个四十多岁的村民满面愁容的站了出来。胡灵儿突然问道:“完了?”
小秀赶紧捅捅她,挤挤眼睛。胡灵儿瞬间领悟过来,赶紧捂嘴偷笑。
站出来的这人小秀认识,是姓刘的,与曲家稍微沾点亲戚,属于八杆子打不到的那种类型,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推了出来的。不管怎么样,面子上小秀还是要过得去的,朝他点头道:“老姨父,您也在呢。”
这称呼是学着曲江叫的,实际上若论起来整个村子的人互相间都能攀上点亲戚,只是有的拐弯太多,变成了单纯的称呼,彼此已经没什么特别亲近的感觉了,这称呼就是。
刘姓村民可能是被这称呼重新燃起了信心,腰板也挺直许多,笑着朝小秀道:“小秀啊,这不是老姨父来给你认错了嘛?以前都是大伙的不对,小秀你是个善心人,就看在你老姨的面子上原谅大伙吧!”
对这种顺杆往上爬的主,换曲江恐怕真就没什么办法了,不过小秀已经在商场上摔打些时日了,不比曲江那种窝在村里的青年,对他只是微微一笑道:“老姨父,这是如果不是涉及到公司的利益,我一定二话不说,大伙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哪怕卖房子卖地呢?只要大伙张嘴了,我一定不含糊。不过这件事情既然涉及到了公司,那也只有公事公办了,毕竟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的,而且公司法也不允许我那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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