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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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尼玛-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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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喻想了想道:“流云尼玛和西亚尔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很重要,因为贡觉玛之歌他们俩都曾拥有过,还有就是桑结扎措和尺带珠丹到底为什么要杀流云尼玛,流云尼玛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非死不可的事?如果真的做了,他们为什么不光明正大杀了她,而是假借祭神的名义把她送上祭台?”  

  边巴道:“最后一个问题我倒知道,因为西亚尔是恶魔,流云尼玛和他有了关联,就被看作是恶魔的代言人,既然如此,当然要除魔了。流云尼玛祭的是念青唐古拉神,据说是念青唐古拉神下令将她送上祭台的。”  

  早喻突然说道:“不是这样的!”  

  无夏与边巴十分奇怪,问道:“不是怎样的?”  

  早喻摇了摇头,有些迷乱,“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相。”  

  无夏与边巴互相看了一眼,十分无奈,道:“那怎么办?”  

  早喻捧住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找出真相。”  

  无夏摊摊手:“怎么找?”  

  早喻抬眼看向二人,“照原计划,先去达宗贡桑寺,再去当喇尔扎措。我相信,只有那里才有真相。”  

四                      

  边巴摊摊手,说:“我尽力准备,可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成行。”无夏不耐烦:“有什么要准备的,带上干粮,加满汽油就行了。”边巴哼的一声笑了,“等上了路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无夏不服气,“咱们走着瞧。”早喻不去理他们两个斗嘴,摆摆手说:“我要出去一下,你们吃饭不用等我了。”说完也不等两个人说话,站起身就往外走。  

  无夏急忙问:“去哪里?”话没说完,门就已经关上了。她莫名其妙的看向边巴。  

  边巴头也不抬的说:“她还能去哪里?一定是去布达拉宫了。”不出边巴所料,早喻果然是去了布达拉宫。只不过她并没有像其他游人那样卖票进布达拉宫内部去参观,而是独自在布达拉宫脚下那个广场上徘徊。她总觉得这里的那些青石板上似乎烙下了许多的故事,只要她的双足踏上这些已被游人的脚磨平的青石板,就会有绵绵不绝的印象从心中一个非常非常久远的角落里涌出来。  

  布达拉宫的广场,其实天天都是这样,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猎奇者们在这里游荡,用照相机镜头捕捉着他们心中的西藏。还有就是从高原别的地方来的朝圣者们,虔诚的磕着长头,一步一拜,为自己死后的的灵魂祈祷。  

  早喻置身在人群中,呼吸着空气中酥油茶的味道,听着本地的人用藏语在身边交谈,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有确确实实有种了解的感受。其实自从昨天来到这里后,她就明白自己与这里有着漫长的渊源,她明白无论无夏是不是流云尼玛的转世,自己与流云尼玛的渊源要深得多。她觉得,自己似乎与流云尼玛有着同一条根,她确信无论是在这里经历的,还是在梦中体会的,都是曾经真真切切发生在流云尼玛身上的。  

  因此,她无法控制的要再来到这里,她急切的希望知道到底流云尼玛曾经历过些什么。  

  为什么提到她的家乡,她会那样的悲痛;为什么她后来会被送上祭台;为什么她的贡觉玛之歌会流传下来,有一千年之久。还有,早喻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安排进这个久远的故事里。  

  她闭上眼,努力在嘈杂的人声中想听到些什么。什么也没有,有人在说话,有人在念经,有人在唱歌,就是没有她想要的。  

  等等!  

  早喻睁开眼,有人唱歌,那歌声……  

  她连忙又闭上眼,是的,她听见了那歌声。  

  “姑娘的长袖,引来神女的注视,高飞的雄鹰呦,带来上天的赐福。悠悠的湖水,掬捧着明月,倒映着长天上,流云在飞舞。”自然而然的,早喻跟着曲调轻哼,诗一般的歌词从心头流过,不知是哪一种语言,藏语,汉语,抑或其他。其实哪种语言并不重要,早喻就是明白这歌词是什么意思。她闭着眼,隐约的,似乎看到些什么,却不那么清晰,那是两个身影,若即若离,时而合在一起,时而又分开,似乎在舞蹈,又似乎在挣扎。早喻有些心急,挥动双手,想要拨去眼前的迷雾,不小心,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还没来的及收回手,但觉手腕被人猛地捏紧,早喻一惊,急忙睁眼,什么也没看清,一直拎在手上的手袋便被人夺了去。  

  “干什么?!”早喻急忙追出去。  

  此时她已明白,自己是遇到打劫了。只是万万想不到,会在拉萨这样的地方遇到打劫。  

  一时间也不容多想,早喻拔脚便追,手袋中有所有的证件,如果丢了,麻烦就大了。  

  抢早喻包的是两个本地的小伙,大概是在这一带的惯犯,东拐西绕,熟门熟路就拐进了一条小巷。  

  早喻奋力追赶,无奈那两个贼跑得实在很快,她却因空气稀薄逐渐体力不支,渐渐便跑不动了,直觉心如擂鼓,肺叶痛的快要裂开似的,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腿也越来越软,摇摇晃晃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就晕了过去。                      

  她睁开眼,望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努力眨眨眼,想看清楚,无奈力不从心。  

  “醒了,夫人醒了。”有人在她耳边说,“快去通知老爷。”“不要……”她虚弱的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心中无名的焦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他们又把她给带回来了?神石并没有帮到她。可是贡觉玛答应过帮她的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下意识动了动右手,还好,神石还在那里,并没有在混乱中遗落。  

  “老爷来了。”有人喊。  

  眼前赫然一亮,十余个下人手执火把将这间屋子团团围住,为首一名大汉分开众人来到床前。  

  “你还好吗?”她虚弱的笑了一下,移开眼,不去与他对视。  

  那大汉见她如此,闷哼了一声,强忍住没有说话,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看见她手腕的那串石头,眉头又皱起来,强压怒气低声喝道:“管家,”管家应声来到床边。  

  大汉冷笑了一声道:“我的话全当放屁!是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夫人,怎么会搞成这副样子?这魔石不是让你们拿去交给念青唐古拉吗?怎么又回到夫人的手上了?”管家又惊又怕,低声道:“老爷,这魔石是恶魔西亚尔的东西,那恶魔要收回去,谁也留不住,他要送给夫人,谁也拿不去。”大汉听了勃然大怒,一回身将管家打倒一边,吼道:“谁也拿不去?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他厉害,还是我格萨尔王的子民厉害!”说着就上前一步捉起她的手腕,想要把那串红色的石头除下来。  

  她冷冷的笑了一下,也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用另一只手抽出贴身的匕首就向大汉的手腕砍去,大汉一惊,连忙放手,已经晚了一步。匕首锋利无比,已在他的手腕上深深的划出一道血痕。他又惊又怒,喝道:“流云,你这是干什么?”她的匕首刚一收回来,就抵住了自己的颈子,冷冷的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大汉见她如此,又是痛心又是失望,沉声道:“流云,为了那个恶魔,你真的连我们这一年来的夫妻情份也不顾了吗?”他说着,向前跨了一步,流云见状,抬抬手腕,匕首已深深的在颈项上刻下一道血痕。  

  “情分?你要是还顾着这点情分,我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她缓缓开口,嘶哑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温度,“连贡觉玛也向你哀求,可你心中只有你的荣耀,却没有你妻子部族上万人的性命。”大汉冷笑一声:“你那一族人本来过得好好的,要不是你,他们又何至于有性命之忧?  

  她点点头:“不错,你说的对,我是喇尔扎措族的罪人,念青唐古拉要惩罚,就来找我吧。”说着,咬牙将匕首向心口猛扎过去。  

  大汉飞起一脚,踢飞匕首,道:“流云,没有人要你的命,赞普只是要你供出恶魔的下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她眼见寻死无路,惨然一笑道:“西亚尔为我出走,喇尔扎措族为我获罪,公主为我与赞普翻脸,我流云尼玛何德何能,竟连累这许多人?事情已然这样了,我也就不在乎什么了,有西亚尔生,就有我生,西亚尔若沦落魔道,长路漫漫,我也一定要陪着他。”大汉闻言怒极反笑,道:“你要陪着他?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双手一挥,冲手下道:“照顾好夫人,再出差池,我杀你们全家!”众人轰然应合。大汉一转身,带领众人鱼贯而出。  

  一屋子的人一下子就走光了,只剩下一只枯烛火光摇弋。流云尼玛缓缓褪下手腕那串红石头,借着烛光,仔细端详,忽而温柔一笑,低声道:“西亚尔,我知道错了,如今我改过,应该为时未晚吧?”突然一阵狂风卷至,蜡烛卟的一声灭了,只留下一片黑暗。                      

  “早喻,早喻。”听到耳边有人呼唤,早喻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床边坐着无夏。不由一笑,“我怎么到这里啦?”无夏像是刚哭过,闷闷说道:“还说呢?好好的出门,这么不小心,不就是一个手袋吗?  

  值得连命也搭进去吗?“早喻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原来西亚尔与流云尼玛果然是相识的。“无夏一怔,问道:”你又做什么梦了?“早喻有些茫然:”这回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了。“她简略的复述了适才的梦境。  

  无夏听得入神,过半天才长舒一口气,苦笑道:“我真不知道到底你是流云尼玛的转世还是我是。为什么你总能梦到这些东西而我不行?”早喻笑斥:“流云尼玛的转世有什么好争的?又不是活佛转世。不过我倒相信无论如何,我们两个人定然与流云尼玛有脱不开的干系。”她看看周围,问道:“边巴呢?这会怎么不见他了?”话音未落,就见有人推门进来,果然是边巴。  

  小伙子一见早喻醒了,不由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早喻你醒了。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是有高原反应,又运动过度,缺氧导致昏迷,倒不会影响身体。”早喻问“准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动身?”边巴有点忧形于色:“要动身立刻就可以,只是早喻你的身体最好再休息两天,只是……”无夏忍不住问:“只是什么?边巴你怎么也学会吞吞吐吐了?早喻的身子,当然要在休息两天了。”边巴面有难色:“只是大风雪就要来了,如果不赶在大风雪来之前,赶到那曲,公路一封,就要等上好几个月了。”无夏与早喻面面相嘘。  

  无夏问道:“那我们去了,不就回不来了吗?”边巴摊摊手,无可奈何。  

  早喻沉声道:“先去了再说吧。边巴,最快要多久到达那曲?”边巴沉吟:“通常走北路,要三天左右,我们快马加鞭,大概一天一夜就能到。”无夏笑:“边巴你汉语怎么学的?怎么连快马加鞭也用上了?”边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烧红。  

  早喻看不过去,道:“别拿他开玩笑了。边巴,请你帮我办出院手续,咱们尽快启程。”“可是早喻你的身体吃不消的。”早喻挥挥手:“有什么吃不消的,我不满街跑着追贼,不会出问题的。边巴,对不对?”边巴想了想,也劝道:“还是再等两天吧。”早喻怒道:“有什么好等的,等到大风雪来了,咱们就明年再说吧。你们说,你们能等吗?”边巴看了看无夏,见无夏不语,也就不说什么,只得忧心忡忡出去办手续。  

  早喻对无夏说:“我觉得这是注定的,我们必须现在就去那曲。或许就是这大风雪,会带给我们一些启示。”无夏点点头,忽然红了眼圈,也不知想起什么了。  

  早喻也不去理她,径自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喃喃自语:“奇怪,手袋明明被抢了,怎么又回来了?难道真是老天开眼不成?”无夏忍不住笑出来,“哪里来的老天。是边巴,不放心你,你前脚出门,他后脚跟出去,要不然,我们那里找得到你?那两个贼也被边巴抓住送警察局了。”早喻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随即面容一整,道:“这边巴到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无夏不由粉面飞霞。                      

  直到坐上边巴那辆吉普车,早喻才明白为什么他说要用一天时间准备。边巴几乎把五金店搬进了他的车。另外还有十个便携式氧气袋,五六箱饼干饮料,以及各种应急药品。  

  无夏也禁不住骇笑:“边巴,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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