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可要对他们好呀。”
“随心,别怪妈妈刚才态度不好,真的是苦了你。” 说完妈妈就掉下了眼泪,滴滴落在了我的心上,却舔愈了我的伤口。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的。”
我紧紧地搂住了妈妈,任自己的眼泪肆意地流淌。
三天后,我收拾好了行囊,拖着我的小箱子,离开了北京,踏上了我疗伤之旅。
第三章
行程的第一站我来到了英国,看了一场我酷爱的英超比赛,让我兴奋到了极点,什么烦恼早就被那全场的鼓噪声赶到九霄云外了。我跟着全场的人一起跳一起喊,最后的结果就是后面的几天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在欧洲游走了近一个月,我就飞向了Montreal去见我的那些老朋友们,看着四年前我来参加婚礼的那位,孩子都可以满地跑了,而且还是两个,而且还是两个捣蛋鬼,自从我和他们在一起,我的身上就没有干净过,都被这两个小魔王给画花了。
疯过一天,今天早上醒来,觉得周身酸痛,看来自己是老了,打开电视正好是在播放天气预报,哎,十月的Montreal又开始下雪了,眼睛瞄了一眼今天的日期,十月二十七日,我心漏跳了一拍,这不是四年前我和若隐相约见面的日子吗?
失神地走到落地窗前,外面一片灰色,晶莹的雪花从天上晃悠悠地坠下,世上会有这样的巧事吗?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和同样的天气,我是否可以遇到那年失约的人呢(同样的人)?我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飞快地洗漱完毕,在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看看现在的我会不会吓到人呢?
经过了这一个月的游荡,我好像黑了不少,但人却精神了不少,还是修饰下自己吧,很快化了个淡妆,找了一套黑色套装穿上,应该可以了,拿着大衣走出了房间。
因为我酷爱老城的环境,也就找了家位于old Montreal的酒店,我穿上大衣走出酒店,走在这窄窄的石路上,迎着细雪,让落在脸上的冰冷清醒着自己的思绪,稳定着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跳,随着那餐厅距离的变近,我的心好像有了心颤的感觉,就像小时候考试前的那种紧张的让我发抖的感觉,愈趋严重,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都缩在了一起,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大门,强迫自己张开嘴让空气进入我的体内,用凉意来平静自己的燥热。
“唐随心,你做什么呢?来这里怎么会遇到他呢,都已经过了四年了。神经病。”我暗自骂着自己。
甩甩头并用手套扫了扫身上的雪,推开门就走了进去,星期一的餐厅里面没有多少人的,尤其现在还没有完全到吃饭的时间,我好想坐到我四年前坐的那张餐台,就和服务生低声说出了我的想法,他对我笑笑,就在前面引领我到想要坐的那张角落的小台。
忽然服务生放慢了脚步,转过身来不好意思地和我道歉,说那台已经有人坐了,我带着强烈的失望放眼望过去,我的腿抬不起来了,不知道此刻我的神色是什么样子的,一定很奇怪,这让我身边的服务生有些不知所措,我对他点点头,示意我没有事,他离开了,让我独自站在这时光穿梭的轨道上。
对面的让我周身血液凝固的人在我发现他的同时也发现了我,我肯定,从他那细长眼睛中我看到了我熟悉的一潭深幽,若隐的专属。
瞬间的时光停滞让我们彼此对望,数秒之后,他没有我期待的起身,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他的脸色在变化,眉头在向中间移动,而这一切真的如履针毡,难忍的疼痛让我的眼光望旁边移动了一下,此刻我心明了了。
他的身边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秀美女生,关心地看着他,她白皙的手搭在他修长的手上,而这样的结合犹如一把利剑割断了我和若隐相通的任何管道,而这剑气足以把我震到另一个空间,我心惊栗着,此刻的痛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处境,这里已经不再属于随心了。
我做出了几个月前同样的反应,淡淡地笑笑,转身就速速地离开了我误闯的领地。
同样的转身,可之后的处境就应该是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两个空间里面,初见黎子豪怀抱着女儿的情景,我转身而去,没有一滴眼泪,心里充满着被人玩弄,而是一种想笑的感觉,而此时此刻,我转身逃走的同时,脸上已经满是泪水,是从心灵深处的池水里流出的,这根本就不受我的大脑和泪腺来控制,当我双脚站在餐厅外的同时,我心中的精灵迷失无踪了。
拦住身边而过的taxi,快速地跳上车,但没有让司机马上开车,转头看着那餐厅的大门,它并没有再被打开,痛苦地闭上眼,就让司机开车离开这满是利剑的地方。
“小姐,你没有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出粗车司机关心地问?
我的眼泪不停地在流,局促猛烈的哭泣让我的鼻子堵塞,透不过气来,我无意识地在我的包里翻找着,我要找什么呢?我停顿了一下,用嘴吸了口气,这时好心的司机先生递给了我一张纸巾,我不好意思地对他点点头。
“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去哪里呢?”
去哪里呢?迷茫地看着他,我突然说:
“带我去一个寻找刺激的地方吧。”
“casino?”
赌场?好主意,我对他急速的点点头,汽车就往Notre…Dame岛驶去。
坐在车中,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依然飘洒着雪花,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一片灰蒙阴沉的氛围就如同此时此刻我的感情,就像大雪到来前的灰暗,一丝温暖的阳光根本就无法渗入,我好像现在就站在迷雾中徘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在何处。
我有爱过吗?脑海中出现了一连串的反复,对呀,我爱过吗?我爱过吗?……
回想以往我的生活,从小就在爸爸妈妈的精心安排下,学了很多的东西,弹琴,画画样样都不错,上学后,就一直是学校中的好学生,一直到大学,繁重的法律课程让我无暇去认识男生,(准确说是没有遇到让我心动的。)直至到在父母的穿针引线下,结识了黎子豪,我被他那一双睫毛翘翘的大眼睛所吸引,当然子豪长得也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我们就平静地在双方父母安排下,连恋爱都被跳过,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在众人的夸奖下,我真的以为我们是一对幸福的夫妻了,生活在自己的小龟壳下。
平静湖水泛起波澜也就是碰到若隐,随着波浪我来到幻想岛上,生命中有了对感情的另一种崭新的认识,在心中的最深处我有了渴望,但理智告诉我那不是属于我的。就在和他失去联系的时候,我还洒脱地想他可能是被人擒获了,当时我是乐滋滋的,可是今天我看到他和另一女人坐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能感觉到就只有一种,酸,而且是强酸,彻底灼烧着整个身体。
短暂的时间,难忍的刺痛,让我知道自己的爱是在哪里了,虽然可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我真的对“恨不相逢未嫁时”有了痛彻心扉的体会。
回想ing刚才若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眉头微皱的样子,一股怨气油然而生,就是结了婚也不至于装做不认识我吧,他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为什么呀?
猛力地甩甩自己昏沉沉的头,低声自语:“哎,还是不想了吧,反正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爱他的女人了,唐随心,你从开始就不属于他。”
哭过之后我现在开始笑了,还笑出了声音,抬眼看到司机先生正在从倒后镜里看我,也是一脸茫然,看到他这样,我更加想笑了,他一定认为这个又哭又笑还自言自语的,想必我一定是个疯子。
Bingo,我是一个很背的疯子,短短的几个月,两个男人都弃我而去。
车子终于停在了华丽的都城门口,我不想再想了,现在就让我这个背到家的人,到这个我读书几年都没有来过的赌场里去撞撞大运吧,看看自己是不是和贝勒爷有一拼。
换了五十元的quarter,开始穿梭于发出叮叮声的老虎机之间。
这台看上去不错,我随便地放进一个quarter,拍了一下,突然间这台机器上面的灯就开始像报警似的一闪一闪的,我听到了令人兴奋的哐啷,哐啷地钱币掉落的声音,这可是我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景象竟然在我的身上发生了,我左右张望,旁边的人都对我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今天在我又证明了一件事,就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
带着我用感情失落换来的几千加元,第二天就飞离了这两失若隐,却是我钟爱的美丽城市。
第四章
走出香港国际机场的闸口,我就看到了顾文衡和他的宝贝太太,我的同学美龄在向我招手,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还手挽着手,结婚十年了还如同初恋似的,我摇了摇头,快步向他们走过去。
“你们这么大秀恩爱是来刺激我的吗?” 我绷着脸对他们说。
“怎么会是刺激你呢,是提醒你赶紧再找一个好的,知道吗,随心。”
美龄走过来搂着我亲热的说,而文衡就来帮我推行李车,他站在我的身边有点严肃地说:
“随心,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憔悴?看到你这样,都不知道我给你放假到底对不对?”
“放心吧,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在赌场鏖战了近十小时。”
“不是吧,随心,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吧?我们上学时,你从来都不去那地方的?” 美龄吃惊地看着我。
“老同学,时间是会让人改变的,而且我这个情场失意的人,在赌场上可是赢了不少钱哦。赌什么赢什么,太爽了。”
我笑着对他们说,可是在笑容的深层,我依然感觉到被刀割的疼痛。
“随心,再休息几天,让我把你给喂胖点,要不你这个样子一定会把Alex吓死了。” 美龄煞有介事地说。
Alex是香港总部的头儿,也是文衡的同学。
“吓死他那我可立了一大功,省得他成天去骗美美。”
“这话你可别让他听到,小心他给你小鞋穿。”
“哈,我才不怕呢。”
好在我现在还有这些好朋友,我们说笑着走出机场。
在文衡夫妇一个星期的科学饲养下,我的脸真的有点圆了,在他们的严格审视下,我终于可以出去见人了,文衡把我交给Alex之后,就携着他的美娇娘飞回北京,而他们的家就成了我在香港的落脚地。
现在的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这空荡荡的房子让我的心慌,之后我又开始了每天靠工作来麻木自己的生活状态,五光十色的香港美景,美食对我这个失意的人没有任何的诱惑力,我已经吃了近一个月的三文治,美龄精心喂养的成果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米六的身材现在就剩下了八十几斤,女鬼的样子又在公司再度出现。
唯有一件事,我真的要感谢美龄,就是她邀请我加入了个开心网的游戏,给了一块土地让我耕种,还可以偷别人的东西,这可帮了我大忙了,当我从律师楼回到家就成天耗在电脑前,看着我田里的那些宝贝,并到别人的田里去顺手牵羊。
***
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我的头到现在还是木木的,动作迟缓地转过身,看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我腾地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完蛋了,都快十点了,昨天临回家的时候,我答应Alex帮他今天九点半到一家投资公司去开例会的,可现在自己还赖在床上,完了,完了,今天一定会被Alex骂死的,我一边飞快洗漱,一边在心里抱怨着那些虫草呀,要不是为了收它们,我也不会熬到凌晨两点,抬眼看看镜子,自己都吓了一跳。
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这要是放在一张又白又胖的脸上,可以说成是熊猫眼,但是放在我这张瘦的都瘪下去的白脸上,自己都觉得有点像是现了原型的白骨精,还是赶紧找个眼镜戴上遮一下丑吧。
穿了一身阿玛尼的灰色套装,拿着包就冲出了家门,当搭上taxi都走了一大半路我才发现没有拿Alex给我的那公司介绍。看看表,都已经十点十分了,算了吧,只有听天由命了,转筋一想,公司例会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到时恶补一下就可以了,或者去和那公司老板说点好听的,说不定就过关了。
这公司位于湾仔的中环广场,上到57楼,发现它竟然占了全层,看来是一家公司不简单哦,和门口的小姐报了名字,她就礼貌地带我往里走,半路上碰到一位端着好多杯热茶,咖啡的小姐,她也跟着我们往一个方向走去,看到她,我倒是舒了口气,看来会议还没有结束。
Receptionist轻轻推开会议室的大门我深吸了口气有点要赴刑场的架势就走了进去,没有走几步,当我透过我的平光镜看到主座